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花妖的‘根系’枯萎了,我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花妖a突然说道,她并没有过多的惊慌,只是冷漠的陈述。
“那,那你会怎么样?”青染问道。
“就像没了根茎的花朵,逃不掉凋零的命运,我能感受到魔力在流失。”
“不,我们,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伊尔丽丝那家伙会想办法的!”
花妖a没有回答,她吻住青染的嘴,将带着花香的氧气输送给她。
“花妖a……”青染陶醉于这些清新甘甜的氧气之中,越是在这种缺氧的环境,氧气就越是甜腻。
“青染,我们合一吧。”
“合一?那,那我们会怎么样?我们会消失一个嘛?”
“我想不会,我们是一张原本完整的纸,只是在中间压了一道折痕,而我这边又恰好粘了片叶子,现在是时候把纸摊平了。”
“我,我不知道这样合不合适……”青染有些犹豫不决,她害怕如果合一后自己便会消失,自己会回到胯下那个黑暗又阴森的位置。
花妖a用双腿夹住了青染的那双,绿和白彼此交织、缠绕、黏着,她们两人的身体在土里贴得更近了。
青染能感觉到花妖a的心跳和肺部的起伏,肋骨碰着肋骨,盆骨顶着盆骨,脑门……伊尔丽丝晾在青染脑袋上的那只袜子还没拿掉,所以没挨在一起。
从花妖a的胳膊切口处一些藤蔓和带刺的荆棘伸出来了,它们缠绕勒紧两人,青染的皮肤被那些尖锐的刺弄得有些疼,有些甚至扎得很深流出了血,尤其是屁股,青染的屁股很疼,那里是她最初来的地方,而现在那里又在召询着她回去。
青染不想回去,她害怕了,退缩了,她将头扭至一旁,不再愿意接受花妖a的氧气,那些藤蔓和荆棘识趣地缩了回去。
“不要在意究竟是脑袋还是屁股——青染,用你的心去感受,你的心……“
“心……”
青染不知道花妖a要说什么,她也不在意,这样说也许有些自私,可,会消失的那个又不是她,不是那个作为吸血鬼的青染,而是那个作为花妖的青染,她完全没有必要冒着自我消失的风险去合体。
况且自己是屁股,而她是脑袋,青染不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她一向如此。
“在这儿!我们把她弄出来!”
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从土外传来,很多人找到了被藏起来的青染和花妖a。
一双粗糙的大手捧住花妖a的那朵大花,就像摘生菜一样,将花妖a拔了出来。
“呀啊啊啊啊——”就像所有曼德拉草会做的那样,在拔出的瞬间,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花妖a开始尖叫,她的两条腿腾空瞪着空气,不过这无济于事。
那些人只拿走了花妖a,并没有管吸血鬼青染,青染像是一条沙虫那样,蠕动着从花妖a留下的孔洞处钻出来,在地表探出个脑袋来。
是先前那群跟着伊尔丽丝杀掉花妖的镇民,他们将花妖a抓了起来。
带头的大块头是赫克托,他高高举着花妖a,任凭花妖a如何挣扎都毫无用处,她用那些藤蔓抽打赫克托的手臂,不过这对于赫克托而言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啊!”青染在土里大喊道,那些人没有理会她。
他们将花妖a按在地上,两根树枝分别插在花妖a的肩膀切口处,以此来充当她的左右胳膊。
尖锐的树枝刺入花妖a的伤口,伤口再一次被撕裂开来,花妖a尖叫挣扎着,那些人索性捂住了她的口鼻,按住了她的双腿,那朵头顶的花被搞得破破烂烂。
随后那群人立起一个高大的十字架,将插在花妖a胳膊里的树枝用木钉固定在了十字架的两头,花妖a就这样被插在了上面,暴露在太阳底下。
“花妖a!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青染大喊着,她极力想弄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所有人高举火把,齐声喊着,向花妖a靠近。
花妖a只是再忍受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她没有去咒骂和怪罪这些人。
“喂!你们在做什么!?快滚开!”一群骑马的士兵将那些镇民同花妖a隔开。
尤利娅同一名男性一起来到了十字架的下方。
那男人虽然个子矮小,但仪表堂堂;表面看上去总是一副笑脸十分和蔼,不过内心却是狡猾如狐狸,十分精于算计。
这种人青染在上一世的商业应酬中见得多了,相比这人就是伊尔丽丝先前提到过的,那个布克公爵了。
不过尤利娅又为何和他走在一起了,青染看见尤利娅手中除了那袋伊尔丽丝给她的30铜币,又多了一大袋子30银币,想必是那个布克公爵将她又收买过去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布克公爵问道。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快死了,想用这东西的力量来治好你的病顺便让你长生不老!我们不会让你如愿的!在那之前我们会杀了这孽畜!”
“我这么做可是为了镇子的未来,镇子不能没有我!我有忠诚于我的士兵,有无数的财富,外面全是危险和魔物,我可以保护镇子!”布克信誓旦旦的说道。
“是你不能没了镇子!我们从没见过你说的那些森林里的怪物,我们只见着了这里有个一直搜刮大伙财富的强盗!而现在,这个强盗要变成他自己口中的魔物了!”赫克托指着布克说道。
“够了,士兵,把他们围起来。”
那些装备精良的士兵很快将镇民们围住。
“尤利娅小姐,按照您所说的,只要我用镇民的血染在花妖头顶的那朵花上然后吃到,就可以转化成花妖了对吧?”
尤利娅攥紧了那两袋子钱币,这些够她在老家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了,“是的,按照书上说的,是这样,就算没有魔力的人类也可以通过血祭来完成魔物转化。”
“哼,那太好了,士兵们,从这些镇民那里‘要’来点血给我。”
士兵们掏出武器,赫克托并不打算示弱,看来一场血战在即了。
叮——
一把长刀飞来,钉进了地里,将士兵和镇民们分开,那刀几乎完全插进了地面之中,只有木制把手还露在外面不停地震动。
一个极具压迫感的黑影从远处默默走来,尽管她未说一句话语,但大家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人——伊尔丽丝。
“伊尔丽丝……”青染小声念叨着,“欸?!”
伊尔丽丝没有站在任何一边,她只是拔出了嵌在地里的长刀,随后坐在了青染那颗露在外面正对着十字架的脑袋上。
而那两拨人,镇民和布克公爵则自觉地分站在了伊尔丽丝的两侧,巨锤·赫克托、老酒保卡莱尔,还有其他镇民们在左边,布克公爵,士兵和尤利娅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