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时慰藉

作者:Schwelk 更新时间:2024/11/26 13:33:05 字数:8361

凌晨五点,东边的日光已经从海平面上开始升起,尤文从钱袋里头拿出钱和一封信,尤文看了信上的内容,喉咙里感觉一沉,脸色又开始不太好看起来,但他没多说什么,看完就把它撕烂,就着余剩的汤底一起倒进马桶里冲走了。

张希宁看到他从里屋厕所关上门出来“什么东西?”他问。气氛已经不像前半夜那般微妙了,开始正常对话。

尤文把碗放回桌子上:“那位……洛克斯教授,下周二希望同我和克雷格见一面,他给我们提供了一辆车,让我们周日下午和吉米一起去凤凰城。”他看向克雷格。

“还有我?”克雷格有些吃惊,他毕竟也只是个店员,虽说和尤文一起从事已经两年多些,还因为地震与张希宁的缘故同尤文学了些许医学领域的皮毛,自己之前在爱尔兰都是农民,哪里同那个教授的职业扯上多大关系?“哪怕同张先生见面都比我有代表性……”

尤文取下三人挂在衣架上的帽子,目光有些凝重,抬头对准张希宁:“事实上……我并没有向他透露过你的事,别说你的自愈能力,就是你在我们店里打工,我都没提过,他不清楚有你这个人。”

张希宁眉毛上挑,有些疑惑:“我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不明白你说出来干嘛?”

尤文继续说:“你们都知道关于器官来源,我对教授们的说辞一直都是那些绝症患者和轻生者与我达成协议才获得的,全是短期生意,没那么多麻烦事情,但这次与之前加州的单子不一样,因为条子的事儿我们要到亚利桑那领地运营,是旧金山大学的柴温斯教授为我推荐的洛克斯,在亚利桑那领地我们没什么关系网,与他的合作是要更长久些,虽然他也说对一切比加州的合作人都还要严密,但就是这样,我还是不愿意说太多。期间我会让柯林斯先生帮忙看店。”

“嗯……生意……那是当然。”张希宁立刻接受,没想考虑自己的事,只是他瞬间又有了另一个预感“也就是你之前就没有和他正面打交道,你真的都清楚他是什么人吗?只带克雷格真的合适?那儿是他的地盘。”克雷格也表示认同。

“你是没看到刚才在车上的那两个好手吗?你打他们干嘛的?”尤文似乎因为这个有些不耐烦。“特别是汤普森先生,当初在古巴和西班牙佬交流过,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吗?”张希宁愣了个神,回想车上的安保二人组,那个叫托马斯-汤普森的伙计,从第一次见到他,自己总有一些不对劲,他的瞳孔似乎比常人小,呼吸有些急促,时不时会流鼻水,在十月天竟还会冒汗,他总能想到当年自己在郑州、汉口码头看到过的一些人,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上来那种诡异的感觉……

尤文不高兴了:“总之,你先不用去,他指名我和克雷格,谁知道那家伙喜不喜欢中国人,万一他……”尤文闭上嘴没说下去“对不起……希宁,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希宁嘴巴下撇,眉毛刻意上扬,有点做作的表现惊讶的表情,随后就拿起自己的帽子和钱,他平静地回答:“好了,我先告辞了……”他向克雷格点点头,随后就转身打开店门,离开了,走前还不忘顺走之前自己负责的一位客人的出具单准备扔掉。

尤文对着店门呆住了,他看向克雷格,想听他说些什么,只是发现克雷格竟然瞪着自己,没有开口他也转身离开了。

奥尼尔,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尤文内心骂到。

“所以你还是不放心对吧?”在一个没有流浪汉的小巷子里,克雷格问张希宁。

张希宁靠在墙上,冷笑着:“虽说我同意偶尔应该给奥尼尔那家伙吃点苦头长教训,但我还不太想让你们出什么事情,毕竟生意要做,如果我去正规医院铁定会把我送去实验室,到时候我就没得玩儿了。也就那个脑子有些没谱的家伙想这种拿器官卖钱的法子……所以就不能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掉以轻心。”

克雷格被他逗笑了:“不行我把自己那把家里的刀子带上,那东西使唤起来倒也可以。”

“你不用枪吗?”

