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了，我时不时地盯着手机，卿衣还是没有发消息过来。
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难道是因为我中午没回去给她做饭，她有些怨气？
应该不会吧，她是那么善良又倔强的孩子，即使面对我这个给她带来不幸的人，也不愿轻易接受我的帮助。
我有跟她说去外面吃饭，自己一个人出去会不会不太适应呢？她会不会还不太习惯移动支付呢？
没有收到消息也好，说明她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话虽如此，她没什么事也可以给我发消息啊。这样一来，我每次看到消息提示，才不会总是想着是不是工作上又有麻烦。
“前天的那孩子还住在你那吗？”同在办公室的和晴突然开口问道。
“还在。”我轻声回应。
也不知道她现在适应得怎么样了，跨度这么大，她会不会还不太适应网络世界。但要是上手太快了，会不会变成网瘾少女呢。
“怎么突然开始发呆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和晴挥了挥手，话题没有过渡，我有些愣住了，她总不可能知道顾卿衣的来历吧。
“啊，是哪方面的事情？”我尽量平静地问。
“你要跟她回去吗？”和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在意。
回去？回哪里？跟她回书里吗？但卿衣好像并不太愿意回去。
“不好意思，可能没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我语气有些迟疑。
“没事没事，我随口问问，不必太在意。”和晴摆了摆手，接着继续准备着她的东西。
“诶，都在呢。”王涛拿着一叠卷子走了进来，嘴角挂着小蜜蜂扩音器。
“涛哥这么拼，感冒了还接这么多课。”和晴向他打了招呼。
“诶，没办法，当初HR招人不仔细，数学科目老师太多了。最近还出现那家‘静学路’作为竞争对手，怕是要走下坡路了，趁风口多攒点钱。”
“那家“静学路”真有这么神吗？”我也有听到一些消息，以为只是诈骗的噱头。
“不就是之前出现过的量子波动速读吗，就是骗人的吧”和晴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姿势，“翻得越快，你和宇宙的距离就越近！”
“不是同一个，那边的卖点好像是无痛学习，最近确实分走了很多学生，据说反馈都挺好的。”王涛坐到了座位上，嗓音有点嘶哑。
“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家长居然会信？”和晴道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王涛揉了揉嗓子，似乎准备详细解释一番：“好像不完全是骗局，它们宣传的‘无痛学习’，是在利用一些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理论，尤其是针对短期记忆的增强。说的煞有介事。”
“展开说说。”和晴似乎产生了兴趣。
“他们宣称通过特定的视觉、听觉刺激，激发大脑的某些区域，增加信息吸收的效率。而且，他们给家长的解释也挺有说服力的，什么‘脑波调节’、‘神经反应优化’，听起来都像是高大上的科研成果。”
“真这么厉害早就轰动学术圈了，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我本科专业是药学，对于这种事情的离谱程度还有认知的。
“是啊。”王涛轻叹一声，“每个家长都觉得自己是在为孩子的未来铺路，很多时候，他们更是被这种噱头给蒙蔽，变得‘走火入魔’了。”
“学生什么反应？现在不比十年前了，孩子普遍早熟，不会再保持沉默了。”和晴说道。
“没准真有效果吧。”王涛哈哈地开了个玩笑，“他们官网里的宣传视频，孩子都说没有感受学习的痛苦，时间很快就过去，不知不觉间就把知识学完了。”
“那肯定是托啊。”和晴挑了挑眉。
“大概是。算了，反正不是我们管的事，闹得大了，媒体自然会介入。”王涛摊了摊手。
“思弦，你跟前天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认识很久了。”怎么你也问啊？
“啊，是挺久的吧。”毕竟我这本小说也是写了好几年，“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只是感觉你们感情一定很好，才会拿她的名字当主角的。”
“还好啦。”心虚的我话语都有些含糊。
王涛的表情变得玩味，我突然意识哪里不对劲，连忙补充道：“那本小说就是主角的名字和她刚好一样，我才能看得下去的。”差点被诈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王涛嘶哑的嗓音发出一声笑，“我还以为你就是那本书的作者，顾卿衣从书中跑出来纠缠你呢。”
“哈哈，这又是哪本网文的内容。”我局促地打着哈哈，背部已经渗出冷汗。
好在王涛没有继续追问，收拾完东西后便先行离开了。
手机出现了新消息通知，我满怀期待的点开，结果是房东萧雅发来的。
“因为她穿着cos服，我没把她往小偷身上想，你屋里是不是住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啊。”
“是的，她是我朋友。”
“那你把她的身份证拍给我一下，《租赁房屋治安管理》有规定。”
“她只是暂住几天，是不是可以不用发，她身份证还在补办。”
“行，这样的话也没办法。”
长舒一口气，我已经汗流浃背，她没有回我消息，还以为是被忽略了，打算回去后再重发一遍。看这样子萧雅是直接进屋去了，卿衣她不会露馅吧。
我连忙敲着手机，给顾卿衣发送消息。
“一个人呆着还习惯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焦急地等待了几秒后，很快收到了她的回复。
“有个自称是房东的人来看玻璃，被我吓跑了。”
啊？她到底省略了什么？
“她对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要吓跑她。”
怪我没有跟她说清楚，刚遭遇那个奇怪黑影的袭击难免没有安全感。
“我跟她说玻璃是老虎打破的，她怀疑老虎还在。”
“她开着车把我带出小区，之后我认识了一些动物朋友。”
“它们帮我黑进了户籍系统，为我生成了身份信息。”
好小众的文字，有点像中文。
“这是卿衣你想好的小说情节吗？是个不错的开始啊。”
尽管我知道顾卿衣还不会开玩笑，但我的大脑已经拒绝理解其他可能性了。等待消息的每一秒，我的内心都在翻江倒海。
一个白色气泡冒出，让我几乎放弃了思考。
“不是，都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收起手机，我立刻冲向和晴，抓起她的双手，膝盖微微前蹲，焦急地问道：“和晴，你下午有安排吗？”
“没，没有。”也许被我突然的举止吓到，她不再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当然可以，思弦你有什么困难都尽管来找我。”
“你能帮我去上下午的课吗，我把相关资料都发给你。”
“啊？好吧，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嗯，谢谢，对不起，额，谢谢你和晴。”我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要表达谢意，还是对占用她时间的歉意。
我赶紧回到工位，敲亮电脑屏幕，将资料打包发送后，火急火燎地向家里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