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尔丽丝的杀戮之中,莱尼特的皮囊已经被鼠泥填满。
“快,吱吱,进入莱尼特!”蝙蝠青染朝傻楞在原地的吱吱喊道。
“唔哇!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办得到啊!”吱吱说。
“不,你能得,你只是没有信心!”
“虽然我不清楚,但这绝对和信心一点关系都没有!”
蝙蝠青染不愿在和吱吱整嘴皮子,实践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要是嘴炮能说服别人那世界早就和平了,她索性从吱吱身后将她架了起来,飞到半空。
“呜哇啊啊!好高,好高啊!放我下去,呜呜呜,我不想死!”吱吱呼吸急促,紧闭双眼,在空中胡乱地扑腾着。
“喂,冷静点,要是掉下去可真成鼠泥了哈!”
“怎么可能冷静呀啊啊……”吱吱在空中哭泣,鼻涕挂在她的大板牙上甩来甩去,她大张着嘴一边喝风一边大叫。
“可……真是……费劲儿……”蝙蝠青染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将吱吱搬到了莱尼特身体的头顶。
蝙蝠青染擦了擦汗水,她一屁股坐在头发上,两只胳膊撑在后面,将翅膀向后架起伸了个拦腰。
“我去,这苦差事下次爱谁敢谁敢,我绝对,绝对不敢了!”
“抱歉……青染,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吱吱说着,从她的头顶掠过一只鼠鼠脑袋,伊尔丽丝杀得正欢。
“没事的,吱吱,之前我也不知道,但之后我遇到了花妖a,她改变了我,让我明白了很多,现在,你便不要思考,只需要用心去做就好。”
蝙蝠青染将吱吱挪到莱尼特身体的肩膀上,随后飞到莱尼特上眼眶的位置,她蓄足力气,“血流转动,1品脱力量,迷你血刃!”
那血刃虽弱,但也足以将莱尼特皮肤切开,莱尼特的脑袋就像个木箱盖子一样打开,蝙蝠青染飞进去给脑袋里的鼠泥修正了下,挖出一个空位子来。
紧接着,她又将吱吱架上来,这忙乎一通下来,她早已气喘吁吁,她将吱吱塞到那个空位置上,靠在吱吱的背后稍作休息。
“emmm……”吱吱踩着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只觉得犯恶心,她并没有感到其他的感觉,也不知该怎么做,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我还是不知道……”
待缓过些力气,蝙蝠青染就独自飞起来,“不知道就对了!好了,你加油吧。”
说罢,蝙蝠青染便用手背推着那个脑壳,将莱尼特的头再次合上。
“哇啊啊啊!”吱吱眼看着自己被该在里面却无能为力,她只得尖叫,在这堆臭乎乎的鼠泥里来回折腾着,闷热和恶臭让吱吱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另一边,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她逐渐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一种奇妙的连接,在她与莱尼特的身体之间悄然建立,她能感受到,从那堆鼠泥之中有这千丝万缕的骚动正沁入她的身体,汇聚于屁股,上升至心脏。
吱吱逐渐平静,她开始逐渐理解青染的话,她放平心态,那些鼠泥不再恶臭,不再拥挤,不再闷热……一种干净的金属气味夹杂着柠檬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
待吱吱再次睁眼,这脑内已经变成了一由金属包裹的控制室,在她眼前的是一片魔法汇聚而成的影像,那影像逐渐清晰。
“这、这是……”吱吱瞬间便意识到,这影像是莱尼特身体之外的情况,她惊讶地抽动了下手臂,而那影像中,莱尼特身体的手臂也动了起来。
“我,我可以操纵莱尼特?!”
在身体外面,蝙蝠青染看着莱尼特有了动静后高兴极了,她飞到莱尼特空空的眼眶前,朝吱吱招了招手!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嗯,我做到了!我是莱尼特,我要成为牧鼠诗人!”吱吱借着莱尼特的口向外说道。
见自己原本的身体有了动静,那被夺取姓名夺取身份的鼠群变得躁动不安,“不,吱吱!你不能夺走我的一切!我才是莱尼特,我是!”
