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位于底比斯城中心,巍峨恢宏,巨石堆砌,刻满神秘符文与神祇浮雕,彰显无上威严。刚至庙前,高大石柱林立,顶端雕刻神兽似在俯瞰众生,门楣悬着象征神庙权威的金色徽记,门边数位身着金纹白袍的祭司守卫,见阿蒙,立刻恭敬行礼,“阿蒙祭司,您来了。”又好奇打量我一眼。
阿蒙微笑回应,带我步入庙内。庙内庭院宽敞,中央圣池波光粼粼,莲花绽放,香气缭绕,四周回廊环绕,绘满古埃及神话壁画,色彩斑斓,人物鲜活,似在讲述千年传奇。不时有祭司匆匆而过,阿蒙含笑招呼,众人望向我,满是诧异,毕竟陌生女子入这神圣之地,着实醒目。
“阿蒙,我来这儿,没啥妨碍吧?”我心存疑虑。
“无碍,无碍。”他笑着摇头。
穿过庭院,来到一片开阔沙地,已聚不少人。我瞧见眼熟面孔,“赫伦祭司!”我扬手招呼,虽说相处话语不多,可也算旧相识,乍见还有几分亲切。
他瞥我一眼,微微颔首,算打过招呼,能得这般回应,已算难得。
“阿蒙,这女子是谁?”一个身形矫健、目光锐利的年轻祭司挡在前,笑问。
未等阿蒙作答,他又补一句:“这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好家伙,开窍了。”
阿蒙脸刷红,低声道:“巴肯,莫乱说,她是我朋友。”
阿蒙唤他巴肯,想必是那负责祭祀安保、行事果敢的五番队长巴肯祭司了。“我叫苏瑶,初次见面,大家好,我是阿蒙的朋友。”我笑着示意。
“你直呼他阿蒙?怎不用敬语?”巴肯不依不饶,作势板脸,不过本就英气脸庞,即便不扮,也自带三分威严。
“巴肯先生……”阿蒙欲解释,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巴肯,罢了,别逗这小姑娘,不然吓跑阿蒙的朋友。”一个沉稳温和的中年祭司走来,轻拍巴肯肩,巴肯神色一松,笑起来。
我与阿蒙相视苦笑,这误会,越抹越黑,不过在这时代,男女关系似总被简单定性。
众人哄笑声中,阿蒙脸愈发红,低声道:“对不住,我这些伙伴就爱玩笑。”
“无妨,我不在意,被调侃几句又不掉肉。”我冲他笑。
他闻言,又笑起来。
“大家准备妥当了,各就各位,祭祀竞技即刻开场。”一个醇厚低沉、仿若神祇低语般的声音传来,神秘且具威严,能有这般声线,必是不凡之人。
循声望去,走来两位祭司,皆身着绣有繁复神纹的黑袍,一位中等身材,头戴象征高阶身份的羽冠,面容和蔼不失庄重,应不是发声之人;另一位高挑挺拔,长发束于脑后,几缕垂落面庞,深邃眼眸宛如夜空中深邃黑洞,泛着神秘幽光,嘴角微勾,不羁气质尽显,他定是那声音主人。
“刚发声的是我们大祭司,旁侧那位是祭祀长。”阿蒙低声介绍。
原来这就是以严苛神秘被尊崇敬畏的大祭司塞特,真怪了,魔鬼副长、神秘祭司,这些名号唬人的角色,怎都这般俊美?他们若代表神秘威严,那圣地也似添了几分人间烟火。
曾听闻,祭祀长、大祭司与阿蒙,皆是出自底比斯名门,自幼入神庙研习,在资深大祭司教导下成长,情同手足,在众人眼中,阿蒙仿若亲弟弟。
大祭司目光淡淡扫过我,看向阿蒙,“这就是你提及的朋友?”
