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dus-trudere!Difficile!”休厄尔握着自己的法杖,他狼狈地向前翻滚,找到机会转身对着鸭子的腿念着咒语,意思是“举步维艰”,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鸭子摇晃了一下便冲脱了束缚,它像是一头龙一样张开翅膀,鸭嘴对准休厄尔的头啄下去,要是这一下打在休厄尔的头上,准会让他的小脑袋像一个西瓜一样爆开。
“丢人啊,丢人。”
福群纳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把还原药剂隔空抛出去,在鸭子的头顶上炸开,里面的药水丝毫不被暴风雪影响地淋在鸭子的头上,一瞬间风雪平息,那只鸭子也恢复到了正常大小,它栽进休厄尔面前因冰雪融化而成的一片泥泞里,扑腾着的小翅膀把泥巴点子甩得到处都是。
“吃不成烤鸭喽!”其他的学徒们嘻嘻哈哈地散开,和休厄尔关系很好的那几个围了过去,看他有没有受伤,同时也好好把他嘲笑了一番。
“笑什么!要是你们治学不严谨,以后你们也会出这样的事故!”福群纳多走过去把休厄尔从人堆里面捞出来,拎着他去找菲丽希蒂领处罚了。
这算是自从诗蔻蒂她俩到了弦月庭院以来的第一件趣事。
湖面上的风带来了冷意,她们开始在长裙的外面套上一件针织毛衣或是长披肩,其根源或许能一直追溯到风暴洋上去。秋季的天空散布着一小团白云,过了几天,便是绵长细密的雨。
到了这样子的时候,菲丽希蒂便会把他们聚集在翡翠原里,在最中心放上一个供仙灵们玩耍的神龛,仙灵们绕着它旋转飞舞,从上面的空隙之中进进出出,同时它也是这里唯一的光源。菲丽希蒂只要求他们呆在这里,然后去感受这里的一切,以任何形式,可以和他人聊天,可以讲故事,可以去拿点吃的过来,可以在这里使用一些小法术,甚至包括睡觉做梦。
“这也算是有依据的。”第二天的上午,面对诗蔻蒂的疑惑,菲丽希蒂让她坐下来先喝一口水,“你该不会早上一醒就想着要过来问我了吧?头发都乱糟糟的。”
“嗯……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晚了,我怕打扰到您休息。”相对于一开始的拘谨,现在诗蔻蒂端坐在沙发上,说话时的目光也一直放在菲丽希蒂身上。她被菲丽希蒂提醒,于是便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束成一束垂在脑后。
“行吧。那么,首先,你知道梦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来自于人们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这其中记忆所包含的内容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感觉等。人们梦境中所出现的所有这些元素都是基于记忆基础的。这便是一种本框构型和初框构型间的交互,这种交互越强,对梦境本身的影响也就越强。我们常常用所包含内容的量的丰富程度,以及细节的清晰程度来衡量一个梦境的强度与大小,一个人的梦越是庞大,他或者她所能使出来的法术就越是强且复杂。同时我们都有着感受魔力的器官,就在太阳穴那里的一对垂体,解剖学上称它为音符体。相对于普通人,那些有天赋的魔法师们的音符体更为敏感,能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魔力流动,而它也被证明与人的梦境相关。一切与事物交互的活动都会影响到这对垂体的生长发育,所以我想着,让你们在一起做这样的放松交流活动,不仅能培养情谊,同时也是一种修行,有利于你们在魔法上的进一步发展。”
“好的,十分感谢您。”诗蔻蒂准备站起来,菲丽希蒂伸手拦下她问道:“你现在是去吃饭吗?”
诗蔻蒂点了点头。
“就在我这吃吧,都是一样的。今天我打算带你们去下面开辟一片新的苗圃,种些药材什么的,以后你们炼药的时候会用上。”菲丽希蒂说,她拍了拍手,几个盘子稳稳当当地飘飞过来,里面盛放着新鲜的水果切片和涂了果酱的面包,以及鱼。诗蔻蒂自然不好拒绝,她于是在菲丽希蒂那呆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回到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瑞秋还没有回来。
为了方便劳动,她换了一件两侧开衩的深蓝色束腰外衣,这种束腰外衣是通过折叠一块长织物并在折叠的中心切一个孔来制成的;或者在肩部将两块布料缝在一起,在脖子上留一个空隙。袖子并不总是衣服的一部分,可以作为同一块织物的一部分剪下来,然后缝合或稍后添加。束腰外衣至少落到大腿上。尽管这件衣服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可能会被称为不同的名称,但从教历元年以来的漫长时间里,束腰外衣的构造基本上是相同的。内里则是一条亚麻的白连衣裙,诗蔻蒂可以把它的末端塞在腰带里。通过巧妙的折叠方法,将多余的布料变成一个小袋,用来装那些种子。这套衣服也是上次和“校服”一起定做的。
“你看起来就像是小说里面在邪恶贵族老爷家里做女仆的年轻少女,这种角色最后可是都会同年轻的骑士私奔的。”瑞秋看见她的这身打扮便开始笑。
“说得好像你待会儿不会穿成这样子。我倒是觉得这挺好的,耐脏又耐磨,还方便行动。你的帽子呢?”
“我放在柜子下面了。”
“那你还不赶快拿出来。”
她们从房间里面出来到楼下的空地去,其他的人也都换了装束在那里集合,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魔法师们一下子变成了一群村姑和农夫。
“好了!先生们跟着我走!”福群纳多站在一个板凳上大声说道,他穿着长裤和一件带围裙的外衣,手中拿着一个像是干草叉子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想拿来做什么用。奥克塔维亚和诗蔻蒂她们的装束差不多,手中握着法杖,“女士们要跟紧我啊!”她喊着。
他们排成两列纵队从庭院的大门口出去,顺着路来到下面的广场,接着就到了划定的新苗圃的位置,一个敦实的老头子守在那里,两个老师管他叫“卡佩上尉”。
“好了!小羊崽子们!”卡佩上尉说道,“你们的梅尔维尔老师让我来看着你们不出岔子,实际上有你们的两个老师在这里,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那么,都听指挥,‘有兵法阵列的土匪能劫教皇的道!’早点办完事情,早点回去休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