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并没有握住伸来的右手,她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俊朗、硬派、眉间细微的皱纹揭示着他的严肃,而他穿着的靛青色制服领口别着小小的船锚领章。
“爸爸没有教过海军学校的学生,请回吧田中先生。”枫不留情面的越过青年走向了望着窗外海景的父亲,而父亲也终于随着枫的话语结束开了口。
“田中,枫说得对,我没有你这个学生这对你我都好。也不必自责,我的腿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老师!这一切——”名为田中的青年眉头锁的更紧了些,原本平淡的语气变的激烈、急促。
“田中,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做你身份该做的事,那些书也不要再继续看了。”窗外的海面上无风起澜,一道道激烈的海浪拍打在红色的礁岩上。枫轻轻的握住了轮椅的把手将父亲朝着隔壁的书房推去,那是父亲的习惯,这个时间父亲总要去读书;枫不懂那些写着俄语的书到底是什么,但只有读书的时候父亲似乎才会重燃一些生活的热情,此时也是如此,至少不该让父亲和“学生”继续聊下去了。
“田中,回去吧。观舰式应该要开始了,东西你如果不想带回去就丢到海里吧,我已经不需要它了。”父亲淡淡的说着,没有再看田中一眼。或许是不忍,也或许是失望也或许是枫所不了解的某种情绪,枫看到两个男人的眼角闪烁着泪光。
“对不起...老师,那首歌真的不能再继续唱下去了吗?”田中提起了倚在沙发边的长箱,泪水早已从他深邃的眼眶中逃离,一滴一滴在他的脸庞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忘了吧,田中。枫,送一下田中先生,我先去看书了。”父亲摆了摆手示意枫松开把手,随后轻轻的握着轮椅的轮盘朝着书房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田中放下手里提着的长箱,拿出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待他将箱子放稳,那双眼睛紧紧的看着枫,直到枫的眼神逃离。他的嘴角颤抖着向上勾起,是个难看的微笑,随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踏着扎实的步伐向着门外走去。
“田中先生,箱子——箱子请您带回去。”枫连忙拽起地上沉重的长箱朝着门外追去,待她走到玄关敞开着的大门外早已没了田中的身影。气喘吁吁的枫将箱子靠在大门上,箱子中的东西似乎因为受到震动传来了一声悦耳的金属鸣响。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不可以好好讲话吗”枫叹了口气,扶正了有些滑倒倾向的长箱,也随着她的动作箱子的锁头似乎是有些不满刚刚的粗暴崩开,一把有着深色琴箱的木吉他出现。
“洋琴?还写着米国文字....呃...Gibson?这不是父亲以前的那把吗....真是搞不懂”枫叹了口气,重新夹紧琴盒将它抱进会客厅放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