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童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拨开涌向岸边的人群,终于追上那个要找的人。
“傅姐姐!傅姐姐!”
莫念童在那傅姓中年女子身后大声喊道,那女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回头一看,脸上充满惊喜。
两人分开人群走到一起,互相紧握对方的手,傅姓女子满脸掩不住的笑意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这个淘气鬼?”
莫念童伸手捏了捏傅姓女子的脸蛋调皮说道:“疼不疼?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两人手牵手随着人流向孤岛中心走去,一路上莫念童与傅姓女子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时光,那傅姓女子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两人来到傅姓女子屋内坐定,莫念童抢着替她斟上一杯香茗问道:“傅姐姐这些年回到剑舫后日子过的还好吧?”
原来傅姓中年女子叫傅剑璃,因当年剑舫一些变故无奈流落江湖,恰好碰到莫家家主,莫家家主欣赏她的剑术便盛情邀请她一起回到莫家。自那以后,傅剑璃便在莫家隐姓埋名生活起来,也是在那时认识了混世大魔王莫念童。
莫念童自小与各色隐居莫家的江湖人士一起玩闹,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鬼机灵,傅剑璃自然也对莫念童十分喜爱,两人的关系就像姐妹一样亲密。
傅剑璃吹了吹茶水饮了一口说道:“这些年不见,我们的小捣蛋也出落成一个花一样的大姑娘了。怎么样?可有什么中意的男子了?”
莫念童哪知道傅剑璃上来就问这一出,她俏脸一红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接着急忙对傅剑璃摆手说道:“姐姐,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这个吗?”
“女大当婚,这可是人生大事,碰到一个喜欢的,相处在一起舒心的对象何等困难。难道你还想等着你父亲为你指婚?怕是你也不愿意吧。”
莫念童脸色绯红捂住自己的耳朵在房内打转,不停大喊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哼,你这小妮子,我一提到意中人的事你就满脸怀春眼波流转,真当姐姐看不出来?姐姐不怕你看不准人,就怕有时候造化弄人,明明合适的人最后却走不到一起。”
莫念童一屁股坐在傅剑璃身边,撒娇的扭动着身子娇声说道:“姐姐~不要再提啦。”
“好好好,不提便不提,那你这次出来是怎么回事,这可要好好跟我交代清楚。”
莫念童点点头,于是将自己与沈玉书结伴同行南下剑舫,路上碰到福寿鬼以及王石心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王石心的身世没有提及。
傅剑璃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又是神石,搅的这江湖不得安宁。”
“嗯?你这妮子提到那沈公子和那王公子时口气神情截然不同,莫非这叫王石心的小子就是你的意中人?”
刚刚才平复心情的莫念童忍不住大窘起来,她故意背过身子不让傅剑璃看到自己的表情,赌气的说道:“姐姐再这样调笑我,我就自己找地方住去了。”
傅剑璃舒展开眉头开怀大笑了起来,一把将莫念童拉到身边按下。
“还是我的童童好啊,姐姐这些年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姐姐,你刚刚说的又是神石,难道最近关于剑舫的传闻是真的?”
傅剑璃见莫念童认真的表情,也不再打趣她,她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慢慢来回走动着。
“念童,你应该知道当年我是师门发生变故无奈之下选择流落江湖,后来才被莫老爷子捡回去的吧。”
“是的,可姐姐一直不肯提起当年之事,总是说我还小,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这难道和如今剑舫的情况有关?”
