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童和衣而眠,佩剑就放在身旁。她脑子里回想着白天种种细节,从小就和门派里的各种三教九流人士混在一起玩的她可太清楚江湖上这些所谓仗义人士的伎俩了,只是从杜谦尝的行为来看,她暂时还没琢磨出杜谦尝打算用什么手段来对付王石心。
“笨石头!”想到那个家伙,莫念童就忍不住轻轻骂了一声。人家在酒席上听着传闻却明明都看不起你的样子,你倒是只顾着吃其他事情毫不在意。
“本姑娘喜欢吃的菜都被你吃完了!”
她在床上不满的挥舞着手对着空气一顿发泄,从白天酒席间的各种细节看来,这个秦三郎不单单是小孟尝的客卿那么简单,那小孟尝甚至还有些忌惮秦三郎的样子。
这秦三郎背后又是什么势力?杜谦尝又打算如何对付王石心和自己?
胡思乱想中窗外已经隐约传来鸡鸣,莫念童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没有睡好的莫大小姐当然没有好心情,但她依然笑脸盈盈的与被安排来服侍自己的丫鬟们有说有笑,谈笑中有意无意的询问着杜谦尝的身世背景,可惜只能从这些丫鬟口中得到老爷心善,老爷侠义的回答。
莫念童也没指望从这些丫鬟口中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用过早餐她婉拒了丫鬟带路的要求,自己一人施施然向王石心居住之处走去。
莫念童路过一处院墙时听到墙外传来男子喝哈的发力声,她轻轻跃上一处墙边大石探头向院外看去。
院外的练武场上,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正在不停练习挥刀,健美的上身此时汗水淋漓,一刀一刀劈下去倒是气势十足。
此人正是昨日酒席上对莫念童发难的屈三刀,莫念童观察了一会得出了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结论。
正当她兴趣索然的准备跳下石头时,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她又探头看了一眼正在练习的屈三刀,眼珠一转跳下石头向练武场走去。
屈三刀虽然人品不好,但在练刀方面确实颇有恒心,昨日他也并没开玩笑,自己最近练刀似乎遇到瓶颈,听闻那美貌女子江湖人送外号女诸葛,在那小子与福寿鬼对战时竟能提前猜招指点,对方什么招式我方什么招式仿佛能预判一般。心里也存了一点讨教的念头,只是当时喝了些酒自己老毛病犯了说出的话变了些味道。
“没想到屈大侠如此勤奋刻苦,一早便开始练习武艺了,小女子深感佩服。”
悦耳动人的声音传来,屈三刀停下动作看去,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美貌小姐竟然主动找自己搭话。
“看来老子每天光着上身在这里练刀,还是能引来识货的美人赏识嘛。”
屈三刀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莫大小姐过誉了,在下只是习惯了每日早上挥刀一万次,全当热身了。”
他一擦头上的汗珠挺直了身躯,将自己健美的上身毫无遮掩的向莫念童展示起来。
只见对方妙目时不时的在自己胸前扫过,双颊一片绯红,那饱满的胸脯也轻轻起伏,屈三刀心中狂喜,忍不住又开始打起了莫念童的主意。
“屈某在此要向莫大小姐赔罪,昨日喝了点酒口出狂言,也是听闻莫大小姐与其他女子不同,莫小姐头脑聪慧武艺高强,胸中似有天下武学奇技,如此博学广识的女子比之那些沽名钓誉的公子哥强上太多,所以当时在下也是忍不住想让你在刀法上指点我一二,还望莫小姐不要见怪!”
屈三刀讨了个巧,他知莫念童这种天资聪颖的美貌女子最是不在乎别人称赞她的外表和家世,而是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聪慧博学,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莫念童那粉色轻纱下的曼妙躯体。
莫念童眼波流转,俏脸羞红,抿着嘴唇怯生生的低头看着屈三刀说道:“小女可没屈总管说的那么好,屈总管若是想一起讨论武艺方面的问题,小女一定不敢隐瞒。”
她四处看了看,将头垂的更低,小声说道:“只是这里不太合适,屈总管若是不嫌弃,可以到小女房中一叙。。。”
纵然莫念童最后声音细弱蚊蝇,屈三刀又怎么会听不见,他心中一阵狂喜,这小娘们知道爷爷是这清水庄总管,又看到我这般威武模样,终于动了春心?于是大笑着抓起兵器架上的上衣向莫念童走去。
刚一进屋,屈三刀就忍不住伸手去抱莫念童,莫念童纤腰一扭躲过他的动作,媚笑着说道:“屈大哥这是做什么呢,小女这里有上好的女儿红,不如先陪小女喝几杯吧?”
