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深渊之门
漆黑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昏黄的备用灯光照射在潮湿金属地板上，反射出淡淡的橙色光晕。艾希亚、薇菈、琳恩，以及那只警惕而又疲惫的兽狗，一起沿着通道缓步前行。身后的升降平台已经处于休眠状态，它的能量只够他们一次性地进出；如果在这里无功而返，他们将再次面临如何再启动的问题。
越往前，空气就越是黏稠，又带着一种奇怪的、犹如金属氧化混合动植物腐败的气息，让人呼吸不畅。艾希亚轻轻抬手，示意薇菈和琳恩放轻脚步，以免惊动未知的守卫或怪物。她半开启战斗外骨骼的动力模式，保证在狭窄环境中依旧能保持足够灵活，但也避免激活过多能量输出，以免浪费有限的核心储备。
他们行走大约两三百米后，通道中央出现了一个岔口：一边的指示牌写着“生物隔离区”，另一边则只有残破的英文“CORE…”似乎后半部分已被打烂或腐蚀。薇菈靠近那块歪斜的电子指示器，用腕上设备扫描了一下内部线路，得到的只是破损数据与乱码。她轻声道：
“我们要找的是‘Gate of Eden’的主控室或核心实验室，多半在最深层核心。可这个‘生物隔离区’听起来就像更多怪物的老巢……要绕开还是硬闯？”
艾希亚想了想：“我们至少先看看有没有直接连往核心的其他路。如果‘生物隔离区’只是附属，那么走另一边；可若另一边通向死路，那也只能从生物区穿过去。”
琳恩不禁皱眉：“生物隔离区……这里已经有那种融合外星基因的怪物，谁知道那里还隐藏什么东西？”
然而他们并没有更多选择。艾希亚先让兽狗往“CORE…”那一侧的通道口探了探。通道门是破损的合金门，扭曲地卡在门框里，似乎用力就能撬开。兽狗低声呜咽，显得很不安，但并没有立刻退回——这说明此路并非有极致的高危气味。艾希亚心想或许能走一遭。她看向薇菈和琳恩，后者则微微点头，似表示支持试试这条路，以避免与更多怪物纠缠。
于是三人缓步靠近那扭曲门板，艾希亚低声让薇菈靠后，以防又像之前那样触发哨兵炮台。她自己上前，用能量剑在门沿轻轻切割，将最卡住的一段金属磨开，门板发出刺耳“咯吱”声慢慢松动。浓重的污浊空气夹杂灰尘从门缝飘出。半分钟后，门板晃悠一下掉落在地，激起一片尘雾。
门后并没有机枪扫射或怪物扑击。通道昏暗，只有几根破裂管道滴下浑浊液体。薇菈扫了扫，确认没有强烈电子反应，才招呼大家进入。往里走不久，一面破碎的电子墙上模糊可见“D-Zone Core Access – Level2”，应当是他们所寻找的主要区段之一。照资料记载，这里是通往“深度实验廊”的第二层，也是传说中Gate of Eden计划的外围控制区域——一旦突破，就能更接近中心机房或中枢实验室。
然而，越深入，就越能感到建筑结构的紊乱与塌陷。在漆黑管道的尽头，出现大量裂缝与积水，有些地方天花板甚至彻底断裂，能隐约看见更上方或更下方的走廊。像是多层空间交叠混合，形成可怕的迷宫。
“真怀疑当年他们在这里究竟做了多少违背常理的工程，”薇菈轻声嘀咕，“明明在地表已有地铁与避难系统，这里却修得如此多层繁复……看来就是为了藏一些绝不想让外人看到的机密。”
“也许这些下层通道本身就是违禁研究的‘屏障’，”艾希亚扫了眼周围，“让外人没法轻易摸到核心成果。末日降临前，这里可能就已经战况激烈……如此大规模崩塌。”
她话音未落，一声急促爆响从他们右后方的裂缝处传来，仿佛混合了金属折断与管道内气体喷泄的声音。三人一惊，连忙转身举枪，兽狗嗅着空气低声咆哮。幸而那声音很快停止，似乎只是某处管线又承受不住坍塌而断裂，没听到有人或机械逼近。
他们持续往前，绕过几堆水泥碎块，遇到一些破裂的玻璃门。门后有一个狭长实验室，里面摆放的仪器多已腐朽或碎裂，地上散落奇怪的金属骨架，看上去像某种机械手臂的残骸。琳恩挪过去细看，猛地发现那金属骨骼的一端嵌着一根人类手腕骨，显然是某个将机械植入身体的改造失败者。她吓得倒退一步，不敢多看。
“这些尸体年龄至少一百多年了吧……”薇菈凝视那骨骼上暗黄与锈蚀相互交融，“末日爆发前后，研究院内部恐怕出现过多起冲突或试验失控。这里简直成了巨大的坟墓。”
艾希亚默默点头，将那残骸踢到一旁，带着谨慎态度继续深入。她的外骨骼在狭窄走道里依旧显得笨重，但每一次迈步都自带沉稳金属摩擦声，令人心安又倍感压迫。虽说她很想将功率保持低档，可内心也清楚，一旦爆发危险，必须瞬间提升火力输出。
