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不妨给奴家一个面子,今天先暂且停手。”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白若琳用手指轻轻拂过琵琶弦,王石心和福寿鬼突然觉得脑子里也同时传来了琵琶声和白若琳的劝和声。
一瞬间两人都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那么重要,白若琳的声音又好听又温和,她说的也很有道理。
福寿鬼首先垂下双臂,他似乎还有一丝清明,口中骂骂咧咧道:“臭娘们又来这一招,好吧好吧这次不打了。”
王石心一手扶额一边后退道:“下次一定要杀了你替大家报仇,这次就算了。。。”
远处的许珂见到两人突然分开,忍不住开口问道:“莫姐姐,怎么那个女人一来这两人就好像没了一点战意啊?”
莫念童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不然怎么是魔教第三把交椅呢,连福寿鬼都没办法抵抗她的念力,江湖上能以浑厚内力转化为念力直接攻击对方心神的人少之又少,最顶尖的也就那几人,白若琳和虚陵宫觉渔就是其中最顶尖的两人了。”
见远处福寿鬼已经晃晃悠悠开始离开,那白若琳似乎还在对王石心说着什么,莫念童对许珂和龚淬钢打了个招呼,三人向王石心方向奔去。
“王少侠,教主吩咐过不许勉强你,我今天来也只是转告教主的盛情邀请,王少侠难道不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吗?这神石到底如何搅得当今江湖一片混乱,只要王少侠愿意来天山一叙,教主他都可以告诉你。”
白若琳说着凑到王石心耳边,声音温柔动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少侠不妨先等等,福寿鬼如此乱来,教主也是看在眼里的。”说罢,她用手掌在王石心胸口摸了摸叹道:“神石之力,果然非同小可。。。”
等王石心清醒过来四下一看,福寿鬼与白若琳都不见了踪影。
围观的众人见大势已定,纷纷议论着也逐渐散去,定风门的牌坊下只剩王石心与赶来的莫念童等人。
龚淬钢一脸悲戚,扶着许珂来到许定风尸身旁说道:“小妹,我们先将师傅他带回去吧,这几天选个吉日下葬。”
许珂红着眼睛点点头,没有说话。
忌日当晚,王石心莫念童陪着许珂与龚淬钢在灵堂为许定风守夜,红着双目的许珂一身孝服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美丽动人,她对着王石心和莫念童微微一福说道:“这次变故若不是两位相助,我们定风门上下恐遭大劫,小女无以为报,那把破天就当送给王大哥的礼物吧,回头我让二师兄将门内正统许家枪法秘籍也一并送与你,王大哥切莫推辞。”
见她态度坚决,王石心也不再推托,抱拳深深一鞠说道:“大恩不言谢,许姑娘请节哀。”
“小妹,也许现在不适合提起这事,但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默念欲言又止道。
“嗯,我懂的,这东西在江湖一日,整个江湖都要不得安宁。”
许珂从怀中取出那枚细小的神石碎片将它递给王石心,王石心将它放在手心,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通过掌心传递到全身。
莫念童环抱双臂想着什么,她突然抬头对龚淬钢问道:“龚大哥,这几天我听闻门内的那个大炉子似乎运转不良?”
龚淬钢被莫念童没头没尾的一问搞的一愣,点了点头。
莫念童转身看着王石心掌心的那枚碎片轻声说道:“王石心,你说这神石,它真的只能带来灾祸吗?会不会是没人能好好利用它,或者在好的方面利用它?”
王石心也愣了一下,不过他瞬间明白了莫念童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对定风门的补偿了。”
朝阳缓缓照亮定风门前广场上的百炼熔炉,熔炉旁除了王石心四人再无他人。
莫念童对王石心点点头,身后许珂有些不明就里,但龚淬钢已经反应过来,虽然师傅刚过世,但他依然掩饰不住充满兴奋和期待的神情。
王石心来到炉边感受着那酷热的高温看着脚下缓缓流淌的铁水,他伸出紧握着那枚神石碎片的手闭上眼睛,将体内的神石之力释放到手心的碎片上,神石之力与手心碎片互相感应融合,几滴极为明亮的荧色液体从他指缝中缓缓滴落在熔炉内。
百炼熔炉接收了这几滴带着王石心精纯神力的液体后,炉内的铁水渐渐开始沸腾,然后发出咕噜咕噜的轰鸣,片刻过后又恢复平静。
退到远处的王石心点点头说道:“看样子这神石之力的液滴和百炼结合的非常好,龚大哥,你们以后的锻造效果可能好到超出你的想象了。”
“兄弟!实在太感谢你了!我们定风门以后就靠这神石之水的带来的锻造加成也可在江湖上长久立足了!”