屈三刀咳嗽一声心想反正已经进了她的屋,还怕美人跑了不成?于是大马金刀的坐在椅上看着莫念童留给自己的曼妙背影。
感受到背后炽热的视线,莫念童嗤鼻一笑,手掌一翻一粒药丸便落入酒杯之中。
酒过三巡,屈三刀已经面红耳赤,在莫念童时不时挑逗下他只觉得身体快要爆裂开来,刚要起身扑向莫念童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屈大哥,听闻你总领这清水庄上下,那应该什么事都知道吧?”
“嗯。。嗯?你想知道什么?”屈三刀一屁股坐回椅上,扶着脑袋有些迷糊的回道。
“杜谦尝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一清二楚了,我这次替上面来视察情况,如果你主动交代,到时候这清水庄的庄主之位我只要美言几句,说不定就由你这总管接任了。到时什么金银财宝宝剑美人,不都由你予取予求了?”
莫念童口气一变,冷冽的眼神死死盯着屈三刀。
“好你个臭娘们,你给我下药?”屈三刀清醒了不少,他摇摇头怒目圆睁嚯的站了起来。
“下药?你配吗?鹤顶老人你应该听说过吧,和上面关系一向不错,我只是替他拿你试试这毒而已。”
莫念童也不紧张,翘起双腿开始端详起自己修长的手指。
“毒!毒药?!”
屈三刀又一次坐回椅上,他略一运气,只觉得体内空空荡荡,浑身内力竟不知所踪,一阵剧烈的绞痛从腹部传来,他的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汗滴。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只要给我解药,我全都说!”
看着眼前的壮汉求饶的模样,莫念童心想自己随便从笨石头那里搞来的药丸,不会真把他毒死了吧?什么鹤顶老人这些自然也是莫念童乱编的,她料想屈三刀拆不穿这些编排。
“那就给我把杜谦尝做过什么,是什么人,一字一句的好好告诉我。”
昏暗的密室中王石心悠悠醒来,摇曳的烛光下秦三郎正端着一杯香茗小口品尝着,见王石心醒来微微一笑说道:“你醒了,先向你道声不是,若不把你弄晕,怕你一冲动之下坏了大事。”
王石心扭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身体,见自己并未受缚,体内神力也运转正常,再看秦三郎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有些生气的说道:“秦兄弟就是这样待客的吗?就不怕你家主人知道了?”
“哼哼哼,主人?就杜谦尝那个伪君子?”
秦三郎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王石心身前眯起了眼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据我观察杜大侠是难得的江湖豪杰,你竟然说他是伪君子?”
“你这个人,明明一身神力,却偏偏看不透人心,该说你是单纯还是愚笨呢。。”
秦三郎说着说着,从身边桌上拿起一柄长刀,王石心见他气势陡变,体内神力运转,全身肌肉紧绷。
秦三郎拿起那把长刀后并未抽出,而是细细端详起了那把笔直长刀朴素的刀鞘。
“断锋芒,仿唐制式的直刀,长二尺八,重二十斤,削铁如泥吹毛可断,锋利无比。兵器谱上排名第七。”
秦三郎说完将手中宝刀断锋芒抛给王石心,王石心伸手接过将刀身轻轻拔出刀鞘,一股寒光照亮他的脸颊,与漆黑的刀鞘刀柄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吧,你不想知道杜谦尝的真实面目吗,不想知道深夜看到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吗?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秦三郎不知何时已在手上套上皮甲,沉身摆出架势。
王石心见他不用兵器,摆出的也是一副格斗架势,便将断锋芒放在一边也摆出格斗架势说道:“如果我打赢了你,我还要知道你是什么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三郎说完不等王石心回答,呼的一个直拳直去王石心胸口。
这一拳的招式平平无奇,但在秦三郎的手中使出竟隐约带着风雷之势,王石心不敢怠慢,双手下压格开这势大力沉的一记长拳,右膝上顶攻向秦三郎下身。
秦三郎微微一笑侧身拍开王石心的膝顶,变拳为肘扭身击向王石心的太阳穴。
王石心见对方如此认真,也收起试探之心,体内神力运转四肢,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气势蓬勃的神石气息和秦三郎对轰起来。
狭小的密室之内只听到拳脚相加衣衫掠过空气的轰击声,论拳脚功夫,王石心通读各门各派秘籍自认拳脚方面颇有信心,但对方这一套拳法下来竟比自己招式更加精妙。
趁对方换气,王石心向后撤开几步皱眉说道:“佛陀宗?”