“鼠群,你已抛弃了这身体!如你所愿,你亦不再是人类,看吧,你的主人,牧鼠的诗人屹立于大地之上!”蝙蝠青染朝着鼠群大吼道。
随后她转身看向莱尼特的身体,对里面的吱吱说道:“用你的诗歌安抚大地,用你的乐章平静鼠群吧,诗人。”
吱吱点了点头,她闭上双眼,开始了今晚最后的表演。
啊……
无垠的大地呀,你这悠长的梦;
我以最卑微之诗词,安抚你最破碎之灵魂。
沉默的大地,慷慨的大地,
请还海洋以波涛,请允天空以苍蓝;
请……
隐匿鼠群于深渊,
平息荒芜之震动。
大地啊——
仁厚而慈祥的大地啊,
止了那宽广的哭泣,
停了这亘古的叹息!
天快亮了,人们,
还需你来立足……
。
。
。
鼠群逐渐平息,它们纷纷钻回地下。
“吱吱……你,你才是牧鼠的诗人……”鼠群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些黑鼠,它们是莱尼特最后剩下的部分。
“不,莱尼特,我始终都相信着你,直到现在,我还是相信——你才是那个能成为牧鼠诗人的人,我只是暂时顶替了你的位置……而最为伟大的诗歌还需由你亲自诉说……”
“可,看看我这样子,我最后的老鼠们也将消散……我已不再是人类……我明白了你的心意,可为时已晚……”
吱吱操控着莱尼特的身体摇了摇头,吱吱的身体吸收了所有的鼠泥,她便会了原来的大小,她从莱尼特的皮囊里走出来,随后将魔笛从屁股里拔出。
“呀!吱吱,你为何!?”蝙蝠青染看着眼前便会原样的吱吱,她不理解为什么吱吱会选择放弃成为牧鼠诗人。
“我说了,我不是。”吱吱一再否认,她只是弯下腰将莱尼特的皮囊叠好,夹在胳膊上。
随后她捡起了之前因为变小而脱落的奴隶项圈,她用那项圈圈住了莱尼特最后那部分鼠鼠。
“在你重新决定成为牧鼠诗人之前,就先为我奏乐吧……”
莱尼特明白了吱吱的意思,他的鼠群开始在那项圈之下聚拢、融合,将那项圈垫高,变成了一只腰鼓。
莱尼特那变人半鼠的脸浮现在了鼓面之上。
他变成了鼓,而魔笛也识趣的化作了一根鼓槌。
当莱尼特再次睁开眼睛,他的双眸又变回了曾经那边清澈,只是他的皮肤更加紧致了些——毕竟是鼓嘛,脸皮要紧紧得才行。
另一边,伊尔丽丝见事情已经完结,她坐在地上,仰面朝上大张着嘴,“出来吧,青染们,我要把我的脊椎装回去了。”
“哦……好的……”
青染们手拉着手从伊尔丽丝的嘴巴里跑出来,待所有青染都出来后,伊尔丽丝像表演口吞宝剑的街头艺人一样,将那根长长的鞭子整根儿塞进嘴里。
从喉咙伸出发出“嗡嗡”的绞肉声,血从伊尔丽丝的口腔里飞溅而出。
“啊啊啊啊——好疼,好疼……我忧郁的生活又回来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哈哈,不求人的生活也挺好!”
伊尔丽丝一边呜咽,一边把手伸进喉咙里摸索着,将骸割按回原位,就像按假牙和假眼一样,只不过这个是假脊椎而已。
伴随着伊尔丽丝嘴里吐出大量的鲜血,她的脊椎安装完毕,而那些流出来的血也没有浪费,全部被底下仰着头,嗷嗷待哺的迷你青染们处理掉了。
“啊——好吃,好吃!还要,还要!”
