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接下来理应是愉快的休息时间,原本我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也洗完澡打算赖床上了,但是勒帕西突然给我发了消息。
“队长,我可能,那个来了。”
没办法,我只好离开我心爱的小床,把衣服换一下,来到了平常干这件事的时候会来的房间,这间房间原本就是空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的,现在它的使用频率还是蛮高的。
我脱掉了自己原本的睡衣,换上了一件纯白的长衣,看上去就像寿衣一样。
房间里面几乎没有摆设,纯粹就是一个白色的空间,穿上白衣服的我进入这个房间里,就像是与周围的景色融在了一起。
我稍微找个感觉躺起来会比较舒服的地板躺下去,接着就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哎呀,队长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勒帕西看到已经躺在地上的我,脸上原本似有若无的笑容变得稍微能够察觉。
“是啊,所以我们快点开始吧。”
“别这么没有情调嘛,这可是能够和队长独处的宝贵时间。当然要好好珍惜。”
“我可不希望你的好好珍惜是指慢慢地把我切开来。”
“呵呵。”
勒帕西跨坐在我的身上,手上拿着一把做工精细,看上去是用于雕刻的短刀。
“那我稍微失礼一下。”
说完,勒帕西毫不犹豫地将短刀刺进我的胸膛,一阵熟悉的死亡感满布全身,这股死亡感是优雅的,包含深意的,而且疯狂的。
勒帕西的眼眸逐渐昂扬,通过嘴角的弧度能够明显地知道,她正乐在其中。
刺进胸口的短刀沿着我的气管剖开我的胸口,将里面的乱七八糟的器官暴露在外面,凉凉的。
勒帕西吹了一口沾着我的血的短刀,将下一刀落在我的掌心,从掌心一路割裂我的手臂,直到卡在了我的肩膀那里。
手腕转动,原本卡住短刀的肩胛骨被碾成齑粉,连着那一块的血管一起破坏。
“嗯…………”
我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这是我在经历着这么多次之后想到的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有时看着看着就结束了。
勒帕西一甩短刀,我的脖子以上的部位就和身体分家,然后不出意外的,我的视野一黑,意识在这个时候中断了。
回过神的时候勒帕西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我躺在这个空白的房间。
地上没有任何的血迹,也没有哪里有还跳动着的肌肉。
看来我是完全复活了。
准确来说我应该是刚才死了一次,然后我的血肉自己复原了。
我活动着自己的筋骨,没有任何的问题,没有哪一处活动不方便,就像没死之前那样灵活。
我撑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不过在睡觉之前还得再陪一下我的队员们才行。
我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毕竟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吧。
不过我们,狂人小队的成员都是住在这栋保卫部大楼就是了,不是因为租不起外面的房子,而是被限制在这里。
因为会发生刚才的情况。
我的队员们,狂人,是被狂染所侵蚀,但是没有丢掉性命,并且获得了超人类的力量的存在。
在获得了这种力量的同时,她们心中会不断滋生杀戮欲望,并且在屠杀了狂兽之后,这股杀戮欲望会暴涨,所以基本上每个队员在进行了几次剿灭任务后就需要释放心中的杀戮欲望。
如果不释放她们的杀戮欲望的话,她们就会逐渐失去控制,会见到活物就想要将它杀死。
所以必须把我绑定在她们身边。
我拥有不死这种超能力,而且可以连接其他的人,让她们也拥有不死的能力,但是必须是在我有意识的前提下和处在我的视野内才行。
我的不死虽然也是超自然的能力,但不是因为狂染而导致的,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是这种超能力正好能够满足队员们释放杀戮欲望的需求。
据说在我来到这个小队之前,她们是通过定期杀死死刑犯来释放的。
但是那样人数会削减的很快,不过多久死刑犯的人数就不够她们用了。
然后我在一次作战中身受重伤,原本队友看着我身上那处贯穿身体的伤口,准备把我就地埋葬,但是不过一会,我的血肉自己复原了,我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站在他们面前。
于是我的情况被上报,随后就来到这个小队,担任狂人小队的队长。
主要职责除了指挥外,就是在平常安抚队员的情绪,然后就是在她们杀戮欲望满溢时让自己死几次。
原本她们都是很粗暴地对待我,随意地把我撕成几块,然后不停乱搅我的内脏,现在倒是好多了,她们会用尽量少的动作来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来试图减少我的痛苦,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就是了,反正能让她们满足就好。
走过这条长长的走廊,扣响了勒帕西的房门。
勒帕西在里面说了一句“请进”后,我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布局我早就看过无数遍了,但其实每次进来时都会有一点小变化,比如说床边的床头柜偶尔会放上一盏台灯,原本的花边枕头换成了比较朴素的白色枕头。
勒帕西穿着朴素的睡衣坐在梳妆台前,闭着双眼,脸上敷着面膜,静静地端坐着。
“队长?您先等一下,很快就完事了。”
我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拿出我平常会揣在兜里的袖珍本看起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勒帕西拿下脸上的面膜,把梳妆台整理完后,坐到我的旁边。
“来,给你茶。”
“哎呀,麻烦队长您了。”
勒帕西微笑着接过我递给她的茶杯,小抿一口。
悠扬的古典音乐环绕在我们的耳边,让心情舒适。
“队长身体还好吧?”