见自己拳法套路终被识破,秦三郎吐气做了一个收招架势后拍了拍衣袖。
见王石心脸色不善,秦三郎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抽出断锋芒的刀鞘,一阵阵寒光如蛛网一般遍布狭小的密室将自己团团困住。
“我说王兄弟,我知你与秦拂海有血海深仇,但你也不用把气洒在我身上吧!”
秦三郎躲开刀刃的横扫的空隙大声喊道。
“别废话,先废了你的双手我们再谈谈秦拂海的事情。”
听到王石心面无表情的冷漠的回答,秦三郎大为头疼,他倒不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刀法如此凌厉,虽然谈不上招数精妙但在神石之力的加成下每一刀都又快又狠,密室墙壁上已经被刀气划出一道道痕迹,若不是自己身法精妙,稍微被这带着神石之力的刀刃划过一点就要皮开肉绽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你先把刀收起来,真不该送你这种危险玩意的!”
王石心气息扭转脚步一凝后撤几步将断锋芒收回刀鞘,沉默不语的盯着秦三郎。
秦三郎长长的吁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袍说道:“我确实是佛陀宗的俗家弟子不错,这姓也是随了秦拂海,也认了他做师傅。”
见王石心抱着刀鞘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但我生于佛陀宗内的无极一方,无极一方和笑弥勒秦拂海的佛陀一方素来不和,那秦拂海行事本就不顾生灵涂炭恶贯满盈,只是他做事隐秘少有活口而已。”
“简单来说,我是无极这一方安插在他门下的一颗钉子,我们早就想不露声息的消灭秦拂海的势力,重新夺回佛陀宗,让佛陀宗回到佛门正统该有的样子。”
王石心冷冷一哼说道:“说白了就是你们那一方想反了秦拂海掌权的势力,自己坐上佛陀宗老大的位置,但又不想让江湖人士知道你们一心求佛的虔诚形象被破坏,让大家知道你们会为了权势搞内斗呗。”
秦三郎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秦拂海确实是我们佛陀宗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只是他现在倒行逆施导致很多宗内老人看不下去了,我们这是在清理门户而已。”
“这么说我们目标一致咯,你是想跟我联手?”
“呵呵,小弟刚刚已经试过少侠的本事了,虽然在招式方面还有瑕疵,但假以时日必定势不可挡。不过眼下以少侠的脾气,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秦三郎吹了吹手中茶水,看了看密室出口。
“那杜谦尝的手下干着贩卖人口的勾当?”
“什么叫他的手下,杜谦尝本人就是秦拂海众多肮脏勾当下养的一条狗。”
“你是说杜谦尝和佛陀宗有关系?”
“不是佛陀宗这座大靠山罩着,就他那点本事,真以为小孟尝的名号能镇住这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啊?他知我是佛陀宗的俗家弟子,所以才对我言听计从款待有加。”
“那这些妇孺儿童是要送去哪里?”
“送去哪里?一部分被他用来打点关系,大部分就送到他嘴里咯。”
“嘴里?”