伊尔丽丝活动着身体,在确认四肢都没有问题后,才将被手臂搞脱臼的下巴归位。
“呼——终于都完事儿了,可累死我了……我明天要补个觉……总之,莱尼特复活了,皆大欢喜!哈哈,皆大欢喜啊!”伊尔丽丝叉着腰,大笑着说道。
吱吱看着伊尔丽丝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只觉得一阵反胃,就像是欣赏了一部过分激进得后现代荒诞戏剧一样,久久无法从其中光怪陆离的情节中走出来。
虽然她也和伊尔丽丝她们接触了些日子,也知道她们很不寻常,但她们每次整的烂活儿都不一样,都能给人一种新的角度来眼前一黑。
“不管看几次都TM邪门儿……”吱吱腰间的莱尼特鼓如此抱怨道。
“那个……”蝙蝠青染指着排排站好的迷你青染们,问向伊尔丽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伊尔丽丝指了指自己尚未愈合完全的胸前说道,“还能怎么办,‘我’们只需拥抱啊!”
只见伊尔丽丝大张着手臂,一个猛子扑向那些迷你青染。
因为骸割回到了体内,伊尔丽丝伤口上又有了无数旋转的刀片在恢复身体,所以当伊尔丽丝用身体盖住迷你青染们的瞬间,那惨烈的情况可想而知。
不管是白鼠青染,欢愉青染还是邪月青染,全部被伊尔丽丝搅成了血汁儿。
“哇啊啊啊,好疼啊!你做什么了啊?!”那些飞在空中的蝙蝠青染们也因其他青染那里传来的疼痛而掉落下来,伊尔丽丝趁机将那些蝙蝠青染也一网打尽,全部揽在身下搅成了肉汁儿。
不过实际上伊尔丽丝还是留了一只蝙蝠青染的,剩下的那只蝙蝠青染掉在地上,泪眼汪汪,浑身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
伊尔丽丝将那只青染攥在手里,随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嘻嘻,小小的,香香的!咸腥薰衣草味道!”
随后伊尔丽丝用足有一只迷你青染大小的舌头,狠狠舔过蝙蝠青染那Q弹的小脸蛋,她的舌头如此有力,将青染那慌张的可怜小脸,无情地舔至扭曲、变形,不过好在青染的脸充满弹性,在舌头离开后便回弹了回来。
不止蝙蝠青染浑身打了个冷颤,就连吱吱和莱尼特也浑身起鸡皮疙瘩。
伊尔丽丝将有些应激的蝙蝠青染放在了那堆血水的中间,她用手拢着土,将血水向中间的蝙蝠青染靠拢,直到将那青染完全淹没。
“吱吱。”伊尔丽丝说。
“怎、怎么了?”吱吱猛地从发愣状态回来,她摇了摇头让自己的精神保持镇定。
“帮我擂鼓……”
“好、好的……”吱吱连忙答应着,她用魔笛化作的鼓槌敲击着腰间的莱尼特,发出十分有节奏的“咚咚”声。
伴随着那声响,被泡在血水中的蝙蝠青染开始生根,她将土中的自己尽数吸收,在头顶长出一根花苗。
“不要停!继续擂鼓!”伊尔丽丝见有效果,便回头向吱吱她们喊道。
“好!”吱吱应着,敲得更加猛烈。
那花苗逐渐生长,而相应的,下面的青染愈发干瘪,直到最后,那花苗成熟,绽放出一朵足有1米长的血红色大花。
“哇啊啊!这什么啊,这是!?”吱吱感叹道,她敲得更加用力。
底下的莱尼特都开始哀嚎了起来,“哎呦,疼,哎呦,疼!”
那花在鼓声的作用下开始合拢——结果儿,直至最后,果子膨大为一颗巨型西红柿,而下面的蝙蝠青染则被上面的植物完全吸收,不见了踪影——“冬青夏染”吧,大概……
“好,就是现在!青染,给我出来啊!“伊尔丽丝一拳打在那颗果子之上,瞬间那果子便汁水四溅爆裂开来,而一只正常青染从里面赤裸地蹦了出来。
“哈哈,青染,复活!”青染自己说道,她在蹦出来的时候还摆了个很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我靠,太邪门儿了啊啊啊!”吱吱和莱尼特一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