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费伦的脸上就莫名其妙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随后便清了清嗓子,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说到:
“我就先假设你态度是认真的好了,苏纳你知道‘侍奉’是什么意思吗?”
“看样子应该是‘侍从的奉献’的意思吧?”
“……啊对,就是这个意思!”
眼看费伦先是一脸无语,紧接着便摆出了一副认可的模样,连忙肯定了我的答案。
就是,表情有点奇怪?于是我有些不解地问到:
“那样不是还好嘛,我不是每天都在侍奉主人大人吗?难道是什么更深一步的侍奉吗?”
当我再次抬头看向费伦的时候,他却巧妙地躲开了视线,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让我很是不解。
更深一步的侍奉?是指拥抱吗?而且我也听说跟关系亲密的人类之间互相拥抱会增加幸福感之类的话。
“我明白了,如果只是那样的话,那么我可以随时随地侍奉主人大人。”
“啊?”
在费伦的讶异中,我轻轻抱了抱费伦。
而他似乎也真的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肩膀,摸了摸我的后背。
虽然明知有诅咒的缘故,但有时候纵容一下应该也可以。
在感觉到费伦恢复活力之后,我也总算恍然大悟了。
原来这就是家奴要多做的事情啊——于是顺着这个想法,我抿了抿嘴,认真地跟费伦许诺到:
“如果这样能让主人大人感到轻松的话,那么在需要的时候,请叫我来侍奉和陪睡吧,我会努力成为让主人大人满意的抖M的。”
“……苏纳你都是从哪里学的?”
“从迪比奥的口中听说的。”
话毕,我模仿着迪比奥的语气,将他的原话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可下一秒,我就看到了费伦那暴起的青筋,以及怒不可遏的语气——
“迪比奥简直就是流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在碰到我之前,主人大人正好回家了,不过他还说主人大人是什么细狗?”
“绝对不是!……额不过苏纳你还是别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了。”
“好的,那我去准备侍奉您洗澡跟吃饭了。”
“……好的。”
在看到费伦这副有些尴尬的表情后,我也识相地走向了厨房,喊出了我的小跟班帮忙制作菜肴,便根据通过魔力感知,跟着他走到了别府的顶层。
此时费伦并没有发现我,仅仅只是用手将魔剑抱在了怀里,看着远方渐斜的夕阳。
原处教堂那代表着傍晚六点的钟声响起,敲醒了一圈鸽子飞向了天际。
我早就注意到了,这几天费伦的魔力流动十分不安定,特别是今天,费伦体内的魔力,简直不想是风中残烛一般残破不堪。
不太明白人类情感的我选择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费伦的身边,无言地陪他一起看着远方橙红色的天际。
“兄长大人,下周又要开始率军清剿魔族了。”
“这样。”
“可我却连自己的侍从都保护不好。”
“我想这不是主人大人您的错。”
“是吗。”
“嗯。”
原来自从我被解雇开始,费伦就一直在担心我的事情吗?
我看了看身边这位以后一定会兵刃相见的对手,看着他望向远方的侧脸,内心乱乱的。
等到那时候,你就不会再认为我是您的侍从了吧。
我不清楚这一天什么时候回到来,但是这就是我们之间不可改变的命运。
但我想有样东西是可以改变的。
“主人大人,我会努力争取再次成为您的侍从的。只要打倒公认最强的勇者和魔法使的话,那就可以当回您的侍从了吗?”
“也许可以,但他们很强,苏纳还是别冒险了比较好。”
“我可是打倒了魔龙的人。”
我嘴角微微一笑,便起身走下了楼。
但我却忘了一件事情——
当费伦走下楼之后,刚拐过墙角,便险些跟我负责做菜的傀儡们撞了个正着,差点没给他吓一跳。
而我那要挑战当代勇者和最强人类魔法使的消息,也立马传遍了整个布莱顿,而领主奥德赛也是很轻易就答应了我的条件。
“行啊,那我就破个例,只要你能够打败他们两个,你就能够恢复原职。”
奥德赛浅浅地笑了笑,心里大概是在想我应该是疯了吧。
但尽管如此,吃瓜群众还真是不少。
虽然比试的日子和消息公开的日子只差了一天,但问询而来的大小贵族还是坐满了临时设立的观众席。
而当迪比奥在会场中央进行着最后一次练习的时候,我则是坐在会场的某个角落,享受着此时吹来的风。
身为魔王的我是这样的。
不自量力的家伙只需要全身心投入比试,然后随随便便被我打败就可以了,可我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我到底要用多少比例的魔力,才能在不把他杀死的前提上让他认输呢?
“嗯,场地倒是不小。”
“这是父上大人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而特意选的地方。”
费伦一边回应着我的自言自语,同时偷偷在我的手上绑了一个白色的手环。
“这个有什么用吗?”
看上去用像是用毛皮为白色的雪牛皮做成的,卡扣的地方,用的则是磁吸式的设计,看上去除了美观并没有什么用的样子,但好在也并不是很碍事。
“说起来哦费伦,原来迪比奥和莉薇娅那么有人望的吗?”
“没有,他们想看的人其实并不是他们俩……你,知道的吧?”
“这样。”
原来是因为我吗?大概是想看我成为一个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的反面教材吧?
在这之后,随着那边观众欢呼声的响起,比试好像差不多该开始了。
为了公平起见,我要分别和迪比奥跟莉薇娅分别一对一进行比试。
同时,大概是出于对我那毫无价值的怜悯吧,我拿回了那根经常被我忘带在身上的法杖。
虽然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剑士直面魔法使,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比试就是了。
可我是魔王啊。
“……苏纳,打不过不要硬来,保护好自己。”
“嗯,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果然还是有些焦虑——
万一用力过猛弄死了那人可咋整?这不得当场炮决啊?!
“请问,要是在比试中不小心打死对手该怎么处理?”
于是几乎是顺理成章地,我将我的疑惑给吐了出来。
“那就老老实实转世投胎吧!”
“喔?”
而回答我的,是一把龟速挥过来的巨剑,以及被空气被劈开时所发出的啸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