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驾驶者高超的水准,黑色的座驾平稳且迅速的行驶着。
安以然靠着真皮座椅休息,舒服的热水澡并不足以消除昨晚和今早产生的疲弊。
身体的酸痛更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爱的女友是个多“可怕”的女人。
事实上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的和秦也发生关系。
自己应该更深思熟虑一点,更忍耐一点,最起码在身子有了一定体能做支撑前,不应该这么做。
若是如此的话,她现在也不至于躲着车内后视镜,暗搓搓的揉着自己的腰。
嘶。
安以然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只是稍微按一下居然就会这么疼。
未来起码一个星期内,她都不太敢让秦也触碰自己的腰了。
安以然深呼了口气,偏过脑袋看向窗外,试图用川流不息的风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没用,窗外的车水马龙并不是什么能让人内心平静的风景。
安以然放弃了,正把视线收回打算看点别的什么的时候,驾驶座点女人朝她伸出一只手。
被黑色手套包裹着的修长手掌里,躺着一个铁质的小方盒。
“夫人,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试试这个。”
银发的女人开口,语调平平,听起来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安以然看了眼小方盒,接着抬头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着开车的女人。
白君婉,秦也的保镖,一个有着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银灰色眼眸的女人。
她穿着整洁得体的西装,暗淡的银色长发只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甩在脑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冽沉默的氛围,像是席卷于西伯利亚的寒风。
安以然能看得出来,她是位干练的女性。而且她的身材管理很好,和秦也一样,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那衣着下有着一副极具力量感躯体的程度。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是什么鬼?是秦也让她这么喊的吗?
这个称呼难道不是只有结婚以后才能使用的吗?
可我们现在别说结婚,连订婚都没有,甚至她都还没有向我正式表白。
安以然并不是说有多在意这些,只是这个称呼,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事。
当然她肯定是会和秦也走到那一步的。
她认定了秦也,就不会放手。
所以白君婉这么喊,安以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或是不舒服,也没有说想要去纠正她什么的。
“君婉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安以然问。
白君婉默了默,回答:“您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叫我君婉或者Gavin就行。”
“Gavin是?”
“也小姐给我取的英文名,您也可以将它视作是一个代号。”
“这样啊。”安以然微微蹙眉。
居然说是代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用的代号这种东西?
Gavin,是“白鹰”的意思吧。
安以然打量着白君婉,作为名字有点偏男性化,但用作代号倒也确实适合这个人。
不过真没想到,她家秦小姐居然还会给别人取代号,是在玩什么间谍游戏吗?
安以然无厘头的想着,但她明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过往经历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只是一个保镖这么简单。
她的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气息,就像一把寒光锃亮的长刀。
而她的主人秦也,自己那可爱的女友小姐,她的身份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小姐。
虽然秦也总是表现出一副热情开朗,时而有些坏心思的活泼女孩的模样,但偶尔安以然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特质。
她无法准确形容那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个令人不悦的东西。
今早那副荒诞离奇的光景,或许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精神疲倦而产生的幻觉。
通常而言一般人即便是因精神状态很差而出现幻觉,他所见到的幻象也多为自己潜意识中存在或近起经历过印象深刻的事的演化。
所以即便是真的产生幻觉,安以然觉得就算不是和秦也恩爱的幸福画卷,也绝不会是今早所见到的那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如果不是自己精神有问题的话,那应该就是自己的脑袋下意识接受到了从秦也身上传来的某种讯息。
就像那些ABO小说里那样,她闻到了秦也“信息素”,而后大脑以此自动产生了联想。
也只有这样荒唐的想法,才能解释今早眼前那离奇的画面。
还有那条疤……总之她的女友小姐,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安以然想,秦也可能是那个她曾以安家继承人身份所对立的庞大家族中的一员。
她对秦家绝大多数人没有好感,这并非是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产生的偏见,而是她实际接触后得出的结论。
但,或许,秦也是和她所见过的秦家人是不同的存在。
事实上即便被“疯子家族”的名号,秦家也存在着以“正义”为名的讨喜角色。
秦雅,那个被各大媒体称为“当代秦良玉”的女人,她就是秦家一朵奇葩,也是安以然为数不多生不出厌烦情绪的秦家人。
当然,以上都是她的猜测。
秦也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甚至她接近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这些事安以然既不会调查,也不会探究。
适当给对方留有一定的隐私空间,这是人与人相处可以长久保持下去的秘诀。
她可以等,等着秦也亲口告诉她关于自己的一切。
至于现在……安以然看着白君婉,她觉得可以透过这位稍微了解一下秦也的兴趣爱好之类的东西。
这可不是打探,而是履行一个合格女友的责任。
安以然打算找个话茬先聊起来,恰好白君婉递来了可以作为引子的东西。
“君婉……小姐,这盒子里装着的是某种药吗?”
因为她说“身体不舒服可以试试”,所以安以然下意识觉得这小方盒里应该是药品之类的东西。
至于称呼,很抱歉,她不是个特别率直的人,没办法做到像秦也那样,能对不熟的人直呼其名甚至是昵称。
所以暂且还是先这么叫着吧,等以后熟络起来,她会试着改的。
白君婉并不在意安以然是否对自己使用敬语,准确来说她甚至不在乎安以然怎么称呼自己。
刚刚之所以会说那句话,只不过提前设计好的“程序”。
不管是谁只要问出那样的话,白君婉都会这么回答。
她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本身也不太喜欢说话,面对一般人她都是能少说一个字就少说一个字。
但安以然,或者说夫人,这不是她能够随意对待的对象。
秦也虽然没有告诉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安以然,但作为一个有着丰富职场经验和网络读物的忠实读者,她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尊敬,像侍奉秦也一样的尊敬。
白君婉轻咳一声,声音平静却庄重的回答:“是的,夫人,这盒子里的东西确实可以算作是药。”
“这样啊。”安以然微微蹙眉,心想这小方盒里该不会装着的是一些拥有抑制疼痛作用的管制药品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驾驶座上这个女人掏出这样的东西并不奇怪。
白君婉察觉到安以然微妙的视线,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药——一些白色圆片。
看上去……挺普通的,应该只是简单的止痛药之类的吧。
安以然想着,捻起一片放到嘴里。
味道嘛,有点甜,还有丝果味,像是葡萄。与其说这是药,不如说它是维生素口嚼片之类的保健品。
“怎么样,夫人?”白君婉询问。
安以然嚼了嚼,咽下去,回答:“还不错。”
“……我问的不是味道。”白君婉提醒。
安以然微微一怔,手重新放在自己腰间揉着。
酸疼还是在的,但,好像确实不如刚开始那会儿酸疼的厉害。
“这该不会是什么灵丹妙药吧。”安以然打趣道。只是那张面瘫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平静的像是冬日的湖面。
安以然并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冷漠是她的常态。只有秦也在的时候,她才能显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这点白君婉和她很像,这位保镖小姐一向沉默寡言,只有在遇到和秦也相关的事才会有那么一点点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