阿蒙点头,笑得无邪。
瞧着阿蒙笑容,大祭司眼神渐柔,“那就准备吧。”
“塞特,许久未切磋祭祀之术了,趁此机会,比划比划?”祭祀长笑着提议,声音平和亲切。
“嗯。”大祭司颔首,对视瞬间,我分明见那冷峻眼眸闪过温情,而后相视一笑,默契流淌。他们之间情谊,微妙且深厚。
所谓祭祀竞技,分日队与夜队,每队五人,队员额绘神秘符文,手持祭杖或圣器,寻机破除对方符文守护,符文被毁者即刻退场,哪队先全员退场则输,另一队胜。
祭祀长、阿蒙等人在日队,大祭司、赫伦、巴肯等人在夜队,实力伯仲间。我和其他祭司在旁兴致勃勃观战,呐喊助威。
头回见识阿蒙施展咒术,只见他身姿轻盈,口中念念有词,祭杖一挥,光芒闪烁,对方已有两人符文黯淡破碎,围观祭司纷纷喝彩,夜队的赫伦也非等闲,手势变换间,一道暗影咒术袭向日队,瞬间一人符文失效。
战况激烈,我看得热血沸腾,又揪心阿蒙病体。
啪啪,几声脆响,连祭祀长和大祭司也暂落下风,场上只剩阿蒙和赫伦对峙。
“不愧是神庙最强两人呐。”祭祀长赞道。
“阿蒙,加油!”我冲他比个加油手势,他一愣,旋即绽出灿烂笑,冲我点头。我目光随意一扫,正撞上大祭司若有所思注视,我回以微笑,赶忙移开目光,被他瞧着,压力如山。
阿蒙扬起祭杖,念动高阶咒术,一道强光射向赫伦,赫伦祭起护盾抵挡,阿蒙却不停,连环咒术如尼罗河水滔滔不绝,瞬息间,赫伦额上符文破碎!
阿蒙赢了!四周赞叹声起,我雀跃跳起,冲过去抱住他,连声道:“太棒啦,太棒啦!”
刹那,周遭安静,我后背发凉,侧目一瞧,众人皆惊,我纳闷,这咋了?怪哉……
“啊!”当意识到此举不妥,我惊呼,慌忙跳开,要命,又忘这是千年前古代,这般亲密举动,太惊世骇俗了。
“对不住,阿蒙,我不是故意的。”我忙致歉,感觉像莽撞冒犯了他,“我是太高兴……所以……”
“我知道。”他笑起来,“你刚不还拼命为我助威嘛。”
“是啊,你别误会就好。”我干笑两声。
“阿蒙,你的朋友可真大胆!”巴肯又起哄。我瞪他一眼,“巴肯先生,我叫苏瑶,阿蒙的朋友可不是这冒失模样,要是我把您称作某某的跟班,您怕是也不爱听吧。”反正有阿蒙在旁,我心里头也有底,没在怕的。
周围祭司们一阵哄笑,阿蒙憋着笑,肩膀微微抖动,赫伦那冷峻面庞上,嘴角也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哼,阿蒙,你也不管管你这朋友!”巴肯佯装恼怒,脸涨得通红,活像只被逗急了的斗鸡。
“对不住,对不住。”阿蒙忍着笑,给我使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赶忙随着他往神庙后头的圣林走去。
“哈哈哈哈!”一进圣林,阿蒙就笑得前仰后合,“我可从没见巴肯被噎得这般模样,太有趣了。”
“是呀,他那气鼓鼓的样子,像极了神庙壁画上被激怒的小神兽呢。”我也跟着打趣,脑海里浮现出壁画中那圆睁双眼、毛发倒竖的神兽模样。
阿蒙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嘴角挂着浅笑,看着我道:“苏瑶,初见你时,就觉着你格外亲切,像我幼时一位邻家姐姐。”
“哦?我和她长得像?”我好奇问道,心想着能与阿蒙亲近之人,定也是温婉可亲的。
他笑着摇头,“模样并不像,性情更是大相径庭,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你们有相似之处。”
“那肯定有呀。”我眨眨眼。
“是啥?”他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
“我们都心善呗。”我俏皮回应。
“哈哈,倒也是!”阿蒙朗声大笑,可笑声戛然而止,被一阵剧烈咳嗽取代。他来不及用手帕遮挡,殷红血滴溅落在脚边洁白的沙地,像一朵朵诡异绽放的恶之花,在黄沙映衬下触目惊心。
我的心瞬间揪紧,忙扶住他,“阿蒙,你怎么样?”
