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课，陈澄始终提不起精神。
上课时煎熬的宛若度日如年，课间时趴在桌上倒头就睡，午餐都没吃，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过去了。
“铃铃铃~”
晚上九点多，放学的铃声响了。
陈澄一个激灵，刚才还昏昏欲睡，上下眼皮打架，现在却突然精神起来，眸子都有神了。
“放学咯~放学咯~”
她小声欢呼着，雀跃的收拾课桌，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TM的九点才放学，阿源都没几次这么迟下班。”
正抓紧时间写作业的潘杰听到了同桌的脏话，茫然的瞅了她一眼。
“陈澄，你不写作业吗？”
“明天早读借我抄。”
“啊？好吧。”
陈澄伸了个懒腰，将书包往肩上一挎，起身回头，径直走到了安源的身边，催促道：“快点，回去了。”
“等下，这么着急干嘛？”
等待的同时，陈澄看向了安源的同桌，那个未来给兄弟戴绿帽的李婉怡，她嘴唇抿起眼睛微眯，俯视打量。
这女人身材高挑，校服也难以掩饰胸前的饱满，肥大的校裤被改小改短，展示出纤细的小腿与细长的脚踝。
但她有着高颧骨尖下巴薄嘴唇，配上那偏长的人中，令她看起来成熟而刻薄，似乎心机满满。
李婉怡明显察觉到了敌意的视线，不解的抬头，可陈澄已经撇过脑袋，一脸乖巧无辜的推一推眼镜。
她怀疑是产生了错觉，跟陈澄也当了近三年的同学，她眼中的陈澄是个漂亮笨蛋，性格文静，一心的专注学习，然而成绩一直在中下游，勤奋但没读书天赋。
“你们原来这么熟吗？”李婉怡好奇的询问道，“以前都没见你们一起回家。”
“刚好顺路......”陈澄欲言又止的说，“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想暗示李婉怡自己跟安源是青梅竹马，让这坏女人离安源远点，可又觉得像是在跟女人争风吃醋，补充道：“普通朋友。”
“是吗？”
李婉怡微蹙眉头，看看长相甜美清纯的陈澄，又看了眼边上的安源，突然感觉到了些危机感。
“嗯，走吧。”安源也收拾好了书包，挎上肩膀，招呼上陈澄，“去吃夜宵？我看你午饭都没吃。”
“走走走！我要吃炸串！你请客！”
“就学校对面那家？”
“对啊，现在还没换老板吧？换老板后难吃的要命。”
二人走到教室讲台，从收纳袋里拿了手机，陈澄低头看了眼屏幕，果然一整天下来压根没人找她。
虽然知道她没什么朋友会在上课时给她发消息，但手机不在身边，她便总是担心会错过什么消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离开教室的时候，安源脚步一顿，扭过头，从窗户深深望了一眼李婉怡。
那个曾经相爱了七八年，半只脚都要与他一同踏入婚姻的女人，现在如同记忆中那样美好，仅仅看那坐在那写作业的身影，都不禁让人恍惚。
他现在还清晰记得前两天，李婉怡与他吵架，离开的嘴脸，如果不是那顿吵，他也不会特意开车去找陈澄喝酒。
“干嘛？恨她给你戴绿帽？”
“我只是在想，现在这么好的婉怡，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陈澄在一旁拱火：“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是那样的？偷腥怎么可能只有一次？是你只发现了那一次。”
安源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表情变的不太自然，他愤愤的一把摁住了陈澄的脑袋，用力揉搓，把女孩揉的摇头晃脑直喊疼：“你故意刺激我是吧？”
“放开放开！实话实说好吗！疼死了！”
陈澄挣脱开了安源的大手，对着他的大臂就是一拳：“神经病把你！”
“不疼，你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你站好咯！”
安源瞧她绷着脸，攥紧了小拳头蓄力，也稍显认真的鼓起肱二头肌准备迎接这一拳。
“嘿！”
然后陈澄一脚踩在了安源的脚尖上，拔腿就跑。
“超！你给我站住！该我了！”安源痛的跳脚，气急败坏的追。
“我又不傻！你一拳过来能跪下来求我别死！”
陈澄当然知道男女身体在力量上的差异，以前打闹的时候你一拳我一拳，半点事没有，现在她挨一拳怕是能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出声。
真哭出来那可太丢人了！
一路跑出了教学楼，陈澄才放缓了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
“别闹了，我不行了~”
听到安源追上来的脚步，陈澄赶忙摆摆手服软：“等下我请你，不跟你闹了。”
安源停在了边上，迎着晚风，伸了个懒腰，感叹道：“真好啊~”
虽然现在也有学习的压力，但不用背负看不到尽头的贷款，不用承受整个家庭的重担，更不会无休止的加班。
读书的时候想快快长大，现在却觉得当个小孩也挺好。
“好个屁啊！”陈澄却满心的抱怨，“我本来好好的蹲出租屋躺平，硬是被你拉过来当女人，还要再高考一次。”
“我完全不想当女人啊！胸这么大，走路都不习惯，出点汗就一堆人盯着我看，神经病吧？还有大姨妈，超！淑婷说就这两天，我大姨妈就该来了！我不会还是痛经体质吧？”
这一天下来，本以为最难接受的是重返地狱般的高三生活。
结果发现，还是当女人更难接受！
“我过得挺好！又不像你似的，房子烂尾老婆还跑了。”
安源被戳了痛点，可陈澄现在的状况确实是他害的，只好挠挠头尴尬的提议道：“你不是写小说的吗？把后来特别火的书抄一抄指不准能成大神呢？”
“我？”
陈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想多了，人家把大纲给我抄我都写不火。”
“那你回来了就没什么想做的？”
“完全没有。”陈澄垂下眼眉，失落的轻叹了一声，“我只想不当女人，做男人多好啊......”
安源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他本来想安慰两句，可女孩的肩膀格外纤细，隔着单薄校服能隐约感受到柔软滑弹的触感，令他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的将手又缩了回来。
然而陈澄却垫着脚勾住了他的肩膀，拉着他往校外走：“喝酒去！喝酒去！”
“又喝？”
“不然呢？醉酒解千愁好吧！”
安源微微弯腰，让陈澄勾肩搭背的动作轻松些，苦笑的揉揉鼻尖。
距离太近了，少女的香味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钻。
“少喝点，你是女孩了。”
他拐弯抹角的提醒陈澄保持距离，却又不好直说，担心突然变成女孩的陈澄会应激。
“没事，你又没把我当女人。”陈澄狐疑的瞥了眼安源，“你不会是对兄弟感兴趣的变态吧？”
“豁~你有这种想法才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