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意上的事

作者:Schwelk 更新时间:2024/11/24 4:36:06 字数:7015

陈老板这日兴致勃勃的把店里整理一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林佑泽,帮自己物色了一个强力商业合作伙伴:名为内田洋一的日本商人。从先前的照片陈杰就能看个大概,身穿正装,长相还算端正的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面相上看内田可能有些许轻浮,但也是饱经世事的模样。

至于家境上,陈杰是更加惊喜,他是知道那人有些家资,但不曾想是超越其预期的,内田生在横滨,他们家族在北海道拓土,新加坡有他们的资产,夏威夷的海风拍打过他的店铺,里约热内卢的公园小径也留下了他经营的足迹,如今他开始追求北美大陆这块硬骨头,而首先他竟考虑到自家店铺,问起缘由,老李说是他希望能够从最基础的地方做起,之前长期接触横滨华人的他,有汉语基础,思想观念也比较开明,又通晓如何和华人打交道,相比起欧洲人,自己更想首先在加州的华人社区上下点儿功夫。

老陈是个热心而守信的人,这天他还特地换了身过节才穿的衣服,打扮细致,在下午三点不到10分时敞开门迎接贵宾的到来。现在他已经想好晚上请林佑泽的饭店是哪一家。

这副势头把店员小吕给吓得够呛,他能在一旁感受到东家的身体都是在颤抖,但老陈的儿子陈嘉序倒没什么过大反应,应该说,16岁的他除了张希宁大哥到店里给他讲些许奇事之外,他不算太关心别的,只是今天父亲的势头还是叫他望而生畏,一大早就让自己有些眼力价,尽量少说话,除了让之后自己去和林叔送请帖赴晚上的饭局,除此以外,关于客人的事儿不让他干多余的活。小陈问为啥,老陈回答:

“这是让你去跟你林叔多混混眼熟,把你给养熟。明白,小子?”

而这会儿他把货架上的黄桃罐头擦的发亮后就盯着门口的父亲看。

这时陈杰把脚从高处放下,伸出右手指向前方:“看!到了!”只见黄包车上下来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年轻人,身着灰色西装马甲,头戴礼帽,左手还提着什么东西,他动作很快,有些急不可耐,慌忙把钱交给车夫后,不等老陈上前迎接,自己就先把礼帽摘掉迅速走过去握住老陈的手,然后低头鞠躬。

“很荣幸见到您,陈先生。”

老陈回礼:“内田先生,久仰大名,不胜荣幸。”

“不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他说着双手递上包裹,“牙买加的蓝山咖啡,我在经过那里时买到的,特意为您准备。”

“让您破费了,您真是太客气了!”老陈微笑着接过咖啡递给小吕,小吕把咖啡放在靠门边的桌子上,二人的英语都相当标准,以至于如此东亚的景象在如今的旧金山出现的事实让小吕感到格外怪异。

之后老陈把儿子和小吕介绍过一遍,双方彼此致礼,虽然表面上没有像自己店长那般热情,但小吕只是隐约察觉这位内田先生反倒像是在寻求帮助一般急于求成,甚至胜过店长,但他没有多想,只是跟着店长步伐走带着内田到收拾好的接客室,就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中间只隔了一张布,里头有他们刚泡好的热茶,而让小吕到外头看着店面。

坐在椅子上,老陈拱手说着:“内田先生年少便有这等作为,着实不简单啊。”

“哪里哪里?倒不如说陈先生能够在美国能够白手起家,成就事业,让在下钦佩。”可能是老陈太过热情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内田说话时明显打着颤。

“我哪里成就什么事业,无非是这一年多来生意有些起色,您知道,去年4月那场地震,又因为消防队要炸隔离带灭火,受创不小,是小店运气好,没被波及,非要讲啊,大家伙儿都愿意买我的货,特别是一些老主顾,经常来我这儿肉什么的,都是靠大伙儿支持的嘛。”

“贵店可真是深得民心啊。”内田赞叹着。“不知您是否有兴趣扩大经营规模,我是有极大的意愿为您提供帮助的,事情在今天就可以谈妥,相当方便。”

“嗯……我不知道现在效率都这么高的吗?”

