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色镜片反射着梦境空间的光,聚集在三重空间正上方,绚烂的彩色光环在婉莹身后若隐若现。
她的手轻轻拂过樱晶构成的裙摆,将遮挡眼睛的樱晶羽毛掰开,一双樱花状瞳孔显现出来。
不同于风怡与耶梦加得的半融合,婉莹是彻底与利维坦合二为一,从外貌上来看,她与此前无异。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分开她们了。
“我终于完整了。”她的歌喉里传出空灵的声音。
婉莹双手紧握,像是祈祷的修女,三重空间的空隙边缘在结出雪花状的樱晶。
宿辉跺跺脚,将攀上腿的樱晶甩掉。
“将世界结晶化,从而为乐园奠定基石。推到一切重铸造,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他抬眼,扶了扶墨镜,倒不是光环太亮,而是婉莹现在穿得……实在很露。
“不止如此,所有生灵都将在樱晶中升华,无论是人类、英灵种、还是暗邃者,她们都将成为特别的存在,以源灵的形态继续存活,共赴没有纷争彼岸。”婉莹微微颔首,像是在许愿。
“以失去所有感情,只剩理性为代价。”风息发问,“那样,凡种还能称之为凡种吗?”
“正因为没有感情,乐园内将不会再有纷争,没有痛苦,这不就是我们最初的梦想,当初可是全票通过。”婉莹说。
宿辉挠了挠头,婉莹提到的是他最不想回忆起的。
“那冰冷的神性实在是种不好的感受,我有种浑身被抽筋剖骨的感觉,只是无法用表情表现,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也经不住打颤,感觉会在水里窒息,之前差点被当做人格解离患者被送去精神病院。”
“那样也好过现在千疮百孔的世界。”婉莹冷冷地说。
风息看着那熟悉的脸,却无法再感受到往日的感情。
“你当真要放弃凡种的感情?”
“姐姐,与众生的存续相比,感情显得有些多余。”
说完,婉莹回头看了眼梦境空间,她现在无法影响到三重空间外的世界,还要取回剩下的三分之一。
宿辉看着梦境空间内游动的身影,倒没有表现紧张,他盘腿坐下。
“我把连同外界的门关了,想拿走钥匙,你得打败我。”
话音一落,空中飘落的樱晶皆转向宿辉,从中飞射出【终绝】的光矢和极致之冰,还有符纸与祭血魔法,皆朝宿辉砸去。
浓烟散去,宿辉镇定地擦了擦脸上的焦黑,“你来真的啊。”
“不是你说的,要打败你吗?”婉莹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
而这时梦境空间的频率转换,耶梦加得的身影失踪,婉莹明白为何宿辉有恃无恐,他将自己的投影藏在了梦境空间的某个频率中。
“那就没办法了。”婉莹双手何时,樱晶攀上影子空间的边缘,她想同化影子空间。
见此,宿辉不再摸鱼,用【光翎】射出箭矢炸碎樱晶。
“真是多管闲事!”婉莹稍稍动怒,借由樱晶复制宿辉的招式还击,少了三分之一实力她对阵宿辉有点吃力,但眼下宿辉还不敢使出全力,她只用拖住等风怡找到投影。
并且婉莹感知到安插在大陆的锚点已经诞生,只要等待时机即可。
而只等她专心对付宿辉时,风息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后,目光深邃。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当然没有。”婉莹笑着转头,“可是啊姐姐,你能忍心对我出手吗?”
风息沉默了,婉莹伸手在她胸前凝结出樱晶。
“你就是这样,同化风怡吗?”
“是啊,姐姐快来吧,和我融为一体,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樱晶在胸前蔓延,像绽放的花朵,婉莹伸手触摸风息的面颊。
宿辉正与自己的招式纠缠,只要他不停,那么樱晶里也会源源不断攻击,而他一停下来,樱晶里还会有两三秒的迟缓仍在攻击。如果他不想被自己的攻击打中,就不能停下来。
婉莹很放心他不会现在来干扰自己,可下一秒她瞳孔皱缩,她缓慢低头,只见风息手握光矢刺入自己的腹部。
“姐姐你……”
“大家都在努力,我再摸鱼也得意思一下吧。”
风息不敢直视婉莹的眼睛,将目光移向一面镜片,那里面投影的正是外界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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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塞拉震惊地问,而后被黑潮集结体像拍蚊子一样拍在地下。
这时一杆银枪刺穿它的掌心,它吃痛抬起手,下面并没有想象中一块扁平的肉饼,塞拉不见踪影。
这时,一滩影子从怪物脚下溜走。
“小梦梦,你又救了孤,孤要以身相许。”塞拉跳上银辉身上,双腿夹紧她的腰。
“你脑子里除了交配外就没别的东西吗?”昭月一边说一边拆散两人。
“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孤现在就把你丢进怪物嘴里!”塞拉恶狠狠地说。
银辉气得想揍两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斗。而没等她出手,羽渡从银辉的斗篷里摸出个球棒先后敲在两人头上,两人吃痛抱头蹲下。
羽渡用球棒敲着手心,十分严肃地说,“两位要是满脑子都是交配,我看趁早把王位交出去,去某个不良网站预约**好了。”
昭月和塞拉不敢言,不知为何,羽渡身上散发着的上位者的气息死死压着两人。
外面的震响打破了沉寂,众人向外看去,联军正遭受怪物的摧残,有两名狐人被它捏在手里。
昭月急切万分,她眼睁睁看着族人被怪物吞入腹中。
“不!”