漫步半小时后，他们又看见一大片塌陷地面，如同一个大坑，中央是一道断裂的转角楼梯——楼梯顶部悬在半空，下面坠入未知的黑暗。若想通过，必须从旁侧或者攀爬某些扶梯碎块。薇菈对比地图，发现此处本该是“生化安全区”边缘，但如今却乱成一团。“如果地图没错的话，再跨越这楼梯区，就能抵达管理走廊——那里也许通往控制室。”
“那就试试看。”艾希亚把兽狗示意留在安全位置，然后先跃上半截钢梁，查看强度。钢梁发出吱呀声，能够勉强承重。她扭头对琳恩说：“我先铺个简单安全绳，你抓牢。”薇菈也跟上，一同使用之前从同盟处获得的多功能钢索枪打进残余墙体，以便形成一条临时通路，避免所有人冒险徒手爬。
架设好之后，三人小心向上攀爬，试图越过塌陷处到对面。但没有想到，刚攀到一半，通道顶部忽然传来“嗡——”的电流声，一道半隐形的激光束从上方斜照下来，差点擦到艾希亚的额头。她猛地闪身，险些跌回深坑。薇菈大叫：“小心！上面有隐蔽防御器！”
话音刚落，一股刺目红光闪现，随即“噗”地击中钢索旁边的墙面，炸出小型火花与碎屑。显然这是某种红外激光武器，威力虽不比上次遇到的哨兵炮台，却也足以致命。三人立刻陷入极端危险境地：他们正在半空攀爬，一旦松手就会摔落深坑；若继续往上，就要被红光不断射击。
电流声再度逼近，显然射线持续锁定他们。生死一瞬，艾希亚咬牙从背部取下能量剑，半凭惯性用外骨骼臂力将身体在钢索上翻转，猛地朝那道红光来向砸出一道光束炮。低功率光束穿透尘埃，击中上方某个金属凸起，溅出火花与浓烟。果然，那是一具嵌在天花板里的小型自动防御器，类似微型炮口加聚焦镜片。它被艾希亚一记光束击偏，“叮”地一声震动，没能完全摧毁，但光线歪斜。
薇菈抓住机会，右手举起手枪，“砰砰”两下精准射击，再度打在那炮口周边，引起更大的打火，机件抖动脱落，最终断电失效。琳恩被惊得心脏狂跳，差点从钢索上滑坠，好在艾希亚伸手及时拉住她衣领，将她轻轻拽稳。
确定防御器熄火后，他们心有余悸地爬到对面平台。地上碎石与铁块堆积到膝盖，险些一脚踏空。兽狗一度还留在后端，闻到焦煳金属味，狂吠着不敢贸然跟进。艾希亚只得沿着绳索把它也牵过来，费了好大劲。
喘息片刻，三人满身尘土与惊魂未定的余悸。薇菈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汗水，心想这里的防护系统虽零星破损，却仍然能致命。他们尚未见到所谓核心室，就已经屡遭自动武器轰击，难以想象更深区域还有多少惊险。
“地图上，这块楼梯塌陷之后，走廊继续延伸到……这里。”薇菈用腕上设备比划一下，“大概再行两三百米，会遇到一个管理走廊，然后能找到核心室——或就是传说中Gate of Eden真正的入口。”
艾希亚点头示意继续。琳恩虽疲惫不堪，却也鼓励自己要咬牙坚持下去。兽狗摇着尾巴，似也感到前路艰险，却又忠诚地跟在艾希亚脚边，不肯离开。
他们走过几段弯弯曲曲的狭窄通道，一路上依旧处处可见散落的生化试验器皿、基因注射枪、或者镌刻着某些外星字符的金属片。偶尔空隙中还可见到某些扭曲干枯的尸体或怪物遗骸。这些现场痕迹都在昭示，当年在此进行的大规模实验远比他们先前所想更可怕，更深层次地融合外星基因乃至阿斯塔尔文明某些无机技术。将近一个世纪后，那些研究结果要么腐朽遗弃，要么变成危机四伏的恐怖怪胎，也昭示人类末日与外星干涉之间的隐秘关联。
漫长而又短暂的行进后，通道拐角显露出一扇格外宏大的合金门，和先前几道破损门不同，这道门体依然闪着隐约银光，看上去很完好，似乎材料层次更高。门上方悬挂着一个半毁的标志——那是一个蛇形与地球图案交叠的徽记，周围则标着“Project Gate of Eden – Admin Access”。显然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之一。
“这……就是大门？”琳恩声音微颤，盯着那闪光合金。此时兽狗也发出低低的呜鸣，感到某种隐隐的不安。
薇菈伸手触碰，感到门体尚有微弱电流。“看来这里还保有完善的能量系统，也就意味着——也许后面就是核运行中心，或者……Gate of Eden真正的主体。”
艾希亚怀抱复杂情绪。她想找出末日与外星的真相，更想确认人类在此是否留下可能拯救世界的火种，或者一切仅是灾难的源头。她暗自对自己说：不管如何，她会陪薇菈走到底。
