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画仙迷情的少女

作者:Epiphanys 更新时间:2024/11/21 22:17:37 字数:6393

沿着木质的楼梯走上二楼,刚推开房门,每日相同的景象便跃入我的视野。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的君影一边轻抿着新沏的铁观音,一边浏览着手中的诗卷。乌黑长发如墨般顺滑披散,泛着幽微的光泽。清晨的阳光顺着他英挺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瓣勾勒出一道俊美的轮廓。听见我推门的声响,他缓缓抬起头,他有一双极为独特的眼睛,一只仿若幽潭般深邃的湛蓝,另一只恰似晨霞般绚烂的橙红,他用那双异色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微微颔首。

只因这双眼睛与他仿若永驻的容颜,我已无数次暗自揣测他究竟是否为凡人。

“师父,凌阳还未归来吗?我瞧他在龟兹国玩得忘乎所以了吧?” 在他面前,我可不敢直呼其名。

他啜了一口茶,道:“凌阳是个知晓分寸之人。” 他搁下茶杯,又说道:“对了,今日起,你便要着手完成受托的任务了,你可准备好了?”

“自然!师父,我兴奋不已,只是……” 我环顾四周:“怎不见委托人呢?”

他的面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道:“不是说过了吗,并非人人皆能前来委托,来此处委托的皆是有缘之人。”

对了,君影曾言,只要是前世今生纠葛缠绕之人都会梦到这个地方,许多人醒来便会忘却,亦有许多人全然不信,付之一笑,唯有真正的有缘人方能寻到此处。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里不过是一家古旧的书斋,一家极为普通的书斋。

“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精神一振,立刻高声道:“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带着几分羞涩的声音响起:“请问,请问,这里真的可以委托吗?”

我循声望去,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粉衣少女正站在门边,娇美的面容满是将信将疑。

“你是做梦……”

“对,对,我是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所以……” 她神色略显激动,匆忙截断了我的话。

“那么,你要委托什么?”

君影在我身后冷冷问道。那少女望了一眼君影,显然大为震惊,这反应实属正常,任何女子见了君影这般超凡脱俗的俊颜都会如此,有的甚至更为失态。

“真的可以委托吗?” 她依旧不敢置信。

“当然。”

“实在……实在是太好了。” 她看上去激动得几欲落泪,“我这不是还在做梦吧?” 我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诸多委托人前来皆是这般模样。

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讲述起来:“我叫苏瑶,自三个月前与女伴玩一种盛行的游戏——画仙祈愿。彼时极为痴迷,故而每日皆玩,每日皆与墨交谈,哦,墨是他的名字。到后来墨便未曾离去,一直附于我的身上,他称是我前世的爱人,每夜皆入我梦中,他说我们历经了三世情殇,每一回皆以惨事告终,所以此次好不容易遇上我,他要始终跟着我,他说要——带我回去。”

她的神色复杂,又隐隐透着一丝惶恐。

原来是画仙祈愿,这般游戏在少女中颇为风行,画仙祈愿或是牌仙占卜皆源于中国一种古老的巫术“扶乩”,亦称作灵子术。所谓画仙,也就是灵,是一种精怪所化之灵,或为画家执念所聚,或为画中精魅成形,能于画中显灵与人互动。多数画灵灵力有强有弱,寻常画仙祈愿若只是引出较弱的画灵,或许并无大碍,但若是在特定的时间与地点,如月圆之夜或古画密室之中,便可能招惹到灵力强盛且性情莫测的画妖。

“画仙并非棘手的灵物,我便替你驱了他吧。”

我略带轻视地说道,首个委托人的任务似乎太过简易,根本无需穿越时空。驱灵,是通灵术的基础法术之一。寻常画灵与较弱的妖灵皆较易应付,现今的画仙祈愿、牌仙占卜之类皆属此类。

“不要!” 她的脸色骤变,赶忙阻拦道。

“那么让他将你带回去?” 我微笑着说。“你要知晓,他只能携你的灵回去,带不走你的肉身,你便等同于死亡,明白吗?”

“不要……”

她摇了摇头,又轻声道:“能否不要伤害他,也不要让他带我回去,他对我真的很好,若有凶险之事,他总会预先告知我,始终在我身旁护佑我,所以我不想伤害他……我想委托你们去往我的前世……”

“明白了,我们去你的前世探寻你与他为何三次皆为悲剧收场的根源所在,改变根源,结果亦会自然更改。那么便无问题了。” 君影淡然道。

“天哪,真的,真的有穿越时空?” 苏瑶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过来。”

君影招了招手,待苏瑶走到他身旁时,他伸出右手食指抵住了她的眉心,阖上双目,口中念诵咒文,一团彩光缓缓凝聚在苏瑶的眉心之间,若隐若现地映出了一个字:唐,唐字消逝,又有一字浮现,宋,宋字褪去,又清晰地出现一字:明。在一旁观望的我不禁有些惊愕,平日皆是浮现出根源所在的那一个朝代。今日怎有三个。天哪,莫非要我三个朝代皆去?

