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疼、好疼、好疼!!!
夏念白有些呲牙咧嘴。
她没有想到梅墨菲斯送她的这把那么锋利,她明明还没怎么用力,只是将刀轻轻落在了指尖尖,鲜血就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流了出来。
见到少女这样的举动,梅墨菲斯写满滔天恨意和冷漠嘲讽的脸升起了一丝疑惑。
——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应该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脏吗?
——怎么现在……
梅墨菲斯的思绪还未结束,夏念白就已抬起了手,将指尖尖的血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了锁链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
梅墨菲斯又问,冰冷的声音犹如阴寒欲雪天的淡日一样,滞重又冷峻,同时还冻的人清清醒醒。
夏念白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一半是疼得,一半是因为梅墨菲斯的问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
回答因为良心发现,所以现在正在把在救出来吗?别逗了,她自己都觉得扯,更别说面前的这只想要鲨了她的梅墨菲斯。
所以夏念白保持沉默,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献血』大计。
然而,令少女疑惑的是,自己指尖尖的伤口都快要愈合了,束缚梅墨菲斯的铁链竟然还是那样熠熠生辉、彰显着自己SSR的高傲。
“统统……”少女疑惑道:“好像没什么用诶,你是不是在骗我。”
“嚯,你是在和铁链举行什么进行滴血认主的仪式吗?”系统233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喔,不对,滴血认主也不会滴血滴着,指尖尖的伤口自己愈合。”
夏念白有些不服气,“你又没说要多少血。”
“割脉。”系统233知道夏念白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扯起皮来倒是一套套的,所以它没有顺着女孩的话接下去,而是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案。
……不是?!
夏念白震惊的瞪大了眼。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割脉?』喵的一不小心会似人的!
更重要的是,肯定超级超级超级疼的啊!
她最怕疼了!
……
但是,片刻之后,纵使万般不情愿,我们的夏念白小姐还是颤颤巍巍的拿起了匕首。
毕竟和活命比起来,一点小小的疼痛又能算什么呢?
嗯,弃车保帅.JPG
然后,随着一道寒光闪过。
少女成功伤害了自己。
嫩白、细腻的掌心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大滴大滴的鲜血也顺着伤口涌出,染红了少女脚下的凹凸不平的地面,也染红了空气。
梅墨菲斯颦了颦眉,似对女孩这样突如其来的而困惑,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的滔天恨意和冷漠嘲讽稍稍减退,变成了微不可查的空茫和心痛。
——梅墨菲斯没有注意到一点。
——夏念白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但这其实是有理可据的。
梅墨菲斯曾经喜欢过女孩,无可抑制的喜欢着她。她也记得女孩的身体很敏感、很怕疼,只是一点小小的磕碰,漂亮的、盛满了星星的眼眸里就会晕出湿痕。
……柔软的、娇气的。
也是让人想要安慰的。
所以,梅墨菲斯很不明白女孩现在的这个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
“嘀嗒……”
“嘀嗒……”
少女的血液规律的落在了束缚梅墨菲斯的铁链上,带来阵阵水滴石穿时的回响。
夏念白的状态却有些不太好。
不仅瞳孔里氤氲着一些细小的水雾,面色也因流失的鲜血和寒冷的冬日有些苍白。
梅墨菲斯脸上的困惑和空茫稍稍加深,一闪而过说不清、道不白的怜惜和心悸。
但也仅是如此。
下一秒,梅墨菲斯的脸上的神情又恢复成了嘲讽、冷淡,还有滔天的恨意。
而少女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梅墨菲斯脸上的神情变化。她的视线正停留在铁链上,束缚了梅墨菲斯的人生,将她由平安顺遂、一生喜乐的世界中拉到沼泽和污秽的铁链。
现在,它正在被少女的血液一点点染红。
而得幸于少女有着丰富的人渣经验,在被杀死,被弄得乱糟糟、血肉模糊(字面意义)这样的事情上颇有心得。因此,夏念白虽然很怕疼,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但一点点疼痛时的呜咽都没有叫出。
同时,应当值得一提的是,少女流出的血液并没有什么腥涩、麻木,令人作呕的味道。
至于原因——
少女是精灵族。
血液带着森林的气息,有着风的吹拂、露的浸润、霜的飘洒,还有夕阳下婆娑树影中的雾岚,很清新、很干净,是梅墨菲斯曾经所喜欢的。
——也是她与少女第一次在精灵之森初遇时,四周的气息。
所以,应该也是令人怀念的。
……
时间又稍流逝了一会儿,少女的血液还在滴落。梅墨菲斯的视线在夏念白掌心的伤口停了停。
血泊泊、艳红的,又悲又美。
.
“唔……”
又是几分钟过去,少女唇齿微微启阖,探出一点点粉红又湿润的舌尖,终于忍不住疼痛发出了一声呻.吟。
很小声,像猫咪在撒娇,在讨好,在乞食,很软、很嗲,轻盈地拉长了尾调,是涩气的、酥软的,甜到发腻的。
铁链轻轻晃动。
空气中拉长起一阵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后,梅墨菲斯目眦欲裂的抬起了头。
看见了女孩呼吸时每一个细小的起伏、每一次停顿,以及,每一声从鼻腔里哼出的轻喘。
“怦……”
心脏险些撞碎胸腔。
梅墨菲斯嘴唇微微启阖,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不知何处而来的金属破碎声响在了空气里。
“嗯?”梅墨菲斯声音沙哑,带着困惑和不解。
可这样的反应还没有一秒。
一阵细密的晕眩感和无力感突兀的袭来。
——在长期被铁链束缚后,对于这突如而来的自由,梅墨菲斯的身体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因此,她差点狼狈的栽倒。
——但好在夏念白与梅墨菲斯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梅墨菲斯并没有落在冰冷的水里,而是落在了少女温暖的怀抱里。
“没事(逝)吧?”
少女则在沉默这么久后,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梅墨菲斯的血液骤然凝固。
至于原因——
女孩话语的吐息以清晰、刺耳、摧枯拉朽之势猛然灌入她的耳朵,狠狠磋磨着她的神经,把她的呼吸死死扼住,将她死死踩到那些难堪、泥泞、绝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