薇菈轻轻用设备去检测大门，却发现面板上显示：“管理员生物识别缺失”。想要正常打开必须满足高等级基因授权或者输入正确指令，不再是硬件或普通解码能搞定。琳恩不明所以：“那……怎么办？”
艾希亚眉头紧锁：“如果像之前那样暴力破门，恐怕会引起可怕防御反应。就算成功打穿，也容易损毁门后关键设备。”
“让我试试另一种方法。”薇菈沉吟片刻，从包里取出一根装置——那是之前他们在仓库或其他通道中拆下的小型接驳器，可以复制或伪造某些基因/指令数据。她回想之前解读的零碎日志里提到，研究院的某些门禁系统往往与外星DNA或生化植入者相关。一旦“基因匹配”通过，就可视为管理员授权。
于是一行决定先在门外做尝试，薇菈将那根接驳器连到腕上终端，再引出一个注射针式的小管。她回头看艾希亚：“你……也是仿生人，或许和这些系统完全不匹配；我也只是拥有博士残余记忆，不见得能通过。可我们手里还有……那个管子。”
她指的自然是之前从保险柜或废墟取得的生物材料，尤其是那个标注“BIOHAZARD-LV4”的金属圆筒。里面似乎封存了某种极端高危险基因物质，也极可能是当时外星DNA与人类基因的混合。薇菈曾担心它泄漏，但此刻他们被逼到绝境，若想门禁“识别”管理员权限，也许只能破釜沉舟，试着将部分基因样本注入自己体内，或者伪造指纹信息，使系统误认他们是“管理员”或者“实验体”高权限身份。
琳恩听到这个提议惊得猛摇头：“那东西万一毒性或侵蚀性极强，注入人体……岂不死路一条？”艾希亚也表情凝重，却明白他们目前唯二选项：要么暴力破门，极可能触发凶险自卫；要么冒险以基因方式骗过门禁。
“我来吧。”薇菈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圆筒，“我毕竟半仿生，这些基因若对纯人类致命，对我或许没那么强危害……也可能我能自行阻断外星因子的扩散。”
“太冒险了，”艾希亚握住她肩膀，“换我试？我的身体构造更强，外骨骼也能帮我控制——”
“可你是高精度仿生战斗机体，一旦基因注入产生排斥或过载，影响你的战斗性能更糟。我更适合做这事。”薇菈神情异常坚定。她不想让艾希亚承担未知的基因污染风险，毕竟艾希亚是正面战力担当，这一路他们已多次依赖艾希亚外骨骼和强悍体能才走到这里。
琳恩无法插话，只能望着薇菈的面孔，心中充满矛盾：这样做是不是等于自杀？可薇菈相当果断，从包中取出金属圆筒，小心打开外层保护。昏暗光线下，能见到里面是一支深蓝液体的小管子，表面略有荧光。薇菈脸部微微抽搐，深知接下来是什么危险。
“你们给我五分钟。如果我出现无法抑制的异变……”薇菈对艾希亚和琳恩苦笑，“就……帮我个忙，别让我失控。”
艾希亚攥紧拳头，最终放下劝阻，她明白这也是两难之局。兽狗伏在旁似有所感，压低头颅不安地呜咽。薇菈将那小管子与接驳器相连，再取出注射针管，抽取少许。她先用终端简单检测毒性和活性，仪器发出刺耳短促警告。数字显示基因因子等级极高，不可轻易与人类血液混合。然而薇菈别无选择，咬牙将针头刺入自己手臂静脉。一股冰冷液体流进体内，她脑中瞬间翻滚剧痛。
艾希亚和琳恩都惊惧地盯着她，只见薇菈手臂血管突突跳动，额角渗出汗珠，表情扭曲，却努力维持清醒。薇菈一手死死捏住地面支撑自己，强忍内心汹涌的痛与违和感。
“好……好强烈的排斥感……”她咬牙暗哼，连呼吸都不稳。足足坚持了数十秒，才渐渐缓过那阵最尖锐的拉扯。她半昏半醒间恍惚感觉某种异样信息在自己身体——尤其是脑内仿生部件与存储模块——四处乱窜。可她并未彻底失控，她的仿生结构似乎自发运转，阻挡过度侵蚀。
约莫两三分钟后，薇菈才勉强睁开眼，面色惨白，但依旧维持清醒。她苦笑一下：“好像……还行……我还没变成怪物……只是不确定能撑多久。”
艾希亚连忙扶住她肩头：“别急，慢慢稳定。”随后她帮助薇菈把接驳器外端与门禁面板相连。若计划成功，系统会从薇菈体内抽取少量基因信息并进行比对，如果通过就能授权开门。
面板最初一片混乱闪烁，之后竟然出现了一连串字符：“Biological ID scanning… Accessing… Administrator Gene Key Verified?”众人屏息，静待结果。薇菈强忍着体内刺痛，用另一只手在终端输入指令，尝试模仿管理员身份。她仿佛能感到那股诡异基因流传达到腕部，与面板的传感器产生微妙呼应。