“你就算用这种会让人想歪的语气说,这里也没有人会误解。”
“呵呵。”勒帕西眼睛阖上,用手遮住自己的嘴角偷笑着。
“我说过了吧?情调是很重要的,而气氛就是情调的一种表现,语言则是营造气氛的一个不错的手段。队长总是这样什么都直接打断,会惹人厌的。”
“我会注意不让你讨厌我的。”
勒帕西稍微瞪大了眼睛,娇媚地眨了几下眼。
“呵呵,队长那么在意我吗?”
“我当然在意我的队员啊。”
听到我的回答,勒帕西无聊地转动着茶杯,看来是我的回答让她不满意的样子。
“队长?你在跟我装傻?”
勒帕西用微睁开的细长瞳孔盯着我,身子逐渐逼近我的脸。
我伸直手臂顶着勒帕西的肩膀,但是我的力气肯定是比不上勒帕西的,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顺势将我的手往她的胸口上带。
虽然就我个人而言是很想不反抗的让她继续,但是作为一个有修养的男人和一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狂人小队队长,我不能与队员这么没有轻重的接触。
“等一下先,虽然我对每一个队员都是以真心对待的,但是不代表我真的就没有任何的想法。”
“哦?”
但是言语上的还是可以的。
“勒帕西,你知道每当你站在战场上的时候,我为什么总是会多关注你吗?”
勒帕西露出一副稍有兴趣的神情,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因为你战斗的时候,跃动的舞步是我见过的,最轻盈,最优雅,最美丽的。”
但是却是最不自由的。
“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不希望你们将每一次行动都当做一次折磨,我希望你们能够在其中发现一种可以让自己享受的事情,不一定是杀敌,也可以是其它的。”
“而队长的建议是,把自己杀敌的动作当做一种舞蹈,每一次扭动身体都是一个舞蹈动作。”
“把每一次的行动当做是自己的舞台,我记得最后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勒帕西听完我的复述,开心地弯起了嘴角。
“我可是一直谨记着队长的劝导的哦?”
“这我当然知道,从你的舞步我就看出来了。”
“勒帕西你,相比于海诗她们三个,你是唯一真正学过舞蹈的,这也让你的在战场上的舞蹈比起她们的那种注重感觉而不在乎形式的舞蹈来说,有一种协调的美,每一步都照相呼应,是把情感和表现融合至至臻的。”
“那样的舞蹈,让我挪不开眼。”
我最后补充到。
勒帕西听完,并没有马上说些什么,只是手掌撑着脑袋,用淡淡的微笑看着我。
悠长的古曲停止了它的唱诵,勒帕西站起身,将已经播放完的唱片拿下,换了一张。
欢快的音乐响起,勒帕西伸出左手。
“能陪我跳一曲吗?队长。”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潇洒地站起身。
然后刚想握上勒帕西的手,忽然想到了。
“不对,应该我来才对。”
我突然收回手,让勒帕西原本想要握住我的手的动作扑了个空。
“队长…………?”
“别别别生气,我只是想让偶来而已!”
我赶紧屈膝,郑重地伸出手。
“能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吗?美丽的小姐。”
勒帕西端庄地搭上我的手。
“当然,这位英俊的先生。”
没有华丽的衣装,没有辉煌的灯饰,但是有舞者,有舞乐,就是舞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