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也是很听话,缓缓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两手放在大腿上,默不作声。
沉默了半晌,陈墨渊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你的万象天玄体倒是个不错的炉鼎体质,他们追捕你也正是因为这个吧。”
白若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您是怎么……”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突然感觉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太智障了,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
前辈是什么人,自己在他面前跟裸体有什么区别啊?如果前辈想看,分分钟就可以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有几根毛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咳咳,跑题了。
就是前辈察觉倒是很正常的事情,察觉不到才不正常好吧。
陈墨渊瞥了一眼少女那气鼓鼓的小脸蛋,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沉声道:
“还想问什么就问吧,趁现在有时间。”
见陈墨渊这样说,她便不再有所顾虑,轻声寻问道:
“前辈是好人吗?”
“人的好与坏有具体的评判标准,而不是直接靠询问就能直接得出答案的,如果我说我是好人,你相信吗?”
“相信!”白若溪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回答。
“理由。”
“之前前辈与我素不相识,可您不仅在危难的时候救了我,还给我疗伤,还给我衣服穿,同时又长得那么俊俏,一定是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好人。”清澈的明眸认真的盯着陈墨渊,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啥?!
善良?温柔?姑娘,这两个词用来形容你眼前这个陈老怪物可真是一点也不恰当啊。
陈墨渊,游走于诸天万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专治各种不服,被尊称为万法至尊,绰号诸天执法者。诸天中那些自诩为强者的人,都以为能与之平起平坐,见到陈老怪物的第一秒满脸不屑、出言不逊;见到陈老怪物一分钟后,直接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最后只能满脸谄媚、磕头喊爹。
你说他温柔善良?呵,鬼都不信。
但陈墨渊所在意的重点并不在这,让他很奇怪的是,面貌和好人之间是如何挂上钩的。
“这是画本上告诉我的,很准的。”
啪!!!!
又是一记折扇拍在了白若溪的小脑袋瓜上。
“唔~前辈为什么又打我。”白若溪感到非常的委屈,她明明是有理有据的,也没说错话呀。
“少看些没用的东西,画本上的东西不可信,小心玩物丧智。”陈墨渊皱了皱眉,像教育自家小孩儿一样,声音低沉而又严肃。
“哦~知道了。”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瓜,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行了,下一个问题。”陈墨渊并不想在此话题上浪费时间,面对眼前十三四岁的年幼少女,无论他在讲多少大道理估计也无济于事,况且他本身就不擅长应付小孩子,于是就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
“前辈和魔尊圣主之间谁更厉害?”
“他在我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哇!小若溪的内心不由得惊呼,没想到处于羽化境巅峰的大魔头居然在前辈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少女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陈墨渊的境界到达了什么地步。
“那前辈的境界是多少?”
“不知道,反正很强。”
首先先声明一点,这可不是陈墨渊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清楚,你说他是诸天至强的超脱境?可他击败并杀死的超脱境圆满的大能也不在少数,况且如今的在白若溪身旁的只是本体的一具分身,只有其十万分之一的实力,至于本体的境界更是强的无法估量。
有时他甚至怀疑,世界是否有着更高的位面,而那里的人实力是否会更加强大,更加恐怖。但他只是被本体封锁在此位面的一个分身,他无法参透,也无需去参透。
白若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为是前辈为人低调,不愿透露,便打趣地不再追问了。
“那前辈一直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吗?”
“没错。”
“前辈不觉得孤独吗?”
“习惯了。”
…………
随后又问了很多不痛不痒的话题后,问答环节告一段落,木屋中再次陷入了沉浸式的尴尬之中。
“问完了?”
陈墨渊睁开双眸,斜睨了一眼身旁少女一眼。此刻少女眼神躲闪,两个食指也不自觉地打着转,小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尽管说,无妨。”
“前辈,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白若溪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伤感和忐忑,缓缓开口道:
“前辈,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白若溪内心也十分纠结,她有自己的苦衷,若非迫不得已,她也绝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请求。
白若溪是白家的独生女,七岁那年自己的母亲许若云因病离世,永远离开了她,之后她的父亲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没有再娶过第二个妻子,在日常生活中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百依百顺,家族虽谈不上富裕,但也远不止于穷困潦倒,生活倒也圆满幸福。
原本以为这种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但就在不久前,她突然觉醒的万象天玄体把家族推向了万丈深渊,天魔宗得知这个消息后便派了众多杀手逼迫白浩鸿将其女儿交出,白浩鸿誓死不从,于是整个家族的人在两天前惨遭屠戮,危急时刻,她的父亲把家中所有能拿的出的符咒和法器都给了她用来防身,而他自己却一件都没留。
离别的最后时刻,白浩鸿塞给她一封信,宠溺的看了白若溪最后一眼,便独自回头义无反顾的与众多黑衣杀手死战在一起,只是为给他最爱的女儿多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哪怕是几秒钟。
在家族被屠戮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宗门来帮助白家,原因是天魔宗势力庞大,所有人都想置身事外,不愿惹祸上身。
后来,他打开了父亲留下的书信,上面赫然写着:
女儿,你若能活下来,为父很高兴,这也证明了父亲的努力没有白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但也永远不要忘记家族的耻辱,只有努力的变强,你才能不被任何人欺凌,这是父亲对你最后的期望。
看着这封信,白若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这更加坚定了她复仇的决心,也成为了这两天逃亡过程中的动力之源。
如今的她没有家也没有任何亲人,由于修炼天赋的不足,白若溪至今都没能突破聚灵境,既弱小又孤单,内心充满了迷茫。而就在无比艰难的时刻,她遇到了陈墨渊,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白若溪刷的一下扑到了陈墨渊的怀里,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压抑已久的悲伤瞬间释放,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随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遭遇讲给陈墨渊听。
陈墨渊抱着身材娇小的少女,倾听着她的心声,数万年心静如水的他,此时此刻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良久,白若溪松开了陈墨渊,眼中满是乞求的泪花。
“收留你可以,那便拜我为师。”陈墨渊淡淡道。
一瞬间,欣喜和兴奋充斥了白若溪的大脑,连忙想下跪行拜师礼,可陈墨渊一把拉住了她。
“为师收徒不讲求什么礼节,以后你就是为师坐下的弟子了。为师会传你功法助你历练,以后不准贪玩,要努力修炼,尽快变强,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白若溪擦干眼泪,对陈墨渊深深鞠了一躬。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就在不经意间,陈墨渊的神色变了变。
内心暗道:呵,这天魔宗看来是非除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