短暂的数秒宛如漫长数分钟，面板最终停顿一下，继而发出“哔”地尖锐声：“Administrator recognized. Opening Gate…”刹那间，大门表面闪烁银光，“咔——”深沉机械锁转动，门板缓缓向左右退开，露出后方更加巨大的空间。
琳恩和艾希亚面面相觑，眼里是又惊又喜——居然成功了？果然这份高危基因与“门禁授权”挂钩。薇菈脱力般瘫倒在地，一手撑着墙壁喘着粗气，但眼神仍带着兴奋：“看来……我们赢了第一步……里面或许就是Gate of Eden真正的秘密。”
随着大门完全敞开，内部灯管自动点亮，那是一个半圆形的宽阔大厅，比之前任何一处都更具科技感。四周墙壁整洁深色，顶上有嵌入式灯带，散发柔和蓝光。地板中心铺着金属格纹，似乎构建了某种矩阵式平台。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尽头矗立着一个近乎十米高的门形装置，通体为暗蓝合金打造，门框上环绕无数细微管线，隐约能看见某些外星文字符号，以及人类英文字“Eden Gate – Prototype V11.2”。那一瞬间，艾希亚和琳恩都隐隐感到有股神秘寒意，与庞大威压同时降临。
没有见到显眼的敌人或怪物，也没有机枪炮台，但空气中却泛着淡淡雾气，闻起来和前面区域很不同，像是一种被特殊净化系统调控的环境。兽狗小心地探头进去，似乎发现没什么恶意机械，这才迈出半步。艾希亚收紧右拳，示意琳恩保护薇菈，让她先恢复体力。她自己要检查这片大厅是否有其他“门卫”或陷阱。
三人又一次走进未知之地，脚步声在空旷大厅里回荡。那座高大的门形装置格外引人注意。薇菈勉强站起来，轻轻扶住艾希亚的手臂，一边琢磨这究竟是传送门、基因门还是某种实验用的虚空之门？从种种迹象来看，它或许正是“Gate of Eden”真正形态。只不过不知是否尚能运作，或者它背后的功能究竟是通往另一个地底空间，还是某个纳米维度，抑或外星远程连接？
“根据我读到的日志……‘Gate of Eden’是整个人类联邦在末日绝望中，与外星文明合作或抢夺的成果。也许它能把人类精英传送到别的星球或维度避难。也许……就在那里封印了数以万计的基因胚胎？”薇菈边低声自语，边试图将终端连到附近控制面板。她发现地面上嵌着一些隐蔽接口，但系统似乎沉睡或处于锁定模式。
艾希亚和琳恩则警戒周边是否有保卫机器人。十几秒后，果然在大厅右侧一堵金属墙后发现一个圆柱形的机械体，它身躯有三条机械臂，顶部有摄像头和闪烁红灯，应该是守护此区域的“门卫”。然而，这机器人却没有主动攻击，只是呆滞地矗在那里，胸口或许断了某根能量线。估计也因时光久远而瘫痪大半。
他们在大厅探了好一会儿，尚未发现其它明显威胁，也没遇到更多怪物。琳恩半是好奇半是恐惧，走向那神秘门形装置下方。她看近处才知那门框上布满非常精致的符文，如同人类与外星共同设计的混合文字。有些符号她在神权教派的典籍里好像曾见过被称为“神之语言”，不想再回忆当初的狂信教义，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仍让她心惊。
“如果这个就是人类最后撤离的关键设施，那么他们都去了哪儿？外星？平行空间？还是传送被中断，导致全部丧生？”琳恩轻声喃喃。她依旧记得外面荒凉废土与终日缠斗的帮派，各种对生存苦苦挣扎的变种人、克隆人，她忽然强烈地希望，这里也许真的能给世界带来一线曙光，但也可能再打开恶魔之匣。
薇菈费尽力气，终于找到一个嵌在地面的小圆台，或者说终端面板。她尝试以那份“管理者”基因授权再次接入。可不料面板弹出大量异常信息：“远程连接失效，机体状态不足……安全锁死……Error: star key mismatch.” 看来系统还要求什么“星钥”，暗示与阿斯塔尔星基因或装置相关。
“果然并非注入一些外星基因就能完全启动？”艾希亚走近，她扶住薇菈不让她摔倒，一边观察面板的花花绿绿乱码，“这座门可能分两个层面：生物识别已过，但似乎还缺少另一把‘星钥’。或者说……当初外星文明给人类的技术还有关键部分没放在这里。”
