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 咸阳
王宫之内
这里,是嬴政成为秦王以后一直居住的地方,直到十多年前,这位英明的王者继承祖先的伟业,与天界的龙神同化前,除了侍奉左右的宦官赵高以及数位信得过的太监,从未有别的人可以进来。而秦王如果要临幸哪一位妃子,则会在当晚动身去那位妃嫔的寝宫中度过。受着小时候生母给他带来的阴影,他难以信任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将象征自己私密的寝宫与她们分享。
但这一切都因赵高献上的那个绝美的宫女而改变——
“啊啊啊啊——”随着一阵喷射,伏坐在嬴政上边的少女发出悠长的低吟,而后气若悬丝地趴倒在他的胸前。明明已经因为自己山上冰凉的鳞片而鸡皮疙瘩,但趴在男子身上的少女还是尽力用自己还火热着的身躯温暖自己。
想到这,嬴政小腹又是一热,原本因得到发泄而疲软的部分再度挺立,渴望着身上这娇媚的女子。但他的理智勉强压制住了这份欲望,虽然很想要她,但在这么下去,恐怕她会承受不住自己的征伐而死去的吧?杀死自己动心的女子,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从床上坐了起来,男子将女子抱在怀中,一手搂着她香汗淋漓的玉背,另一只手则爱怜地轻抚她柔顺的青丝。似乎是累的有些昏沉,许久,被嬴政抱在怀中的女子,那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一抖,然后挣了开来,
“侍奉大王的时候~居然晕倒过去~奴婢罪该万死~”虽然声音还有些微弱,但嬴政怀中绝美的少女,却是坚定地坐了起来,离开了男子的怀抱,在漆黑中找到了男子两腿之间的硬挺,伏下身子,让樱唇凑近,正欲含下,却被嬴政的手有力制止了。
“小篙,不必勉强自己,而且孤也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低级生灵,今天就陪孤好好说说话吧。”嬴政微笑着柔声道,但健壮的龙驱却不容置疑地将如同婴儿一般脆弱的娇躯一楼,再次让这个一心只想温暖自己的少女回到自己怀中。
似乎是害怕,唤作小篙的宫女微微一颤,但还是安静下来,小心地抬起头,看着嬴政那覆上了漆黑鳞片的面庞。感觉到小篙的视线,漆黑竖瞳也看向了那温润如莹玉的瓜子脸,心中微微感叹,“这童颜媚骨还真是罕见,自你侍奉孤,也有十多年了,但还是如之前那般诱人美丽,可孤却是向着龙的姿态在变化……小篙,辛苦你了,依旧尽力要温暖着孤的身体。”
但少女不敢与之直视,只是拘谨地把身体靠在王的怀中,声音轻微得仿若呢喃,“大王过奖了,奴婢只是想为大王,尽绵薄之力而已。能为大王侍寝,就已经是奴婢的无上荣耀了。”而嬴政看起来倒是分外高兴,似乎是满意少女对自己的忠诚和近乎信仰的爱恋,更加宠溺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然而……
还是不愿意向孤坦诚么,赵高?不,你原来的名字,是赵小篙啊。王的心里却是一片默然,甚至带有少许苦涩。朝堂上站立于自己左右,有着一副公鸭嗓的中年宦官,执掌大秦情报机关罗网的俊美宦臣,他们的真身,却是自己怀中这个看上去无比娇弱的绝美女子。
很早就知道了,那个被分配来陪伴自己的小太监,其实是个渴望对王族复仇的女孩子,并且自己一度是她想要杀死的目标。然而那有关系吗?沉湎声色,没能干出什么实绩就撒手人寰的父王,水性杨花,背着父王和吕不韦,缪毒等人有着**关系的的母妃……如果不是她一路相随,自己怕是没有理由支撑到现在,成长为大秦的王吧?更别说抑制住对女性的不信任和憎恶,与其他女人生下扶苏这样优秀的子嗣。
所以当十几年前,自己因为龙化而身躯渐冷时,她不惜卸去男装,以自己的真容和卑微的宫女身份,将身体献给自己时,嬴政明白了,因为母妃的阴影而始终对女性有所芥蒂的自己,唯独她,可以放下心防。
虽然失望于她拒绝自己将之納为后妃的想法,但嬴政并未因此反感小篙,以及她一直伪装的赵高。倒不如说,他理解了对方在恐惧着什么。明白自己欺骗了追随和深爱着的王,明白自己一开始的接近是为了杀死如今深爱着的王,所以害怕真相大白后,即便身躯变得冰冷,也对自己分外温柔的王露出失望和憎恨的神情……
爱使人盲目,哪怕只有百分之一被讨厌和疏远的可能,怀中的少女宁可维持着秘密,也不敢坦白一切,真正靠近深爱的人。正因为明白这点,哪怕急切着想要扫平六国,一统天下,他也愿意等待,小篙向自己坦白一切的那天到来,哪怕那一天永远都无法等到。
“对了,小篙,你是否有什么心事?孤看你好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是被什么问题困扰到了吗?”想了想,男子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小篙微微一怔,随后轻轻摇头,“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来侍奉大王前,奴婢听服侍国师的宫女说了一件事,和出使我大秦的燕国使臣有关。”
听到这话,嬴政倒是来了兴趣,“哦?到底是什么事?不妨跟孤说一下。”说着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又是让小篙面对着自己。强压着心中的怯意,小篙低声道,“是这样的,奴婢听闻,国师有一弟子恰好在燕国,听闻我大秦叛逃的偏将樊於期因为燕国太子的门客,荆轲出使我大秦,已经自杀,而人头也被荆轲一并带来。”
“你这么一说孤倒是有印象了,那个害怕孤降下重罚,让孤不得不按律法诛其全族的不负责任的家伙——哼,死了也好,省的刽子手动刀。不过国师什么好奇这种国家上的杂事了?”
