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早了，虽然我对魔法心驰神往，还是提议先去休息一下第二天再来。
“鼠哥，你夜晚需要休息吗？”我有些好奇，松鼠好像是昼伏夜出的生物，但它又不是单纯的松鼠。
“当然不用，不如说，到了晚上，祈求好运的人反而更多。那些白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人，总是祈祷着一觉醒来能有转机，我收获到的灵能比白天还要充沛几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足够的灵能就可以保持清醒。那要是到了深夜，大部分人都入睡了呢？”根据身边统计学，即使是夜猫子，也很少熬到四点。
“是会有这样的时候，但是我的灵能储备十分充足，即使没有补充，也足够我潇洒几个月了。”
我不禁有些羡慕，人的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大多数时间都不属于自己，熬夜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掌握的生命多上那几个钟头。
卿衣已经洗好躺下了，她似乎没有关门的习惯，卧室的门留着很大的一条缝。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她也是不需要休息的，但是目前我是她灵能的主要来源，当我进入梦乡时，她也不得不减少能耗，进入休眠状态。
一想到她的状态和安危与我紧密相连，而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着她，倍感压力的同时，心底却升起一种难以言明的喜悦。
我被需要着，不仅是物质生活上，她还需要我去引路。就连情感上，无论我是好是坏，是喜是悲，顾卿衣都不得不在意着我。这份依赖，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了意义。
这份喜悦也让我感到一丝羞愧，像这样的联结，仿佛带着一种不平等的色彩，就像我趁着她还未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入怀中，强行让她依赖着我一样。
手机屏幕上显示已经到了凌晨一点，我依旧没有睡意。脑袋在枕头上滚来滚去，这几天被动接受太多信息，脑中堆积了太多的思绪需要去整理。
松鼠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是出于单纯的善意，还是看中了顾卿衣某些特殊之处？
顾卿衣的权柄又是什么，如果是魔法，她为什么还能教给别人？而且呼唤魔法的中二少年不在少数，却没有给她提供存在值，是因为没有人真正相信，还是说这份呼唤指向了别处？
灵能者过度使用能力，会不断饲养着体内的言息。那最后的言息又何去何从，接管宿主的意识吗？那如果顾卿衣一直没有好转，我是不是也可以用我的精神去滋养她？
思绪越理越乱，仿佛一条树枝不断地分岔开来，习惯性地摸向手机，却发现屏幕是亮着的。
是季如发来的消息，都读研了这人还这么晚睡。
大学时，因人数原因，我和她两人住一间三人寝里，她是个很热情大方的姑娘。只是她平时在玩FPS，而我则是追番看小说，比较缺少共同话题。
【这几个月都没碰面，要不国庆聚一聚啊。看你哪天有空。】
国庆假期这么长，我自然不好拒绝她，发了个“俊达萌ok.jpg”的表情包，随后回复道：
【还有其他人吗？我想带个朋友一起。】我肯定不能丢下顾卿衣自己出去玩。
结果那边连续发来了几个震惊的熊猫头。
【这就带家属了？我的大运车灯好像坏了，你帮我看一下吧。】
我忍不住轻笑，装腔作势地回复：【智者不入爱河，季如一路硕博。】
屏幕上瞬间充斥着痛哭流泪的黄豆，我才赶紧澄清：【确实是朋友，是个女生。】
【那我也带，不然要被你们孤立了。】
之后大致敲定了时间地点，聊天最后以一只疲惫的柴犬表情结束。
......
“不用找个开阔的场地吗？”魔法的学习要开始了，但是地点就在屋内，我担心一不小心把家具打坏了，毕竟我肯定没有顾卿衣那样精准的控制能力。
“你大概短时间内还放不出有攻击性的魔法。”顾卿衣泼来了冷水。好吧，是我太膨胀了。
“你们自己整吧，即使是我，也不敢贸然接触不同权柄的力量。”松鼠看了一会儿，兴致索然地跑到其他地方。
“魔法的本质是灵魂与原素的互作......”顾卿衣切入正题，一丝不苟的神情和她娇小的身躯形成了萌萌的反差感。
“而灵魂本质上是一种高能粒子，与不同频率能量共振，则呈现出不同的魔法形式。”
“等一下。”她后面的话让我觉得有些画风突变，“瑶天大陆里，一直有着这些概念吗？”真是这样的话，不应该没有点科技树啊。
被我打断后，顾卿衣并没有显得恼怒：“我没有找到对应的中文词汇，并且两个世界的法则存在区别，我是根据这几天看的资料进行了修改。”
也就是说，她也在适应着法则的变化，这是一边调整一边将整理过的原理传递给我。我不禁产生了敬佩之情。
经过她的讲解，我大致了解了魔法施放的过程。灵魂中的高能粒子并非全部都可以用于魔法术式的构建，只有其中最为活跃的那部分才能被调动，这部分活跃粒子通常与意识、感知和情感相关联。
想要调动这部分活跃的粒子，首先需要通过成像来构建一个可视化的窗口。而这部分活跃的粒子，平时还参与着梦境的构建，因此构建可视窗的过程，与稳定梦境的构建十分相似。
稳定的可视窗，实际上便是一个小规模的世界投影，在其中进行的操作便会切实地反映在真实世界中，形成魔法。可视窗越广阔，成像越清晰，能够释放的魔法也越强力。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我还是没有头绪。想象一个画面，和让自己梦到一个画面，完全就是两码事，而且在梦境中一旦让自己的意识苏醒，梦境就会悄然破裂，无法去随心所欲地构建魔法。
至于构建多个可视窗，进行多重施法，那就完全是另一个领域的事情了。
确认我理解之后，顾卿衣走向了我，轻轻将手掌摁在我的额头上。
皮肤接触的瞬间，古怪的音节像是无形的雷霆，轰然炸响在我的脑海中，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痛感。
每一个音节的响起，都伴随着一闪而过的画面，那些画面像流星般划过脑海，瞬间消失。而随着音节的间隔逐渐缩短，画面也变得越来越连贯，逐渐凝聚成一个可见的图像。
我试着用喉咙发出这些古怪的音节，随着声音的起伏，眼前的画面也在不断变换，最终定格成了一间洁白的小房间。房间内漂浮着各色的小方块，而其中一颗蓝色的宝石方块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蓝色宝石上，下一秒，整个白房间轰然崩塌。手指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向下垂落的水滴，告诉我刚才的画面确实在现实中产生了影响。
我后知后觉地理解到，先前的古怪音节正是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会提示相应画面的产生，吟唱咒语，便是形成画面释放魔法的捷径。
“我成功了？”我的声音带着欣喜。
“失败了，原本应该是稳定的水柱。”真是严厉的老师，但我没有被打击到，因为我确实感受到学习魔法的可能性。
可惜刚才的音节已经想不起来了，看来魔法咒语的学习还需要下一番记忆苦工。
“我刚才，看到的是一间白色的小房间。”
她跟我说过，第一次可视窗的视觉大小反映着灵魂中活跃粒子的占比，算是反映了一个人是否具有魔法师的天赋。
我充满期待地看向她：“我这天赋算好吗？”
结果她像是陷入了沉思，弯曲的食指抵着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应该，还可以？”
听到认可的我却高兴不起来，她的语气，就像是省状元在猜测本科线是多少一般。
“那卿衣你一开始看到的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样子？”我十分好奇顶级的天才是怎么样的。
“一开始是夜空，点缀着漫天星光。”
“而现在，看到的就是眼前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