傅剑璃停下脚步,回身面对莫念童说道:“念童,我劝你尽快离岛,如今师姐,不,掌门人她似乎正在谋划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莫念童正襟危坐注视着傅剑璃,等着她的下文。
傅剑璃知她性格,只好继续说道:“当今掌门——也就是我的师姐琼奇,我们共同的师傅,当年就是被四大门派联手逼死的。”
“啊——”乍闻如此秘闻,莫念童双手捂住小嘴瞪大了眼睛。
“剑舫出产名剑,但产量稀少,质量也不稳定。可当年的四大门派那管这些,一股脑的围了这剑舫山逼迫师傅她老人家为他们造剑,可一把名剑都历经千难万阻才得以出世,一下子给他们四个掌门人一人一把,那不是要了师傅的命。”
傅剑璃面露痛苦,缓缓坐在莫念童身边,伸手捏住了手边的茶杯。
“师傅她老人家呕心沥血耗尽心神才造出两把宝剑,一把名叫泣血,一把名叫白练。泣血刚出世便被那时刚刚崛起的玄和门掌门夺去,而白练则被师傅藏了起来。”
傅剑璃缓缓转动手中茶杯,茶杯中茶水倒映着她痛苦的脸颊。
“短短数月便交出了一把绝世宝剑,可他们仍不满足,甚至以门派弟子性命要挟师傅。当时的剑舫只是江湖边缘的一个小小门派,除了偶有宝剑出世,那里是这些门派的对手。最后,师傅不堪受辱,吊死在房中。她的铸造秘法也一同失传。”
傅剑璃再也忍不住,一滴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滴落。莫念童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将头靠在她的肩头。
“而师姐琼奇,就是亲眼目睹师傅悬梁自尽的那个人,这些也都是我那时自外游历归来后才得知的。”
傅剑璃抚摸着莫念童的头顶,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琼奇和我自小随师傅长大,她对师傅的感情比我还深。如今不知她用了什么秘法将不知何处得来的神石镶入了一名弟子体内。”
“什么?!”莫念童身躯一震,重新坐直身体颤声问道:
“您是说,琼奇将神石与常人强行合而为一,人为的造了一个神石之体的人出来?”
傅剑璃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郁白炼,最近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剑术天才。你应该多少有所耳闻吧?”
“原来是她!我就说再如何天赋异禀之人,单纯依靠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壮举。没想到她竟然被琼奇人为的镶入了神石。。。”
莫念童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猛的站了起来说道:“姐姐,琼奇用神石造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剑士出来,却还大张旗鼓的广邀江湖门派前来参会。她想做什么?”
傅剑璃见她如此激动,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她摇了摇头说道:“姐姐不像你脑子机灵,琢磨不透师姐她想做什么。”
“那郁白炼最近是否已回归剑舫?”
“是的,只是白炼她状态似乎不好,师姐心疼她让人不要打扰她一人静修。所以我也不知她具体身在何处。”
“将普通人的体内强行镶入神石,这么疯狂和可怕的方法,那个郁白炼状态能好才奇怪了。”
莫念童咬牙切齿的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拉着傅剑璃的手说道:“姐姐,快,带我去船舶停靠的地方看看!”
傅剑璃见她神色紧张,也不再多问,带着莫念童两人一前一后向岸边飞奔而去。
两人来到岸边,莫念童抚着不停起伏的胸口看着空无一人一船的岸边港口气喘吁吁的问道:“姐姐。。。你们剑舫的大船平日里会离开港口吗?”
傅剑璃看着空无一人的岸边港口也有些奇怪,她也有些疑惑的说道:“不会啊。。。平时有事至多也是方便启航的小船出去,怎么今天港口一艘船都没有留下?”
“姐姐,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你的好师姐可真是个奇人,不仅掌握了能将神石强制镶入人体的秘技。作风行事也颇为大胆咧。”
“念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剑舫主人借着神石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诱惑了一众江湖人士,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四大门派的人。”
莫念童说着环顾四周,看了看这座孤岛上重重薄雾。
“她想在这雾气重重的孤岛上把他们困在这里然后一网打尽,完成她的复仇。而这把复仇的利剑,就是郁白炼了。”
“那。。那其他和四大门派无关的人呢?”傅剑璃颤声问道。
“很遗憾,算他们倒霉。我得赶紧去找笨蛋石头,那个呆瓜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乐呵呢。”
王石心抱着怀中昏迷的女子,颤抖着解开了她胸前的衣扣后才发现女子胸口竟然被镶入了一小块神石。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无法理解这名女子为何要这样摧残自己。他两指合拢轻轻悬在女子胸口剖面处露出的一点神石外表上闭上眼睛感应着女子体内神石之力的流动。
没过多久王石心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从刚刚的感应得知,此女胸口的神石是被强行人为的镶嵌进体内,若是取走这块细小的神石,她也会在神石被取走的一瞬间殒命。
起码以目前王石心的能力,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保住女子性命的前提下毫发无损的取出神石。
而且为了消灭神石而强行取出害了人家一条性命,不说自己,就连莫念童也会第一个反对。
王石心再次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内息缓缓通过女子胸口渡了过去,女子体内横冲直撞的神石之力就像调皮捣蛋的孩子见到亲生老子似的马上乖巧下来。
目前能做的只能这样暂时缓解她体内暴走的神石之力了,眼前女子明明知道不能乱用神石之力,可仿佛早已将生死度之事外。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才会做到这种地步?