“老实说,到美国我就没用过枪了,不过现在和当时一样是非常时刻。如果你有的话,我会带上的”

“那就好说了,我家里那把顺手的家伙事儿,下午交给你,斯图尔特给我之后我就没用过。”

“那个小报社的记者?就是那个一直被其他人叫‘软蛋’的斯图尔特-柯克?”

“嗯……不假,就是他,只不过纠正你一点,他不算软蛋,至少不太软蛋。”

“对不起,我知道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下午4点半,就去旧金山星辰报社。那会儿就只有斯图尔特在。”张希宁说完要离开,被克雷格叫住了:

“你说,不太愿意被正规医院的那些家伙关起来做实验,这么讲,你是改变主意不去寻死了吗?”张希宁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一种带着期望的笑意在。

“很遗憾,要让你失望了,亲爱的克雷格。我只是不喜欢被关进去,好歹和你们做生意我没事儿还能去光顾咖啡店,酒吧,揍几个惹事儿的蠢货……行了,今天就这样了,你话别太多了。”张希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回答太多,就快速扭头,朝东北边走了。克雷格也没多留,向自家方向:里脊区走去。

张希宁在市场街上走着,此时环卫工和码头工人们已经起床开始一天的劳动,这座加州边缘城市又像是美国这台大机器的小齿轮一样开始一天的转动,但现在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歇会儿,不死之身也是需要睡眠的。他走过一个小巷子,听到里头传来叫骂声音。

“你个臭小子,害我们挨骂!你算老几你!”

张希宁走进去,看到几个混混正围在一个流浪汉身旁,四人都是东亚长相,年龄也都20岁左右,其中一个用脚踹在流浪汉身上,而流浪汉已经被打的满脸肿胀却还护着一个箱子,生怕他们抢走,他求饶:

“三位……三位大爷行行好,别弄脏……求求你们别弄坏我西服好吧?那是我自己的,我的吃饭家伙就剩这个了……唉,别……!松原兄弟,有话好说!”另一个长得壮实点儿的要去顺走那个箱子。

“怎么?内田?是害怕我们拿走衣服还抢走你的诈骗生意?啊?哈哈哈”松原直接把箱子打开,把西服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哎呦,我的乖乖……”内田洋一跪在地上,想挪开壮汉的脚,又被一拳打在脸上。

嗯~诈骗犯?看来就这么几个黑吃黑的,也管不上……张希宁现在实在有些困,他也没理由多管了,便想离开。

“喂!小子!你给我站住!止まれ(站住)!”后边传来这个声音。

日本人?张希宁心想。他把钱塞进裤裆里头站着等他们走进,谁知道屁股突然就被狠狠踢了一脚,要不是反应及时手臂撑地,就要摔了个狗啃屎。

“哈哈哈哈哈!”那几个混混大笑起来,内田想趁机快跑。结果被那个壮汉一把按住,那个领头的一脸坏笑,还想走进趴在地上的张希宁打一顿出气,他还剩两步路时,张希宁迅速起身,没等混混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脸,朝墙上猛砸,一旁的瘦子还没反应就是肚子上来了一脚,像是一幅画一样被订在墙上,那个瘦子嘴里吐口酸水,被张希宁一拳打上太阳穴失去意识,领头的起身,愤怒的冲着张希宁挥拳,结果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倒下去,张希宁回身就是一脚正中其下巴,内田在一旁听到牙齿碎裂的声音,松原见了,放开内田,扑向张希宁,谁知他快速避开松原,直接走向内田,一把夺回他手里的手提箱,就在松原转身的口,提着手提箱,大弧度一甩锤到他脸上,松原当场昏厥,领头刚想起身逃跑,又被手提箱打中腰部,彻底瘫软在地上。

张希宁全部解决后停下来大喘粗气,他松开提手,没好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内田这会儿更是不敢呼吸,他惊恐地目睹了一切的发生,那真的是一瞬间解决的顺畅,他慢慢捡起被踩的不成样子的西服,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的爬向张希宁身旁,想拿走手提箱,而张希宁也终于注意到了他,顺势把手提箱从手中放下。

内田擦拭着衣服,带着哭腔地说着:“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神啊,别这样了……”他慌忙把擦拭完的西服叠好放进箱子,甚至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这时他才想起这个自己的“恩公”。

只见这个青年抹着自己的嘴,他紧皱眉毛,看这样气还是没有消。

“刚还有点儿的瞌睡这会儿因为这仨龟孙就全没了……龟孙!”他用内田听不懂的家乡话骂到。

“那个……这位先生?”

