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白鸟与繁花之乐章(五)

作者:安卅Chen 更新时间:2024/12/3 1:00:02 字数:2211

“新娘要戴手套,手套是爱的信物。在中古世代,许多绅士送手套给意中人表示求婚。如果对方在星期日上教堂时戴着那副手套,就表示她已答应他的求婚。好了,戴上手套。”

“嗯,戴好了。”

“还有头纱呢,它象征着青春和纯洁,绝对不能少了。白色面纱表示清纯和欢庆,蓝色面纱以示如圣女般纯洁,要哪一个?”

“白色的吧,正好和这身相衬。”

爱莎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伴娘们们围在她的身边为她梳妆打扮,还有几位协会的人以及长辈在一旁指导,比方说那位在三花节晚上给诗蔻蒂留下深刻印象的爱丽儿女士,她对不是给两个小花童化妆一事深表遗憾,但在见到爱莎之后,她忽然又觉得不是那么遗憾了,甚至觉得相当值当。她现在正给爱莎的脸抹上腮红,让她看着更加明艳。

“真是不得了的艺术品……就这样吧。其实我能做的并不多,爱莎小姐本身的相貌足够动人,要是过分粉饰的话,反倒会产生不好的效果。”爱丽儿说,她让开身子,“来瞧瞧?”

爱莎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正穿着精心设计,量身裁剪的白色婚纱,丰满的胸脯和窈窕的腰肢曲线分明,裸露在外的臂膀雪白。她的项链和耳坠不同于市面上的流行品,有着独特的如同流水一般的外形,上面镶嵌着的一闪一闪的水晶让人眼前一亮。然后就是那张带着惊讶的,半张着嘴的脸。嘴唇嫣红,白嫩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色,一双翠色的眼里满是柔情,纯净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白色的桌面反着光芒到她脸上。

这还是她自己吗?她有些迟疑,感觉似乎有些不真实,但是那确确实实就是她自己,兴许她现在有些昏了头了。

是开心得昏了头呢。

爱莎慢慢伸出手,被白色包裹着的手指和镜子中的人影指尖抵在一起,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传到她的脑海里。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看呆了?”一个曾和她共事的女佣轻笑着凑到她耳朵边上说,“你猜猜,我们都觉得你把我们迷倒了,那些男人见了,尤其是罗兰先生,还不得晕过去?”

“也……不至于吧?”爱莎不好意思地说,心里开始迫切地期待下午的婚礼,她不知道罗兰会穿成什么样子,但肯定也是英俊而有风度的。她心里一阵毛毛躁躁,恨不得现在就到教堂里去,身体不安地晃动着。

“可别急躁呢,慢慢来,今天,所有人都以你们为中心,你们保证会是最耀眼的。”结过婚的斯托克女士轻轻抚着她的肩膀,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有赞赏,有慈爱,还有怀恋,仿佛是在透过爱莎看到另一个人,抑或是她自己。

“再来看看捧花吧!”一个年轻花匠敲了敲门进来,她的手里抱着几捧已经扎好了的捧花,随之而来的是杂糅着的香气,但并不熏人。

鲜花一直被用来表达情感,这被称为“花语”。许多年轻女性从小就被教导要熟悉这种“语言”。它在伯劳利时代尤其流行,当时许多家庭都拥有花语指南,上面详细说明了各种花朵的含义。追求者可以通过送不同的花束来表达他们对年轻女性的意图。

而在婚礼上,迷迭香和百里香的草药束非常受欢迎,不仅因为它们气味浓郁,而且具有保护作用。也有人会选择本地较为有名气的花卉。比方说,在这位花匠拿来的捧花中,就有Campanula——风信子,还有Lilium Convallium——铃兰,它们一个是埃洛提的城市象征,另一个则在本地相当常见。

不过爱莎还有更好的选择,在扎好的捧花中,有一捧花的花瓣相当独特,它们明明是长在同一植株上,却有着不同颜色。那是种在星湖路七号的小花园中的兰花,在世界上就只有这里和雾镇的一处花房里有。更何况这差不多是她亲手培育出来的,意义更是非凡。

“到时候还要把捧花扔给单身朋友,我提前预定一下,一定要丢给我啊,我也想早点找到另一半呢!”一个女学生兴致冲冲地说。

“得了吧,就你那样子,结婚生孩子以后说不定还要找个乳娘呢。”她的姐妹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两人于是开始斗起嘴来。

“大家都很有活力呢。”爱莎看着她们,微微笑起来,一旁的爱丽儿看着她的侧脸,发出满意地叹息。

她们现在是在埃洛提宫里的一间房间,从这里到举行婚礼仪式的教堂并不远,埃洛提宫本身位于城市的北部,而那所有着相当长历史的旧时教堂则几乎快要到贡格拉尔山山脚,这样的选择也是为了好运。新娘从埃洛提宫出发,得到拉维罗蒂和祂的一干附属神的祝福,到达旧时教堂,则是让这场婚姻获得朗亚的祝福。

罗兰和伴郎们则从宅邸里出发,他们到的要早两三个小时一些,从而方便检查那些准备事项,确保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

某位机械师也早早的到了这里,受诗蔻蒂之邀,他会将在这里装上他的扩音器,因为这次场面相当大,人数众多,若是不想点除了站高点之外的方法,可能到婚礼结束都没人能听清楚台上的神父和新人都说了些什么。

“韦恩莱特先生!这根线是不是装在这里!”悬在绳索上的安装人员大声问道。

“把它放到从左往右第三个空格里!”科斯加在下面指挥,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把线路安装到合适的位置。然后他来到教堂最前面的台子上,将支撑架和受音器放好,轻轻吹了口气。被放大之后的声音旋即在教堂里面回荡。他满意地点点头。

“下来吧!好小子!”他对那个帮忙的小伙子说道,对方于是轻捷地一跃,稳稳当当落在石砖地上。

“古老的,砖石结构和木头框架的教堂,如今装载上了象征着技术与先进的电容式波纹远距离传播器,以后我的自传也要把这一段写进去。这不禁让人感叹,旧物与未来的碰撞……啊……似那悄然攀爬上砖缝的青苔呢……”

他又开始犯起吟诗的瘾来,连旁边还有陌生人也不在乎。

从教堂的后面又来了一群人,他们由奎林带领着,提着几口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饰品飘带。原本这座旧时教堂就已经被重新修缮,现在,他们则要把这里好好装点一番。

现在时间是上午十一点,距离下午的婚礼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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