“女皇陛下消消气,大婚之日不易动怒,不然容易招来霉运。”莱茵一副嬉皮笑脸。
可此时马车内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他被所有狼妖的爪子指着,一旦他说错一句话,这些嗜血的狂徒会在瞬间将他穿透成透明窟窿。
塞拉踢了萱瞳一脚,命令禁卫捆住她,而后走到马车前与莱茵对视
看着一长列的马车,塞拉黑着脸,“你平时待在临崖堡足不出户,甚至不与贵族来往,是什么用的着你这般阵仗?”
“这个嘛……”莱茵顿了顿,尖锐的狼爪撕破他苍白的皮肤,可他的表情依旧风轻云淡。
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闪着荧光,似乎要哭出来,莱茵不停地眨着眼皮,像扑腾蛾子拼命的闪动翅膀。
他这般不寻常的举动塞拉早就见怪不怪,这时马车陡然一阵,莱茵的嘴巴扭成了麻花。
塞拉意识到不对劲,她忽然小时候和莱茵玩的游戏,“如果被威胁你就使劲的眨眼。”
“你敢暴露我们,我可以保证你会瞬间四分五裂。”格雷贴在莱茵耳边,口中的异味令他感到不适,有四名狼妖扑上来抓住他的四肢。
莱茵随时会被五狼分尸,狼妖和塞拉都在等他的答复。
他拍拍马车,空气瞬间凝滞。
突如其来的狼啸声响彻云霄,四方传来平民的惨叫。
“狼妖!为什么这里会有狼妖!”
“不要!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塞拉美躯一振,后撤将银辉护在身后,有狼妖攀上屋檐暴露在塞拉眼前。
“狼妖?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银辉不解地问。
忽然她感到一阵胆寒,塞拉浑身散发着不输极致之冰的寒意,甚至,她握着镰刀的手都在咔哒响。
“孤就想好好成个婚,为何你们偏要在今天这么多事!”
塞拉挥起【噬魂】,镰刀顿时浮现出巨大的虚影,天空一声雷震,银辉只觉得世界变得安静,耳边只剩如千雷齐音的耳鸣声。
【源灵:噬骨血露】
银辉眼前布满血色的大雨,如果说巴尔塞尔斯领地的雨是袅袅细雨,那么此时的雨就是伴着八级大狂风的。
而刚刚还在屋檐上张狂狼妖瞬间蒸发,檐下只流着一摊血水。
而在塞拉施展源灵时,有两只狼妖飞扑到马车前,借助马车挡下血露,而后拉起缰绳带着马车驶向北城门。
“他们要逃!”银辉指着马车喊道。
此时塞拉的脸彻底阴沉下来,劫婚加狼妖突袭,这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婚礼,因为没人能比她的婚礼过得更憋屈。
北门的士兵已经位列阵型,那两只带头冲锋狼妖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可它们的爪子接触到血露的瞬间就化成血水。
马车内,鸟嘴人拿着空白书随意翻动。
“九芒星阶……真是出乎意料,明明上次见她还只是连中阶都没突破的小鬼。”
鸟嘴人拿笔在空白页写上“守护”二字,落笔那刻字符飘了起来,发出白色的光笼罩在狼妖的周身,像是披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铠甲。
【魔渊:言灵】
他本不该在这里出手。
“阵列!誓死拦下狼畜!”一位士兵喊话。
马车在即将撞上去的一刻,血族士兵与狼妖之间忽然出现一道风墙,这股风卷起马车向后倒飞。
而后地面凸起樱晶与马车碰了个正着,马车顿时散成大大小小的零件。
塞拉惊了,崩溃的马车里满是血族平民,可身上的狼腥还是暴露了它们。
羽渡张开羽翼飞过上空,正要投出火球时,被木板压着的莱茵摸爬滚打的逃出来,她及时收手。
“别,别动手!”莱茵挥着双手。
格雷猛然扑上去劫持住莱茵,狼爪一点点剖开他的喉咙,格雷低声嘶哑警告他别乱动。
他身后吹来携带香味的风,狼的直觉令格雷汗毛直立。
他转头正面接上昭月的一脚,然后像炮弹一样飞射出去,在地面上打起水漂。
莱茵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一只皙白的手横在他的脖子上。
【源灵:空置】
昭月带着莱茵出现在塞拉面前,这时婉莹和风怡姗姗赶来。
“姐姐大人对不起,我们没能看住她。”风怡说。
塞拉冷笑一声,没看住?昭月是自己醒的么?手是自愈的么?