待字迹消散,君影收回手指,低声道:“果真是三世情殇。” 他顿了顿道:“我要你的画仙现身,有话问他。”

说着,他取出一张符咒,默念九字真言,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符咒,往地上一掷,一股青烟袅袅升起。

“师父?灵呢?在何处?” 我见前方空无一物,连忙问道。

“在你身畔。” 君影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一侧头,紧挨着我的左边,竟站着一位儒雅的男子,吓了一跳,赶忙跳开。虽说我不惧灵物,可忽然现身于我身旁,自然会受惊,人吓人亦能吓死人呢。

依稀看清了身旁这位男子,约摸二十出头,面容清俊,气质儒雅,身着一袭飘逸的古装,瞧着服饰与配饰,我料想这是唐朝的装扮,莫非这个男子便是那唐朝时代的?不想画仙竟如此风度翩翩。

“你,你果然和梦里一模一样……” 苏瑶喃喃道,一脸震惊。

“方才我们的话你亦都听见了,你有何想说的,--------- 吴道子。”

君影的话令我和苏瑶皆大惊失色,眼前的这位男子居然是闻名遐迩的画圣吴道子,不想一来便遇着这般大名鼎鼎的人物。赶忙又紧盯住了他。

苏瑶更是面色惨白,道:“你,你不是告知我你叫墨吗?原来,原来你是如此有名的人物……”

道子并未否认,他紧紧凝视着苏瑶,眼神含情,似有万语千言,而苏瑶则是一脸惊诧地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变幻不停。

“那是我的化名。何况,叫什么名字又有何分别。我终究是我。” 他柔声道,又转向了君影道:“果真是位高人,那么我亦开门见山,说说我与她的故事。”

“我与瑶儿的悲剧自一千多年前便起始了,那时,她是唐朝宫廷乐师之女,名为林悦,我则是宫廷画师,唤作吴墨。自幼我与她便两情相悦,也曾私定终身,约定日后定要结为连理,永不分离。在众人眼中,我们早就是一对璧人,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宣告此事。就在此时,我因画作风格独特,被召入宫中为皇帝绘制壁画。在入宫前,我与她相拥而泣,她誓言定会等我归来,我带着对她的眷恋踏入宫廷。”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忆着痛苦的过往,“本以为在宫中还能与她暗通消息,谁知———我因拒绝为权贵绘制谄媚之画,被诬陷谋反,受尽折磨,最终含冤而死。我听闻此讯,悲痛欲绝,却在宫廷中身不由己,只能在无尽的思念与痛苦中度过余生。”

我瞧了一眼苏瑶,她的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闪烁。

“第二世,我投胎为宋朝文人柳永,而她则是一位歌女,名为苏姬。我与她在一次宴会上相遇,彼此倾慕,暗生情愫。我为她填词谱曲,她为我轻歌曼舞,本以为能就此相伴。但我的仕途不顺,四处漂泊,为了生计,我不得不与她分离,远走他乡。在漂泊的岁月里,我渐渐迷失在酒色之中,最终与她渐行渐远,她在等待与失望中,心灰意冷,香消玉殒。”

我不禁又看了他一眼,这人投胎转世还皆是些才华横溢之人。

“第三世,说来亦是可笑,前世还在风月场中的我,在第三世却成了明朝一位富家公子,她亦投胎为我家中的丫鬟,名为苏儿。我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彼此钟情。但我家中为我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婚事,我虽奋力抗争,却无能为力。在我成婚前夕,她被诬陷偷窃,惨被逐出家门,在流浪途中,她遭遇不幸,香消玉殒。我亦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你每一世都无前世的记忆吗?”

他摇了摇头,道:“唯有在我身死的刹那,前几世的记忆才会涌现。而每一次投胎后,又会将记忆尽皆忘却,所以我决定,再不投胎,一直在彼处静候瑶儿的召唤,将她带回去。”

“等待?那么若她未玩画仙祈愿呢?” 我不由好奇地问道。

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所以,我已等了数百年。”

“什么,那么若她始终未召唤你,你便一直等吗?” 我心中有些惊诧。

“是,一直等到她出现,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一直等。”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在惊愕的同时亦有些动容,转头瞧瞧苏瑶,她已是泪流满面。

“墨……” 苏瑶低低唤了一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道子。

道子动容地看着她,两人深情地凝视着彼此。此时苏瑶的心境想必是杂乱无章吧。

“那么,委托便成立了。” 君影冷峻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氛围。

“嗯。” 苏瑶点了点头。

“放心,我定去找出根源,化解你们的三世情殇,一定。”

说这话时我的鼻头酸酸的,心中有些憋闷,不知是为了他们三世凄惨的爱恋,还是道子无望的守候,若有个男子等我数百年,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我,我皆嫁了!