内田笑着拍下腿:“自然,如果要问具体的话……”他透过布看了小吕刚放在前门桌子上的蓝山咖啡,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另一个包裹,打开后是棕色的蔗糖方块“喝咖啡一定是要加的。”

“糖?我们店里是有的。”老陈试探地说。

“当然,但我方的糖皆是高品质,产量更大,我们的蔗糖产业在古巴一年可以得到7000吨,还不包括我们在佛罗里达和路易斯安那的产量,从路易斯安那到加州,进货费用我们一开始可以跟您优惠,而且在巴拿马的运河开通后也可以从古巴走水路过来也可以。”一边说着他连忙掏出一张名片,上头用日语,英语,西班牙语写的是“大西洋蔗糖有限公司”,他显得有些着急“只要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也时刻恭候,欢迎您加入……”

老陈低头闻了这棕色的糖块,然后掰下一小部分放在舌尖,与普通食用糖相比,上头还带着一股甘蔗的天然甜香味,似乎这回合作从面子还是里子都说得过去。他强压着笑容不让情绪过于暴露,但眼角的皱纹已经出卖了他。

“您看您说的,我们都没做过这么大的生意,哪敢说这呀?贵公司的产品如果能有机会出现在小店的货柜上,现在我还哪会有那么多要求啊?”

内田身体也开始不住地向前倾,似乎是达成了目的,每一根血管都得意地抖动:“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正是要您这样明事理的先生作为合作伙伴。那么,既然您愿意,我们之后谈一下前半年的进货量,说起价格,虽然略高于市场价,但哪怕对于华工们来说还是可接受范围之内,我们可以保守一些,第一次可以进30包,也就是65磅左右,就是您觉得如何?”

虽说知道这不是短期的数值,65磅,对方是这么说的。只是转念一想,7000吨年产,第一次给自己的小店进65磅,而且容错率确实还算低,毕竟合作伙伴可是一个把生意做到了整个太平洋去的公司。在陈老板已经想着未来长久发展时,小吕在朝里头探头,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内田和那件有些皱的西服,考虑这一切有些太顺利,而小陈只是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思考别的事情。

“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老陈搓着手掌。

“那真是……”内田从胸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有些故作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就又敞开话匣子“万分感谢,我相信贵店的态度和能力,这是本公司的幸运,在美国大陆遇到了您这样优秀的商界代理人,我们公司的货车会在下午赶到,那么,现在我们谈谈进货费用……”

话还没说完,前门就传来了动静,一个粗犷的声音提声:“那小子是进来这家店的对吧?是坐你的车来的是吧?”

“是……是的……”一个软弱的声音回答。一个大汉拽着那个人力车夫走进店门,让后把车夫就扔到了外头,带着三个伙计二话不说就朝里屋走去。

“几位,您们是……”小吕刚想上前阻拦就被他们推在一旁,情况之突然让小吕没有机会看到里屋面色发白的内田。

“这是怎么回事儿?”老陈刚起身询问,没等内田要解释,几个大汉就冲进会客室,一把抓住内田的衣领就要离开。

“别紧张,陈先生……”被抓住的内田也不顾及自己被两个人拖着走,赶忙回应“您请坐先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啊!!!”

老陈立刻赶上去,想要问个明白,而嘉序和小吕也匆忙跟上,结果被那个领头的人拦下:“碍事儿!不管你们在谈什么,别挨着我们干活!”

“我才该说,这是我的店,我们正在谈生意上的事!”老陈没有在乎对方身材的高大直接驳斥“我们正在和内田先生的公司谈合作项目!你们是谁?捣什么乱?!”