“秦拂海好女色,喜吃婴孩,你没想到吧。”
看着王石心一脸震惊的表情,秦三郎摇头道:“这江湖就是如此扭曲和阴暗,什么行侠仗义行千里,也都是话本里的故事罢了。”
“我这些日子观察你,说实话也颇受触动,毕竟你这样的人就像那一滴晶莹无瑕的水滴落入浑浊不堪的大染缸内,最后是爆发出无尽的神力将这缸浑水净化,还是被污秽吞噬合并呢?”
见王石心阴沉着脸不说话,秦三郎又说道:“王石心,我的身份和告诉你的事情你知我知,切不可告诉第三人,啊,那个莫姑娘不用你说估计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你如果信她就但说无妨。我们出去以后在外人面前依然只是点头之交,你能办到吧?”
王石心对秦三郎一抱拳郑重说道:“这秦拂海本就与我血海深仇,现在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只要能除掉这样的败类,王石心宁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看着王石心那明亮的双眼和认真的表情,秦三郎有些恍惚,他突然想起自己派系内的老人们让自己潜伏在秦拂海身边时,年轻的自己那个样子和现在的王石心如此相像。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自己和秦拂海在一起久了,是不是受到他的影响,开始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他人死活了呢。年少时的“为江湖为佛门铲除一切邪魔外道!”誓言真的能兑现吗?
“王少侠可先行离去,切记不可冲动行事,与你一起的莫小姐是有大智慧的奇女子,你可以多听听她的意见。哦对了,这把断锋芒就当是见面礼送给你了,不过你的神枪破天秦某需要暂借一下,放心,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王石心倒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离开密室他只想赶紧找到莫念童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她商量。
莫念童将不省人事的屈三刀堵上嘴巴五花大绑后见天色渐暗,她换下那身常穿的粉色衣裳,换上一件利于夜色中行动的黑色紧身衣裤。她将屈三刀扔上床用被子盖住后,将门从内侧锁住从窗户轻轻翻出屋子。
在莫念童的威逼利诱下,屈三刀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这杜谦尝看样子做着给自己的上家收集女子孩童的买卖,至于那个上家是谁,莫念童相信屈三刀确实不知道,这也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知道的信息。
看样子还是要亲自去探一探,这么久了王石心也没来找自己,莫念童有些不放心,她趁着夜色跃上屋顶来到王石心的住处发现他的住处并未亮灯,莫念童转念一想便向杜谦尝平日宴请众人的大屋闪去。
大屋的厅堂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丫鬟老仆在打扫卫生,莫念童顺着房顶掠过正厅远远看到角落一间房屋外站着数名汉子正警戒着四周,房屋周边也不见其他丫鬟仆人靠近。她心中暗喜,悄悄靠近那间房屋踮脚上了屋顶,估摸到大致位置后收敛气息趴在房顶上轻轻揭开一片瓦片。
果不其然,屋内以杜谦尝为首围坐在他身边的一共有三人,其中并无秦三郎的身影。
杜谦尝手中正拿着荧光闪烁的一件小巧机关,莫念童定睛一看,正是一件款式相当普通的捕萤,她皱了皱眉头心想王石心不会被这帮人给绑住了吧,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
“兄弟们,先不等老屈了,这捕萤又有反应了。自昨日我邀那对男女来府上做客起捕萤就一直有反应,这说明什么?”
为首的杜谦尝看着手中捕萤里的荧光四处舞动,看向身边三人问道。
“大哥,我说那小子怎么能跟福寿鬼斗,原来他们身上带着神石!”
“我们苦苦寻求的宝贝亲自送上门来,这可是大哥天大的福分啊。”
见杜谦尝询问,他身边的几人开始七嘴八舌回答起来,杜谦尝微微一笑说道:“看样子,我们得想办法留那对男女在庄子里多住几日了。”
他又环视四周,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若是真让我得到了神石,我们几兄弟也许不用在这里替人做事了。”
周围几人沉默下来,有的人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有些人则眼神闪烁低头不语。
杜谦尝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内,他也不戳破,只是淡淡说道:“不过捕萤虽然有反应,但也是我们的猜测,今晚还是要把上面交代的事情办好,再从长计议怎么把那对男女留下来。”
屋顶的莫念童见王石心并未被他们抓住,紧张的心放了下来,身体放松之下脚尖不慎踢到一块瓦片。
“什么人!?”
