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进去吧”
锦叔拿出钥匙打开了破旧的木门,其间木门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屋内一位白发老人正坐在椅子上雕刻着木头,专心致志,全然没有注意到外来者。
锦叔随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把她放在那儿吧”
柒染雪背着关小园走过那老人身边,出于礼貌性地说了一句
“打扰了,爷爷”
然而白发老人并未放下手上的木工活,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柒染雪有些尴尬,但也没多想,随后将关小园轻置在了沙发上。
锦叔走进厨房,探头说道
“来了就是客,你们先在那坐会儿吧”
林可和柒染雪一同坐在一块儿,默默不语,两人时不时看向关小园,其间二人没有任何交流,饭馆子的那件事让两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柒染雪这时注意到白发老人身旁摆放着诸多木雕,大都雕刻得精致完美,但却被堆至一旁,如垃圾一般。
“擦擦脸吧,顺便给那丫头也擦一擦”
锦叔拿出一条湿热的毛巾递到柒染雪手上,随后又说到
“这老爷子做工时是不会理人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难道这个人就是锦叔的师父?”
林可疑惑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就是,我师父平时不怎么注意体面,也没什么朋友,唯独对这木工雕刻情有独钟”
“上次救你的那具木偶就是我师父的得意之作”
“这样啊”
听闻此言的林可看向那白发老人,眼里多了几分敬畏。
随后三人陷入一片沉默,锦叔看着眼前的两人,回想起饭馆子发生的事,心想着
“这两人不是朋友吗?怎么互相也不说话”
这时锦叔才注意到柒染雪坐得有些约束感,就好像她能感知到林可那条大狐狸尾巴一样,其间她不断撇眼去看林可的那条尾巴。
锦叔将头转向了柒染雪这边
“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柒染雪”
“林可是你的朋友,对吧,有什么疑惑就说出来吧”
厨房传来水烧开的声音,锦叔闻声赶去,留下林可和柒染雪两人。
“林可,你什么时候长了狐狸尾巴,还有那耳朵也是”
“啊?!”
林可本来担心会不会被柒染雪看到这尾巴还有耳朵,但在来的路上柒染雪一直默默不语,她也就默认柒染雪是看不到的。
林可尴尬道
“这个说来话长,咳咳”
随后,林可将自己与妖怪契约的事告知给了柒染雪。
柒染雪听得一愣一愣的,但随后两眼放光。
“感觉,感觉好厉害啊!林可”
林可苦笑道
“哈哈,或许吧”
柒染雪又看向林可的尾巴
“我可以摸摸看吗?”
“啊,这个,嗯嗯—行吧”
“但只能摸几下哦,很痒的”
一阵抚摸过后,林可忍不住轻哼了几声。
这时,一旁的白发老人收起手中的刻刀,将那完美的作品置在阳光下反复观看,随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起过身转头看向林可和柒染雪两人,眼神空洞而深邃,尽管面容慈善,但依然挡不住他对眼前两人的威严感。
白发老人眉头一皱,不断用目光反复打量着眼前的二人。
林可和柒染雪在感受到老人的目光后,不禁后怕起来,坐得笔直。
“总之,先喝口热茶吧”
锦叔这时端着茶壶从厨房中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
“老头子,你在干嘛啊?”
“啊?哦,你在那边啊,世介,这边这二位是,哎呀,年纪大了,看不清了”
锦叔眉头一皱,心想
“(这老头子又在作什么妖)”
锦叔放下茶壶,向二人介绍道
“隆重向你们介绍下,这就是我的师父,白煜宸,如你们刚刚看到,他是个木匠,也是个除妖人,你们日后可以叫他白爷。”
“白爷爷好—”
柒染雪和林可两人同声道
白煜宸看着眼前的两人,面容和善,笑道
“哈哈哈,好好,这两个姑娘可真有礼貌”
随后他又将目光放在了林可身上,林可自然能够察觉到
“呐,世介,你带着那孩子下楼买点菜,再给她们买些零食吧”
锦叔虽然开口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住口了,他带着柒染雪随后就下楼了,房屋里仅留下白煜宸,林可和关小园三人。
白煜宸这时眼神犀利地看向林可,早没了刚才那般糊涂相。
“你就是林可吧”
林可一阵诧异,她可没自我介绍过。
“您认识我?”
“当然”
白煜宸坐在了林可对面处,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二手烟,拿出一根抽了起来。
“那狐狸还安分吗?”
林可先是愣了一愣,但想到他作为除妖人,且是锦叔的师父,便也不觉得那么奇怪了,但心里还是一阵发毛,下意识警惕起来。
“安分,安分就好”
“白爷爷,您到底”
“叫我白爷就好”
“那白爷您知道我这狐狸是什么来头吗?”
“知道,当然知道”
“论起这千年老狐狸,我可比谁都清楚,她无非就是上了年纪但却有深厚妖力的老婆子”
林可听闻此言感到体内一股力量波动,但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那狐狸是上千年的老妖了,千年来朝代的盛世兴衰她见过无数,兴许她现在是乏了,不如以前那般活了”
“她的力量你用的上,以后多依靠她便是”
林可听着白爷的话,心头一颤,心中已然猜到她和狐狸能相遇全是因为他。
“妖怪当真靠得住么?”
白煜宸闻此,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确实,确实靠不住啊”
“所以往后啊你还得靠自己”
“那绘本你还存着的吧,我时日也不知还剩多少,我死了后想必那绘本会掀起不少风浪,只靠锦世介那小子我是不放心的。”
“那白爷,那绘本又是?”
“你不用知道太多,小丫头,那东西不是你能沾染的,你将它存好便是”
林可也不再多问,她知道白爷要告诉她的,他自然会说,其他的,问了他也不会作答。
见林可不再多问,白爷也不再多语,装起糊涂相来,继续刻着他那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