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渐深，萧梦岚领着曹雪嫣来到了她说的那张池子旁。这池子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面，平日里都有被那些傀儡侍女好好打扫，所以哪怕萧梦岚几乎没来过这里，看上去也就像是刚翻新的一样。
此时，因为萧梦岚这个主人提早吩咐过的原因，池子里面早就已经放满了热水。水面之上雾气蒸腾，甚至开始弥漫到水池边上，配合周围古色古香的院墙，让这处院子看上去更加像是仙家之地了。
两人身上都只裹着一条单薄的浴巾，只不过同样的款式，却穿出了两种不同的感觉。
曹雪嫣年纪尚轻，像是一只青涩的青苹果，外面看着嫩，咬开一口，细细观察里面的果肉……水润又多汁。
萧梦岚的年纪暂且不提，许是久历风霜的原因，身上有着许多岁月留下来的痕迹，这痕迹名为“风韵”。只是这股风韵放在萧梦岚的身上就不能够叫做风韵犹存，而是风华正茂。
泡澡吗？
曹雪嫣看着那池子有些发愣，这是她两辈子都不曾做过的事情。
上辈子就不说了，因为身患重病的原因，她所谓的洗澡，不过是父母或者医院的护工拿着热毛巾在她身上擦了又擦。至于这辈子，那就更不曾体验过了，这得是多么有闲情雅致的人才能够进行的活动啊。
嗯，从水池里冒出来的蒸汽好舒服，湿热热的，热乎乎的，让曹雪嫣的发梢上都挂着水汽。
“怎么不下去？”萧梦岚催促着说，她自己已经来到了池边，伸出脚来在水面上碰了碰。
这是一种仪式感，无论水温是冷是热，其实于她而言都差不多。
感受到从脚尖传来的温度之后，萧梦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傀儡侍女虽然看上去呆呆的，但办起事来，可比许多人都要利索得多。
“就这样直接下去吗？”不熟悉流程的曹雪嫣还在纠结要不要解下身上裹着的浴巾。
解开吧，那不就光着身子了？
可不解开吧，下水后岂不是会打湿浴巾？不难受吗？
这种幼稚的问题，也就是现在的曹雪嫣会像个孩子似的纠结。
萧梦岚看好徒儿那副拘谨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帮忙，她只是伸手轻轻一拉，那条可怜的浴巾就这样被无情地遗弃在了地上。曹雪嫣惊呼一声，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扑腾着双手就要遮住某些不能过审的部位。
“放心，不看不看。”萧梦岚捂嘴笑道。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神却不怎么老实，即便已经欣赏过很多遍了，甚至还不止一次对其上下其手过。不过这池子边上水雾弥漫，眼前这熟悉的风景现在看来倒别有一番滋味。
真是的，都怪这孩子，竟是让我都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萧梦岚心中悄悄埋怨，伸手拉住曹雪嫣的手腕就往池子里面带，下水之前顺便也把自己身上的那条浴巾也解开，抛在池边。她的姿势堪称优雅，先将一只玉腿慢慢探入其中，然后是另一只。紧接着慢慢沉下身子，等水位爬到胸口的位置，这才惬意地放松下来，倚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缓缓闭上双眼，发出一声满意的呻吟。
而曹雪嫣的动作看上去就显得有些不堪了，她站在池边，慢慢背过身去，一手仍然捂着胸口，另外一只手撑着池子边缘，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两条腿放进去。初接触池水，水温烫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剩下半边身子在水面上犹犹豫豫不敢下去。就这样拉扯了许久，等到身体适应了水温之后，她这才敢把剩下的部位浸入水中。
不得不说，确实很舒服。
况且刚刚站在岸上，还有水雾遮挡，她都没发现这池子的水面上还漂浮着星星点点的花瓣，和不知名的草木。待在池子里面，原本那股淡到几乎不可闻的香味一下子变得浓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源自于池水上飘着的这些东西。
曹雪嫣同样趴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有这池水的滋润，感觉自己双手上的寒气都被驱散了许多。
忽然，她察觉到自己泡在水下的腰部被一双手揽住，轻微挣扎了一下，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用想，肯定是她那个好师父见自己下水之后竟没有主动去找她，寂寞难当，心痒难耐，这才主动贴近过来。
“这池水在烧的时候便放入了许多名贵的天材地宝，放到外面，有灵石都买不到，你可得好好享～受～”萧梦岚咬着曹雪嫣的耳朵说。
是字面意义上的咬，曹雪嫣感觉自己的耳垂仿佛成为了萧梦岚解闷用的零嘴，又疼又痒，又红又烫。
这不正经的师父，心眼当真是坏！
曹雪嫣沉默不语，她要报复，故意不去理身后之人。
“怎么不说话？”萧梦岚轻声问道。
曹雪嫣撇过头去，一言不发，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白嫩的脚趾却在抠着池底的石缝。
萧梦岚的眼神慢慢变了，曹雪嫣这是在跟她闹脾气？小孩子家家的，看来还是得哄。
哄人该怎么哄？
萧梦岚堂堂金丹真人，那是自有妙计。
不多时，水面上竟然就只能够看到曹雪嫣一人，至于另外一个，当然是……
“师父！”曹雪嫣又羞又惊，两只手伸进水底，拼命探着，像是要抓住一条可恶的泥鳅。
可是那泥鳅又坏又滑，又是金丹大妖，她一个小小的练气期，怎么可能抓得住？
没过多久，曹雪嫣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身子瘫软在水池中，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劲都使不上。
也就是在这时，水底里的那只泥鳅终于肯浮上水面，那不是萧梦岚是谁？
曹雪嫣握着小拳头轻轻锤在萧梦岚胸前，气道：“师父也真是失态，三岁小孩才会玩这种把戏！”
“三岁小孩玩得，三百岁的真人玩不得？”萧梦岚巧笑嫣然地回应。
刚才的玩笑，仔细想想，着实有些过瘾。
在几百年的时光当中，这还是头一遭。
曹雪嫣的羞愤模样，曹雪嫣的手忙脚乱，她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看也不会生厌。
我怎么没能早些遇上她？
枯坐了几百年的岁月，每日只是修行，修行，修行……
有时担心天劫，有时担心心魔。
可……几时有过这般快活？
可若是，这孩子比如玉先一步出现在我眼前，我还能够像今天这般……
曹雪嫣挣扎累了，便顺势趴在萧梦岚怀里，像个孩儿一般闭上双眼。
萧梦岚抚摸着那一头湿润的秀发，抬头仰望无垠的星空。
群星不会给予她任何回应，能够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内心。
至于那个答案，她却不肯说出口。
算了，世间发生的一切上天都自有定数，由它去吧。克己守礼又如何？放肆纵欲又如何？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才是最重要的。
她此时怀里的人儿，是她如今最珍贵的宝物。
“师父今晚怎么这般安分？”曹雪嫣从萧梦岚怀中抬起头，神色不解。
萧梦岚竟然没对她动手动脚，莫不是转性了？
曹雪嫣还在等回应，可回应她的却是一记无言的吻，指眼一看，又看到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那水径直淌进了她的心房里，把这本就不大的一亩三分地填得满满的，竟连一丝角落都不放过。
真是狡猾！曹雪嫣心想，可她又能做什么？
唯有回应，更加热烈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