“可他们也许带走了那个星钥，使得后续任何人都无法再用这Gate了……”薇菈几乎绝望，她翻看面板背后的线路，试图发现是否能硬闯。结果依旧被系统锁死：“一旦强行破坏，可能整个装置报废。毕竟它能量级别极高，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琳恩神色复杂地站在她俩身边：“那……我们千辛万苦跑到这里，难道就这样吗？”艾希亚也面色阴沉。她在心中暗想，也许得找到什么关键碎片——或许就是在研究院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又或者被遗失在外星造访的战场上。可至少现在她们见到此装置，可以确认当年人类确实用它做过大规模计划。奇迹没发生，但真相近在眼前。她们只差临门一脚，却又差了关键钥匙。
“能搜集更多资料吗？或者通往更深下层？也许这只是启动器，还有另外的控制模块。”艾希亚问薇菈。后者深吸气，点头：“先仔细搜寻这大厅周边或附近房间，看有没有盖着‘星钥’或‘二级授权’之类线索。那台没有杀伤力的机仿也许可以搜集信息。”
于是他们分工行动。薇菈选择查看周边终端和那半瘫痪的“门卫”机器人，希望能从其数据库抓到更多线索。艾希亚与琳恩则带着兽狗在大厅转悠，发现左侧有一扇半开的门，上头标记“Eden Data – Safe Room”。与之前的暴力破门不同，这扇门似乎只留条狭缝，一些蓝色电火花不时闪过，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子音，说明内部设备尚未完全毁坏。
“要进去吗？”琳恩轻声。艾希亚点头：“小心，我们再多得点资料或许能找到星钥线索。” 说完，她带头把能量剑置于半激活状态，用外骨骼稍微顶开那扇门。兽狗首先探头嗅了嗅，没有立即炸毛。艾希亚才迈步进去，琳恩跟上。
房间面积不大，四周是环形电子柜台，中央摆了一块残破的平台屏幕。空气中弥漫烧焦味，似乎还留下某场内部冲突或走火的痕迹。地上躺了两具穿白色研究服的干尸，胸腹有弹孔，显然死于人类枪战。后墙倒塌半边，堆满碎石。两人轻手轻脚绕过尸体，看到屏幕尚有微弱电流闪烁。艾希亚上前查看，却发现屏幕破损严重，不能正常读写。
琳恩注意到一边柜台似乎完好，拉开抽屉却只见空空如也，或留有一些小型硬盘之类都早被人拿走。可在柜台角落的凹槽里，她找到一本半烧毁的纸质笔记，上面写着“Eden Data – Key Log”之类字样，虽然大部分页码被烟熏黑，仍能翻到几行可辨认的句子：
“……星钥（Star Key）已经由X-1小组带走，准备与外星方进行最后接洽……
……阿斯塔尔DNA序列仍未稳定，与人类基因混合产生剧烈排斥，极易失控……
……如若星钥无法回到研究院，‘Eden Gate’将处于半封闭状态。或许我们仍能利用剩余技术暂行开启……”
看到这里，琳恩大吃一惊，忙唤艾希亚过来看。艾希亚翻看那仅存的几行文字，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当年最后阶段，有一个名为“X-1小组”的团队带着关键“星钥”离开研究院。若他们与外星方接洽成功，或许就把星钥一并带去了别处，使得后续任何人来此都无法启动大门。而那份阿斯塔尔DNA也被反复强调其危险性——正是薇菈所注入的那类实验体混合物吧？
艾希亚轻抿嘴唇，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若没有那星钥，他们无法让Eden Gate发挥全部功能，一切只停在“我看到了门，却推不开”的遗憾。但她随即想：或许这同时意味着，没准人类某部分真逃出了地球？他们要在别的地方找寻下落？抑或他们也在末日风暴中失败了？还有那所谓“X-1小组”下落不明，可能与外星协定破裂而埋葬。至少，这让艾希亚更加确定，人类灭亡并非纯粹自毁，还有外星干预或合作在更深层发酵。
二人心绪复杂，还想继续翻动笔记，但只剩凌乱灰烬。“没有更多线索了……”琳恩失落地叹道。正要把这小本收入口袋，倏然听见外面传来惊慌呼喊声，是薇菈在喊：“艾希亚——快出来！这里……发现东西了！”
艾希亚和琳恩立刻冲出门，看到薇菈正站在大厅中央，旁边那台半瘫痪的“门卫”机器人眼里闪动红光，却并未攻击。薇菈对她们示意：“我尝试连接这机器的数据端口，它似乎激活了某种影像记录。你们看——”
说话间，那机器人胸口发射出一道微弱的全息投影。画面抖动极为严重，却能辨认出一群人影站在这大厅里，似是在末日前的某个时刻。投影只有无声影像，没有音轨。画面中：许多穿白色研究服的技术员围着这座门形装置，隐约还能看见几个佩枪的武装军官，以及一个面容高挑、穿深色制服的女性领导模样，似是在进行最后的校准。门框周边闪烁耀眼电弧，随后大门中心区域猛地展开白炽光芒，像闪电风暴般撼动整座大厅。有几个人影惊恐后退，也有人坚定地往那光芒里走。
