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把一个多重框架术式组看成一条道路上数个马车站的总和,当我们开始施术的时候,我们最先开始构建出各层级的术式,即各个马车站,而后,我们引导魔力,按照一定的顺序来通过,激活它们。每通过一个马车站,魔力的马车就会带上这个马车站的‘乘客’——即它在现实层面所表达出来的真实现象,如:一个产生冰块的框架术式,实际上包含着多个子术式,按照顺序,第一框架术式是一个并联转换术式,你所付出的魔力被分为三部分,一部分魔力在这里被转化为物质,另一部分魔力维持这一术式的运转,余下的魔力参与到第二框架术式的运行……以此类推,在同一多重框架术式当中,对它的第N个子术式,其内部细分的联数为m,其所得到的上一级魔力供给为A,则对N+1个子术式而言,其所获得的魔力为:a=A/(m+1),若下一级为复杂术式组,则按权重先进行分配,再在组内分别进行公式运算。”
诗蔻蒂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翻阅着着课上所记载的笔记,她看得有些头晕眼花,于是便想着看看天空放松一下。但她仰头时,看见空中有一个黑影正在盘旋,她还以为自己看了太久的书有些神志不清看错了,但是她定了定神仔细去看时,发现那个黑影是一只巨大的鸟。
“梅尔维尔老师!”她大声喊道,同时唤出异形法杖。菲丽希蒂匆匆忙忙跑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天齿鱼。“怎么了?”她问,同时也看到了那只鸟,“啊,是塞布丽娜。看样子你们的法杖做好了。”说着,菲丽希蒂伸出一只手,指尖放出烟花,它们盘旋着升上天空,变成一个指引方向的箭头,那只大鸟便在箭头的指引下降落到庭院的水池边上。几只呆头呆脑的鸭子在水池里面抖着尾巴尖,见到这么一只大鸟落下来也不躲闪,神色自得的像是巡视领地的领主。
“哟,不给我办个欢迎仪式吗?” 塞布丽娜跨坐在鸟背上,姿势和骑马差不多,她甚至还给这只灰色大鸟装了一个鞍和一个大挎斗,里面放着两个精致的木盒子和一堆布袋子。她翻身从鸟背上下来。
“这个是——”诗蔻蒂凑上前,她看着这只鸟的冠羽,上面富集着电能,因而呈现出亮白色,“泽恩?”
大鸟鸣叫了一声,蹭了蹭诗蔻蒂伸出来的手。
“它有北海枭的血统,可以变化自己的身形,平时看着就像是灰翎雷隼一样。”塞布丽娜说,将两个木头盒子取出来交给她,“你们的新法杖,下面的是你的,那个金发的小姑娘呢?”
“她还在炼药房里,我去叫她。”诗蔻蒂转身便走,塞布丽娜伸出手拉住她,“让泽恩去就好,它对这里可比你们还要熟悉呢。”
灰色大鸟拍打着翅膀,直接原地腾起,它朝着炼药房的方向飞过去,一分钟后就载着一脸兴奋的瑞秋回来了。她跳下鸟背,从诗蔻蒂手中拿过上面的盒子。“有点沉啊。”
这时,周边已经围上来一圈人,他们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催促着让她们把盒子打开。
诗蔻蒂打开自己的那个木盒,其内里衬着红丝绒,上面躺着两个银色的半圆环,合在一起刚好组成一个圆,以及另外四个小的正六面体,它们的表面遍布着纹路,还有羽毛样子的对称装饰,看起来就像是《雅提兹建国史略》中插图所描绘的“使徒”的光环。
“如果你想的话,也确实可以把它顶在头上当作光环,”塞布丽娜微笑着说,“蚀刻纹路我换成了以太腐蚀法,除了用秘银和珐琅质金为基底外,我融了一块空神龙的犄角碎片进去,这能让你更加便利的操纵气流。以后半夜三更的时候,你要是想不动声色地摸到翡翠原去找夜宵吃的话,就能直接从它的天窗飞进去。”
“等一下……您怎么知道的。”诗蔻蒂红了脸,她上周的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醒过来,头脑发热,便从窗子翻出去,跑到翡翠原去拿了一盘烟熏鸭肉配蜜糖汁。
“我当时正好过来和你们的梅尔维尔老师谈事情,结果一出来就看见有个小家伙从翡翠原的后门走出来,还差点把木桶给撞翻了。”塞布丽娜大度地摸了摸她的头,“很聪明,知道伪造波纹,但要是别人都看见你了,你再做这些干扰也没什么用了。”
“这样子做并不违反庭院里的那些规制,所以说你下次真的可以尝试一下从天窗进去。”菲丽希蒂笑着说。
与此同时,瑞秋也把她的法杖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剑鞘?”瑞秋将她手中的法杖横过来仔细的看着,它像是四根藤条绕在一起,中间镂空了,大小似乎可以插进去一把剑。从它的最尖端开始一直往上去镶嵌着一颗宝石,托举它的基座像是两只手拢在一起。
“事实上你确实应该插入一把剑进去,我管我这个从奇思妙想中诞生的法杖叫‘加拉狄巴库伦’,取自中伊甸利亚人所使用的一种武器,他们把长枪的后面掏空以藏入一把短剑,在战场上,当他们的长枪刺入敌人的身体无法拔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拔出短剑,继续厮杀。这个的话就方便你在不想施法的时候拔出一把剑来,虽然日常可能没什么用。它的其他功能都很不错,无论是施法时术式的响应速度,还是对波纹的感知。我给你们两个用的材料都是差不多的。”
“那为什么您要给我做这个呢?”
“你不是会用剑吗?”塞布丽娜说,“那天我摸出来的,你身上的肌肉,右手虎口的痕迹,以及你持握的姿势。这些足以让我做出判断了。”她颇为自豪地说道。
“您当初临时给我们的那两个法杖,我现在就还给您吧。”诗蔻蒂说,她合上木盒子,将“超越塞尔苏斯”拿出来。
“不用了,这两个东西其实我拿回去也只是压在箱子里面,不如给你们,还能让它们见见外面的太阳光,出门在外,总要有个备用的法杖,虽然从我的手里出来的东西都不容易坏,只要你们注意保养。”塞布丽娜将两个布袋子也交给她们,“里面有关于如何保养异形法杖的手册,还有相关的器具,要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哦。”她接着看向菲丽希蒂,“我走了。”
“这么急?不留下来吃顿饭?”
“我又弄了个新的聚合釜,把上次的实验再做一次,现在还在火上烧着呢。泽恩!”
她喊了一声,那只灰色大鸟于是张开嘴,放开被它衔住尾巴的倒霉鸭子,从水池边上走过来。塞布丽娜一个翻身便跨坐上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
“过几天,或者过几个月再见!”她大声喊道,朝着老师和学徒们告别,大鸟猛地一振翅,便带着她一同飞上蔚蓝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