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我们今晚睡哪儿?”
“这是我该问你的问题!你不是在这儿呆过嘛?你平时睡哪儿?”
“地牢?”
“好,那我们就睡地牢。”
青染和爱丽丝先一步走出教学楼,青染对伊尔丽丝的气还没有完全消掉,她倒是不会和伊尔丽丝发火,但爱丽丝就要造老罪了。
爱丽丝走在前面,时不时向后瞥一瞥青染,那家伙自从见到伊尔丽丝就只有这一张臭脸了。
她们一路无言,爱丽丝带着青染一路走了下去,来到地牢处。
“喏,这里就是地牢。”
爱丽丝带着青染走到了深处,青染看着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魔物们,她每一个都礼貌的伸出手打了个招呼,也不管人家到底是否欢迎她、待见她,总之她是尽到了宾客之礼。
“这里怎么样?要不,我们还是找卢卡斯教授给我们弄个说得过去的宿舍好了……”爱丽丝扭头朝身后正蹲在一处铁栅栏前的青染说道。
青染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魔物,没有注意到爱丽丝的搭话。
“青染?”爱丽丝见青染没有反应,便跑过来看看青染到底在看什么。
黑暗的牢房里很是安静,一个巨大到有些离谱的水晶吊灯安静的漂浮在牢房之中,只有靠近些才能察觉到它发出的低沉声音,那似乎是它的叫声……或者是它悬浮时发出的噪音?
“这是鬼屋吊灯,学院的人是这么说得,似乎时用来研究神秘学和矿石学的研究对象,但这玩意儿具体是什么也没人能说清楚。”
“我可以骑上去看看嘛?”青染盯着这个东西,语气很是认真,并不相识在闹着玩。
“嗯……我没有这个权限来同意啦……不过你要是想的话,反正这里也没人管的,只要不把它放出来就行。”爱丽丝如此说道,如果她是学院的正式员工,那她绝对会明令禁止青染这样做,但说道底,她也只是被工会借调过来的临时工而已,只要不闹出大乱子,她是懒得管的。
青染从手腕处深处一根细小的血红色结晶,将那东西插入到牢房的锁头里,“咔!”,那锁在瞬间便应声脱落。
“哦,你居然还会开锁,真是方便的技能!”
“雕虫小技啦,哈哈,果然是杂鱼,这就被惊讶道了?”
“啧,你说话就不能中听一点?”
青染走进牢房,她压低身体,脚步放轻,慢慢的靠近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晶吊灯。
“嘘……别怕,别怕,我是你的朋友……”青染一边小声念叨着,一边将身体贴近那个吊灯。
“太棒了……看看这个纹理……这些雕花,还有水晶饰品……这吊灯在这儿就是暴殄天物……”青染温柔地抚摸着吊灯,她仔细端详着这个吊灯的每一个细节,眼神发直。
爱丽丝站在外面看着着迷的青染,她很不理解青染究竟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吊灯情有独钟。
“好了,我现在就来骑你了,宝贝!我来了!”青染激动地说道,随机她将一条腿搭在了金属框上,她开始同这水晶吊灯一同旋转……
青染慢慢地尝试将另一条腿抬起来,想要找到一个平和的位置,安稳的坐下去。
但青染的体重令这个吊灯的一侧沉了下去,虽然只是些细微的动静,但这也被敏锐的吊灯察觉到,那吊灯突然开始急速的旋转,来回颠簸。
“哇、哇?!”
“青染!小心,快下来,这太危险了!你把吊灯激怒了!”
“哇哇哇哇!“
青染也想下来,但吊灯的速度已经提了上去,她现在已经骑灯难下,“老灯,放我下来,呀!“
青染最终还是被吊灯摔至半空,然后那灯找准时机朝着半空中的青染就是一撞,将青染精准地从牢房里撞了出去,她狠狠的摔在地上,脸部着地,甚至在水泥地面上还滑行了一小段。
“青、青染……你没事吧……”爱丽丝赶忙上前查看青染的伤势。
只见青染颤抖着举起一只手臂,“死、死而无憾已。”
“哈?”爱丽丝不明白,为什么青染对骑这个大灯如此的情有独钟。
“血、我要血……”
“哦……”
爱丽丝用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划破,她将血滴给青染,青染的伤势算是恢复了一些,她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牢房中的水晶吊灯,面露忧愁。
“怎么了?不是死而无憾么?”
“可我现在还活着。”
“活着不好么?”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必须要继续征服这个吊灯。”
“哈?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因为灯在那里。”
“啥?”
“哼哼~”
虽然不知道青染到底在说什么,但看起来青染的心情好了很多。
“下次我一定会想办法征服它的……”青染小声的嘀咕道,她跟在爱丽丝的后面,仍然时不时的看向吊灯所在的牢房。
“喏,这里是白染的牢房,不过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爱丽丝想青染介绍道,但她没有想到,青染居然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啊,请不要……”爱丽丝刚想阻止,只见青染已经躺在了地上!
“喂,你在做什么啊?这里很脏的啊!”
“风水宝地,很舒适嘛,那狐狸精住的地方真不错啊!”
“啊?”
青染坐起身子,她注意到那些曾经锁住白染手脚的铁链。
“那些是用来……欸?!”
爱丽丝还没解释,青染便已经将那些锁链扣在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绑成白染的模样。
“真是可恶……”青染骂道。
“毕竟是吸血鬼……必须要用这种程度的锁链控制着,才能安心放在人员密集的学院里,我知道同样作为吸血鬼的你会有些同情她……但这都是必要的。”
“这么好的睡眠辅助器,这狐狸精真会享受哈!!”
“不是,这……”
爱丽丝大脑宕机,她是怎么也想不出来青染会说着这么一句,更没有想到青染居然就挂在这里睡着了,知道的这是锁链,不知道的以为是空中瑜伽。
“唉……”爱丽丝长叹了口气,她做到了一旁的地上,也学着青染的样子仰面朝上,看着那湿乎乎黑漆漆的屋顶,她陷入了沉默。
她看不到自己前方的道路,只看到无限模糊的一片血红色污点。
米拉、工会还有深渊,这些问题层层叠叠的堆砌在自己的大脑中;“凌乱”——在安静的时刻,在身心完全放松下来的此刻,就像细微的耳鸣一般,突然间就明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