镜头晃动后定格在一堆仪器与人工舱上方，飞快闪过几行英语注释：“X-1 组 传送准备”，“高优先DNA 核心装载完毕”。然后光芒破碎，全息影像剧烈雪花闪烁，重新变成一片空白。显然记录就此中断。
琳恩屏住呼吸，震撼地盯着那消失的投影。这个影像让她第一次真切看见“Eden Gate”在启动的一瞬：那极度强烈的白光，仿佛真的能打开一个通往别处的大门。可是影像里的人也显得慌乱——说明他们并不完全肯定是否成功。
“或许他们中有人成功传送或离开这里，逃离了末日。”薇菈转头，对艾希亚说，“这说明人类集体失踪并非单一结果，可能真有部分精英借由外星技术离开。至于送到什么地方？还活着还是已经毁灭，就不得而知。”
艾希亚低低开口：“若他们能回到地表，为何我们一直没见踪迹？也许他们真的被传送到外太空某个星域，又或者……实验爆炸葬送了一切。现在我们只能推测。”
说话间，那机器人闪了两下红光又陷入沉寂，显然寿命将尽。薇菈轻拍它金属外壳，默默感激它的最后记录。兽狗困惑地抬头，舔了舔琳恩的手背。空气里弥漫一股说不清的悲壮与神秘。
“所以我们赶到这里，却发现‘星钥’不在，Eden Gate再难真正开启。那我们的目标还有什么意义？”琳恩声音中带着虚无。
“至少我们挖到了最接近真相的证据。”艾希亚看着那巍峨的门形装置，眼中透出一抹复杂情感，“人类不是单纯自我毁灭或瞬间消散。他们曾有一部分想逃离，也许成功，也许失败。更重要的是，‘Gate of Eden’还在这儿留存。倘若哪天能寻得星钥，或破解外星技术……也许还能重启。”
她想到外面的废土世界、群雄混战、机甲国度与神权教派的纷争，也想到那更加遥远深处潜伏的数字文明阴影，不禁心里升起一股大无畏与责任感：既然她站在这里，既然博士给了她如此战斗之躯，就必须负担这历史使命，无论以后道路多艰险。
沉默良久，薇菈微笑着对她们说：“至少我们不会空手而归。这里的控制终端，还有一些机房资料，都能证明Gate of Eden的存在，并能继续研究下去。或许总有一日，我们能重现它的全部力量。”
他们在门厅仔细收集最后信息。薇菈用设备翻找周边机柜，复制尽可能多的技术文件。琳恩和艾希亚则巡查大厅四周，看还有没有别的路通往更深空间。发现门形装置背后并非另有通道，只是巨大的金属墙封死。兽狗贴近那门形装置，没有表现特殊反应，说明它目前彻底沉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禁临时授权仍在进行，但随时可能自动关闭。薇菈也难保自己体内外星基因注入的影响是否会恶化，只能催促大家赶紧离开。经过一番协商，他们决定带走包括那本残余纸质笔记、机器全息记录等各种证据离开深层——毕竟他们目前无法继续打开大门，更不可能展开星钥研究。
说干就干，他们返回升降平台，却发现一路回去似乎没有再碰怪物或自动武器，反而显得格外顺利。只有安波与鲁班仍守在平台大堂，见他们现身，连忙迎上：“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找到什么？”
艾希亚略作点头：“有重大发现，但我们缺乏关键‘星钥’来真正启动它。我们决定先回地表，把消息带给同盟或更广的世界，让一切真相不被埋没。”
安波和鲁班本也不想深涉怪异基因和外星装置，听了高兴不已。薇菈检查了升降机上的那枚“临时动能核心”，还保持足够电量支撑一次回升之旅。大家遂收拾行装，踏上平台。伴随沉闷的机械声，升降平台再度向上缓慢攀升。途中左摇右晃，偶尔还有掉落碎石或噪音，仿佛随时可能坠毁。好在最终平台还是安全抵达上方门厅。
上去后，他们还得沿原路穿过D区走廊，退出研究院下层废墟。加上外面或许有更多敌对势力——机甲国度或神权武装——在活动，所以一行人无比戒备。踏过那些破败的生物试验室与管道时，又见到地面多了血迹拖痕，大概在他们深入时又有人闯进来鏖战，或是潜伏怪物到处游荡。庆幸他们没在途中遭遇新的冲突。
最终，当他们重新回到地表破洞，看到了拉铎市上空昏黄色的天空与摇晃塌陷的楼层废墟时，琳恩深深吸一口略带烟尘与焦糊味的空气，却有一种回到“安全世界”的怪异踏实感。艾希亚仰头望去，城市废墟间炮火烟尘依旧不断——外界仍是一片混乱，但与研究院深层那暗黑恐怖的未知相比，却又感觉多少熟悉。
