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兰的声音在思维链接中响起,雷蒙漂亮的湛蓝色眼眸里亮起一抹厉色。她身形一晃,从那些血肉小巨人的包围圈中掠出,像一个抢断球位的橄榄球手,眨眼间便突破了敌方的围追堵截并将晕头转向的万怀特从地上一把捞起。
还没等万怀特发出疑惑的声音,雷蒙就先一步说道:“怀特放心,晕眩只是暂时的。”
“哈,雷蒙小姐你在说什……呱!?”
万怀特话还没说完,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它回过神来就已经被雷蒙按到了距离血色符文不远处的地板上。
然后它就被雷蒙当成橡皮一样在地上快速摩擦。
“擦擦擦……”
“雷蒙小姐……”
万怀特再次开口,但这一次雷蒙也没能给它完整说话的机会,因为从符文中挤出的小巨人们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也似乎是屡次围剿雷蒙不成反被反杀从而感到恼羞成怒,它们朝着雷蒙的方向拥挤着飞扑过来。
雷蒙只好放弃摩擦的动作,轻盈地跳开,躲开小巨人的攻击来到另一个方位……
继续把万怀特按在地上摩擦。
“擦擦擦……”
“李在赣……”
躲开,换个方位继续。
“擦擦擦……”
“赣神魔?”
“兰将这个符文的灵性来源破解出来了。”雷蒙躲开小巨人把自己团成一团发动的肉蛋葱鸡,并顺手把这坨肉蛋穿在长刀上,当作保龄球朝不远处聚成一堆的小巨人扔去,当即把几个躲闪不及的家伙砸翻在地,打乱了小巨人们的包围圈,雷蒙也能就此穿过它们来到另一个方位。
“这符文的灵性来源除了医院楼顶和它的不知名联动外,就是散落在不远处的被某种力量遮掩起来的纹路。”
在雷蒙的视角中,四个明晃晃的半透明箭头指向血色符文周边的四个位置,而这些刚刚已经被她用万怀特牌橡皮擦过一番的位置,凭空显现出与那符文同款颜色的纹路来。
“就是这个!”
雷蒙低头,与手中的万怀特对视一眼。
“不不不不,雷蒙小姐,我们应该还有别的去掉那些东西的办法对吧?”
万怀特实在不想再感受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了,那样把它当作橡皮使用的感觉不仅让它难受,更是让它感觉心中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无节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当万怀特看到雷蒙坚定的眼神后,心顿时凉了半截,再听见她说的话,心更是直接凉成了冰块。
“如果给我们多一点时间,或许我们可以用灵性慢慢磨掉,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啊怀特!”
雷蒙说道,同时紧了紧手中的摇粒绒玩偶。
万怀特感受到雷蒙手上缓缓加重的力道,深知自己反抗无果,索性小身子一摊,做出一副被生活强(喵)碱无法反抗只能享受的样子:“那就来吧!只是雷蒙小姐,请对我温柔一点……”
于是,少女捏着摇粒绒玩偶,在一群血肉鼓胀的筋肉兄贵间上蹿下跳,不时拿手中的玩偶擦拭地面的诡异画面便在地下二层上演了。
或许是看见这幅画面有感而发,又或许是可怜万怀特的境遇,造成这幅景象的罪魁祸首雪豹坐在旁边一边看戏,一边哼着不知道在燃些什么的奇怪小调:
【Work work work work~】
【勤劳又勇敢的小摇粒绒,为了团队关键的擦去符文~】
少女一脚抵住一个小巨人的胸口,把后面一群跃跃欲试的同类堵在它的身体后面,同时单脚着地,用高难度的下腰姿势把手中的玩偶摁在地上快速摩擦。
【它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巨大的牺牲,巨大的carry~】
少女轻盈地一跃,套着靴子的足点在从血色符文中挤出来的几个小巨人的脑袋上,把它们踩回符文中回到快乐老家。同时借力跳到另一边的角落,重复着先前的摩擦动作。
【无敌了~无敌了~】
终于,在雷蒙不知道像猴子一样蹦跶了多少下后,万怀特也不知道被当作橡皮摩擦了多少次后,一阵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类似漩涡在消失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喘息的巨响响彻整个地下二层。
在周围汽车被巨响震动后闪烁的黄色警示灯中,那正在血色符文中挤作一团的小巨人们发出半声戛然而止的哀嚎,便像被冲入马桶中的厕纸,螺旋着消失在符文的中心。
而那些正追赶着雷蒙的小巨人也发出可怖的哀嚎,血肉鼓胀的身躯像被扎破的气球一般骤然萎缩,它们纷纷跌倒在地,化作一具具皮肤干裂、手腕上带着挂牌的人类尸体。
片刻后,地下二层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不过在地面上多出了许多人类的尸体和一个亮着微光的血色符文。
“呜哇……雷蒙小姐,今晚的夜空真美啊……”
“可怜的毛球疙瘩。”兰双手合十,做出希望人出事的动作,“被转到眼冒金星也要做好橡皮擦的责任嘛,哈基万,你这家伙……”
“大家别就这样松懈了!”雷蒙提溜着脑袋上顶着眩晕两字的万怀特,“事情还没完呢,只是切断了一部分灵性来源,最多只能能将它发挥作用的时间推迟。”
雷蒙抬起头:“还有大的东西,等着我们解决呢!”
……
“快,疏散民众!”
医院内部已经拉响了只有发生恐怖袭击才会响起的尖锐警报,成队成队的警员冲进医院各个楼层的房间,组织其中的人员有序疏散。
大部分人员都在警报拉响后的第一时间,顺着警员们的指引从最近的出口撤离,还有少部分行动不便的病人被身强力壮的警员们背起,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到安全地带。
“什么?紧急疏散?”
急救室内,满头大汗的主刀医师接到了护士传来的消息。他低下头,看向手术台上呼吸微弱的赵程,此时手术正进行到关键时刻,若是就此停下,本就伤势严重的赵程能保住性命的可能微乎其微
“该死,手术正到关键,怎么能说停下就停下?!”
主刀医师低吼道,“继续!把这一段的缝合做完,要坚持到病人的情况稳定才能走!”
他抬起眼,厚重的镜片下竟折射出野兽般的光芒:“我们是医生,我们要履行我们就职时的宣言,敬佑生命,对病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