“奴婢听说,国师是在苦闷,大王会否愤怒于樊於期死于燕国而躲过我大秦律法的责罚,到时会否复活那罪将,让他被秦律制裁。”虽然声音有些小,但小篙还是流利地把内容转述了。之后,便悄悄看着王的侧脸,内心一片忐忑。
然而王却像是陷入了魔怔,只是看着前方出神,许久不动。而在他身后,虽然因为正处半夜而漆黑着,但小篙隐约看到了,黑色的巨龙在王的身后盘旋,那双竖瞳在黑夜里却是如此明亮,宛若旭日……
“大王,大王?”很僭越的举动,但更害怕面前这男人有什么意外的小篙还是轻轻推了一下对方。虽然与龙神同化,让王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和近乎永恒的生命,但对于这种做法,小篙从来都有一种担忧——在获得烛龙力量的同时,王的想法是不是也在受到对方的影响?
而盘旋在王周围的龙影顿时散发出慑人的气息,漆黑的竖瞳看向小篙,让后者仿佛坠入冰窖。显然,它是对少女坏了自己的好事感到不满。而小篙却是连求饶都无法做到,被盯着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任由龙影宰割。
“够了——还想回到人界的话就给孤乖乖地静下来!要不要再杀那罪人一次,这是只有孤才能决定的事!别·擅·作·主·张!”王的低吼适时响起,盘旋在他身边的龙影顿时消散。这时,小篙才发现,面前的王正轻喘着,冰凉的身躯上也布满了细腻的汗水。
“大王,您……”看着王疲惫的面容,小篙不禁担心道。而后者则是苦笑着摆摆手,
“小篙,刚才若不是你,孤怕是要被那烛龙给支配了吧?不过下一次它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唔,既然樊於期那个罪人死了,孤也不愿再计较,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让那个叫荆轲的使节当做见面礼献上吧。小篙,能麻烦你和赵爱卿说一下吗?”微微沉吟,嬴政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同时对小篙吩咐道。
“奴婢明白。”小篙恭敬道,毕竟她明面上的身份便是服侍赵高的宫女,王如此吩咐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不违背秦律,这样做也便利些。只是,那个叫玄武的老家伙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想起昨晚爱歌,菱香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时,不禁动用罗网去调查也查不出对方弟子,那个叫麒麟的大方师到底是什么人,小篙心中的担忧就一直挥之不去……但看着已经酣睡的王,少女也只能无奈,然后乖乖躺在他身侧,用身体温暖对方冰凉的身躯。
而另一边,楚国境内,老板,或者说,本应该死去了六十多年的孟轲,反手持着铁剑,丝毫不理会身上深可见骨的刀伤,就这么屹立在雪地之中,睥睨将他包围的龙卫们。
“你,不可能是孟轲!这么强大的武艺——你到底是谁?”其中一个犄角被斩断的龙卫突然大声质问。对方的声音很大,但孟轲只是微微耸肩,这时,身上几乎致命的几处刀伤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
这便是吃了金丹后的一个好处,只要不是头脑或者心脏受创,即使是断手断脚,也能在十数息之间完全愈合,“所以说,为什么能用一张嘴把那些诸侯说得哑口无言的我就不能是武道强者呢?百家有传承武艺的咒术派系也不少的好吗?喂喂,田鸠,你就别妄想破我的结界了,儒门的咒术虽然战斗不咋的,但困住你们的结界我好好准备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听到这话,正捣鼓着一个精密器具的龙卫停下了动作,转头恨恨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的赤瞳青年,“真亏这样强大的你能说出不归杨,则归墨这样的话……作为墨家传人,我却连区区儒家的结界都破解不能,真是失策。”
“过奖过奖,有这个水准的也就我还有我那便宜老师,啊,荀况也算是一个,只是他没我和老师那么能打。而且啊,我不称赞你们这些家伙的话,后续怎么摆出一个悲情的殉道者形象来让我儒门思想深入人心呢?”挠挠头,孟轲说出了十分气人的话,然后用冷淡地目光扫视了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目光饱含嘲讽的意味,“儒门六艺,好好学习的话出人头地只是等闲,但我所渴求的并非你们这些家伙视若珍宝的荣华富贵,或者抱负的施展。现在,我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从此天下人将会对‘恶’产生畏惧并向往善,我也就没必要再演下去,可以好好把你们胖揍一顿了呢。”
说着,凛冽的剑气再度爆发,孟轲瞬间到达田鸠面前,铁剑正要斩下,却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魁梧龙卫用刀勉强挡住。不屑地冷笑一声,内气一运,孟轲双脚突然踏上了对方的胸膛,狠狠一蹬,便倒飞回去,但那个龙卫则是被蹬得气血上涌,不禁后退几步,然后吐出瘀黑的血液。
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几天没睡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孟轲再次扫视神情凝重的龙卫们,狞笑道,“顺带一提,我这个结界的破解并不难,把我杀死就行了,至于你们——反正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我是不会杀你们的,尽管上吧,想要回去向秦王禀告实情的话,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我变成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