她并未拆穿两人拙劣的谎言,只是冷冷的嘱托一句,“带你们姐姐回皇宫,孤处理完麻烦后要在婚礼看到她。”
“是!”两人异口同声,而后跑向银辉。
风怡按在银辉的吊坠,顿时水晶振动,空间荡起涟漪,她们的气息被隐藏到最低。
塞拉挑着美眸看了眼被士兵打得溃不成军的平民模样的血族,而后将目光转向昭月。
“想比比谁的刀更快更狠么,孤可以陪你玩玩,反正孤这边有两条命。”塞拉指了指被禁卫绑着的殇歌和萱瞳。
昭月几乎快咬碎牙关,这时原本镇定的莱茵大喊大叫。
“女皇陛下救救我呀,我还不想死,我要是死了母上会痛不欲绝的。”
塞拉嘴角抽搐,暗骂了声猪队友。
“血族女皇,同为英灵种妾身不愿与你们为敌,放过我们,妾身就当欠你一次人情。”
塞拉讥笑一声,“你的人情还没孤脚下这双鞋值钱,不过放过你们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跪在孤的脚下亲吻孤的脚趾,摇摇尾巴向孤祈求怜悯,那样孤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昭月恶狠狠地掐住莱茵的脖子,要她那么做还不如杀了她痛快,可她还不能死。
在天上观望的羽渡无奈叹气,伪装成血族的狼妖一一倒下,战局一边倒,只剩格雷还在死死护着身后的老者。
她正想着该怎么缓和昭月和塞拉的关系,忽然她的身侧飘过密密麻麻的字符,顿时躲了起来。
【魔渊:言灵】
倒下的血族平民猛得起身,撕碎表层的伪装露出凶狠的狼牙,它们周身都围绕着暗紫色的光晕。
鸟嘴人疯狂的给狼妖加buff,起死回生,不屈,强化,硬化,免伤……
尽管这么做对他有不小的副作用,可狼妖还不能玩完,平衡一旦被打破将会对他们不利,甚至是整个世界的不利。
得到了强化,这些被抽掉脊梁骨的狼妖直起腰背发动反扑。
轰得一声,宛若雷霆降下,电光火石间,狼妖瞬间化为碎肉,鸟嘴人躲入影子中,可仍在奋笔疾书。
下一秒,狼妖恢复如初,四面八方都涌来血水,从血水中站起一个个驼背的狼妖,那些被血露杀死的狼妖也一一复原。
塞拉暗自砸了声嘴,情况比她想到要复杂。
此时昭月缓缓起身,她刚被塞拉的攻击所波及,腿软的瘫坐下。
她现在才明白,就算自己的手再快,塞拉也会在她动手前碾碎她。
合作……塞拉根本用不着她。
“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孤先把那些麻烦解决了,回来若不见你,那你这只犬狗就等着给你的人收尸吧。”塞拉用镰刀敲倒昭月,从她的身上跨过。
莱茵看着因身体和精神双重打击倒地不起的昭月,难为的挠头。她要道心崩溃了,自己怎么给宿辉交待。
血色的流光划过鸟嘴人的身躯,他被切成两半遁入影子逃走。
塞拉紧追着鸟嘴人,这时格雷带着一众狼妖扑上来,【噬魂】将它们拦腰截断,将其灵魂收走。
本以为没了灵魂它们就没法再生,可两息后它们再次复原,仍前赴后继的涌来,凭借不死的特性与塞拉纠缠。
“没有灵魂却还能行动,这究竟是什么妖术!”塞拉举起【噬魂】,镰刀扎入大地,狼妖化作血雾飘散,可不久再次复原。
鸟嘴人来到盘腿而坐的老者前,心平气和地说,“您的子民都在浴血奋战为您争取逃脱的时间,难道您要辜负它们的期望么?”
老者睁眼眺望为战而生的子民,它终于坐起身。
“为战而生,为生而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才是身为附离一直以来秉持的尊严。”
话音一落,老者当着鸟嘴人的面,撕毁他加在身上的字符“隐匿”。
恐怕而熟悉暗邃气息蔓延在空气中,如蛇一般混住血族士兵的手脚,他们顿时失去作战的勇气。
其中的老兵依稀记得,那天城墙外向城内缓缓延伸出出伟岸的身影,那个攻破城墙的怪物此刻就仿佛站在那,如巨人般俯视他们。
“你在做些什么?”鸟嘴人怒号着,自己又当爹有妈伺候这帮狼妖,所有的付出都在此刻被阿史那扯下。
忽然他的头被一刻巨大的狼爪抓在手心,这名老者的一只手变成与身材比例极不协调的爪子。
它面无表情,捏爆了鸟嘴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