君影忽然站起身来,冲着道子甩出一张符咒,青烟过后,道子便消失了,“苏瑶,道子便暂且在此处,你先离去吧,待时我会知会你。”

苏瑶眼角似还挂着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道:“请你务必要帮衬我们。”

我郑重点了点头,看着她跨出房门,在她跨出去的一瞬间,她在这个房里的记忆亦同时被抹去了,唯有等我任务完成后,君影的梦才会再度召唤她回来,等她付出一声叹息后,关于前世今生这个书斋的记忆便永远消逝了。

“师父,那么我应当去往何处?”

君影瞧了瞧我,道:“你且思量一番。”

我略作思索,道:

“理应是大汉之时的长安,此乃他们的第一世宿缘。若能阻拦那奸佞构陷之事,苏瑶便能顺遂与道子相守,第一世情殇若得化解,后续诸般亦会随之变更。”

“嗯,略有长进。” 君影的面上似有一缕幽微笑意稍纵即逝,“你抵达的精准时分,该是汉武帝元狩年间,吴道子将被召入宫廷绘制御图之前的旬月。”

我蓦地心生一念,道:

“如此说来,大抵仅需在彼处滞留月余即可。”

观之仿若并非极难,归期似亦不远,况且异时空之一月,仅相当于现世之一日,亦就是说,两日之内便可回转。

君影颔了颔首,道:“不错,此次差遣理应不难功成。” 他稍作停顿,又道:“你的符咒安在?”

我探手轻抚衣袋内侧,笑道:“皆随身而携。”

“非至困厄万分,切不可于人前擅用法术。”

“师父宽心,即便不仗法术,我亦会速疾完竣使命。但请送我归返大汉长安。我亟盼助力苏瑶与道子,哦,不,当是林悦与吴墨。” 我急不可耐而言。

他凝视于我,忽而言道:

“林悦,你需铭记,万不可与史中人物有丝毫情愫纠葛,否则我亦难施援手。此不过一桩营生,莫要倾入己身半分真情。我会将你送至长安城,其后诸事,皆凭你自身筹谋。若遇危难,即借‘风’与我通联,我会召你归返现世,可明晓?”

他指了指我腕上那颗粉色的珍珠。

我心间仿若暖流潺潺淌过,笑吟吟道:

“原来师父尚是关怀于我。”

他目中似有幽光一闪,侧首避开。“恐你术法不精,令我颜面有失。”

“师父,休要再行狡辩,哈哈。” 我忍俊不禁,君影时而亦颇为趣致。

“既如此,你速去罢。”

君影的面上掠过一抹赧然,然瞬息间又复归平素神态。他信手于我袋中置入某物,而后退后数步,于我正前方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吟诵咒文不绝。我诧然惊觉,手腕上的八颗珍珠绽出华光,愈渐明亮,刺目难睁,周身亦渐趋炽热,神志缓缓迷离,隐约听闻君影的声音:

“幽暗中时空之径,此刻且开启……”

继而便混沌难辨。

我的身躯被珍珠所焕的彩芒笼罩,通体仿若被烈焰炙烤,痛苦不堪,方知穿越时空绝非趣事,呼吸似将断绝,眼前诸物愈渐朦胧,君影的身影亦渐趋渺远,一阵仿若炸裂的剧痛终使我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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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知历经多久,我方才悠悠醒转,浑身仿若散了架一般,酸痛难忍。猛力睁开双眸,不禁惊呼出声,四下里荒草萋萋,一片萧索,哪有半分城郭的影踪,师父啊师父,这偏差委实过大,虽说宫廷画师不过是侍奉宫廷的艺者,然亦不应身处此等荒僻旷野,我一时心内惶惶。

待我渐渐宁神,赶忙先探手入衣袋内侧,掏出一观,所幸隐身符、除灵符、召灵符俱在,又急急审视手腕上的手链,亦安然无恙。忽然忆起君影于我米色风衣袋内亦有放置,探手取出一瞧,不禁大喜,原是数块质地纯良的玉佩,君影委实思虑周全,有此等玉佩,暂可无需为财帛烦忧。

然当下至为紧要之事,乃是如何赶赴长安?若如某些传奇所述,身处偏远之地,我真要焦灼万分。瞥一眼腕上的珍珠,我强抑问询君影的念头,初次担当使命,绝不能令他小觑。我便不信,我竟至不了长安。

定了定神,我盘膝而坐,取出符咒,默默吟诵咒文,开始召唤周遭的孤魂野鬼,身故之人,或因执念难消,或因尘世眷恋,不肯往生,便会化为孤魂飘荡于人间。极易被召至近前。

微风轻拂,四周及腰的荒草随风摇曳,一道白光乍现,符咒化出一个八九岁的女童。我止住动作,微愕地看着她,怎是个女童,想来我的功力尚需精研。然既已召来,且问她一问。

“小娘子,你可是汉朝之人?”

