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兴许是梅墨菲斯的话语实在是太低、太沉,也兴许是少女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少女惶惑的眨着眼,一边磕磕跘跘的说着这样的话语,一边背着手,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低下脑袋、后退着。
看着少女的小动作,梅墨菲斯的眼底骤然冰寒了下来。果然一切都是她在痴心妄想吗?什么喜欢,什么爱意,什么永远,全都是谎言而已。
就算现在……
对她还有所求,还是这样勉强都勉强不来的地步吗?
“呵呵……”
梅墨菲斯又笑了起来。
是自嘲的,冰冷的,又带着自我厌恶的。
是啊——
她,爱珐怜,精灵族的圣女。
当初忍辱负重,为了权势敷衍她、欺骗她,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现在……她一无所有,何必在逢场作戏呢?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当那一个傻子呢?
因为好骗,所以总是被骗的那个傻子。
“给我换衣服。”
梅墨菲斯停止了笑,稍稍垂下眼眸,一些隐秘的情绪,掩在墨黑的眼眸中,收的很好。
——既然她的怜怜喜欢装一个乖孩子,喜欢撒谎,喜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偏偏不愿让她如意。
爱珐怜呼吸一滞,好半晌才回过了神。
等等——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梅墨菲斯这家伙刚刚的模样百分百,不对,千分千的是一副想要鲨了她的模样。
怎么现在让她换衣服。
好怪.JPG
好奇怪.JPG
爱珐怜小姐疑惑.JPG
爱珐怜小姐不明白.JPG
梅墨菲斯冷漠的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将她的疑惑和不明白视做了拒绝。
“怎么?”梅墨菲斯冷笑着,墨黑色的瞳孔中弥漫出一层血渍,爱珐怜的身影在她的瞳孔中跟着扭曲变形。
“不愿意吗?”她继续说。
纤细白皙的右手缓缓抬起,极其温柔、极其轻缓的抚摸着女孩的脸颊,只是突然,很突然的,梅墨菲斯的指甲陷入了少女的梨涡中。
“唔……”
爱珐怜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实在是搞不懂梅墨菲斯这家伙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直奇奇怪怪的!
一会儿笑,一会儿不笑,然后又继续笑,跟个疯子一样。
喔……不对。
女孩纠正了自己。
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黑化度到了百分百,肯定早就坏掉了。
现在虽然很平静(真的吗,爱珐怜小姐?你确定……)说不定满脑子想的都是——『朕宁拼一死,爱珐怜安可一战?』、『朕安可坐受侮辱,今日当与卿诛讨爱珐怜』这样的东西。
梅墨菲斯小姐并不知道爱珐怜究竟在想什么,她只是不容女孩躲闪,只是将自己的气息逐渐蔓上了女孩的唇,只是微微低下了头与女孩冷漠的对视着。然而,梅墨菲斯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她的唇,几乎快要触碰到了女孩的下颌。
因此,屋内的空气在冬日里冰冷又暧昧,暧昧又冰冷。
两人未曾察觉,就像爱珐怜未曾察觉自己在不知何时,眼眸里已经升腾起了水汽,雾蒙蒙的,藏着许多话语。
梅墨菲斯敏锐的注意到了女孩神色的变化。
——有什么可哭的呢?
梅墨菲斯想。
——演的真好。
——像真的一样。
梅墨菲斯又想。
.
“不愿意就滚。”
半晌,梅墨菲斯的目光越过了女孩,投向了窗外。
正午的阳光从梧桐叶的缝隙里洒了进来,玻璃碎片似的,像混染了彩虹的泪水。
梅墨菲斯放开了女孩。
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太天真以及——
神经过敏和无聊透顶。
不然,她在抱有什么期待呢?
明明都是这个时候了。
“姐姐……”爱珐怜脸色苍白,唇上一个浅浅的齿痕。
“我、我愿意。”
话音未落,少女手臂环住了梅墨菲斯的腰身,拉下了对方脏兮兮又湿漉漉的裙子。
梅墨菲斯本只是想要刻意为难女孩,以为她肯定会找什么理由离开,可是没想到,爱珐怜竟真的过来解她的裙子,而且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少女的鼻息……
湿热的鼻息,犹如细绒一般落在胸颈侧,沿着脊椎一路滚落。
梅墨菲斯感到一股没由来的烧灼,从神经末梢蔓延,烫着肌肤,让后背发汗。
因此,等她缓过神,爱珐怜已经在解里面的白色内裙。梅墨菲斯下意识的伸出手,挡在了胸口。
“姐姐?”爱珐怜抬起了头。
冬日的光线,安静地下落,细小的光粒转动,在少女的肌肤上覆上来一层浅浅的雪。
以至于,少女一眨、一眨的蓝盈眼眸,看起来就像是海洋淹没在了雪国中,美的无以复加。
“你……你要自己换吗?”爱珐怜软着声音。
抵着梅墨菲斯的指尖轻轻蜷了蜷后,又向下缩了缩。
然而,只是下一秒。
梅墨菲斯那只挡在胸口的手忽然反握住了女孩的指尖,然后,未等爱珐怜露出更加疑惑、更加茫然的表情。梅墨菲斯将女孩的指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梅、梅墨菲斯……姐姐……”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也有些无措,被梅墨菲斯紧握着,抵在梅墨菲斯胸口的指尖也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
梅墨菲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女孩,声音冰冷,一字一句的说:“帮、我、换。”
“唔……”少女点了点头。
然而,爱珐怜刚准备动手时,白皙的小脸忽然羞红了起来。
等等——
这件衣服再脱了的话。
里面就是……
不行、不行!
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的爱珐怜小姐,是个单纯、轻松明亮,一点都不黑暗沉重的好孩子呢。
如果能忽略掉,她在各个世界穿越来穿越去,不小心鲨了反派全宗门、不小心折磨了一下反派、不小心抛弃了反派等等等等这样的小事的话。(划掉x.)
.
爱珐怜的脸越来越红,逐渐染上朝霞一样的绯。同时,釉白的齿也又一次咬上了唇,留上了点点为难的情绪。
梅墨菲斯没有说话。
脸上也没有任何烦躁或是不耐烦的情绪。
她等待着。
等待女孩帮她换好衣服。
糟糕的是,起风了——
很大的风,吹进屋内,将梅墨菲斯的发被吹散。
“会感冒的。”看着梅墨菲斯裹在身上,湿漉漉的衣裙,爱珐怜攥紧了指尖,用小的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