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蹙着眉头,我一只手抚摸着下巴,沉思良久,念然有些不解的戳了戳我的脸颊,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有些不安的搜索了兰泉市,警车等等关键词,发现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新闻,但是却在热点上看到一些什么M国流感肆虐之类的东西,虽然影响不大,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内心无比慌乱的我选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嘟嘟的忙音仿佛催命符一样重重的撞在我的心上。
嘟~
嘟~
嘟~
嘟~
嘟~
该死,快接,快接啊。。。
我不知道我内心的不安和慌乱究竟从何而来,但是它终究是如梦魇一般笼罩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 。。。
万幸,终于接通了,是老妈接的电话,她有些疑问的问道:“怎么了儿子?!这个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小区那边没事吧?我刚刚看着好几辆警车鸣着笛往咱们小区方向开过去了。”我焦急的问道。
“没有啊,警笛声没听到啊?你多虑了吧。”老妈蛮不在乎话语传了过来。
“好吧,那就行,今天先别出门,注意点。”听见老妈说那边没事,我稍微有些庆幸的回道。
“好好,知道了,放心吧,能有什么事。”老妈打了个哈欠回道。
“行吧,注意点啊,我挂了。”
“嗯,晚上放学回来路上小心。”老妈不忘啰嗦。
“知道,挂了,拜。”我挂了电话。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毕竟警车往那个方向开不代表就是去我们小区啊,兰泉市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马路,警车路过那边也是很正常的吧,心理安慰着自己,我牵念然慢慢下了楼梯,她宛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攥着我,给我带来了几分心安。
到了教室,我坐在座位上低头趴着,念然坐到我前面,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顺着毛,“你有点神经质了喂。不要多想了啊笨蛋。”她摸得我痒痒的,柔柔的,暖暖的,很舒服,“知道了啦,我会的。”困意席卷而来,如温柔乡一般的舒适感觉包裹了我的身心,跳动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随后我在她温柔的抚摸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 。。。
头,好痛。
针扎的痛感一阵阵摧残着大脑。
我是谁?我在哪?
阴冷的感觉包裹了全身,森森寒意挥之不去。
努力睁开眼睛,所望之处全是一片毁灭与狼藉。
大地被血液染得通红,不灭的火熊熊燃烧着,灼烤着,明明是火,却散发着阴冷,透漏出绝望的气息。
抬头看天,只有一片发灰的黯红色,阴暗的有些发闷。无尽的血色雾气萦绕周围,翻滚着,汹涌着,遮天蔽日,猩风闻之令人作呕。
我迷茫的徒步往前跋涉,途径全是残肢断臂,被不灭的火灼烧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内脏,手脚,头颅,残骸到处都是,扭曲着,痛苦着,抽搐着,不死,不灭。
我身躯继续不受控制地前进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踏着,迷茫却又固执的往前走着,感受不到恐惧,感受不到绝望,感受不到任何情感,行尸走肉一般。
潜意识告诉我这种场景应该会有些反应,但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灵魂处于黑暗,无法思考。
我经过了血液汇成的大河,黯红的血水滚动翻涌着,声势浩大的奔流向前,时不时地浮上一具白骨,气泡浮上水面炸裂开来,散发出熏人的恶臭。
我经过了墓碑矗立的陵园,墓碑矗立范围覆盖之广远远望去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名的枯黄落叶萦绕着,血红色蝙蝠露着獠牙发出渗人怪响。
我经过了白骨堆积而成的山,不毛之地般,山上寸草不生,只有风吹过骨架的咔嚓作响,徒留荒凉与腐朽的气息在山间游荡。
。。。 。。。
我继续走着,走着,直到周围一片死寂与绝望。
前方是一片黑暗,黑暗,只有黑暗。这片令人绝望的领域里,恐惧透过深邃的黑暗缠绕着,包裹着,蚕食着。这就像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我静静矗立在这片虚无黑暗的面前,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
万籁寂静的环境里,我的手指点进黑暗,沉寂的黑暗如热水般沸腾了起来,鬼哭狼嚎猛然响起,哀嚎中带着森森绝望,声嘶力竭的痛苦嚎叫阵阵传了出来,我伫立在黑暗的边缘,寂静地看着他们熟悉相伴的身影,那一刻的我缓缓伸出那双等待的双手去触摸,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再呼唤,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
那些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又遥不可及,是谁,他们是谁,到底是谁。
头好痛!!!我是谁!我在哪!???他们,他们,是谁?那一道道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印在脑海里,深深地刻在大脑里。
念。。。
念然。。。???
???
如穿越时空般的恍惚,我怔怔的叨出一个名字。
噌的一声,光晕笼罩了我的全身。
让我在那地狱脱身而去。
呼哈!!!
我猛地在课桌上醒来,打了个激灵滑下椅子,咣当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熟悉的班级和景象,如岸上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我的衣裳,之前的噩梦也如同真实发生的一般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不安。
显然我有些神经质的行为引起了任课老师跟同学的注意。
“想不到我们的刘晰同学还有梦游的习惯,不过下次梦游的时候能别再打扰我的课堂就好了。”
任课老师有些无奈的打趣道。随之而来是其余同学的哄笑声。
在周边嘻嘻哈哈的嘲笑声中,只感觉越来越不安的我打着哆嗦微微颤颤的扶起椅子,缓缓的坐了回去,只有念然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冲我投来了担心的目光,我勉强压住颤抖的身躯回应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
课堂上学习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有所改变,哄笑声散后大家也就恢复了状态开始认真听课。只有我刻意压制的身躯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颤抖,那是源自灵魂的恐惧,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血盆大口随时要把我吞噬。
顶着莫名的恐惧如坐针毡的我终于熬到了下课,念然也匆忙赶到我旁边。“怎么回事,你现在脸色苍白还在发抖,我们去医务室看一下!”
我摸索着抓住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那令人心安的温度,恐惧感也缓缓消逝着。
“不了,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说什么傻话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呀。”她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红着脸又坦然的紧紧抱住了我。
“我也是。”感受着那驱散黑暗的温暖,我反手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是的呢,我们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