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没有说话,以爱丽丝对她的了解,了解她大概现在是在想怎么明确表达才会更好。
毕竟睿智如她,要是打算想借口的话不会这样磕磕巴巴,而是会跟呼吸流水一样轻而易举的将其说出。现在的表现,反而代表她打算说真话。
“人造人的存在意义,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守护。在我所看到的那个未来,个体的实力是能超越科技的,这也是为何人造人必须诞生,为什么会有‘人形究极兵器’存在的理由。”但凡说实话,就算是米拉也无法完全隐藏信息,一些零碎的关键信息还是被爱丽丝所捕捉了。
个体实力?人形究极兵器?爱丽丝捕捉到关键词语,也就是说米拉认为未来的某些个体会凌驾在科技之上?
作为可以科学家,爱丽丝是不相信那么扯淡的事情的。可米拉难道就不清楚吗?不,她很清楚。而在这个前提下,她仍旧作出了如此判断,足以说明还有支持她进行如此判断的依据。
“知道你不是要去干更畜生的事情,忽然就有点安心了。”说实话,爱丽丝已经被米拉整害怕了。她去调查过,实验室的实际存在时间已经在五年以上了,这还是她能查到的部分。换句话来说米拉足足瞒住了一个天天和她睡同一张床的人五年。
这搁谁身上都是很可怕的吧?更别提米拉有这个实力和野心。只要她想做,不管是多难、多畜生的事情都不可能难倒她。
“我又不是真的要当畜生,若非逼不得已,我是不会除此下策的。”米拉也不傻,站在其他人的角度很难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但答案她自己很清楚,也很清楚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离谱。
她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清醒的疯子,在没有确认“未来”之前,她说的话一句都不可信。
爱丽丝没忍住,质问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看到的未来是假的吗?你有证据证明它是真的吗?”
米拉昂起头,碧蓝色的眼睛清晰摄人。爱丽丝评价过,米拉是个像毒蛇一样的女人,其中最像的不是她狠辣而又歹毒的个性,而是这双眼睛。
一旦盯上了某个猎物,这双眼睛致命的毒蛇一样死咬着对方不放,任何狡猾的猎物都将殒命。究其根本不在于她的毒液,而是那份来自天性中的坚韧。
“我从来不会质疑自己,我对于自己向来绝对自信。所以如果我是个神经病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能让我认清自己。”米拉摇了摇头,有些自讨没趣。
“真是的,这种极致的傲慢,除了你应该也不会有谁了。”爱丽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为米拉感到无语了,米拉的确有自信的本钱。虽然依靠了家族的势力,但她依旧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登顶了世界权利的顶峰,是绝对的天之骄子。
这样的她如果不自傲,那世界上也就没有人能够自傲了。可她的问题也不小,就如她自己说的,如果她是个神经病,她自己是绝对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
这话一出来,结合她之前说过有关于“未来”的话,这下爱丽丝拿什么来区分她和神经病的区别?
最终不知道第几次拿这个女人没办法的爱丽丝依旧只能作罢了,只要确定米拉对于那个小女孩的安排不是惨无人道的,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毕竟米拉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爱丽丝也不指望自己一天两天就能劝回来。换个角度来说,要是米拉疯了,她爱丽丝拿什么去劝他?
米拉可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算了,就先这样吧。”爱丽丝站起身,将手枪再次揣回腰间,准备离开了。
“不再坐一会儿吗?亲爱的,夜很长,也很冷,要不要和我一起暖暖被窝呢?”米拉朝爱丽丝眨了眨眼,却被爱丽丝拒绝了:“下次吧,这次心太乱了。在事情没有处理好之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米拉太会捅娄子了,尽管她自己就能收拾了,可不代表爱丽丝就能放任不管。她没有绝情到这种程度,有很多米拉根本不在乎的事情需要她来处理。
“好吧。”米拉遗憾的说:“慢走哦,路上小心,注意时差。”
……
萧萱余来到这个陌生大别墅已经有两天时间了,对于周遭的黄精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和实验室是完全不同的。
说实话,萧萱余很喜欢这里,她享受这种感觉。但在享受这种感觉的同时她又有些担忧那个还在实验室的大姐姐,已经过去两天了,她的情况却依旧不明,她很担心她。
当那个大姐姐说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她这种话之后,她在萧萱余的心里就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亲姐姐了。面对这样的她,萧萱余又怎么能够不担心她的安危呢?
“那个,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有关于实验室的消息呢?我有点着急的事情。”终于,萧萱余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那么问,是有什么很关心的人吗?”王子衿有些于心不忍,此时的萧萱余才几岁?她真的不忍心让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受到一点的伤害和噩耗,哪怕只是一点点。
只是萧萱余的出身就决定了她一生都会伴随着这种事情,因此哪怕王子衿不想,事情也不会如她所愿的。
眼见实在是瞒不住了,王子衿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实验室全数摧毁,除了你以外,毫无生还者。”
事实上这个消息王子衿两天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说出来了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
“.…..是这样吗?”萧萱余的眼神有些许落寞,她多聪明啊?这些其实都已经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罢了,只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仍旧抱有侥幸罢了。
她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连哭都没有。这并不符合她以往情绪敏感的表现,但此时此刻的她的确感觉不到太多难受,只有一阵阵的空虚。
萧萱余是天生的天才哲人,她的思想和三观都在她诞生的那一刻形成。然而少女却用了自己的生命来教导她人生中第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是死亡和分离。
这种感觉是萧萱余没有经历过的,所以在面对它的时候她只会感到难受和疑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作出怎样的表现。就像是行动超过设定程序的机器人,在此刻停止发条运转。
现在她已经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尽管也只是大姐姐口中的冰山一角。
萧萱余的右手轻轻的贴在玻璃上,目光呆滞的望向远方,左手附在隐隐作用的心上。
“世界我已经看到了,可是为什么,我并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