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是不穿衣服的。
这赛弗朗当然知道，不然这兽医算是白当了。
但他忘了，或者说，面对这口吐人言，交流没半点压力的红龙，他没考虑到，红龙也算生物。
不过哪怕再退一万步来说，赛弗朗也不会觉得看见动物的躯体尴尬，毕竟身为兽医，总要面对患者的皮肤。内脏还有骨骼都有繁殖器官都见过，哪在乎这个。
但是退一万步，赛弗朗也想不到，他动刀去势的而亲自确定是雄性的红龙
——会变身成女性！
当然，赛弗朗目光只看到面前身影的锁骨处，就扭头捂住双眼，并未真确认下器官是否是女性的。
不过，赛弗朗扭头双手掩面的动作吸引了红龙的注意，他顺势看向自己身体。
虽然骨架大小喉结和皮肤都不对劲，但被赛弗朗搞成了光杆的司令还在。
“卷毛，你扭头干什么？我这不还是雄性？”
“额——你这声音和脸可完全不是男性的，还有长发”赛弗朗听着如孩童般未经过变声期的声音，也不敢扭头，“你先搞衣服穿上再说，你变神姬模样时盔甲都在，怎么现在衣服都没啊。”
“分辨性别除了气味和特定位置的器官，还看头发和脸的吗？衣服，哦哦，对，你们人类是在乎这个。”
赛弗朗对红龙的回答不感到意外，动物分辨性别确实有不少靠气味的，但他又不是研究龙的，怎么可能了解龙的区分方法，自然把会交流的红龙当人看。
“换上了。”
清脆的声音如此说道。
赛弗朗终于敢扭回头看红龙变成的亚人。
肤色白皙，脸庞肌肤如玉般光润，眉如柳叶，瞳孔还是橙黄色竖瞳，脑后蓝发散乱的披着，直达腰际。
除了白色便装下的胸前不过半两这点和声音着实显得幼态之外，各方各面怎么看都是女性，。
“你这除了身前腺体没有发育，也没有脂肪堆积，其他各方各面都是女性啊。”
“最重要的器官还在呢。”
红龙化成的“青涩少女”作势就要脱下下身衣物，赛弗朗赶忙摆手扭头。
“我可不看人的东西，我只是兽医。你东西全在？”
“你摘的你问我还有哪些在？除了杆子你就给我剩了层皮！”
“额......我以为，按你这变化的外貌，应该彻底变为女性了，都没了。”
“那还不如现在，起码带个杆子，我可不希望再变成梅丝缇那种雌性的生理结构了，各方各面都不太方便。”
赛弗朗没敢继续接着红龙的话，看着走到面前这身高还要比自己略矮一头的红龙化成的亚人，突然有种想摸龙角的冲动，但在伸手一瞬间，就又缩回了。
虽说面前这位的态度可不像是被阉了后的动物，看起来红龙也确实不在乎这事，但是刚才这位可是烤着吃了大半个草原的魔物，可不是随便能摸头的主。
再说了，红龙说了不杀自己，虽然看起来现在的态度完全是以自己为主的态度，但赛弗朗可想不到自己有任何能在动物眼中获得更高地位的资本。
按道理，要是赛弗朗能了解龙的激素结构和龙变身原理，大概能推测点什么，但看着正仔细打量青春期前未发育般的身体的红龙化成的亚人，赛弗朗脑海中满是头疼。
虽然这个世界确实有不少亚人，但是活跃在人类城市而不被排斥的，当然是少数中的少数。
艾弗里哪怕现在变的样子能算可爱的少女，但头上的龙角可还是遮不住。
“好了，身体各方各面都没问题，就差头上的龙角了。找个魔法师用个伪装或者隐匿魔法就行。”
说着，艾弗里又变回龙形态，振翅飞起。
还没等赛弗朗问出他要怎么找魔法师施法时，就被艾弗里抓着腾空而起，全速前行。
猛烈的风刮在赛弗朗脸上，连让他张嘴问红龙打算怎么找魔法师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红龙还在提速，让赛弗朗不得不闭紧双眼，因为刀割的感觉已经深入整个眼眶。
在持续的加速之中，赛弗朗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甚顺畅。双眼勉强睁开一条缝，下方的景色都因为过快的速度而模糊。
但是还是能依靠映入眼中的色块大小判断，自己身处高空。
“你怎么紧闭双眼捂着耳朵，”低头搜寻下方的红龙看到自己抓下狼狈之极的赛弗朗，低沉声音疑惑的开口，“梅丝缇被我带着飞行的时候可是爬到我背上大喊，你表达兴奋是这样的吗？”
赛弗朗在心里破口吐槽：“你又不是没见过普通人类，把我和传奇勇者那一级别的人物对比，那能一样嘛？我现在要张开嘴，气流能一路灌到胃里。”
当然，这些话赛弗朗不可能说出口——主要原因还是张不开口。
看着没有回应闭紧双眼的赛弗朗，红龙也没再好奇的追问，正当赛弗朗以为这趟疯狂的旅程目的地到了时，更加强烈的风在身上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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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被龙鳞强化了的穿越者，都这么脆弱？”
看着跪在苔藓覆盖的青砖上对着草地大吐特吐的赛弗朗，红龙变成的亚人面露疑惑之色。
不过在赛弗朗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
一边呕吐，一边想着的赛弗朗感觉自己确实是最憋屈的穿越者，没有之一。
这个世界人类只占了三分之一大陆，虽然有着魔物魔族，但和他们的战争并不多，魔王不是长期存在的，至少原主的记忆里已经上千年未曾听闻，勇者在过去五百年历史中，也不过就神姬一人。
现在的两方由数道天线隔开，故相安无事。
穿越到此地的自己，除了有着原主的记忆和本身的本事，只是多了个完全串台的兽医系统，不能说没用，最大的问题是系统在多数时候，根本不知道哪去了。
别的穿越者的系统哪怕再抽筋抽风，哪怕系统是个反派，也没见过谁的还能半道失踪的。
“呕~咳咳咳”
吐尽胃中食物，连酸水也吐不出来了，赛弗朗扫视四周，从干净处的青苔扒下一片，擦干净嘴脸。
赛弗朗手撑着，缓缓坐在石砖上，看着一旁数阶台阶之上，那少女般柔美脸庞上的怜悯神色，长叹一口。
“能让我先休息会儿吗？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直接就带着我飞到这不知何处的古堡前了，你要找魔法师，这种地方的阴森环境多半只能找到女巫吧。”
“女巫？那是什么？这里确实是魔法师的家啊，”艾弗里扭过身子，以龙的低沉声音对着台阶之上笼罩在翠绿植物下的石砖城堡喊道，“珂兰，在嘛？出来帮我再用下伪装魔法呗。”
空荡的城堡中没有回应，只有低沉回音。
虽然城堡被绿意覆盖，但台阶到目光所及任何一处，都是完好的石砖，自然也是一种居住的痕迹。
至于这城堡里是不是真住了女巫，那当然是不可能——不过这是靠原主记确定这世界没有女巫，赛弗朗才下的结论。
“看起来是不在。”艾弗里看着没有回应的城堡，转身往台阶下空旷草地跃去。
“没回应就算不在吗？不进去看看。”
赛弗朗看着转身就走的艾弗里，疑惑道。
“没有她的气息——不对，有一点，是该进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