“学姐你先冷静点!你现在过去也是送啊!”银辉从后面架住昭月。
冷静……她怎么冷静,都是因为她的错才令族人白白丢掉性命,她本该有机会救下他们。
昭月懊悔之际,看到一条雷鞭缠绕一柄炎剑从后刺入怪物体内,一阵火光烧穿怪物的腹部,那两名狐人掉了出来,但甲胄都碎的不成样子。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昭月小姐。”羽渡收回鞭子。
昭月失神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妾身知道。”她小声低语道。
“谢谢。”
场外,虽然联军被怪物打得一时溃不成军,但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幻麟在地面冻上一层冰,暂时拦下怪物的攻势,它扇动翅膀飞向空中。
血族早已精疲力尽,再被重伤一半的兵力后成功斩断怪物的翅膀,怪物坠落下来,而狐族的【终绝】等待多时,在它的后背狂轰乱炸。
此前的配合已经让他们彼此产生默契,尽管没有昭月和塞拉的指挥,他们也能尽力应对,他们远胜怪物的优势,是人多。
联军本以为能互相牵制耗死怪物,不料怪物的翅膀坠地,构成翅膀的那部分暗邃者解体,冲入联军内打散阵型。
怪物坠地后,仰面从口中喷射出死光,被击中的血族军队化成肉渣飘落。
见此,塞拉并未向昭月那般急切,她的族人不像她能在一瞬间复原,只不过需要花点时间。
而天上没了骚扰,这只暗邃者得以专心对付地面的联军,可等它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陷入影子里。
“夜叉已经就备,按刚刚说得,用神圣兵器的力量,一举歼灭它!”银辉说,众人点头。
塞拉率先跳出影子,【噬魂】吸引来乌云,血露降下,将冲散联军的暗邃者化作血水。
紧跟着她后面的昭月用【绝弦】,在短时间挥出数刀,将怪物浑身的暗邃者斩了个遍,那些构成怪物的暗邃者被昭月占据意识开始自相残杀。
就在此时,羽渡抱着银辉飞到天上,昭月和塞拉耗尽所有源能供给神圣兵器,再由神圣兵器将力量交给【救赎】。
此刻,成败在此一举。
银辉与羽渡共握【救赎】俯冲直下,对准怪物的眉心。
“就这样,一切都结束吧!”昭月大喊道。
怪物在口中喷射死光,【救赎】的剑刃像破冰般从中切开死光。
此时,银辉两人的源能急速灼烧,在她们身后化作一烂一红的羽翼拖尾。
“一切,到此为止!”两人异口同声。
啤的一声,没有想象中刺穿肉体的感觉,反而像是打到某种硬物。
银辉和羽渡震惊了,一层樱晶包裹住怪物,为它当下这足以击穿它的一击。反而剑刺进樱晶中拔不出来。
“这是……小莹!”羽渡认出这是婉莹的樱晶。
【魔渊:镜衣】
樱晶反射了她们的攻击,但攻击对象并不是两人,而是昭月和塞拉。
两声惨叫吸引了银辉注意,在樱晶倒映的镜像中,塞拉被这一击炸得四分五裂,昭月及时用【绝弦】刺穿自己,可还是被炸掉一半身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婉莹!”银辉不解地喊,樱晶切换镜面,此时她眼前的镜像正是她在镜面世界看到的那只巨鱼。
“小莹快醒醒!我是姐姐啊!”羽渡喊道。
利维坦向她们游来,同时樱晶蔓延到剑刃上,将银辉两人的手凝结住,等她们发现不对已来不及,利维坦张开巨口,它竟游出樱晶,将两人吞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