龚淬钢兴奋的就要给王石心一个熊抱,看着那扑面而来油亮光滑的胸肌,王石心赶紧躲开。
“王大哥,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明白了现状的许珂又红了双眼,父亲去世后她一度非常迷茫,想到这江湖险恶,定风门是不是就要在她手中落魄?王石心愿意为他们做到这一步,这让她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哎哟,不知道怎么感谢的话,那嫁给我们石头哥哥不就好啦。”莫念童窜到许珂身后促狭道。
许珂闻言俏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摆着手逃也似的跑开王石心身边去追捉弄自己的莫念童。
看着笑成一团的两女,心情大好的龚淬钢也放声大笑起来。
王石心看着百炼熔炉,又看向破涕为笑的三人,不禁感叹莫念童的心思真是灵活,女娲神石只要用对了地方,也能带来好的结果。
众人又歇息了几日,王石心和莫念童将小豆芽留在了定风门,起初小豆芽死活不肯与两人分开,好在许珂和莫念童又哄又骗才勉强同意。
“哥哥姐姐,我会陪在许姐姐身边好好学习武艺,到时候就可以帮你们一起给爷爷报仇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王石心和莫念童背影,站在牌坊下的小豆芽哭着对他们喊道。
“这许家枪内门秘籍虽然比不上我脑子里所记其他绝学,但也算得上很不错的招式了,你可要好好勤学苦练啊。”
看着正在研读许家枪内门秘籍的王石心,莫念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发梢,像一个老师傅似的摇头晃脑道。
夜晚,两人在一处破庙中歇息,这几天经过商议两人决定还是要去剑舫看看情况,此次定风门之行让两人信心倍增,如果能利用神石达成一些好的结果,那显然比强行摧毁神石更好。
“不过,这次你跟福寿鬼一战,周围那么多江湖人士可能都记住你了,就算没人知道你的身世,但能跟福寿鬼打的有来有回,在江湖上已经引起注意了,不过福祸相伴,这件事现在还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莫大小姐说的对,在下也觉得王少侠现在处境十分尴尬。”
破庙外突然传来一声赞同,莫念童唰的抽出腰间佩剑,席地而坐的王石心睁开双眼右手摸上身边的破天。
“阁下既然赞同我的说法,不如现身一叙?”
“请两位放下戒心,在下没有敌意,只是听闻两位少侠的英名特地赶来拜访。”
随着柔和的男声传来,一名男子从破庙门外踱了出来。
男子身披一件黄色袍子,他长相俊朗,细长的双眼闪烁着精明的神光,略显刻薄的双唇带着一丝轻浮的笑容。
“在下秦三郎,今日在这山野破庙有缘能与两位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的少侠碰面实属幸运,我特意追着二位来,总算寻得机会与两位见面。”
秦三郎倒也光明磊落,直说了自己一路尾随王石心和莫念童。
莫念童见对方倒也不遮掩,缓缓收剑问道:“公子身披佛门外袍,却不知公子是何处圣地的俗家弟子啊?”
秦三郎微笑摇头说道:“不值一提,在下一路寻来,是想请二位移步来我家主人府上一叙。”
“不知公子府上是哪位高人?”
“莫大小姐博学多闻,应该听说过清水庄小孟尝吧?”
“哦?是那位大老爷吗?是他会对我们感兴趣那就不奇怪了。”
莫念童听完对方报上家门,将手中长剑合入剑鞘,她看了一眼王石心,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知小孟尝为人仗义行事颇有侠义之风,如果我们没有其他事情,承蒙小孟尝青睐定会去他府上唠叨一二,可现在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实在遗憾。”
见莫念童礼貌的拒绝了邀请,秦三郎也不着急,他眯起好看的眼睛微微笑道:“最近江湖上的盛事小弟也略知一二,在下如果没有猜错,两位是要去剑舫吧?毕竟此地离剑舫也不远了。”
“两位另有要事,在下自然没有理由强加阻拦,可小弟听说这剑舫广邀天下英雄是发了请帖的,无请帖者一概不允入内,不知两位可备好请帖?”