“别吵了!回家去!”

“嗯……是,这个点是该在家,如果我还有的话……”内田小声嘟囔。

“我要走了。”张希宁没有理会内田,快步跨过昏过去的三人走出小巷。只是他自己口袋里放着的奥尼尔裁缝店的名片和一小张写有付款人名字的出具在刚才打斗时掉了下来,被内田看到捡起,出具上有个名字写着“朱里亚诺-费雷罗”。

“看这个样子……不像是伪造的嘛……”他又靠近昏过去的三人,取下他们身上的钱包,把里头的现金全部收走:三人凑在一起搜出来6美元。随后他提着箱子迅速跑走。而想着自己那已经不成样子的西服,内田心里又打起了算盘……

“真他妈的……”

因为路上耽误时间,快到了六点,张希宁走到自己那栋维多利亚风格的棕色公寓建筑前时,街上又开始有些热闹起来,工人们起床前去工作,一些主妇的叫嚷声也从其他公寓楼里传出,他上楼拿钥匙打开房门,迎面就是一股子酒味,门被推开后还撞到了地上的一个滚落的啤酒瓶子。但他自己是不喝酒的。

不用想,是她过来了。

张希宁关上门,还把防盗扣扣上,自从那个连环杀手光顾后,施特曼女士对此的反应比当事人的自己还大,执意张希宁要安装,虽说她爱钱,但该用的时候她是绝不手软,倒不是有多怕,其实就是担心自己的房子成了凶宅以后就难租出去了。但她自己似乎就相当大意,没用上防盗扣就喝得烂醉,坐在椅子上睡去。桌子上空着的啤酒瓶子横七竖八地躺着,而厨柜上则放着一个袋子,里头是她买的菜。

张希宁的公寓开门就是客厅和厨房,墙上贴着棕色的旧壁纸,除了餐桌椅之外还有一个单人沙发,卫生间和卧室在里头。张希宁拍了拍施特曼女士的背部,要叫醒她:

“施特曼女士,施特曼女士……温蒂!起来!天亮了!”

梳着茶色马尾辫,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妇女睁开眼睛,看到了回来的张希宁。

“呼,亲爱的,我想到是你了……”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因为酒精作用刚没把脚站稳就又一屁股坐下去。

“你为什么就不能去你的屋子里喝?非要跑到这里不可?我每月有给你房租对吧?”张希宁不满地说。

“没办法,我只能上这儿来喝……我不能一直在那个房子,我和麦克斯在那里住的那些日子……啊!!!”她**起来。张希宁想到她会这么搞,她的丈夫麦克斯-施特曼原先是想在美西战争里为祖国开拓领土,夺取殖民地,结果因为体检未达标没入伍成功,战争结束后一年他才因为条件放宽被调遣去菲律宾,结果到那边没有一个月就收到他因感染痢疾而死的消息,之前温蒂就劝过他:“那里的雨水对你这个德州佬没好处!”谁知真的就成了悲剧。

“……男人们都是没脑筋的死鬼,满世界跑断腿,就为了造个符合自己尺寸的棺材……嗯……”她把头放在桌子上,这会儿她完全不顾什么体面,张希宁猜到她的目的了。除了生意和要自己讲故事的嘉序,能叫自己麻烦的就是她了……

“这次房租你要给我便宜。”