“内田洋一那小子?”大汉先是有些懵“我告诉你我们来干嘛?那小子欠了我们东家3个月房租!!!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他还敢跑!还拿东家东西!”说完,那大汉转身头也不回,跟上前头的同伙和被他们带着的内田离开了唐人街,只剩下三人静静地呆在原地,虽然看不见店长的表情,但小吕可以注意到他的身体正在前后晃动,似乎腿脚已经支撑不住平衡一样,二人想去搀扶,但被他伸手拦下,只听到他颤巍巍地说着:

“嘉序……我刚才是说让你去找你林叔是吧?”

“嗯,是啊。”

“不用去了……”

“今天不用了?”

“以后都不用了……够累了,咱们回店……”

老陈飞快走过二人,自尊心让他极不想让儿子和员工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哪怕他自己现在也不愿意照镜子,只是回到店里,他的情绪就再也撑不住了,因为他发现刚才还放在那里的,今天唯一的收获:咖啡和糖块也在刚才内田被抓住时顺走了……

老陈在生意场上马失前蹄,不再深入探讨,现在可以关注另一边,在市场街的奥尼尔裁缝店里,尤文和其他店员们正在忙着整理货物和向客人们推荐优秀的商品,张希宁则去后边的仓库里整理存货,值得让人注意的是,除了克雷格以外,其余店员都是东亚面孔,有两个,蔡克勤和林孝廉是陈嘉序引荐来的好友,还有一个叫叶明的阴沉的家伙,穿着身黑衣,不说半句话地一个人整理着货架,大家都很认真工作,因为这个爱尔兰人的薪资待遇比唐人街不少店铺好不少,但尤文和克雷格会时不时透过店门和橱窗瞄一眼窗外,他们正在找那个在上周光顾的客人,也是在前些天一直在附近游荡的丽兹-莱威斯。

应该说,二人注意的是比较早的,在一周前克雷格从老陈店里回来后说起有个妙龄少女在打听张希宁的动静时,尤文差点没被嘴里的绿豆糕给噎死,就在那一瞬间,尤文推测出一个可怕的事:自家店还在怀疑名单!那些警察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和张希宁。

招募华人员工的主意,是克雷格想的,虽然店里的事情现在的三人都应付得过来,但本意完全是为了能给张希宁打掩护,这么搞是值得的。生意上的事,还是不能马虎。特别是在以后几天,丽兹-莱威斯的身影时不时就出现在附近,而且不管她在哪儿,似乎目光都能对准自家店面,这件事让尤文吓得不轻,他不敢和她正面抗衡,如果对上目光,也只会装作是偶尔看到一般,但克雷格倒是能够接受过来,日常里生活工作照常,和华人店员也都说的上话。

这两天,莱威斯也不再过来,没有别的什么奇怪人士徘徊,有的只有在晚上喝得烂醉的片警,这让二人都相信危险期已经过去,暗门生意又能提上日程。张希宁倒是无所谓,虽然他相当讨厌那种感觉,但毕竟是一条杀死自己的不错的路子,从尤文第一次提起,他就有了类似的希望,只不过这一年下来,结果不如自己的意思。

“货都清完了,尤文,要我说,羊毛是卖的最好的,下次进货把亚麻的那部分筛出去些给羊毛好了,奈吉尔先生说的不假,咱们的那批亚麻质量着实不够好……”他语气慵懒地那些账簿从后头走出来。

尤文给客人量着尺寸,再加上注意力刚刚集中,有些不耐烦:“那些是医学院种的,他们愿意给我优惠我才弄来这些,品质和市场水平不一致正常,进货渠道都不同,如果想,羊毛单独多进些就是了。”

说到医学院,张希宁也不再继续跟他理论:“今天从码头来的那三箱丝绸已经准备好了,余剩的就是棉花,咱们从亚利桑那进的货什么时候可以到?”