王石心想不明白,只觉得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姑娘随时可能会因为神石之力身亡,就觉得心里非常难受。他替怀中女子重新扣好衣衫,又替她将额边凌乱的秀发整理柔顺。
体内神石之力暂时停歇后,王石心怀中的女子似乎有所感应,轻轻一声嘤咛缓缓睁开了眼睛。
“姑娘不要误会,虽然不清楚事情经过,但是刚刚你胸前被镶入的神石导致你体内神石之力无法控制差点爆体而亡。我见你摔下大石头也是没办法才这样扶着你的。”
王石心怕对方误会,赶紧解释起来。
那女子躺在王石心怀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害羞的样子。
她只是呆呆看了一会儿王石心,便勉强起身站定,只见她一手扶着巨石一手向空中一抓,大石上的剑鞘和跌落地面的长剑似乎有所感应,长剑呼的再次腾空而起,不过这次没有刺向王石心,而是乖乖的回到剑鞘随后飞回女子手中。
“在下王石心。。。”
“你说过了,我记得。”
“额,虽然不知道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但是切记不可再动用神石之力——”
“郁白炼,我们擂台上见。”
王石心正说着,那女子不再看她,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毫无感情的话后头也不回的向山中走去。
她是在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擂台?什么擂台上见?意思是还要打架?
明明只是出来寻找莫念童,可莫名其妙同不认识的女子打了一架,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胸口竟然镶着一小块神石。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王石心大脑有些宕机,他现在急需找到他的小军师莫念童,将发生的一切统统告诉她。
莫念童同傅剑璃一同返回住处,她安抚了几句傅剑璃后便要去找王石心,傅剑璃有些担心想要同行但被她拒绝,她告诉傅剑璃,这里是姐姐的地盘,姐姐带着外人行动没那么便利,希望姐姐替我多打探一些消息。
“好吧,一有消息姐姐会第一时间找到你,你就放心去吧。”
莫念童感激的点了点头,正欲出门,身后傅剑璃又说道:“看你这么在意他的安危,姐姐知道你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人。”
莫念童这次没有害羞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推门离开。
王石心见那女子离去,也不再逗留,凭着记忆一路又摸索回山腰处人群居住的地方。
天色渐渐暗了,夜晚的孤岛上雾越来越浓,一片朦胧中只能依稀看清路边灯柱上闪烁着橘色的模糊光线。
王石心神力外放一边探查着周边的环境一边人群居住的位置赶去,他一侧头似乎听见一阵忽快忽慢的脚步声,接着从雾气中传来一声“哎呀”的女子尖叫。
虽然那声女子的尖叫急促而短暂,但王石心却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悦耳的仙乐一般,他一提气几个起落就赶到了声音发出的位置。
只见一身粉色衣衫的莫念童正扶着一旁的灯柱揉着自己的脚踝,王石心赶到她的身边挽起她的腰肢柔声问道:“崴着脚了?”
莫念童见到王石心也十分欣喜,她低头轻轻嗯了一声道:“不严重,不碍事的。”
“哈哈,明明才分开了大半天,给我的感觉好像分开了几年似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时隔三日,不对,小别胜什么来着?”
“胜你个头啊,快把你的猪蹄子拿开,我没事!”
听着他胡乱引用,莫念童红着脸啐了一口轻轻一拍揽在自己腰间的手。
“嘿嘿,我就是觉得没你在身边很不习惯。”
王石心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莫念童这样八面玲珑,心眼多的像熟透藕一样的妙龄少女听起来可就不那么想了。
见对方没有说话,王石心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惹大小姐不高兴的话了。
两人一时都沉默不语,这种奇怪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两人似乎同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你听我说!”
“听我说!”
王石心与莫念童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开口说道,两人又同时一愣。
两人找到一处凉亭,虽然夜色渐暗雾气渐浓,不过好处倒是没人能来打扰两人互相交换情报。
交换完情报,两人都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中用来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让我来梳理一下目前的情况吧。”莫念童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双手抱胸说道。
“首先,琼奇借神石的消息将包括四大门派在内的众多江湖人士引来这孤岛,就是要借郁白炼和神石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复仇。而我们的目的是来调查剑舫关于神石的传闻。”
莫念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已经知道郁白炼被琼奇强行镶入了神石,并且她本人的求生欲望不强,随时可能连人带石一起消散。”
“明天一早正好琼奇会邀请大家齐聚论剑坪,我会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这样只要大家团结合作,郁白炼再厉害,就算加上剑舫弟子我们也不足为惧了。”
莫念童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说道:“首先,你如何说服别人相信你的话?神石坚不可摧,这些年来江湖无数能人巧匠都没有真正能完美处理它的方法,你说有人把神石镶入活人体内,那人还能活蹦乱跳并且功力大涨?不亲眼见到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其次,且不论其他门派,这南玄和、北佛陀、东虚陵、西神鹰。你何时见这四大门派通力合作过?连玄和门下的几个势力颇大的武林世家都天天明争暗斗,就凭你一席话他们只会想着如何去绑了那郁白炼回去领赏,或者干脆将那郁白炼分成四块,胸前那部分由玄和门带走?”
