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定了一系列的交易事宜后,沙维尔最终决定以三瓶同样品质圣露的价格,来换取苏菲娅一整个冬天对小镇的粮食补给,两人在卷轴上签字画押后,苏菲娅亲自恭送沙维尔出了营地。
“仅凭我们手中的粮食,想养活这个镇子肯定做不到,为此我需要额外叫来两支家族队伍,还要开辟新的路线,这需要不少的支出。”
“但这一切值得,不是吗?”
苏菲娅侧卧在地毯上,手中摇晃着玻璃瓶子,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一笔她可是赚大了。
她又看向身侧尚未离去艾弗里说道:
“她走了,你刚才还有什么没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艾弗里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瓶,像是顶礼膜拜一般,情绪比起刚才还要激动几分。
“这个颜色和光泽,这种粘稠度,小姐,这是一瓶没有经过任何稀释处理的原液!”
“创生教会是不可能会把这种级别的原液拿出来卖的,而且他们豢养的那群病秧子也远远达不到这种标准。”
“所以呢,这和普通的圣露有何区别?”
苏菲娅还年轻,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从未了解过圣露方面的相关知识。
“区别可大了去了!”
“纯度越高的圣露,所诞下孩子也就越可能天赋异禀,如果是未经过度榨取的男人所出产的原液,则效果还要更佳,这也是为什么贵族们总是垄断着新生男幼儿。”
“而这一瓶中的质量,哪怕是一小滴都足以在首都引起一场轰动了。”
“将这种级别的原液拿出来贩卖简直是暴殄天物,而夏薇尔子爵她甚至能拿出三瓶出来交易,小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能赚得更多,艾弗里。”
苏菲娅瞬间便理解了艾弗里话中的含义,这意味着夏薇尔一定私藏着一个素质极其优秀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自出生起就被保护得很好,从未被榨取过,甚至可能还保留着第一次。
如果她能够得到那个男人,并把他带回到帝都。
苏菲娅内心灼热地想着,她好像透过瓶中的乳白色液体,看到了数不尽的金钱。
她突然又向艾弗里问道:“你觉得夏薇尔子爵人如何?”
艾弗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夏薇尔子爵如外界传闻一般长得极美,但更让我觉得难能可贵的是其高尚的品格,像她这样尽心尽力的领主可不多见。”
“是啊,一位高尚的领主,可惜她碰上了我,一个狡猾的商人,而商人的天职就是撺取更多的利益。”
苏菲娅的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她在此前便听闻到了夏薇尔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做为家里的佣人,心里已经构思起一套方案,用于劫走那个珍贵的男人。
“让伊芙那孩子过来找我吧,她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做家族密探吗,可让她盼着机会了。”
······
沙维尔最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自那天后,苏菲娅信守着承诺,源源不断的马车运送着大批的粮食,再无偿供给给镇子上贫困的家庭,这个冬天小镇的粮食危机终于得以解决。
而且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往后的冬天就更加不成问题了。
他之所以能有如此的信心,是源于一种生产黄色块状果实的植物。
这是他在一次外出时在野外偶然发现的,在寒冷的地下也能发育生长出果实,当时他的脑中闪回了几个前世的画面,于是便把这种作物带回到自家的庄园种植了起来。
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这种植物的果实烹饪起来味道出奇的鲜美,而且非常易饱,每一株产量也很多。
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植物的果实似乎蕴含着一种毒素,会致使人腹泻,这也是为何没有农户愿意种植的原因。
沙维尔一直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他在种植园中几经筛选培育优良,逐步将毒素的影响变小,终于在前不久克服了这个难关。
原来,这种植物的果实一经出苗,内部的毒素就会成倍数地增加,但只要赶在出苗前食用,就完全是人体可以承受的了。
说来,这还要感谢安娜那天不小心踩死了一株幼苗,让沙维尔突发奇想到了出苗这一方面。
而现在,只需要把批改良后的种子交付到农户手中,再传授给他们正确的种植和食用方法,以后的冬天兴许就再也不会出现饥荒了。
沙维尔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开一场会议,向镇民们宣告这则喜讯。
于是他派下人在镇上四处告知起要开会的事,第二天一早,当沙维尔来到广场时,便已聚集起了不少的人群。
她们间不少人仍是消瘦,但或许是有了苏菲娅的援助,眼神里总算多了点亮光,有了想活下去的动力。
一见到沙维尔,便有不少人凑了上去,或是说些感恩涕零的话语,或是担忧粮食的问题。
直到沙维尔踏上讲台,议论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数十双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沙维尔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清了清嗓子,向众人大声宣读道:
“今天,我要向你们所有人宣布一则喜讯,我们战胜了这个冬天!”
人群中传来几声稀疏的欢呼,沙维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我们不只战胜了今年的冬天,我们还要战胜往后的每一个冬天。”
“数百年前,我们的祖先艾伦人一无所有地来到这里,自那时起,冬天便成为了我们的头号死敌。”
“在与野兽的拼搏中我们磨练出顽强的斗志,祖先留下的强壮身躯让我们能够抵御住严寒,然而饥荒,饥荒它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盘旋在我们每一个人心头,无情剥夺着我们的生命。”
“如今,我们终于找到了可以杀死饥荒的武器,那就是它!”
沙维尔说着,向众人展示出了一枚黄色的果实。
他介绍起这种作物的来历与用途,以及种植的方法,称赞着它的作用与产量,试图将它推广给众人去种植。
但大多数人的态度却显得踌躇不定,这对于她们来说,毕竟是完全未接触过的新作物,难免会有些怀疑。
沙维尔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又让佣人将一团火炉抬到众人的面前,将数个果实扔进火中翻烤,广场中飘起一阵香味。
沙维尔率先拿起一颗,剥开皮放入口中囫囵咽下,然后接着说道:
“我做为你们的领主,凡事都应当身先士卒,如果这种食物有毒,我一定会死在大家的前头,这点毋庸置疑。”
“在你们之中,倘若还有人愿意相信我,就请上前来吧,领走一颗尝尝味道,再将你感受的告诉大家。”
“我来!我相信夏薇尔子爵是个好人!她从不欺骗我们。”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高喊了一句,很快便此起彼伏出现了第二声,第三声。
“她从来不收取额外的税赋!”
“她总是对我微笑。”
“她和别的领主不一样,她看得起我们!”
“她长得好看!”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先恐后来到夏薇尔的身边,随后一齐看着第一个吃下果实的人,等待着她发表感想。
“太、太、太——”
“太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太美味了!夏薇尔子爵,我能再拿一颗吗!”
她砸吧着嘴像是还在回味味道,人群顿时骚乱起来,也不顾着烫,伸手就往火炉里掏。
“唉,你这家伙别抢,那是我的!”
“已经尝过的就别再拿了,倒是给后面的人留点啊!”
“女士们,懂点礼貌,让孩子先拿!”
火炉里的木炭噼啪地弹着火花,沙维尔感觉此刻他的内心也像是升腾起一股火焰,一种特殊的情感在向外迸发着,有别于以往所有的感受。
自沙维尔接任领地以来,他被迫承担起责任,总是被生活胁迫着往前走着,这是他首次体会到这种真切的快乐。
一位吃得满脸是馅的女人乐呵呵地朝着沙维尔问道:
“夏薇尔子爵,这么好吃的果子该叫什么呢?”
沙维尔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管它以前被叫做什么,从今天起,它有了一个新名字。”
“罗姆果,就叫他罗姆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