“哎呀!”莫念童一拍额头。
见莫念童如此,王石心歪着脑袋忍不住问道:“还要请帖吗?”
秦三郎见状略有得意的微笑道:“没事,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算是莫姑娘这样神机妙算之人也会有漏算之事,所以小弟才会此时此刻来到此处见两位。”
莫念童叉着腰扶着额头歪头看向一脸笑意的秦三郎,气的对王石心撒气道:“都怪你!”
被莫念童莫名其妙发了顿脾气的王石心有些懵了,就见莫念童又看向秦三郎说道:“秦公子真是算无遗策啊,看样子你对我们最近的遭遇一清二楚,这一趟清水庄看样子必须去了。”
秦三郎装模作样的学了个佛门礼说道:“呵呵,机缘已至,不得不行啊。”
“哼哼,本姑娘也会有被人算计好的一天,给我等着吧你这个假和尚!”
几人走出破庙,没想到秦三郎竟准备好了仆人马车等在庙外的土路边,莫念童见此阵仗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且不论那个小孟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个秦三郎满肚子心眼,你跟他打交道可千万小心点,别被人家卖了还帮他数钱。”和王石心一同登上马车后莫念童低声对王石心交代,王石心连连点头。
马车行上官道,不久后窗外传来嘈杂声,王石心掀开窗帘看到车夫正在挥舞着鞭子抽打地面驱赶着人群,王石心向前方骑马的秦三郎问道:“秦大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秦三郎见王石心询问,叹气说道:“北方连年征战不断,这会朝廷和西北蛮子打的不可开交,这些人都是从北方逃难来的。”
王石心向长长的逃难队伍望去,队伍里尽是些妇女儿童以及老人,罕有青壮男子出现,看着他们人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王石心将下巴放在有些颠簸的床沿上,双眼有些空洞。
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什么都做不到。
骑在马上的秦三郎见王石心如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出声安慰道:“王少侠不必自责,这世道就是这样,江湖不平,世间不安,我辈人士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能帮尽帮就好。好在老爷心善,见不得这些,他常着人在路边搭棚施粥,也尽力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妇女儿童,只能说希望天下像杜老爷这样的人更多一些就好了。”
听到秦三郎的安慰之言,王石心内心稍微好受一些,他赞叹道:“你家老爷这样的人物,江湖中可不多见,能结识这样的好人,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秦三郎闻言微微一笑,回头看向前方不再言语。
清水庄前长长的台阶边大大小小搭着数个凉棚,有不少逃难民众在这里排队等候食物,更有像是管家似的人物在安排收留一些年轻女子和带着孩子的妇孺,一个身穿金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正在来回走动维持现场顺序。
“杜庄主,小生带着两位少侠来拜访了。”
听到秦三郎的声音,那男人赶紧抛下手中事物拍了拍衣袖来到车队前抱拳笑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两位少侠请来了,老夫杜谦尝可是久仰已久啊。”
早已下车步行的王石心连忙躬身回礼,身后的莫念童也微微一福说道:“不敢当,早听闻江湖小孟尝杜庄主的美名,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庄主亲自操劳难民事宜,可见庄主真如传言一般行侠仗义,实乃我辈典范。”
杜谦尝一撩袍子虚扶一下躬身的王石心哈哈大笑道:“反正也是特意来等你们的,顺便维持一下现场秩序,让你们看到了不就大大提升我在你们心中的好印象嘛?哈哈哈。”
王石心自从下山以来就没见过一个敢于如此直抒胸臆的人,眼下见他又是打趣自己,又是收留安抚难民,不由对他心里好感大增。
他抱拳重重一举,难得笑容满面的说道:“我辈后生就希望江湖上多一些杜大侠这样的先辈!这次真没白来!”