王石心被莫念童问的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天低声说道:“是哦,忘记你也是玄和门下莫家的大小姐了。就连同样依仗玄和门的林家都跟你不对付。”
莫念童见他有些气馁,柔声说道:“笨蛋石头,我们就不要指望那些家伙了,他们能不给我们添麻烦扯后腿已经谢天谢地了。我们的突破点在琼奇和郁白炼身上。”
“嗯,那郁白炼虽然人有些古怪,但是她临走之前也说了让擂台上见。这个意思是不上擂台跟她打一架,就根本没有机会与她交流。”
“石头哥哥可真是好福气呢,抱过江湖上有名的大美人剑侠,还亲自替人家治了胸口的伤。嘻嘻,会不会她就此暗中喜欢了你,愿意对你以身相许言听计从呢?”
王石心知道莫念童在打趣自己,没好气的说道:“我一个山野无名小卒,寄希望于这些幻想还不如上擂台把她给打服气。让她不要再对师傅言听计从,好好活下去才是关键。”
莫念童赞许的点点头道:“说的好,那么台面上就交给你去试着说服那郁白炼了。至于台面下,我今天见到了以前照顾过我的姐姐,她就是剑舫之人,我会联络她看看有没有办法见那琼奇一面。”
两人之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便各自返回住处等待第二天在论剑坪回合。
薄雾弥漫的孤岛半山中,有一栋占地很大的房子依然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灯火通明。
屋内,林远聪正看着手中荧光闪烁不定的捕萤沉默不语。
一旁的林远启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剑舫确实有神石?并且就在这孤岛上?”
林远聪点了点头说道:“神石确实在,但捕萤的情况有些奇怪。”
坐在桌边正在摆弄着一架古琴的林妙妤轻轻拨动琴弦轻声说道:“神石。。。不止一个?”
林远聪不置可否,四仰八叉的躺在柔软大床上的林翩翩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的好哥哥好姐姐们,你们为何一定要在我的房间商量事情。人家现在只想睡觉。”
“是啊是啊,小孩子正在长身体,要多吃多睡才好。”林远启促狭的说道,床上的林翩翩小脸立马鼓成一个圆形。
“呵呵,走吧,去我房间讨论就是了。小妹眼看着困的不行了。”林远聪微微一笑收起捕萤,三人一起离开林翩翩的房间。
“把被子盖好,这里晚上阴冷,到时候着凉了又要姐姐背你。”临走前,林妙妤还不忘叮嘱了一声。
三人离开房间没多久本来紧闭双眼盖好被子的林翩翩突然睁开双眼掀开被子一溜烟窜到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认真聆听起来。
林翩翩屏住呼吸听着大哥房间的动静,心里则想起白天的事情。
大哥心里喜欢我的老大,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怎么逃得出我的法眼。大姐跟我老大有些不对付,嘛毕竟漂亮女人之间就是这样喜欢勾心斗角。至于二哥就是一根筋,他除了还记恨着白天我家老大身边那个傻小子让他丢了面子,估计也没别的复杂心思了。
好在这屋子每间房子之间连在一起且隔音不好,林翩翩竖起耳朵屏气凝神总算能听到三人在说些什么。
“大哥,莫念童来到剑舫,难道不是同我们一样为了神石?”
“若她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阻碍,就不要理她了。”
“哼,大哥每次对莫姑娘都分外留情呢。可人家偏偏不想让她舒服。”
“对!还有那个混蛋野小子,白天让我颜面扫地,我还没找回场子呢!”
隔壁传来林远聪的一声无奈的叹气,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响起:“若是那两人真的挡了我们的路,就让他们知道玄和门林家的厉害。其他的事,我自然另有安排。你们不需要操心。”
“大哥可曾注意到那一直收敛气息藏在人群中蒙着面纱的女子,那人可是虚陵派来的?”