他们在外面休整片刻后，安波与鲁班准备带他们返回废墟市场，向卡伊与自由同盟报告。薇菈也想趁机将所得资料整理。这些证据若公开，势必在废土世界引发震动；无论机甲国度、神权、变种人或克隆势力，都会对“Gate of Eden”重新评估。可正当他们收好背包，准备动身之时，一串沉重的枪炮声在不远处炸开，伴随震天动地的轰鸣，地面都在晃动。人群惊慌四散，似机甲国度的大规模装甲部队已经推进到这一带，或者另一场激烈战斗爆发。
“糟了，拉铎市的战局恐怕进一步升级。”艾希亚望向声源方向，烟尘滚滚如同战火风暴。安波与鲁班互相看了一眼，语带焦虑：“同盟据点恐怕也遭牵连，需要加快回去看看。”
于是，他们带着护卫之姿穿街而行，暴雨般的爆炸与火光在城市高楼裂口四处闪现，时而听到机械踩踏地面发出“咚咚”回音，像是机甲国度的战斗机器人正围剿某个抵抗势力。琳恩全程紧贴艾希亚侧后方，小心防止被流弹波及。兽狗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时回头确认安全状况。
穿过一条坍塌立交桥时，他们果然撞见一队机甲国度的仿生士兵共五六人，全副装甲，正围着某些神权武装打得不可开交，枪林弹雨横飞。机甲士兵身法精准，面无表情地开火镇压，而神权那边则咒骂狂喊“异端”或“魔鬼”，试图用火箭弹轰开对方阵线。场面激烈，双方皆死伤累累。
艾希亚等人趴在一堆废墟后方，躲避子弹流弹。他们此时若冒头，就等同被机甲国度视为目标。安波低声咒骂：“见鬼，前面打得火热，我们绕远恐怕延误太多时间……”他们若过分迟钝，同盟或市场那边若再发生更大冲突，也难以及时援助。
“机甲国度火力太猛，我们别轻易插手。”薇菈提议先迂回旁边巷弄，找机会过去。艾希亚点头，同意暂时避让，不想在此投入战斗。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撤退时，半空陡然出现一道金属螺旋飞行器，约莫两米宽，悬停在这片废墟上空。机甲士兵似有所感，应是他们方的空中侦查器，立刻停止对神权继续狂轰，纷纷退让。有几名神权武装士兵却自以为占了便宜，弹射火箭弹打向那飞行器，结果对方受点冲击却发出刺耳鸣响，头顶散出蓝色电流，数道电弧疯狂卷下，瞬间把地面五六个人电得全身焦黑惨叫。场面血腥又让人心颤。
见状，艾希亚等人更不敢露面。他们屏住呼吸，静观机甲国度的这些武装者收拾残余神权份子，然后撤离。果不其然，对方好似没兴趣做更多清场，只是用机械语音指令让残余神权分子束手就擒。几名伤重的神权士兵大多陷入昏迷或死亡。机甲国度士兵检查片刻后，背起他们的尸体或俘虏，大概想做研究或改造，就这样离开，没发现藏在废墟后方的艾希亚队伍。
等他们走远，安波和鲁班才松口气，和艾希亚一起离开掩体。“机甲国度……果然冷酷。”琳恩目睹那残忍方式，不寒而栗。薇菈与艾希亚心情也沉重，却没有多余言语，只想着赶回同盟。
接下来继续前行，速度加快，顶着战火零星枪声和坍塌废墟的重重险阻，终于在黄昏前赶到“废墟市场”外围。只见外部同样浓烟滚滚，似有小规模交火：一支不明势力武装正在和市场门口的守卫扭打混战。卡伊为首的自由同盟似也在应对，但局势混乱，周围还散布着变种人或流浪者的尸体。一看便知机甲国度或神权武装已经逼近此地，牵连多方火拼。
“该死，市场这边也出事！”安波快步冲过去，试图辨认敌我。龙蛇混杂的人影在断墙和摊位间厮杀，子弹射得摊贩物品四处乱飞，一些平民抱头乱窜。薇菈见此，和鲁班一起绕到侧面，打算帮同盟把敌军击退。艾希亚也带着琳恩突入战局：既然是同盟的地盘，卡伊又帮过他们，他们不忍袖手旁观。
激战持续约莫十来分钟，这股突然冲进来的武装大多装备简陋，也可能是神权或某杂牌帮派想趁机抢夺物资，看来自由同盟还占上风。再加上艾希亚外骨骼爆发力惊人，她一记光束炮轰碎对方一辆改装车的发动机，引发猛烈爆炸，吓得其余人溃散四逃。市场秩序好歹暂时稳住。
卡伊带人奔过来，疲惫却带着一丝喜悦：“你们回来了？谢天谢地……这些宵小近期频频来捣乱……还好你们出手！”她上下打量艾希亚一行：“怎么样？研究院里收获如何？”
薇菈看着周遭伤亡和混乱，只得先讲重点：“我们证实了‘Gate of Eden’的确存在，只是缺少所谓的‘星钥’。不然我们真的能重启通道，找到更多真相。” 卡伊皱眉略思：“星钥……从未听过，但如果真有这种东西，必然关乎全人类的希望。看来机甲国度与神权都想染指。”