她轻点臻首。

“那可知长安在何方?” 我继而问道。

她复又点头,抬手遥指荒草之外,轻声道:

“沿此官道径直前行,便是长安城。”

我心中稍安,幸而距长安尚近。

“那路途可遥?”

“不远,乘马车约莫一个半时辰。”

“什么!” 我又惊起,乘马车尚需一个半时辰,亦就是三个时辰,如此步行,岂非要走到日暮?

“罢了罢了,多谢了,你且归去吧。” 我又诵了一阵咒文,食指与中指并拢结印,向她轻点,刹那间女童消逝不见,唯余一张符咒飘落。

我收起符咒,无奈起身,举首望天,天色尚早,一阵清冷的风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个寒噤,观季节似是初秋,我瞧了瞧自身的米色风衣,淡蓝布衫与长裤,思及到了长安尚有一事至为紧要——速速购置一套汉服。

穿过荒草丛,便见一条宽窄适度的官道,前后瞻顾,仿若无人迹,只得沿着官道前行。心内暗忖,若此刻有马车驶来,或许尚可搭乘顺风车。

正思忖间,身后遥遥传来马蹄声,回首眺望,尘土飞扬,隐约可见一人策马朝此疾驰而来。天无绝人之路,然此马奔速极快,似无停歇之意,罢了,无论如何且试上一试,我疾步冲向路中,高声呼喊:“且住!且住!”

马竟真的停住,方我窃喜之际,马鞭亦随之落下,虽来势迅疾,然我仍本能地握住马鞭,这是何人,我亦恼怒,抬头欲以目光震慑于他,却对上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不禁一怔,出乎意表,他甚是年轻,约摸二十上下,身姿伟岸挺拔,面容俊朗,轮廓分明,一袭简约的黑色镶金边的汉式长袍,在他身上尽显尊贵,气宇轩昂。令我惊诧非是他的容颜,而是我从未见过如此深邃幽沉的双目,望之竟有丝丝凉意。我仿若——犯了个过错,不该招惹此般人物。

“好大的胆子。” 他微微蹙额。

“然是你不分青红皂白,鞭笞而来,我亦有自卫之心,难道便任你无故抽打一鞭?” 我脱口而出。

他似未料到我竟敢回嘴,微愕之后,目中隐隐有怒色,道:

“是你先阻拦我的马,单凭此条便可治你死罪,再者,”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道:

“你从何处而来,身着这般怪异服饰?还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他目中明显有一丝讶然。

“我自远方而来,莫要因我服饰奇异便视作歹人。”

我亦略带不耐地瞅他一眼,若非君影叮嘱莫要于人前乱用魔法,我早已在他额头贴上定身符,夺马而去。何苦与他多费唇舌。

“那你为何阻拦我的马?”

“我欲往长安,你可带我前去?”

“不行。”

“若你带我去,我可付你酬谢。”

“酬谢?我富甲一方。” 他嘴角微微上扬,隐隐有一丝不屑。

“我说你委实不善,见一落难女子,难道不该援手?难道你忍心见一孤苦伶仃的女子徒步赴长安,况且途中或有野兽盗匪出没。”

我不住诉说种种惨状。

“那与我何干,我本非善类。” 他冷冷而言,然目中神色稍有缓和。这究竟是何许人也,我初至大汉便遇此等铁石心肠之人。

“罢了,我亦不欲求你,告辞。便任我这可怜女子被虎狼吞噬罢。” 我愤然道,狠狠瞪他一眼,便径直前行。

方行几步,忽闻马蹄声起,未及回神,只觉身躯一轻,便被人携上了马。我惊愕回首,他的幽黑双眸中竟有一丝戏谑之意。

“喂。。。你这是为何。。。”

“我便破例一回,可怜的女子。” 他加重“可怜”二字,语中带一抹淡淡的揶揄。

“我,我并未求你。” 我心内郁郁,虽非倾国倾城,然面容亦算清秀可爱,怎地这“可怜”二字用在我身如此怪异,太过轻慢。

生平初次与陌生男子如此贴近,且是两千年前之人,实乃不可思议,他身上散发着缕缕淡雅的兰花香,观其模样,定是贵族子弟。

于风驰电掣之中,不过一个时辰有余,便遥遥望见那巍峨的城墙,“啊,长安!”

我不禁高呼,心内激动难抑,即刻便能目睹大汉长安的风貌,不知与书中所述是否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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