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放学后,安以然被学生会的人喊去了开会。
秦也提着对方对上书包,踏上了回家的路。
本来她是打算在校门口的咖啡店里消磨着时间,等安以然一起回家。但安以然觉得没什么必要,就让她回家等着打打游戏看看书什么的,等开完会回家给她做好吃的。
女友都这么说了,秦也也只能乖乖听话。
两个月的时间,秦也的上下学的路上几乎都有安以然陪着。
她们有时会牵着走转到梧桐暗红的小巷,听着秋风吹过枝头沙沙作响;有时也会跑到街头的小吃摊或是奶茶店里买些东西在回家路上吃,虽然大部分都是秦也解决的,但安以然也会在对方嘟着嘴说吃不下的时候,一边小声训斥吃不了就不要买那么多,一边从对方手里接过剩下的食物。
安以然应该是不喜欢路边摊的,书里写了她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那些不是自己做的食物有着明显的抗拒。
可是每次她吃不下的时候,安以然总会帮她收拾干净,一点抗拒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是因为我而改变的吗?
秦也每次把食物递过去的时候都会这么想,每次这么想她都会不自觉的笑起来。
今天秦也没有在路边摊停留,安以然不在,没人能帮自己分摊。
不过她也没打算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回家,昨天说好了要给棒棒的女友小姐准备礼物的,现在刚好有时间。
秦也背着两书包在熟悉的路上边走边想。
饰品?
要去女性首饰的专卖店吗?
太贵重的话安以然会不会不愿意收啊?
还是说去一些服务于年轻时髦的女孩的小首饰店?
耳环?
不太合适,没在安以然耳朵上看到耳洞。要是送她耳环后她想着去打耳洞……不行,那副白玉无瑕的身体不允许有一点损伤。
项链?
也不行,安以然本就引人注目,配上条项链还不得把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一想到有人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女友的白皙的脖颈,额,绝对不要。
秦也晃着脑袋,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手镯和戒指上。
“找个店先看看吧。”秦也拿出手机点开地图,搜索附近比较热门的首饰店。
她刚确定了目标,还没走几步,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就停在了她身侧。
这台和街头格格不入的座驾,出场的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也微微蹙眉,几秒钟中后驾驶座的车门被里面的人推开,一双套着质感丝滑的白丝美腿探了出来,纤细软嫩的玉足踩着一双红底皮鞋。
“嗨,我亲爱的大小姐,您忠诚的女仆简随安来接你了。”
女人从车上下来,高挑的身材配上做工精美的女仆长裙,一瞬间就夺走了周遭所有的色彩。
她扬起标准的职业的微笑,提起裙摆向红发女孩行礼。
“你来干什么?”秦也无视周围好奇的视线,直奔主题。
简随安优雅的笑了下:“有工作了。”
秦也眉头紧了几分:“基本事项的处理权限我已经交给了司辰和贝拉,有事你找她们,来我这儿干嘛?”
简随安淡淡一笑:“您是下放了处理权限不假,但这次的工作不是您负责的产业,而是您的三伯父,秦三公子的夜街。”
“夜街出事了?”
“嗯。”简随安点头,解释道,“自从您威胁了他之后,那家伙一直深居简出,完全将自己手里的产业托付给了下面人照顾。”
“有什么问题吗?”秦也歪头,她那个三伯父是个不太聪明的家伙,夜街这些年在他手上仅仅只能维持最基本的不亏损。
明明夜街是块不错的蛋糕,却搞成那副德行,有时候她不得不怀疑这位秦三公子到底是不是秦家人。
夜街在他手上,还不如交给下面人打理。
“问题大了去了。”简随安凑到秦也耳边,小心翼翼的说,“最近两个月夜街的产值以夸张的速度跃升着,据传言有人在夜街里卖‘糖’。”
“你说什么?”秦也的视线一下子冷了下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简随安淡笑了声:“您的母亲,是她联系并告诉我的。”
“那个女人啊。”秦也眉眼深深蹙起,“确定了信息真假了吗?”
简随安点头:“前几天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就让司辰他们去查了,可能性很大。”
简随安的语气突然凝重了起来。秦也抚了抚眉心,叹了口气:“因为自己无法伸手就让我这个少家主去吗,真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这样说作为自己母亲的女性可不太好哦。”
“你当着我面说那个人的坏话还少吗?”秦也嫌弃的扫了眼简随安,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通知君婉去夜街。”
“君婉已经在那儿待命了。”
“贝拉呢?”