“就明天早些时候,今晚简单准备一下就行了,还有别忘了,那三箱丝绸,到时候一起装到人家车上运回亚利桑那去。”

“……我知道了。还有,那几个刚从新墨西哥那里来的小伙子,几件夹克,羊毛制。尺寸上头也写好了。”

“那去拿就是了……”尤文没正眼看他,他还因为近来诸多的事情而生闷气,如今只能把气用作对于尺寸的绝对执着和别的事情上“好了,伯纳特太太,您的尺寸我测量完成了,您的那两件裙子下周四是可以完工的,您家里既然也有电话,那么到时候我联系贵府就是。”

“好的,谢谢您,奥尼尔先生,我……”老妇人环视周围的华人员工,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还给她一种这里是唐人街的错觉,付完定金之后,道完谢,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到门铃声落下,尤文的精神却没有因此松懈,又继续投入工作,这种状态让张希宁有些无语,但仔细想想,从芝加哥离开后他也没什么退路,自己无所谓,只是其他人不一样,但他也不愿意考虑那么多东西,自己够累了。

尤文持续这种态度直到黄昏,送走了那些华人员工,叶明停留了一下,和留下来值班的张希宁对上眼,没说什么话,张希宁总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脱离感,仿佛这个人在哪里都要独立出人群外,但尤文受不了他,他推了下叶明的背,催促他离开。

“奥尼尔先生,您别太忙了……”他拖着长音还压低声线“您们的交流方法和举止……着实古怪……”

“和你有什么关系?!好了,今天营业结束了!晚上不管饭!明天周三,定休日。”

“我们之前认识。”张希宁回答“大地震那会儿奥尼尔先生帮过我,我也是一直在想办法给他揽生意,我们算是朋友。”

“嗯……”叶明没有回应别的,只是挑动下眉毛就离开了。

在确定他们走远后,尤文就慌忙锁好门,拉上橱窗的帘子,回头警告张希宁:

“你千万别满心什么都不在意!别忘了,我们在合作,你的14美元房租,能在市场南区安家,到老陈店里采购那些肉,能挣到钱,都是我的渠道!好吗?!医学院的关系也是我的!”他对着张希宁的脸低吼,“还有……克雷格!我不想再这般憋屈,就像我们……我们到头都是被人左右着做生意一样,真……该死!”尤文抓住自己的红色卷发,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臂里,要说于明只是在意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多问别的,但压力过大的他还是想撒气,他清楚,如果事发,张希宁和克雷格都有机会再朝东边继续跑,但针对自己就不同了,商家是他联系的,张希宁的事自己又不好解释,伊利诺伊州,亚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亚的警察都会把他盯上,自己在芝加哥还有家人。

“我知道了……”保密工作自己是做的都不错的,那些和自己打架的混混和黑道大多不会和警察合作,为了面子他们也不好太多宣传,就算交代,他知道的证人都被警方送去了精神病院,而自从有别人找老陈打听自己的事以后,他也没有光顾过陈家,除了今天上午让嘉序给自己又捎回来一只母鸡以外,他只是听着尤文发牢骚,没想回什么话,克雷格也是如此。

到了后半夜,街上除了流浪汉再没有什么行人了,张希宁和尤文把一件夹克做好放进衣橱里,张希宁保持安静,没想再和尤文讲话的意思,从他拿出羊毛布和缝纫工具到把最后一颗扣子缝好后,都没有开口或是多同对方有什么眼神交流,尤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话太冲,毕竟一开始这个主意是他想的,疼也是让张希宁在承受,卫生让克雷格处理,于是今天他想要对张希宁表示些什么,他合上衣橱门,看向正在收拾针线的张希宁,要对他说话。

“张先生,我这里准备好了。”后头传来克雷格的声音。“鸡子炖在锅里,等做完手术应该就可以了,你们过来吧。”

张希宁听罢,把工具放在了柜台下,神情自若,但心跳却明显加快,而尤文也深吸口气,对张希宁讲:“好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那只下金蛋的鹅,让我们,保持轻松……嗯,轻松……”他拍拍脸,两人也走进屋内。

空旷的里屋,有一个发着黄光的灯泡,下头是用白床单裹着的手术床,这是让张希宁少有会感到恐怖的地方,一旁的锯子,手术刀安静地躺在架子上,一旁的地上放着十个左右的医用罐,里头盛满着福尔马林,似乎已经在等着自己饲料的恶犬敞开大嘴,而旁边是一个装满水的浴缸。