“还有那个徐青松,噗呲,神鹰门这是没落了吗,怎么会派来这样一个废物。”
林远聪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已联系上了夜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稍作配合。但现在还是先要看看明日一早这剑舫主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再做计划。”
接着三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似乎夜色渐深怕吵到隔壁的林翩翩。而贴在门口的林翩翩也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她无奈的回到床上躺好,双眼盯着床顶不知想着什么。
一夜无事,天色渐渐大亮,岛上夜晚的浓雾散去,取代的是一团团包含水汽的薄雾。
王石心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天空依然见不到太阳。
身边的徐青松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缓缓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神情严肃的张立雪。
“看看,剑舫的领路人来了。我们这就跟他一起上山去那论剑坪看看吧,是骡子是马,都得让她溜出来看看。”
张立雪说完先迎了上去与前来引路的剑舫弟子打起了招呼,王石心与徐青松随后跟了上去。
一行人沿着弯弯绕绕的石板路一路向上,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开阔的场地,场地中间是一块圆形的高台,一看就是用来供人习武之处。
王石心环顾四周,见已有不少人来到现场,大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想必这里就是论剑坪了,圆形场地四周便是悬崖峭壁,场地北边则坐落着一间房屋,房屋的牌匾上写着论剑阁。
王石心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身粉色的莫念童,莫念童也发现了王石心,冲这边点了点头。
见两边相隔距离不远,王石心稍微放下心来。他仔细一看,现场除了各门各派江湖人士,在那论剑阁的屋边台上还站着一排年轻的剑舫弟子。
年轻的剑舫弟子们神情肃穆,互相也不交谈,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没过多久,只听到那论剑阁的大门吱呀一响,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女子缓缓走出。
中年女子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双眼中的神色却不带一丝感情。令人惊讶的是,明明看着年龄不大,但她的一头秀发早已全部变白。中年女子五官精致俏丽,可脸上的皮肤却可以看到一处又一处的深褐色斑点。
王石心皱了皱眉头,以他的医术学识一眼就发现这名中年女子脸上的斑点和斑白的头发是因为过分催动内力而导致身体迅速老化的后果。
“妾身琼奇,乃剑舫掌门人。在此恭迎各位江湖豪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多包涵。”
琼奇说话语速缓慢,声音听着倒是清朗洪亮。只是她话说的好听,可语调中却听不出任何歉意。
她见台下众人都盯着自己,依然毫无感情的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应邀来剑舫是为了什么,妾身知道,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妾身也不与大家打哑谜,接下来的时间,各位只需做一件事,与妾身的小小徒儿逐一较量,打赢的,妾身将把神石连同她的宝剑白炼一同赠与。”
听到琼奇的话,台下爆发出一阵不小的骚动。只听到人群中不知是谁问了一句:“琼掌门,你就如此自信你的徒弟能战胜我们所有人?先不论她输了怎么办,我们这边败下阵的人会如何?”
躁动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等待琼奇的回答。
琼奇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刚刚说了,打赢的神石和宝剑一并赠与。打输的,有本事的留下点胳膊腿脚,没本事的就留下性命。”
不等人群反应过来,琼奇又一字一句说道:“比试的地方就在这里,自己失足掉下悬崖的我们概不负责。身手不行被我那徒儿一剑刺死的,我们概不负责。各位英雄好汉既然想得到神石,不会觉得一点代价都不用出吧?”
人群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大眼瞪小眼。
琼奇见状拍了拍手,脚步声响起,从她身后缓缓走出一名身穿绿衫的女子。
那女子眉眼如画,但神情却显得无比冷漠淡然。
令人奇怪的是她的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绑带,似乎先前头部受过什么伤。
“白炼,台下这些人,都是你的对手。下手不需留情,各位江湖好汉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众人看到那女子的一瞬间已经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人群再次躁动起来。有的人满脸兴奋,有的人皱眉沉默,有的人向后退了几步。
“是郁白炼!”
“就是前段时间让剑舫声名大噪的那个剑客!”
“原来她就是神剑白炼的主人,人剑同名啊!”
“是美人画卷上位列前茅的绝世美人,确实漂亮!”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嘈杂声中,琼奇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么,不论生死,哪位江湖豪杰愿意与我好徒儿切磋一下呢?”
琼奇冰冷的眼神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她的眼神从林家四人以及人群中角落几人脸上一个一个看了过去。
接着,她的眼神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不如,你先上台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