莫念童见他难得如此开怀,也不再多说什么,心想自己凡事多多提防,这个石头笨蛋开开心心就好。
清水庄大门敞开,杜谦尝对秦三郎道一声辛苦便亲自引着众人从正门踏入,绕过玄关只见庄内花鸟树木茂盛,小桥流水精巧石山,九曲十八弯石子路更是四通八达,可见这位小孟尝家世不凡。
杜谦尝将众人引入正厅,厅内一左一右早已坐满各路江湖打扮的武人,一双双眼睛毫不避讳的开始在王石心和莫念童身上扫视起来,纷纷好奇是什么人物值得由庄主亲自引路。
“庄主亲自引路,还不快快与我们引荐一下这位年轻少侠与这位。。女侠。”
坐在杜谦尝首位旁的一名灰衣佩刀男子起身说道,眼神在王石心身上一扫,便定在莫念童身上。
“这位少侠就是前几日在定风门与那福寿鬼大战八百回合不落下风的江湖新星王少侠,而这位女侠则是神机妙算女中诸葛莫女侠。”
杜谦尝挥袖坐在首位,一边给众人介绍一边用手势指示两人赶紧坐下。
王石心抱拳向四周行了个礼,莫念童又装起那副见人害羞的大小姐模样微微一福。
在从定风门出发前已然换上干净粉嫩新衣和发饰的莫念童经过这些天的赶路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整洁装扮,她洁白的脸颊恰到好处的泛起红晕,微福而动的玲珑身段凹凸有致,那副深闺大小姐的娇俏模样引的左右两旁的一群江湖人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屈三刀最是欣赏这种年轻后辈,能与那恶徒斗的有来有回,必是出身豪门,且不知莫女侠师承何人啊?”那叫屈三刀的灰衣刀客欠身问道,双眼不停在莫念童身上扫视。
此人似乎颇受杜谦尝重视,见他如此行为杜谦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插嘴道:“听说王少侠以一人之力便和那魔教凶名在外的福寿鬼打的有来有回,本领高强之极。老夫一向敬重江湖中的侠义之士,可总是听人提及却不见本尊,实在是心痒难挠,听三郎建议冒昧请两位来府上一叙,还望谅解啊。”
王石心对杜谦尝抱拳说道:“晚辈只是一通乱打,谈不上本领高强。”
杜谦尝只当他是谦虚,抚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拍了拍手说道:“哈哈不妨不妨,少侠不必谦虚,让我们边喝边聊。”
随着杜谦尝几声拍掌,早有准备的下人们纷纷上前摆好矮桌,又有人陆陆续续将各类丰盛菜肴美酒端上。
王石心不露声色的坐在位于席尾的莫念童身旁将她与那想凑过来的屈三刀隔开,他扫视一番四周,在场除去自己和莫念童共有八人,其中不乏呼吸沉稳绵长的高手。
见王石心向自己这边看来,秦三郎对他举起酒杯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席间杜谦尝又再问起王石心与福寿鬼战斗的细节,王石心便按照莫念童在路上教授的说辞细细讲述,只说自己师承一深山野修,并无什么正经门派,运气好功法上正好能克制一下福寿鬼的阴煞之气,再加上定风门神枪加持,侥幸和福寿鬼斗了个难分难解。
身旁的莫念童眼神快速一扫,见有些人听完王石心的讲述神色难免露出轻视之意,有些人则面无表情继续喝酒。
这时只听那屈三刀有些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我听闻莫女侠神机妙算,对各门各路武功心法犹如己出,不知可否下场指定老子一二,嗝,老子这三刀最近颇有突破之意,希望莫,莫女侠能助我修炼,嗝。”
那屈三刀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话里话外都是想让莫念童陪他过几招,且不说好男不跟女斗,这个场合也不是适合切磋较量的地方,对主人请来的客人也是极为不尊重。
但此时身为主人的杜谦尝却并未开口喝止,仿佛没听见似的正低头喝酒,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的脸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左右席位上的江湖人士也纷纷闭口不语,但眼光都齐刷刷的看向王石心与莫念童。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所以我就讨厌这种场合嘛,这个屈三刀也太猴急了点。
莫念童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一下眉毛,脸上却依然挂着柔和的笑意,她也不回话,而是看向一旁正在猛吃菜的王石心。
感受到莫念童目光的王石心停下手中的筷子挠了挠头一脸迷惑的小声说道:“看我干嘛?那你跟他打啊。”
盘膝而坐的王石心只觉得自己大腿被莫念童狠狠的掐了一下,就连他这铜头铁臂似的人物也被掐到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莫念童在心里把王石心骂的狗血淋头,脸上笑意盈盈正要开口回绝,坐在杜谦尝身旁的秦三郎却抢先开口说道:“不可不可,两位少侠是我替庄主请来的贵客,一路舟车劳顿,此地此景也不适合切磋,这传出去不就变成了我们庄主趁人之危了?你说是不是呀,杜庄主?”
说着,秦三郎略有深意的盯了一眼藏在大袖后的杜谦尝,只见杜谦尝身子微微一抖赶紧放下酒杯厉声喝道:“老屈!你喝多了!这个时候是打打杀杀的时间吗!”