屋内传来一声厉喝,莫念童暗叫一声不好正要起身开溜,谁知身后一团黑影迅速袭来,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经抵在自己后心。
“嘿嘿,不枉我帮大哥们守在屋顶,这下可逮着一只大鱼了。”
王石心四处寻不到莫念童,心里有些着急,他向一个路过的丫鬟问明了莫念童的住处后寻到了莫念童所在小院。
院内安安静静不见一人,王石心轻轻推了推门皱了皱眉:“这都什么时辰了,这家伙还在睡觉?”
他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耳朵一竖隐约听见屋内传来男子的挣扎喘气声,王石心用力一推窗户翻了进去,只见屋内大床上被子下面似乎有人正在扭动挣扎。
王石心掀开被子,被五花大绑封住嘴巴的屈三刀正惊恐的看着自己。
莫念童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寒光一闪王石心抽出断锋芒架在屈三刀的脖子上沉声说道:“敢大声呼喊,我就让你试试这把刀的锋利。”
见屈三刀碍于刀刃贴在脖子上头都不敢点,只能拼命的对着自己疯狂眨眼,王石心扯出堵在他口中的布条。
“大侠饶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屈三刀向王石心交代了自己被莫念童诱来屋内的经过,以及向莫念童透露了自己替杜谦尝做一些护送人口给上面线人的时间、地点的事情。
想到莫念童对这种家伙用美人计,王石心的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情绪,见再不能从屈三刀口里问出什么,他反手用刀鞘拍在屈三刀后脑,可怜的屈三刀总管又晕了过去。
将屈三刀嘴巴重新塞住王石心翻出窗户看向杜谦尝的大厅方向,以他对莫念童的了解,这家伙找不到自己后也许会自己一人去打听情报。
王石心将断锋芒挂在身后,独自一人向杜谦尝所住大屋走去。
大屋的一间偏房内,杜谦尝正与来接收妇孺女童的线人闲谈,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什么事?”
“庄主,那小子在院门口求见您老人家。”
“哦?还有这种亲自送上门的好事啊。”
杜谦尝摸了摸下巴扭身对身旁压低帽檐的男子低声说道:“我有一些私事处理,不如你先去清点人数,回头我们老地方见?”
戴着斗笠的那人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从一旁离去。
王石心站在大屋外的院门口看着从台阶上缓缓踱出的杜谦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王石心说道:“听说少侠找我,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杜谦尝,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把那些妇女孩童全部放走并且安排好粮食银钱,然后跟我去报官自首,要么就让我试试手中新刀够不够快。”
杜谦尝一愣,随即想到今天一直没有出现的屈三刀,脸色变了变笑道:“杜某人不知少侠在说些什么,只是杜某人倒也想请少侠帮个忙,将手中的神石借我把玩把玩。”
杜谦尝说着从怀里掏出捕萤,手中的捕萤内荧光大亮,形似萤火虫的神石粉末在机关中横冲直撞。
“少侠有所不知,杜某经营这清水庄许久,承蒙江湖兄弟抬举给了个小孟尝的美名,但有得必有失,不少人也将杜某视为肉中刺眼中钉,杜某现在很想借少侠手中神石之力来稳固一下我清水庄。”
王石心举起手中长刀,缓缓抽出刀身说道:“王某人不知庄主在说些什么,看样子只能靠手中武器来说服对方了。”
“哈哈哈哈,听了那么多王少侠的事迹,这次总算得尝亲眼一见,我这玲珑阁共有三层,你若真有本事,就到最高处来见我吧。不愿意来也无妨,只是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可就危险咯。”
杜谦尝说着拍了拍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屋最高层的窗边。
只见莫念童被双手绑在身后,口中被堵住布团,一左一右两个汉子正狞笑着抓住她的胳膊,莫念童一见王石心就开始拼命摇头。
见到莫念童竟然被杜谦尝绑走,王石心怒火中烧那还有什么理智,他拔出断锋芒就向玲珑阁第一层的大门冲去。
大门敞开,夜色下根本看不清门内是什么情况,整个玲珑阁仿佛一个巨兽张着大嘴将王石心一口吞进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