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奥古斯塔已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
“臣奥古斯塔参见殿下。”
“免礼。”
“谢殿下。”
奥古斯塔谢恩后站了起来，一抬眼便看见莱妮莉丝那冰冷的眼神在盯着他，瞬间起了全身鸡皮疙瘩，虽说自己已经归附公主，但每每看见公主的这种表情他还是会胆寒。
“说说吧，最近的情况。”
现在是天神纪元4651年8月22日，距离卡兰发动政变还有不到十日。
“是。西边奏报已经全数截断没有任何遗漏，镇西军预计还有五日便可抵达帝都外五十公里处。目前状况推测，无人发现此项异动。”
莱妮莉丝点了点头。和外表的平静相反，内心则是激动中掺杂着阵阵慌乱。
镇西军越是接近帝都就表示暴露的风险越大。
若是提前被卡兰等党羽知道，自己的一切将功亏一篑。
“嗯，此事是重中之重，务必要小心。继续。”
“是，请殿下放心，此事由臣亲自负责。”奥古斯塔信誓旦旦地说道，“关于附庸卡兰的党羽，初步调查约有两百五十余人，主动附庸者一百五十七。其中包括帝都警备团团长克雷，财政大臣海思丁，法务大臣艾力绅，督核大臣马赫拉以及宰相马库斯这些大人物。”
财政大臣负责管理国库，法务大臣负者法律修订以及把持违法者的生杀大权，督核大臣负责官员的督导考核以及提拔。再加上他们的统领宰相马库斯。
好家伙，钱、法、权，三家全吃了，不怪卡兰如此猖狂。
“还有……一众贵族勋贵。”
这些莱妮莉丝都知道，因为卡兰的得势，这些人丝毫不隐藏，所以很容易调查。
“殿下，还有一件事很古怪。”
“说。”
“臣发现皇家厨房有大问题，臣的一个部下已经失去音信，臣猜测他已经死了。”
“什么！？”莱妮莉丝大声说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皇家厨房是皇家做饭的地方，如果那里出问题，那整个皇室都逃不了，这个问题很严重，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注意过那个地方。
此刻她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自己没有魔法能力是不是和皇家厨房有关系。
莱妮莉丝努力保持冷静，皇家厨房的问题想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只有处理了卡兰，廓清朝堂，自己才能着手调查皇家厨房，现在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可问题是……
“你的部下有可能泄密吗？”
“回殿下，臣的部下都是不怕刀山火海的勇士，臣愿意用性命担保他绝无泄密可能，而且他去皇家厨房只是接受臣的命令，和殿下无关。”
看奥古斯塔如此认真莱妮莉丝也不再说什么。
“嗯。但愿如此吧。”
“既然如此，奴婢为殿下开个小灶如何。”卡罗琳问道。
“这倒不用。”莱妮莉丝思索片刻后便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眼下还是保持原样为好，如果被人发现异常，势必引起怀疑，能干掉奥古斯塔部下的反侦察高手不可小觑，而且时间快到了，反正已经吃十几年了，再多吃几天也无妨。”
“是。”
“奥古斯塔，你继续，卡兰和马库斯那边有什么动向。”
“卡兰皇子和往常一样，内容臣不便说。”
……
莱妮莉丝有些无语。不过敌人越愚蠢对自己越有利。
“好吧，他也没几天了。”
“至于马库斯大人……”奥古斯塔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臣感觉他太正常了。”
“怎么说？”
“按照殿下的推测，他们政变也就在未来几天，但在马库斯大人身上完全嗅不到腥风血雨的味道，臣不是质疑殿下的推测，臣单纯从马库斯大人身上感受不到一丝要造反的味道。”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必胜的政变，所以我想应该也算是正常的，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
“是。”
“好了，接下来进入重头戏吧。”莱妮莉丝再次盯着奥古斯塔说道，“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说，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亲自问了。”
奥古斯塔咽了一口唾沫。该来的还是来了。
“军队到底是什么情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自从巡视完北固山大营回来，莱妮莉丝对军队算是彻底失去了信心。
北固山大营如此，想必禁卫军，宫廷卫队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是这样的军队镇守国家，那灭亡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回殿下。”奥古斯塔深深吸一口气说道，“北固山大营号十万大军，实际上军营中可能只有五万，甚至不到。”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五万？”
莱妮莉丝皱起眉头。
偷偷瞟了一眼莱妮莉丝充满疑惑的眼神后奥古斯塔继续说道：“军队的油水很大啊，殿下。”
“吃空饷。”
“回殿下，您猜想没错。北固山大营多为贵族掌控，他们为了获得这里面的大额利益便将自家的仆人报上去，仆人虽有军人之名却从未进入过军营，他们只是充当贵族月月领空饷的工具。”
国家财政每年要交给教国三成，而军队支出愈发膨胀的厉害，现在应该占了不止三成，再加上国家其它各项支出。
钱财不够就只能从老百姓身上扒钱，老百姓生活的苦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来军队的改革也得提上日程，但只怕困难重重，毕竟这会动很大人物的蛋糕，所以自己手中必须握有绝对的力量，不能只依靠镇西军。
见莱妮莉丝没有说话，奥古斯塔便继续说了下去。
“军营中虽还有五万之众，但其中大部分军士都被克扣军饷。”
“不用想，又是那帮混蛋干的。”
“是。但是殿下得了解一件事情，去军营当兵的大部分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对这些人来说有口饭吃，有个地方能睡觉便已是天大的恩赐，哪里还在乎克扣军饷这件事。”
“所以我去大营见到的景象才如此颓废。”
奥古斯塔有些话并未明说，但莱妮莉丝听得出来。
吃不饱穿不暖意味着家里没了营生，营生无非就是种地和做生意。
土地兼并——莱妮莉丝脑海中冒出这个词。
第二世历史书中记载，历朝历代最后的灭亡都和土地兼并有莫大的关系，贵族越来越富裕，百姓越来越贫穷。加上天灾人祸，不公对待，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越想越可怕，土地兼并这个问题真的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刻，要不然这个国家即便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会逐步走向灭亡。
“你继续，今天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本以为公主会震怒没想到如此平淡，这让奥古斯塔缓口气，“托比公爵直属的两万名军士倒是全员在列，而且托比公爵并未克扣他们的军饷。”
莱妮莉丝在心中点头，这也是凯恩斯家族屹立不倒的又一个原因，不让别人抓住大的把柄，虽然这么想有些阴谋论，但军士能得到自己应得的总归是好事。
“但是托比公爵的儿子库里克·凯恩斯似乎和一些贵族商人来往密切，此事臣还在调查，因为涉及到托比公爵，臣不敢过于深入。”
“你的做法是对的，库里克暂时可以不用管，凯恩斯家族在帝都的能量过大，调查起来不但费时费力，还容易暴露，到时候得不偿失。”
“是。”
库里克从小和莱妮莉丝一起长大，莱妮莉丝对他还是颇为了解，除了喜欢摆摆架子外也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在贵族的这些公子哥里面算是不错的。
不过因为他小时候很喜欢欺负莱妮莉丝的缘故，莱妮莉丝对他没什么太好的印象。
“禁卫军和宫廷卫队想必也是这种情况吧，帝都都是如此，那在外的军队岂不是更加糜烂。”
听到自己隶属的禁卫军，奥古斯塔只感觉浑身僵硬。
“回殿下的话，是的。臣手下编制一千人，实则是八百余人，已经是卫队中编制最为充足的了，其它的卫队基本上都在五百人以下。”
“这么来看，人员也是对半折。”
“是，是的。”
“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做好自己的事情，有情况立刻来报。”
“是，殿下，臣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