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特意跑这么远来找我喝酒?”
南方沿海的某二线城市,一家烧烤店内,桌上的烤鱼滋滋作响,烟熏火燎的烧烤味蔓延的满屋都是,两人时隔半年后再次相见。
陈澄左手鸡腿串右手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二十七八岁的人了,瞧起来还是像个大学生,眼镜下是一双清澈又愚蠢的眸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
坐在对面,满脸写着疲惫,腰身都不自觉佝偻的青年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相同的年龄,安源的发际线却已经明显上移,眼袋浓重,身材发福的厉害。
“你看你现在,让你非要谈恋爱结婚。”陈澄羡慕嫉妒,又带点庆幸的吐槽道,“以前你也就比我稍稍差一点,勉强算个帅哥,现在都成油腻中年男了。”
安源难得的没反驳,而是拿起啤酒瓶,吨吨吨喝了半瓶下肚。
“看你这脸色我都怕你会猝死,再看看我气色多好!刚才打车司机还问我读哪个大学呢!”
陈澄得意洋洋的挺直腰板,他也就在此时能在安源面前获得一点优越感了。
毕竟安源年纪轻轻的月入数万,买房有车,还有个订了婚的漂亮女友,郎才女貌,哪怕再怎么嘴硬,陈澄心底也羡慕的很。
而陈澄只是个蹲在出租屋写网络小说的写手,小说不温不火,常态扑街,也就勉强能养活自己,生活中别说恋爱了,除了自己就没别人。
“一个人是挺好......”
安源长吁短叹,没怎么吃东西,酒却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来。
“怎么了?”
陈澄察觉到了好友的异常。
以前聚餐的时候,安源可都会苦口婆心的劝他多出门,多社交,劝他谈个恋爱,别熬夜,今天却怎么看都不对劲。
陈澄拿起酒瓶碰杯,揶揄道:“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房子烂尾了。”
“豁!我当时就说不要买期房吧!”
“被优化了,还要还房贷车贷。”
“现在经济不好,熬两年就过去了,别慌!”陈澄嬉皮笑脸的安抚道,“你这工作还不如我写小说稳定勒~不如跟我写小说去得了,就是没五险一金。”
“婉怡把我绿了,吵了一架跑了。”
“......”
陈澄一时间有点笑不出来了。
虽说兄弟过上“开路虎”的生活时他确实挺嫉妒的,但现在兄弟过的苦,他也看不下去。
“跟我开玩笑的吧?不是过两月要结婚领证了吗?”
安源抬起头,一双眼睛透着生无可恋:“你看像吗?结不成了,彩礼还不想退。”
“额......喝酒!喝酒!”陈澄讪笑着,赶忙递上几串烧烤,帮忙夹了一大块烤鱼,“别光喝酒,多吃点烧烤。”
他不是个多么能言善道,会安慰的人,只能跟着安源一起喝酒。
他试图也聊聊自己的那些破事,好让安源也幸灾乐祸高兴点:“前两天我妈还打电话让我回去相亲呢,我不去,她就要来报警找我,警察应该没那么无聊帮她找人吧?”
“你看我家这情况,没房没车,就县城老家有个没电梯的老破小,谁看得上我啊?”
“之前我也谈过恋爱,妈的都是我照顾她,累得要死,还花我钱,不如一个人,赚多少都是自己花。”
“我就是个破写小说的,除了写小说什么都不会。都快三十了啊,一事无成,长得还一般,一点未来都没有......”
醉意渐浓,陈澄单手托腮,半边身子都趴在了桌上,小声喃喃着:“我要是女孩就好了,起码结婚不用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最好再长漂亮点,人见人爱......”
“嘭”的一声,安源抬眼看向倒头就睡的陈澄,叹了口气。
“我找你喝酒,你醉的比我还快。”
......
夜里,阴雨天。
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来,风吹动窗帘沙沙作响,
陈澄茫然的睁开眼,只觉得喉咙深处烧的难受,脑袋晕乎乎的,眼皮酸痛的几乎睁不开。
她无力的伸手摸向身边的手机,拿起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才七点......早上七点?”
作为写手的她,每天昼夜颠倒,这一觉起来没分清是白天黑夜。
陈澄脑袋一垂,再次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眼皮却突突跳了两下。
嗯?刚才那个苹果6?
昨晚怕不是发酒疯了,这老古董怎么被她翻出来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房门被砰砰拍响,整间屋子仿佛都在震动。
“有病啊!”
老子大学毕业后天天睡到自然醒,就没被人睡觉吵醒过!
BIG胆!
陈澄翻了个身,直接扯过被子,把整个人都躲在了里面,只当做听不见。
门被一把推开,安源闯进屋内,冲到了床边,一把将被子掀开:“橙子!出事了!”
“啊?”
“啊!”
安源愣住了,被窝里是个只穿了吊带短裙的少女,女孩的裙摆都拉到了腰间,露出白色的棉内裤与细腻白嫩的大腿肉,吊带乱糟糟从肩膀滑落,胸前半露细嫩雪白的弧度。
她留着中学生常见的齐耳短发,巴掌大的脸清纯懵懂,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茫然和被吵醒的怒气,正慌乱的从床头柜上拿眼镜戴上。
“不好意思......”安源下意识的后退,慌乱的把被子重新往女孩身上盖,“走错门了。”
那也不对啊?
然而陈澄却不肯善罢甘休,又把被子一掀,跳起来指着安源的脸怒斥:“安源你有病吧!才几点咋咋呼呼的!你要上班我又不上班!”
“昨晚陪你喝了那么多酒,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你......”
安源错愕的望着站在床头骂人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现在是晚上。”
“晚上?我睡了一整天啊?”
陈澄突然面露惊恐,身体下意识的后仰。
“我超!你是怎么突然变这么帅的!不秃了?你的啤酒肚呢?”
“......”
安源沉默的看着眼前只穿了吊带睡裙的少女,一个更加离谱的猜想在脑海中酝酿。
难不成,这是陈澄?
卧室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二人面面相觑,直到少女低下头,当着安源的面,抬起双手,满脸迷糊的摁了摁胸前的饱满。
安源下意识想挪开视线,可又觉得在兄弟面前表现的尴尬容易被嘲笑讥讽,便一本正经的盯着少女那俏生生的脸蛋。
“啊啊啊!!!”
惨叫尖锐的宛若能掀翻屋顶,差点把安源的耳膜都穿孔了。
“我TM怎么变成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