张希宁脱光衣服,缓慢爬上床,平躺在上头,尤文和克雷格换好白衣,用皮带捆绑住脖子和四肢,以防他乱动,拿出麻醉药抹在他的腹部,这次的用量比往常多,似乎是想尽可能减轻张希宁的痛苦,但还是不可以将张希宁完全麻醉,进入沉睡状态后,他的自愈能力会自动起作用,让手术无法进行,所以必须让他保持清醒,这是最难忍受的部分,但别忘了,一个肝就可以在加州医学院里头卖600美元,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所以尤文不算太在意,而克雷格则需要在一旁帮忙,他给张希宁嘴里准备了一根软木棍,而且他也会抱住张希宁的头,试着起到安抚作用,他还在爱尔兰时,就这么抱过自己被英国人的弹片击中的姐姐。

在取走肝部,脾脏,心脏,肺部,肾脏以后,张希宁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昏死过去,克雷格也是因为抱着他的头累得满身大汗,牙齿已经深深扎进软木棍中,暂时取不出来,浑身粘血的尤文趁这个机会取走了胃部和大肠,而后一分钟之内身上的裂口开始恢复,余剩的时间尤文和克雷格把医用容器收拾好,克雷格就到厨房去把鸡肉从锅里捞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张希宁从浴缸里醒来,疼觉已经消失,满身的汗液和血迹被尤文洗掉,他只是和之前一样平静地坐起来环顾四周,除了水的冰凉感之外,还有一种悬浮于世的错觉,若不是闻到鸡肉的香味,他怕是真的又以为自己成功了,在确信自己还在之后失落地把上半身从浴缸里探出。

“又回来了……不走运……不走运……”他嘴里喃喃着。但同时他又松了一口气,这一情感变化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

站在一旁刚打开头顶小窗户的尤文看到他已经醒了。

“你如果没问题了就别躺在那里,过来也帮我打扫一下吧,我今天把你的胃也给清出来了……”这不是尤文第一次,但这一次他是抱有个人情绪在,想要赚医学院一笔,这回也是他第一次在打扫卫生。

“嗯……不过这次也没起什么作用嘛……”他站起来,似乎和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就回归了常态,拿起拖把帮尤文清理,这时克雷格进来,要他们去吃鸡,尤文还让克雷格给张希宁多加了三块儿土豆。

到了凌晨四点,三人将那只炖了的母鸡瓜分干净,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半部分留给了张希宁,但他这次把鸡腿和鸡翅给了尤文和克雷格。他们关上前厅的台灯,收拾干净,等待拉货马车的到来。十五分钟后,马车在后门赶到,一个中年车夫下车,那是詹姆斯-霍普,爱尔兰互助会的成员之一,跟着他的还有两名负责安保的同伙,他们依次验完货,他们就将四个箱子搬上去,尤文对车夫使个颜色叫他注意放在最下头那个箱子:上头三个是给他的合作伙伴——墨西哥人,乔奇-卡萨曼多的,唯有那一个是要交给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洛克斯教授的,车夫取出一个钱袋交给尤文,还是按着最开始的分法,张希宁一个人就占了五成。

霍普看了眼订单,同尤文说:“这回我以为要让我到斯坦福去,你要知道带上那么些东西走这么久可是很为难人的。”

“别见怪,我亲爱的吉米,加州最近不太适合做交易了,你知道的,生意上的事,会发展成什么样是说不清楚的……你们拿到你们的那一部分了吗?”

“当然……”霍普拍了拍自己上衣口袋,坐回马车上,临行前又看了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张希宁身上,笑着打趣:“要说……要说你可真是尤文在彩虹尽头找到的金子,我们的奇迹先生……”

张希宁听了,显示出疲惫的神情:“这就不用了……奇迹可不会自己找上门去的,我就是主动过来想给自己卸货的。”

霍普听后没说什么,向他们告了别,驾驶马车朝城东走去,三人也回到了屋里,结束今天的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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