艾希亚看着市场一片狼藉，叹道：“我们需要安顿一下，也想把研究院底下的发现告知你们。再若机甲国度或神权打来，你们要尽早撤离或者做好防御。” 卡伊点头，露出苦涩：“局势越来越糟……机甲国度的铁蹄已经把半个拉铎市当作他们的实验场，许多势力都被剿灭或收编。我们没有永远留在这废墟的本钱，或许该考虑转移。”
她招呼安波、鲁班和剩余同盟成员，赶紧收拾伤亡与失火摊位，恢复市场基本秩序。天色渐暗，人心惶惶。琳恩和兽狗则协助抬伤员到一旁包扎。她看到太多变种人和平民伤口深可见骨，忍不住想：难道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彻底沦为机甲国度或神权的修罗场？
夜里，自由同盟摆出守卫与哨岗警备，整个市场气氛紧张。艾希亚等人暂时留在同盟核心据点。卡伊把她们接到后帐，想听更详细的研究院见闻，希望同盟能决定后续应对。薇菈不再隐瞒，将自己所持的门禁录像、破旧笔记和些许电脑文件给卡伊等重要头目看，让他们知道那座名为Eden Gate的终极装置如何运作。卡伊等人震撼万分，也对那“星钥”充满遐想，但深知他们根本没有实力深挖，起码当前战争态势下，保住市场与民众就已焦头烂额。
“也许我们能把消息散布出去，让更多势力知晓‘Gate of Eden’在拉铎市，”卡伊眼中闪过迟疑，“可那样会不会引来更可怕的争夺？机甲国度可能用高空轰炸消灭整个研究院，或神权倾巢而来抢占说是‘神之门’……”大家心里都很明白，真相公开后是否对废土真的有益，也是一把双刃剑。
艾希亚沉声道：“我想你们先撤离或转移据点，别让机甲国度轻易打掉。至于消息的扩散或隐匿，你们自己权衡。我们这些人无法一力承担全局。” 她知道自己仅是少数流浪探索者，既没能力长期保卫拉铎市，也不想被当成某势力的打手。她们的使命更倾向于找寻人类失踪之谜，探究外星影响，以及未来可能的路。
卡伊苦笑：“明白……我们可能会考虑暂时撤走一部分力量，剩下的想死守这市场核心人口。若机甲国度真来了，我们只能奋战到最后。”
对这种无奈现实，没有谁能给出完美方案。深夜时分，艾希亚和薇菈、琳恩安坐在暗灯下，小小的营灯光照亮彼此的侧脸。薇菈静静想着接下来路径：若没有星钥，这“Gate of Eden”无法真正唤醒，也许他们只能离开拉铎市，再去别的废土地区找寻线索，比如那传说中的X-1小组遗迹，或者外星人可能遗留的线索。可这大地之上危机四伏，数字文明、机甲国度、神权、各大帮派乃至变种人部落的角力不断蔓延。他们能否顺利脱身，再跨越万里寻星钥？
琳恩坐在一侧，似乎看出薇菈心事，忽然轻声安慰：“至少我们知道，‘Gate of Eden’不是绝望；那扇门就在那儿。只要未来找到方式，就能再次开启。也许这已是人类在废土里的一点灯火。” 薇菈心中微动，点点头。艾希亚则抚摸外骨骼的伤痕，回想那深层地底激战与看到的全息影像，默默在心底对博士承诺：不会停下脚步。就算Gate of Eden暂时封闭，她还要继续探寻人类文明背后的真相。因为那是她和薇菈、以及所有幸存者的希望。
风声于夜色中渐渐停息，远处偶尔爆发的火光与炮火依旧时近时远。卡伊派人带来一点热水与简易食物，让他们恢复体力。众人轮番休息，警惕仍在。废墟市场度过了又一夜动荡与血腥。清晨的第一缕灰蒙日光将临时据点笼罩，拉铎市再一次迎来硝烟弥漫的新一天。没有人知道，这座城市还能否撑过接下来的风暴。机甲国度、神权、帮派，以及刚挖出的Eden Gate秘密，必然会把这里推向更大混乱。但艾希亚他们不打算继续被泥沼困住，他们知道自身仍有更深的探索和使命。只等再做短暂休整，便会离开这片荒原战场，转向更遥远的征程，去追寻那“星钥”乃至人类命运终极之谜。
窗外炮火零落，在斑驳墙壁投下一道道迷离光影。是新生的暗示，还是灾难的倒数？没有人能回答。暂时的宁静里，艾希亚看着薇菈轻轻阖目养神，心中充满信赖，也隐含不舍：也许他们终将面临更庞大的风暴，但只要同伴尚在，探索就不会停息；在废墟之中，总有一丝阳光穿透绝望——正如那封锁在地底的Gate of Eden，纵使无人能开，却昭示着某种远方的呼喊。只等敢于迈步之人，终将会回应这失落的呼喊，把人类带向未知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