虽然只是转瞬间的一撇一动,这微小的细节依然没逃过莫念童的法眼,她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不知想着什么。
主人发话了,不知真醉假醉的屈三刀也不好再继续下去,由秦三郎牵头,大家又热烈的讨论起了最近江湖上的逸闻趣事,莫念童也适时的抛出几个高深无比的招式见解,引的这群江湖人士纷纷点头赞同。
酒席虽然谈不上相谈盛欢,但也没有搞到最后气氛僵硬而不欢而散。
席毕,由下人领路在小院中穿行的王石心快步跟上前方疾走的莫念童问道:“我们要在这里逗留多久?这个庄主人看上去挺不错的咧。”
“问我干嘛?你跟他们一起混去啊。”莫念童学着酒席上王石心的口气说话,接着仰起头露出白皙的颈脖,像一只骄傲的天鹅随着前方领路的丫鬟头也不回的走远。
碰了一鼻子灰的王石心对她的态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他站在原地有些愣神,秦三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悄声说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最难搞懂女人心,王少侠看样子也一样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姑娘在酒席上明明是想让你替她挡下那无赖的纠缠,可你怎么就完全理解不到她的意思呢,不管最后会不会打起来,她心里一心一意只想让你出风头,自己只想躲在你身后当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就好。”
“原来如此。。。我当时应该主动应战,不该让那些人小看了我们。”
“不过嘛,这都是表面一层的心思罢了。”
“你的意思是她还有别的心思?”
“这个嘛,我也不懂了,只能王少侠自己去猜咯。。。”
说着,秦三郎超过王石心向小院深处走去,边走边说道:“时候不早了,少侠早些歇息吧。”
夜色渐深,躺在柔软床铺上的王石心却难以入眠,他回想着今天白天的所见所闻,反复回想都没感觉到那杜谦尝哪里有什么奇怪之处,确实如江湖传言更像是一个家财万贯喜欢江湖轶事的富家翁。
倒是那秦三郎,一路尾随自己和莫念童,两人经历过什么事他都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实在不像个好人。
想到莫念童,王石心傻傻一笑,这个家伙一到这种场合就喜欢装模作样的。也不知道她今天在酒席上生的什么气,是气自己没有挺身而出吗?但以她的身手和见识,那样一个管事的杜家护院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啊,为什么偏偏要拉我出头呢?
越想头脑越清醒,反而更加睡不着,王石心干脆起身推门而出在院内随意走动散步。
庭院深深,树影婆娑,虽然这院子里光照不足,但却难不倒王石心,但现在面对这九曲十八弯的回廊,王石心一时间迷路了。
王石心回忆着来时的路一通乱走,却发现眼前的景色更加陌生,回廊假山渐少,有些破败的房屋越来越多。
我这是走到哪里来了?王石心干脆停下脚步屏气凝神放出气息探查起四周的动静。
几声细微到快不可闻的哭泣声从角落传来,王石心睁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夜深人静如此偏僻的地方却传来哭声,怎么想都不太对劲,神经有些大条的王石心当然不会去胡思乱想一些怪力乱神,他只觉得有些蹊跷,难免感到好奇。
绕过几栋破屋,哭声越来越清晰,哭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喝骂。
“别在这里哭哭啼啼了,老爷这是要把你们送去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受苦了,快些快些!”
王石心藏在阴影中顺着说话声看去,只见几个家仆模样的男子手持棍棒鞭子,正拽着一群被绑住双手的女子向一间偏僻之处的大屋走去,那些女子有的低头沉默不语,有的时不时发出抽泣,有些怀里甚至还抱着小孩。
领头的男子不耐烦的骂骂咧咧起来,将手中鞭子挥舞的更凶了,急切的催促着她们走快些。
王石心眉头一皱,他记得这些衣衫褴褛的女子,这些人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可杜谦尝不是说替她们安排了探亲的路费,有的没有亲人的不是安排在府里做些杂事吗?
正当王石心迷惑不解之时,一名抱着孩童的女子脚下一虚摔倒在地,怀中的女童大声哭了起来。
领头的男子见状气极,一挥手中的鞭子就向那名女子背后抽去。
王石心勃然大怒,他提起正准备跃出救人,却突然感到后颈处一麻,一股酸软的感觉立刻传遍四肢,接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