“一会儿再说,你先去洗个澡,我到卧室等你。”温蒂说着起身要进去,她的情绪调控得就是这么快。

“行了,我洗过澡了,就这样吧。”张希宁双手把持着她的腋下,结果被温蒂一把推开。

“起开,我现在没问题,倒不如你,别想耽误时间,邻居就要醒了,你一会儿可得给我忍住!”她强势地说着。

刚一进屋关上门,温蒂脱下鞋袜,身上只留下内衣,没等张希宁让她给自己些时间就趁着酒劲未完全消散,迫不及待地对着张希宁鼻梁骨就是一拳下去,一脚踢中他的肚子让他跪倒在自己面前,然后揪住他的头发,又上去就是一个膝击,张希宁顿时一阵痛麻感,眼前开始闪花,倒在地上抽搐。

是的,虽然没有明面说清楚,但温蒂也是知道张希宁自愈能力的人,那天到她家吃饭,在厨房被叫着帮忙的时候,张希宁碰到菜刀伤口愈合被发现,再加上之后的种种观察,自愈能力也在温蒂这里坐实了,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泄气把张希宁当作沙袋。

温蒂抱起张希宁把他放在床上,自己顺势骑在他身上,扯开他的衬衫,准备继续自己的攻击,从丈夫走后,自己也没有机会能够这般宣泄自己的欲望,好在遇到张希宁这位神奇的存在。她上去先是给张希宁一个耳光让他恢复清醒,随后握紧拳头做好架势。

“小心点儿我衣服!”张希宁没顾身体的酸痛,用低沉的身影说。

“放心,亲爱的,回头赔你一件就是。”话音刚落,她的拳头也对着张希宁的肚子落下,现在他不禁有些后悔鸡汤喝得太多了,特别是他能感觉温蒂没摘戒指就要打。

起初温蒂的做法也很保守,除了用脚踩在自己腹部,她没敢多干,哪怕丈夫临走前教过她一些防身方法她也没想着用,只不过几次下来温蒂也习惯了,没打算停手。

心狠手辣些,对自己好些。就该这样。温蒂这么想。

拳头不断落下,张希宁闭上眼睛,不去想别的,只顾感受温蒂的殴打带给自己的痛苦。

“呃……”

“嗯!嗯!嗯!”温蒂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凶悍,接着她站上床直接对准张希宁胸口上踹了几脚,侧着身子躺下到他背部,从后头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双腿环绕在他的腰间,不想让他乱动。

“嗯……”张希宁用声带发出嘶哑声,温蒂在丈夫走后在家里自己有锻炼过,所以虽然看起来不壮实,但她的力气比其他妇女要大,空气不断稀薄,他感觉那些意大利人的绳索在温蒂的绞杀技前都略逊一筹。

“哼哼哼……”温蒂因为快感不自觉地发出笑声,倒不是她恨张希宁,正相反她挺中意这小子的,不然她可能直接用上棍子(当然也有力气过大把血液洒在墙上还要打扫的考虑),张希宁倒是没有反抗,直到最后快要晕厥时才做出本能反应拍打温蒂,她才松开,她把手臂环绕在张希宁脖子上,坐起来静静观赏着张希宁的狼狈相,似乎还是在取笑。

张希宁大口呼吸空气,里头混杂着温蒂的香水味,他夹住自己的双腿,脸色发白,他把手挡在眼皮上,嘴角还渗出些许鲜血。温蒂似乎还有些不太满足,去拧他身体,被张希宁打开。

“是时候谈谈有关房租的问题了……”他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

温蒂有些不太满意,把手搭在张希宁肩膀上:“一个月12美元,在这个地段不算贵了,行情价了,你看隔壁李斯特先生是做会计的,你一个星期做一次那种生意,也差不了什么……”

“这算差不了什么?!我死不了,但我也知道疼!”