“也一样。”
秦也扫了眼简随安,唇角微勾,虽然这家伙平时有些不着调,还不尊重自己这个雇主,但在处理事务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秦也喜欢有才能的人,只要足够有才就能从她这儿获得相匹配的特权。
“开车吧,我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忙。”
“明白。”简随安重新坐回驾驶座,点火,踩油门。要不是地段限速的话,秦也感觉这人能把劳斯莱斯开的和一阵风一样。
深秋的夜晚总是比平常来的快些,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夜街街口,而天也已经黑了。不过因为地段特殊的缘故,这条街火通明通明,璀璨的霓虹灯光将这儿衬得宛如高天之原,有种和现实脱轨的绮丽梦幻的氛围感。
夜街是一条超长的街道,这条街道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店面,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由秦家三公子负责的七所夜总会。
每天晚上都会有数不清的帅哥靓女来着儿寻欢作乐。他们穿着清凉的衣服,大肆挥霍着自己的钱财,用酒气和呐喊声构建属于自己的不眠之夜。
夜街是秦家所掌握的灰色产业之一,在秦也没来以前这条街以前,这条街混乱不堪,经常有些棘手的事件发生。
秦也成为少家主后,以权限强行将这条街统合整理了遍,这才成为了青年男女的不夜天。
原本秦也打算在正式接受秦家家主的位置后,就把夜街之类的灰色产业牢牢掌控在住自己手里。这类地方很是社会性事件的多发地,交到别人手上她不放心。
就比如现在,居然有传闻说夜街有人卖“糖”。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但作为秦家大小姐的她在听到这种话后,不可能不亲自过来看看。
简随安拉开下车拉开后座车门,车里的秦也在路途中已经脱掉了她那件青涩土气的蓝白调校服和运动鞋,换上了早已备好的黑色大衣和黑高跟。
“也小姐(大小姐)。”街头灯光唯一照不到的死角,银发的保镖和金发的女仆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秦也扫了她们一眼,发现两人都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衣装。提群的谒见的女仆,在她那双被白丝包裹着的大腿上,还固定了一个款式精致的皮革带,带子里装着一把刀柄漆黑的匕首。
“已经最好准备了吗?”秦也勾唇,明艳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走在三人的前方,黑色的大衣被风吹的飘舞,露出里面技艺精湛的图案。
“走吧我的漂亮姑娘们,但愿今晚是个平安夜。”
……
夜街最奢侈的夜总会里,西装革履的清瘦男人坐在包厢中央,他身前穿着性感的女郎摇头摆尾、搔首弄姿,大方咧咧秀着曼妙的身材曲线。
他身旁的座位上还坐着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每一人怀里都搂着漂亮女郎,一脸恣意张狂的笑着。
灯光绚烂的包厢里,满是高档酒水的清冽香气和古巴雪茄的纯甄木香。
男人名叫许江远,是这夜街里最奢侈的夜总会的总经理。
“远哥,我敬你一杯。”许江远右手旁的黄毛颇为豪气的倒了满满一杯酒要和他碰杯。
许江远微微笑了下,拿起身前还剩半杯的酒水和男人轻轻碰了下,“用不着敬我,要敬也你该敬三爷。是他把天上人间的全权交给我负责,才有了我们现在的成就。”
“远哥你就别谦虚了,谁带兄弟们发家致富,兄弟们都心知肚明。”那个黄毛将酒水一饮而尽,啐了口不爽的骂起来,“秦老三那个蠢货那里能和你比!兄弟们跟了他七八年,啥油水都捞不着,每天还要给他当狗。哪像远哥你,接手夜街也就两个月,就带着我们喝最贵的酒,泡最靓的妞……哈哈,小妞,来给爷香一个。”
黄毛手抓着怀里女孩的丰厚的胸脯,一脸贱兮兮的凑到女孩唇前。
女孩有些抗拒,身子下意识半推半就,却在目光落到中央的男人身上时,放弃了挣扎。
黄毛满是烟酒味的嘴即将印到女孩唇上时,包厢的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黄毛的动作顿住了,朝着许江远投了个眼神。许江远点了点头,黄毛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见到一个神色慌张的服务员。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黄毛沉着声问道,和美人一亲芳泽的机会被打扰了,让他多少有些不爽。
服务生被他这眼神吓住了,哆哆嗦嗦的不敢收话。
黄毛男人啧了一声,蹙着眉头:“别哆哆嗦嗦的,赶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这个,那个……”服务生回过伸开,结结巴巴的大喊,“大,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
大小姐?!
难道是秦家那位少家主?!
一瞬间黄毛脸上的酒气全散了,他转头看向那边坐着的许江远:“远,远哥,秦家那个小妮子来了。”
“我听到了。”许江远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框,从容淡定的下达命令,“今天的娱乐时间到此结束了,你们三个先走,阿雅你随我一起去接待我们尊贵的大小姐。”
许江远怀里的美人点了点头,从他腿上下来稍微整理了下仪容仪表。
“小姐已经到哪儿了?”
“已经,已经……”
“已经来了哦。”走廊内传来一道清冽却不失儒雅的干净声线,微微拉长的尾音里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大小姐出现在门外的那一刻,屋子里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
并非因为对方姣好的身姿,而是那看似温柔,实际上却如同巨物般的骇然气场。
她笑着,但那双赤红色的眸子却没什么温度。不紧不慢的走进包厢,高跟鞋踩着地板上的清脆声响让人心慌意乱。
明明包厢里还播放着激烈燥热的音乐,但所有人仿佛都像是听不到了一般,把目光凝落到这位大小姐身上。
秦也坐在了男人的对面,翘着腿扫视着男人。
片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笑容,以符合身份的方式朝着对面的人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