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圣女怎么决定吧,反正我明天就要出发去希奥蒙了。
我担心的不过是和教会起冲突而已。科内莉亚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但她代表的教会并不是那么的纯洁。如果有某些教士想要控制圣女,那么招待她的希奥蒙可能会遭受某些麻烦事。
所以,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我该怎么办?
从道德上来说,科内莉亚是我的童年好友,我没有理由不保护她。
但是,我打教会?真的假的?
“刚才忘了问了,科内莉亚,你要在圣·拉姬耶待多长时间?”
“官方的决定是三个月,不过嘛,嘿嘿,你心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快点去希奥蒙找你。”
“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你觉得现在希奥蒙的情况能承受你的到来吗?”
“嗷……”
“渡鸦酱不要那么任性嘛,芙兰道尔也是为了你好呀。” 塞西利娅开口替我解围。
“好吧……那,三个月后见咯!”
科内莉亚的性格应该是那种十分擅长纠缠的类型,三个月后的见面应该是不可避免的了。三个月的时间,希奥蒙能够形成什么战斗力呢?
……
我觉得我是一个适应力十分强的人,但是这中世纪的环境还是太恶劣了。
没净水、没电力、没供暖,在现代简单的事在这里变得十分复杂。
缺少香料、缺少肉类、缺少厨艺、缺少工具,这里的食物也十分难吃。
太多规矩、太多目光、太多限制,就连贵族的生活也十分无聊。不过至少我应该庆幸我没有转生成【第三阶级】(普通人民)的一员,那样就真的是地狱难度了。
而希奥蒙将会是让我改变这一切的地方。
……
三七六年 热月 二十二日
我冲下通往宫门的大楼梯;在庭院中央,我看到三辆轻型马车,加上十二位应该是护卫的皇家骑士。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辆应该是我的,另外两辆装着全部随行人员。
“你差点迟到了。芙兰道尔,这可是你最后一次需要守时了啊!” 齐皮耶四世笑道。
“你怎么有点意外的样子?北法塔利斯的道路状况比中部可要差上许多,我与父王都觉得这种轻型车辆更适合你的车队呢~” 塞西利娅添加道,“别觉得这样很寒酸,要知道一位皇家骑士能够打败五位普通骑士耶!”
“属于我的随行人员都有哪些?” 我问道。
“十位女仆、六位车夫、两位厨师、三位信使,十二位骑士,总共有二十一个人是由你管理的。
“行吧,应该够了。”
不对,完全不够啊!五年时间我就只有这些人?罢了,反正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走向唯一开着门的那辆马车,里面已经有一位女仆在等我了。
“殿下。” 她向我行礼,“我是您的女仆长,玛格丽特·瓦利埃。”
“诶,你好你好!” 我向她回礼。“旅途中要拜托你照顾了。”
“那是自然。” 她回复道。
“等一下,芙兰道尔!” 齐皮耶四世突然大喊。
在他旁边的侍卫好像想起了什么,冲向宫殿里面,又冲出来,将一柄双手剑交到国王手上。
“这是我在两年前叫人打的,她的作者将她命名为【樱川】。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了。” 国王又将长剑转交到我手上。”
“樱川?不像咱人类爱起的名字,难道是精灵的作品?”
“对啊,得到那位武器大师的作品真是难如登天啊。大师名为【凯文·白夜】,是费拉泰拉最好的铸剑师之一。这可是真正的战争武器,可不是城里贵族身上带的那些破铜烂铁能比的。这五年你应该不至于把她弄坏吧?我觉得不可能。废话不多说了,踏上旅途吧,芙兰道尔!”
……
车队无声地离开了法塔利斯首都中心。根据齐皮耶四世给的路线规划,车夫们策马转向通往北方【蒙面女之门】的【月光大道】。那里的居民似乎对皇家骑士的出现有点意外,但并没有感到震惊。在驻足观察了几秒后,他们就马上回去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了。
这条大街没什么好说的,城北方向都是平民街区,里面住的大多数是艺人、工匠、与商人,不过也有少数喜欢这种环境的的布尔乔亚住在这里。在大道旁延申的巷子里,各种材质、各种风格的广告板子与商店招牌遮天蔽日,而中世纪特色的握手式公寓楼更是屏蔽了巷子里的最后一丝阳光。而从巷子里飘出的,不是城西【雾月十八日大道】的玫瑰幽香,不是城东【索菲·巴克里索大道】的书卷气息,不是城南【时间大道】的历史感,而是城北【月光大道】的……腐臭。中世纪的城市完全没有垃圾处理系统,也没有污水疏散措施,导致居民们产生的全部垃圾都堆积在小巷子里。在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沉淀后,这些味道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街区。
城西的贵族们称此为【贱民的味道】,因此大部分都不会进城北区域。但城东的学者则称其为【底层人民存在的痕迹】,特别是【索菲大学】艺术系和哲学系的学生更是喜欢到城北获取创作灵感。而在城南的老城区,布尔乔亚们虽然也属于第三阶级,但他们可不会对城北的穷人有什么亲切感,虽然也不会特意嘲笑他们也是了,毕竟哪个第三阶级的人祖上没穷过呢。
在早上十点钟,车队穿过了【蒙面女之门】,踏上了通往北法塔利斯的道路。在这之后,就是大概二十天的旅途。
……
拿来拉车的马是塞西利娅亲自去市场选的,应该是好马。不过再好的马也撑不住二十天的快行军,所以车夫决定放慢速度。毕竟慢点到目的地也好过在中途因为有马被累死而整个车队困在荒地中间。
就像我想象的那样,旅途十分无聊,无聊到脸盲的我都在三天内记下了队里所有人的名字。
队伍里还是有些有趣的人的。我发现护卫队队长托比亚斯·舍瓦里也尔,还有女仆长玛格丽特·瓦利埃都是与众不同的人。
托比亚斯是位十分老实的骑士,有着超乎常人的美德。他心中好像有某种内在的精力,推着他去做好事一般。有一次,在我的默许下,他调离了车队的一辆车,为了亲自送迷路的两位农民回他们的村庄。要是普通的骑士队长,应该会直接忽略他们吧。
玛格丽特是位有着细腻心思的女士。车队日常的一切细节都是由她安排的。在她的管理下,全队人都能够在晚上扎营时吃到热的晚餐,这可是在这个时代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我还以为要啃二十天的干粮呢,虽然晚餐比干粮好吃不了多少,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我已经满足了。
有这些人跟着,征服天下是迟早的事啊!哈哈哈哈!