这句话让温蒂有些犹豫,她想到自己丈夫染上痢疾后一星期给自己写的信,上头的字似乎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自己确实依着张希宁的能力太过放纵了。内心有了些许动摇。

“嗯……2美元,给你减这么些,你觉得如何?”温蒂从牙缝里抠出来这些话,至于张希宁对于她的期待值本来就没多高,也就不再跟她就这个问题杠。

“那就这样,我去……”张希宁从床上起身,去拿自己刚才被温蒂脱下的裤子里的钱,谁知温蒂直接扶着他的身子,对着侧躺着的他的肚子来了一个膝击踢,张希宁痛的蜷缩起身子。

“呼……”心理负担卸下,温蒂又开始回归刚才的状态,她没想给张希宁歇息的机会,直接抄起皮带开始挥动,至于后来如何,张希宁不记得了,只是听到了隔壁的埃德蒙-李斯特先生出门上班去的声音,最后只记得一阵清脆的击打声响起,自己意识就模糊起来,任由她继续把自己当作她的临时慰藉。

“您的证件,莱威斯小姐,感谢您入住本店,欢迎您下次光临。”前台的服务员小姐把证件还给了办理退房手续的丽兹,这位波士顿来的小姐正穿着黑色尼龙制的女士长衣,准备离开酒店。这件衣裳是她从尤文店里带回宾馆用一楼的缝纫机自己赶工做成的,她不太想把这件衣服交给尤文做,她总担心店里不会达到她的预期。

她把大衣扣子全都扣上,衣服最长达到她的膝盖以下。下身她穿上长袜和女性皮鞋,脖子上系着一块某种小型的红色矿物项链,这是去年五月份自己亲爱的奥斯瓦尔德-伯西叔叔去波士顿的自己家里带给生病的自己的礼物,伯西是丽兹的父亲卡尔的生意合作伙伴,之前自家在纽约州的生意多由他照顾,虽然如今他们家族势力只剩下波士顿市区的家居生意,但和伯西叔叔的关系一直还在,据说这些矿物就是在加州被挖掘出来的。

这回自己来加州就是同家人们说因为矿物的吸引让自己想来看看加州的风景到这儿来住上一阵子,经过将近一年的休整,而家人们都爽快的答应了,毕竟从肺结核的死亡边缘走出来是相当不容易的,自己父亲也有到西海岸拓宽商路的打算。

从诺布山的酒店走出,一年前的地震让诺布山这座高级酒店,别墅聚集地带损失严重,但不到一年,它们就都重新开张了,比如她入住的菲茨酒店,还安装了最新的电力系统,装饰的主题色也成了棕色,父亲拜托熟人帮自己找的一间公寓也在诺布山,之前丽兹就住在那里,但这两天又因为检测建筑材料的缘故到酒店将就,而那个地方只距离酒店200米,丽兹带着行李步行到那里。

虽然奥尼尔先生那般宽慰自己,让自己相信旧金山已经步入文明社会,成为联邦的一份子,而不是神秘的异国领土,但这还是没办法把当地有一位都市传说般的华人从自己脑海擦去。唐人街除了那位姓陈的店长还愿意聊上几句敷衍自己,其他人更是在回避什么,这个更让她产生怀疑。前几天她一直前去奥尼尔裁缝店的周围观察,除了进进出出的华人员工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

“那两个总是结伴而行的……不像是有多狠,要排除掉,还有就是奥尼尔先生和那个爱尔兰店员,剩下两个……”她想到那个慵懒,头发杂乱的青年,透过橱窗看他,虽说工作比较踏实,而和店长打招呼却有些散漫的,每天都是留到最后的,店长对他的脾气也不太好。

“继承了能力的家伙,大概也不会是那般模样吧?至于这般堕落?”丽兹想到另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看着倒是有种压迫感,倒是个值得关注的对象。她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寓。

不过他们今天似乎是想定休日来着,还是改天吧。她推开屋门走进公寓。

下午两点,市场街的奥尼尔裁缝店里,一阵电话声吵醒了尤文,他今天没有回家,继续在店里头呆着,睡着的这段时间噩梦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先是梦见一个歹徒拿刀对着自己和克雷格,又是差点被一个少女开膛破肚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糟糕透顶,这会儿他披着毯子从阁楼下来,因为是定休日,店门和橱窗的百叶窗和帘幕是关上的,除了略微晒进来的太阳光,前门一片黑。

“嗯……来了来了。”

尤文脚步踉跄,鼻子也有些堵塞,他拿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奇怪的口音。

“您好,是奥尼尔裁缝店是吗?我之前光临贵店,很遗憾我的衣服坏掉了,贵店似乎是有回头客优惠服务的对吧?”

