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手好吗？”
莱尔伸出胳膊护住爱莱塔，将购物的纸袋子放在地上，浅略估算了一下人数。
爱莱塔紧抿嘴唇，摇摇头。
“好吧，那你的任务就是站在这里，一步也不要动。”
“……我知道了”，爱莱塔看着打算独自出去应付这个场面的莱尔，又补上一句：“莱尔先生，您要小心。”
“嗯。”
莱尔笑着应声，向前走出几步，将之前进商场前出示的小木牌亮了出来。
“几位，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吗？”
“啧，还真是那条街上的人。”
“哼，那又怎么样，那娘们的手也就这么长，伸不到这里来！”
莱尔笑眯眯地看向说话的两人，似是在等他们的后话。
“是啊，小哥，我们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想和她交个朋友，你不会拦着吧？”
说话的却换了个高个子，只见他骨瘦如柴，满脸狞笑，眼角还有明显的青紫色。
“如果我说自己拒绝呢？提醒你们一下，我可是听说就在前几天有群不长眼的从我们吉普街上的一位好邻居身上“借”了不少钱，不成想那群人第二天因忏悔过失排队去见上帝了。”
“哼！小子，少吓唬人了”，一个小个子手握一把发锈的匕首站了出来：“编出来吓唬没胆子的人的东西，小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不想惹事上身就乖乖把身上的钱留下然后快滚！”
爱莱塔看着架在莱尔脖子上的匕首，不禁捏一把汗。
“这么说，你们是不服我们吉普街的规矩喽？”
说实话，他们还真有点儿害怕，流浪到这里半年时间，关于那条街上的一个大人物做出来的事情等传言听得耳朵早就起茧子了，但——
几人把目光定在爱莱塔身上，不禁为她那绝好的姿色垂涎——这可是个好货色，既好用，又好卖。
“哼，你们吉普街算什么东西，说实话，只在传闻里有这么一个人物，但有谁见过？呵，依我看，就是你们那群人在故弄玄虚！”
小个子一边威吓莱尔，一边眼神示意其他人动手。
“嗯，在外人看来确实也有这样的可能不错”，莱尔淡淡地看向张牙舞爪拿刀抵着自己的人，面露微笑，忽地一只手以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将他的脑袋狠狠按在地上：“最近这一带新来的多，可能消息不是很畅通。既然如此，受人照顾这么久，我也该帮忙打打名声，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人全都大为震惊，但很快左右互相望了一眼坚定了信心，一齐朝莱尔和爱莱塔冲过来。爱莱塔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后撤，但又回想起莱尔刚刚说的一步也不要动，深吸一口气抵住发抖的腿。
莱尔不慌不忙地起身，侧过身子游离进人堆里，每出一次手竟然都能把一个人打得站不起来，没过两分钟，地上便多了七八个倒地呻吟的人。
“走吧。”
爱莱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地移步过去。
“这一带确实挺乱的，之后你如果想要出来要小心些，难免会有这样的事。”
“……嗯。”
说实话，爱莱塔丝已经毫不觉得能靠自己出来了。
“贫民区没有染发剂，先前我说过要好好处理你的头发，在这里最多也是戴个兜帽而已，那样一来倒不如不用遮，而是多注意下周围有什么危险。”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
爱莱塔有些疑惑，听他这语气，貌似是确信自己会要一个人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
“莱尔先生，后面！”
正当莱尔说着什么甩动衣袖时，身后突然有一个刚刚被打倒在地的人挣扎着爬了起来，从胸口摸出一把紫色匕首朝着他刺了过来。
爱莱塔心底一惊，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想要帮他去挡，却不成想身位还没超过莱尔便被他捏住一边肩膀抛了回来，他本人则是借力转了个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顶上那人的手肘，径自让那人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咽喉。
尸体的鲜血来不及溅出来便被匕首吸得一干二净，旋即刀刃变黑碎掉。
