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陈澄和安源前后从网吧离开。
夜已经深了,路上见不到几辆车,看不到多少行人,秋风瑟瑟,吹的陈澄脸蛋生疼,她掏出书包里的保湿霜,弯腰探头,照着网吧的玻璃门给脸涂上。
乍一看还以为是在补妆。
安源在边上等待,探头朝楼下街道看去,网吧楼下就有家烟火气十足的路边烧烤摊,专做网吧的夜宵生意,能营业到清早五六点。
“网吧里烟味重的啊~好久没来过了,烟味都闻不惯了。”
“谁让你非要来?”
“诶,阿源你现在还抽烟吗?”陈澄跟着安源下楼,好奇的询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一天能抽两包!”
“尽量不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俩是出来吃夜宵的,等会回去的时候还要给同学带点。
下了楼,二人来到烧烤摊前,陈澄拿了个篮子,在冰柜里挑选着喜欢的烧烤,安源去了附近的便利店,准备去买几瓶啤酒。
这家烧烤兄弟俩当年也吃过许多次,味道很不错,但昨天刚吃的烧烤,今天就有点腻味了。
“老板,鸡腿多少钱?”
“六块。”
“好便宜......”
陈澄小声嘟哝,十年后她吃的鸡腿都要八块十块了。
她计算着手头的钱,大概点了二三十块钱的烧烤,昨晚是安源请客,今晚自然是她来请客。
烧烤摊后头就有几张小折叠桌和塑料凳,等陈澄坐下的时候,安源也买好酒回来了。
“有点冷。”陈澄双手抱着小腹,在凳子上缩成一团,见安源给她递酒,摇了摇头,“我就不喝了,不喜欢在外面喝酒。”
她这人很在意旁人的目光,不想喝多了在外发癫,而且现在是女孩子了,在外面喝酒不太安全。
虽说这个县城治安一直都挺不错的。
“行。”安源没等烧烤上来就开了一瓶酒,喝的又急又快。
“既然都喝酒了就说说?”
刚才在网吧陈澄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兄弟间心有灵犀。
她很了解安源的德性,平日里都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安源,宛若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只有喝酒的时候才会坦诚些。
这点二人都挺像的,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说,或者说很大部分男性都是如此,生怕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不够“男人”。
“说什么?”
“看你好像很烦?你也受不了高三了?”
安源犹豫着,又灌了一口酒,才对自家兄弟说:“倒也还好,就是单纯发愁,都这么多天了,除了上课什么事都没干。”
“你不是说先把高考考了吗?”
“说是这么说......”安源目光闪躲,没去看陈澄的眼睛。
陈澄双手抵膝托腮,轻叹了一口气,她也挺烦的,每天也就得过且过。
烧烤上桌了,陈澄抽出一张纸巾,垫着纸拿起烤串,避免手指沾染了油腻。
“背还疼吗?”
“好多了。”
陈澄分析道:“按理来说你高中身体特别好啊?背疼会不会是心理原因?”
“可能吧?”
喝了点酒,安源的话匣子便打开了:“就是有点焦虑,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什么事也做不了。”
“对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而且突然闲下来了,不太习惯。”
“闲?哪里闲了?”陈澄对此表示异议,“我好久没这么累过了好吧,每天起床都不想上学!”
安源也不反驳,只是喝着酒,吃着烧烤,突然沉重的叹了口气:“现在感觉自己是废物。”
“......”
陈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搬起小凳子,坐在了安源身边。
她组织着语言,尝试安慰道:“怎么会呢?你看看我!不比我强多了吗!长得帅学习好篮球也打得不错,你看我,我还成了女人呢!我都没觉得自己废了。”
“你想啊,咱们穿越了肯定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可能就是看你上辈子过的太累了,让你这辈子来享受的呢?”
陈澄突然发现安源扭头看向了街道尽头,她也抬头望去,却见是个穿着吊带短裙,打扮风尘的女人。
吊带裙很贴身,将女人的腰身臀腿的曲线勾勒的淋漓精致,妆容好似狐狸精,手上夹了一根烟,笑容慵懒妩媚,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哦~”陈澄恍然大悟,“你是太久没X生活了,难怪!”
据说长期没有X生活容易导致情绪低落!虽然她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处男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
安源白了她一眼。
“但是这种女人可不行啊~”
陈澄紧张兮兮的拽了下安源的胳膊,生怕自家兄弟自甘堕落成了瓢虫。
“没,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安源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向了陈澄,上下打量审视着。
“咦~”陈澄吓得脸都白了,双手捂在胸前,满脸警惕的质问,“你干嘛?看我干嘛?有病吧你?”
难不成安源色急了甚至想找自家兄弟解决?不能吧!
几十年的兄弟了你也想上?!
“我觉得你穿裙子应该会特别好看,特别是短裙。”
陈澄这下安了心,鄙夷的对安源竖了个中指:“老子一个男人穿什么裙子?”
“伪娘不是更棒了吗?”
“不穿,我又没那癖好。”
安源吨吨吨又喝完了一瓶酒,刚有点兴奋的神色散了,生无可恋的自哀自怨:“我真是废物啊~那么努力赚钱,结果老婆跑了,房子没了,工作被辞,我妈还生病住院......”
“别说了别说了......”陈澄捂着耳朵摇头,“我听不见!阿姨怎么还生病住院啊?”
“高血压摔了一跤就成脑溢血了......哎,没什么意思,这辈子估计也一样。”
“哎呀~怎么会?都过去了。”
“看不到橙子穿小裙子,我也没什么指望了......”
陈澄气的拿起空罐子对着安源脑袋敲:“得了吧你!装什么装!明天穿!”
“哐哐哐”几下,安源晃了晃生疼的脑袋。
但很快,他的身体就僵住了,陈澄笨拙的用手指擦掉他眼角几滴眼泪,纤细的指尖划过皮肤,痒痒的。
“好啦~要哭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哭,反正我也不笑话你。”女孩轻柔安慰道,“不如学我,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当一辈子兄弟!”
安源僵住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脑袋靠在了女孩的肩上。
“真是的,你刚刚是开玩笑的是吧?”
“没有,我真想看你穿裙子。”
“滚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