他说的不假,裁缝店的回头客修补衣服是可以提供免费服务的,这个条款还写在店里名片的背面。

“还有就是我看贵店今天休息,我无意打扰您,请问我是否可以把西服通过贵店门上的递信口放进去吗?是一件羊毛材质的,灰色西服上衣。”

“当然,不过我要知道您的名字……”尤文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登记册,上头写满了顾客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朱里亚诺-费雷罗,请问您可以找到吗?”

“朱里亚诺……朱里亚诺……我找到了,是上周四的对吧?您放在里头就是了。”尤文合计着姓名,这单子是张希宁负责的。

“好的,还有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还麻烦您在做完之后把衣服放在卡斯楚街的415号前,到时候会有人帮我取走。”

“嗯……这自然没问题,如果您可以的话那就下周一上午十点吧,到时候我和伙计说清楚,让他过去。”

“好的,十分感谢,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说完那边的人就挂断了电话。

“唉……”尤文瘫倒在座椅上显得疲惫,自己的软弱总让他同身边人疏远,他回想起来和克雷格,张希宁认识的经过,一边自己拿起桌上的杯子,喝口水润润嗓子,打开台灯,到货柜的私人密码抽屉前输入密码“18840905”,去拿灰色羊毛布。

“希宁是对的,羊毛布料用的太快,里头还有两块。”他自言自语地说,但这时,透过微弱的台灯亮光,他注意到布料旁边的抽屉一角躺着一个羊皮纸袋子,里头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嗯?怪了,昨天开店的时候还没有。希宁明明把工具放到前台来着,克雷格昨天也没管整理货柜的事儿,哦……是那个叫叶明的小子,这是什么东西……

他打开袋子,伸手去取,那里头似乎是一堆的叶子,尤文感觉相当奇怪,他把袋子拿到桌前借着灯光想看清楚些,那是一堆手掌一样的绿色叶子,上头密布裂纹,叶齿有些刺手。

这是……尤文想到自己在芝加哥见到过的,他记得那是本医学图鉴,他对这种叫大麻的作物印象深刻。

他顿时眼前一黑,因为精神冲击感和灯光的照射,视野里只剩下密布地花纹。手中的袋子不禁掉落。他整个都瘫软在椅子上,手脚无力。

“哦……不,你不该在这儿出现……一堆……这些……”他无意识地重复,他记得加州在今年已经起草方案禁止大麻的使用,美国医学会不会答应的,特别是自己这个非医疗设施里出现这种东西。倘若是自己的还好,但这是叶明放在这里的,他想做什么?他都知道些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干?

尤文仰面朝上,倚在靠背上,巨大的紧张感让他不禁有些反胃,但他强忍着感觉站起身到卫生间洗手,接着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上了店里自备的手套和口罩。

他在桌子上铺上一层布,把大麻叶缓缓从袋中取出,大概有十多片左右,这会儿他才注意到叶子下竟有一张纸条。

这又是什么东西?一种不安和疑惑环绕在心头。尤文打开纸条,看到了上头的字:

亲爱的奥尼尔先生:

周日出发去见教授的时候,把这个也带上,都是些瘾君子的临时慰藉。不要干多余的事,这是生意的一部分,别忘了。

叶明

尤文看了许久,寒意从脚后跟开始向上当蔓延,遍布了自己的脊柱,他下巴打颤,意识到这下生意终于碰到了一个硬茬子。

“去他妈的临时慰藉!放什么狗屁?!”尤文看了愤怒地低吼。

他没有犹豫什么,撕碎纸条,扔到马桶里冲走,接着他把大麻又收拾起来,放回抽屉锁好。收拾齐整,洗干净手之后他打开店门,离开了。

该死!该死!柴温斯你给我惹来了什么祸害!

走到公车招牌处,他跳上开往旧金山大学的公交,一刻都不想耽搁。

而与此同时,刚从公共电话亭里出来的内田洋一把一个包裹塞进了裁缝店的门里,又看看里头确实没人。

内田朝四周看看,一溜烟就跑开了:“好在房东的人没追来……委屈你了,奥尼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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