(此人已疯,有事请书信联系至法塔利斯圣·拉姬耶索菲大学附属精神病院三楼CCCLXVII号病房)
……
第七天,我们抵达了【七捷尔】领地。
我不认识七捷尔的领主,不过好像齐皮耶四世挺欣赏他?
昨天傍晚下了一场大暴雨,森林里的路全部变成泥泞,不过好处是这热月的热量终于暂时消失了。视线穿过枝叶,我看到七捷尔城堡沉浸在早晨的薄雾中。小麦地已经被收割,麦秆也已经被叉回裸露的土地似乎预示着秋季的到来。路上一位村民都没有,应该是回家打谷了吧。
突然,马蹄声响起,一位身着皮甲的年轻男子停在了车队前。他身法敏捷,几乎是一瞬间就跳下了马。而根据传统礼仪,皇家骑士也全部从马上跳下。
“芙兰道尔殿下日安!陛下早已向我通知了您的到来,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想到要怎么招待!啊对了,我是七捷尔侯爵埃尔文!”
不是,哥们?你是来搞笑的?
“埃尔文·德·七捷尔大人!拉克利玛的守护者!无需准备接待,您能亲自过来已令我们受宠若惊!” 托比亚斯回复道。
在托比亚斯客套的同时,我也从马车上跳下。
“埃尔文·德·七捷尔先生,我是芙兰道尔,十分高兴见到您!是什么风告诉了您我们的到来,让您一大早就离开城堡来相遇呢?”
“我不知道你们是今天来啊。我只是喜欢每天清晨出来遛弯而已,我的医师说多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健康。不过这可不是能够好好说话的地方,我是否有荣幸邀请您进入我的城堡呢?”
“当然!您能否收留我们一晚?我们的马已经很累了。”
“七捷尔的房间与马厩永远为您与您的同伴开放,殿下,您想在这呆多久都行。”
看这几天马儿们的表现,塞西利娅是被马商坑了。
不过至少这给了我们一个留在七捷尔领的理由。饱餐!大床!热水澡!
……
七捷尔城堡里住着侯爵、侯爵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这并不是巴克里索那样的宫殿,而是真正的战争要塞,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可以驻军的。
在吃午饭的时候,埃尔文跟我说,七捷尔是中法塔利斯与北法塔利斯的【边境线】。说边境线是因为在历史上,北省从来不缺想南下占领中部地区,甚至圣·拉姬耶的领主。法塔利斯历代国王一直想要彻底控制北方,但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会让最忠诚的贵族都谋生自立为王的野心,所以到了齐皮耶四世这一届,国王已经放弃治理了。只要北方贵族没攻到圣·拉姬耶,就当他们还是对皇室忠诚的吧!
但齐皮耶四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他任命埃尔文侯爵作为【拉克利玛的守护者】(拉克利玛是分开中法塔利斯和北法塔利斯的那条河)来防止叛军直冲首都。不过这也封死了最后一丝控制北方的希望。
北法塔利斯的现状可以说是差到极致。以维鲁姆伯爵史蒂芬·里托斯为首的北方贵族全部反叛,而唯一的保皇派是希奥蒙男爵阿贝尔……然而只要我一抵达他就收拾行李去首都生活。
北方贵族现在只是经常举行非法聚会,没有任何实际反叛行动,所以国王……根本不管北方!
哦,不是完全不管,国王拨款给七捷尔领组建了【拉克利玛之墙】,一支大型私军,是完全由埃尔文带领的。
感觉这埃尔文比北方贵族还危险啊!
……
晚上,我被邀请与侯爵一家共进晚餐。
“您看到了吗,公主殿下,拉克利玛的对面,是敌人啊!”
“阿贝尔·德·希奥蒙男爵先生也是敌人吗?”
“阿贝尔·德·希奥蒙才十七岁,他还没有被北方贵族腐化呢。不过他是特例:大部分的北方贵族生而为寇,不管是小的还是老的,您都得小心。”
“我看到了。您觉得他们敢碰我一下吗?”
“他们不敢碰您,但是他们就算不碰您也是够烦的。拒绝合作、摧毁您的计划、散播对您不利的留言、对您身边的人下手……别对他们的底线有太多期待。”
“于是,解决方案是……”
“直接打趴他们。”
啊哈,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