尽管事态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平息，但爱莱塔受惊的心跳却难以平复，无论是为刚刚“未遂”的挺身而出，还是为莱尔如此面不改色地杀了一个人，仿若早就已经熟悉，而且，她觉得莱尔面向她的微笑灿烂得有些吓人。
“先前我没有和你说过，所以现在也不能怪你，这次就这么算了”，莱尔笑了笑：“这之后，无论你想为谁舍命都可以，但不要把我包括进去。”
“……我记下了。”
莱尔发出的威慑力顿减，将东西拾起来弹弹灰：“你看，谁都有一些禁忌的事情嘛，我的底线会比其他人稍微奇怪一点，还请你多多担待了。”
爱莱塔瞥了一眼周围的那群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自刚刚死掉一个人之后他们无一不是吓得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走吧，不要看死人了。可能与你们的世界不同，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你回去，如果你在这边待的时间长了，这样的事有你看的。”
“嗯……”
爱莱塔咬着下唇，情绪低沉地跟上莱尔的步伐……
*
咚咚咚——
“请进。”
爱莱塔轻轻推开这扇不熟悉的房门，一道正在黄色的灯光下读书的身影映入眼帘。
“浴室里的东西都会用了吗？”
莱尔抬头看向穿着睡衣的女孩，一头金发尚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刚从热水里沐浴过的身子好似仍在冒着热气，仍有一些小地方脸颊与泛红的脖颈透露着仿佛诱人咬上一口的稚嫩。
“会了，谢谢。”
爱莱塔点点脑袋。这个世界里虽然没有奥波帝国那样的热水器一类的高科技，但貌似一切背后有在用魔法自动化运行着，因此反而更便利些。
爱莱塔说罢，眼神犹豫地看向莱尔。
“我猜，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莱尔合上那本一拳厚的书。
“是，莱尔先生，您能不能教我这个世界的语言？”
“可以，但魔法大陆共计六个国家，国家间所用语言不同，还有一门国际间通用语，只在不同国别的人交流时使用，这些你要都学吗？”
爱莱塔道：“那，只学沐泽语和通用语可以吗？”
“可以，但毕竟要用的需求很迫切，我这里有一个速成的办法你要不要？”
爱莱塔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莱尔是那种反对投机取巧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才和他相处不到一天时间，又怎么能完全了解一个人？
“您既然这样问了，那这个方法有一定的代价吧？”
莱尔笑了笑：“不错，这个办法就是给你用一个魔法，让你在产生原本的语言体系的同时自动在你的脑海里生成对应的语言，把你见到的东西全都念上一遍，你便学会该种语言了。”
“不过这个魔法有个不完善的地方，那就是每用它说一个字，都会，嗯——有的人感冒会头疼，会有那样的感觉，而且没办法随意停止使用。”
“原来还有这样的魔法吗？”
宛若奥波帝国手机上的APP一样……
莱尔笑道：“当然。除了让时间倒流以外，理论上一切人能想得到的魔法都会存在，关键在意有没有充足的魔力与合适的魔法阵。所以你要用这个办法吗？事先告诉你了哦，会一直头疼的，你也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的，不如装成个哑巴更轻松些。”
爱莱塔想起自己有时发烧或感冒时的经历，思考半晌，才咬咬牙道：“要用，麻烦您了。”
“那你站好”，莱尔甩出那根骨白色的法杖，起身走近爱莱塔，将杖的间端抵上她的眉心。爱莱塔不禁呼吸一窒，闭上眼睛，紧接着感觉莱尔的法杖在她的额间轻轻移动起来，一股清凉感刺在全身，但丝毫没有疼痛感，反而——有些舒服。
“好了。”
好了？这也没有多疼啊？
爱莱塔有些小庆幸，心想估计是自己和这个魔法稍微合得来一些，笑道：“谢谢，莱尔先——”
然而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落下，一股沉痛感便袭击了她的大脑，宛若头脑里进了一颗碎石。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奏效了”，莱尔的声音不知道为何有些愉悦：“对了，提醒你一下，我使用的语言较特殊所以没关系，但一般情况下别人说话你也会头疼。这个魔法要想解除一是你坚持不下去了来找我，二是你尽早地学完日常用语。”
“我记下了……”
爱莱塔一手扶额，几乎是挤出了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