他用手帕捂住嘴,擦去血迹,努力挤出个笑容,“我没事,许是方才笑得急了些。”
“都咳出血了,还说没事,别再逞强啦!难受就说出来,老这么硬扛,让人看着心疼!”我眼眶泛红,语气不自觉急切起来。
“真的,我没事。”他还是那般固执,笑容里透着倔强,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默默蹲下,用手帕将染血的沙子拢起,包好揣进怀中,心里头满是酸涩。“阿蒙,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呢?”我喃喃自语,目光满是担忧。
“阿蒙,从今日起,我便是你姐姐,定要好好照料你!”我直视他,字字铿锵。
“呵,你年岁比我小,咋当姐姐呀。”他嘴角上扬,又想笑,却被咳嗽扯得身子一颤。
“我不管,你的身子我管定了!”我红着眼眶强调。
“啊?”他愣了愣。
“哎呀,我是说你的健康我负责到底!”我忙解释,生怕他误会。
阿蒙温柔浅笑,那笑容暖得如同圣池洒下的日光,让我真想时光就定格在此刻。
“阿蒙!”赫伦仿若鬼魅般现身,附在阿蒙耳边低语几句,阿蒙神色骤变,脱口而出:“为何如此?”
赫伦没作答,看向我,“大祭司要单独见你。”
“啊?”我瞪大双眼,心像被只无形的手攥紧,大祭司要见我,这可太让人忐忑了。
“苏瑶,要不我去同大祭司讲,你不便前去。”阿蒙轻声提议,眼神满是关切。
我略作思忖,摇了摇头,“没事,我去,他总不会为难我个小女子吧。”
阿蒙点头,眼中透着担忧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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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的静室古朴庄严,仅有一方石桌,墙上悬着巨大的荷鲁斯之眼图腾,散发着神秘威压。屋内弥漫着浓郁的焚香气息,丝丝缕缕烟雾缭绕,似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让人心生敬畏。墙角一尊尊神像静默矗立,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踏入者的灵魂。
我候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心下嘀咕,这大祭司架子可真不小。百无聊赖间,我起身踱步,刚走到门口,一推开门,就撞上一堵“人墙”,鼻子撞得生疼,我捂着鼻子仰头,正对上大祭司那双仿若幽渊、深邃神秘的眼眸,里头似藏着无尽秘密与威严。
“这是要去哪?”他声音低沉醇厚,犹如古老神庙深处传来的洪钟之音,可那眼神里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儿等久了,想透透气罢了。”我嘟囔着,特意加重“等久了”三字,心里头暗暗埋怨。
他没理会我的小情绪,大步迈进屋内,回头冷冷道:“进来。”
不得不承认,大祭司身姿挺拔、容貌冷峻,仿若神祇降世,周身散发的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可这傲慢劲儿,实在叫人窝火。他在石凳上落座,周身黑袍如墨,与这静谧昏暗的屋子融为一体,只余那双眼,在幽暗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许久都不发一言。
“那个,不知大祭司唤我何事?”我实在憋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他目光如炬,像要把我看穿,冷冷审视一番后,开口道:“阿蒙时常提及你,我原以为是何等不凡之人,如今看来,不过是寻常丫头罢了。”
我一听,火“噌”地就冒起来,狠狠瞪他一眼,“大祭司,若只是为说这些,那我便告辞了。”说罢,起身欲走,刚一动身,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仿若冰锥刺肤,还没等我反应,他长臂一伸,将我摁回石凳,那力道,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