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是魔杖吗,怎么没见你用过。”
欧若拉将手伸向米简背着的长杖,想揭开白布看看,纤细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长杖的白布,眼中满是好奇。米简转身抓住她的手腕,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我想这点不用别人去教你。”
背着这东西只是怕身体出现问题,特别是那阴阳力溢出的问题,这么多天下来那宝珠或许要填满了。
“抱歉,米简小姐原来也是这样无趣的人,”欧若拉叹气一声,悻悻收回伸出去的手,惋惜言道,“我先走一步,祝您一切安好。”
诺瓦欲言又止,目光是不同往日,平静了许多。
又成了这种棘手状况,和变态独处是万万不能的,米简正想找个借口离去,诺瓦却先开口。
“先前的事,抱歉,并非我的本意。”
诺瓦的声音放的低沉,也很诚恳。
米简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咬着嘴唇红着脸瞪了诺瓦一眼。
“你骗了我,你的金粉是可回收的。”、
“你还对我……”
沉默在两人间持续了一会,气氛有些尴尬。
“这些金币我还留着,”诺瓦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在米简眼前晃了晃,“可以还你,但是……”
米简目光被金币袋子吸住,眼前这小家伙有些贪财,而且现在有些缺钱,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给出一小瓶血液,有点智力的人都看得出有古怪。
想到那股香气,诺瓦的喉咙蠕动了一下。
但他诺瓦不是什么恶人,自然不会强迫米简,况且前些日子也终于找到抑制诅咒发作的办法,暂且不会过多失态。
“但是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米简很想拔腿就跑,可惜这一小袋金币实在有些吸引人,而且诺瓦今天没了那种可怕的目光。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无道理。但她现在不是人,更不会死,所以不适用,听听诺瓦怎么说也无妨。
“陪我到外面走走,怎样。”诺瓦摆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将布袋递给米简。
“哈?”
变态诺瓦是觉得硬的不行,是要来软的软磨硬泡?
不会被男人追求了吧,可这种场景怎么想都像是他在追求,要不直接告诉诺瓦她是男人好了。
……这样说是不是她成了变态?
米简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堆垃圾,这袋金币接过来不会有好事发生,可这又明明是她的钱,真是纠结。
“去哪。”
最终米简还是不想放弃这袋金币,顺着诺瓦的话说了下去。
“城外有一处不错的花园,布拉姆先生介绍给我的,我看那里很不错,”其实是他前不久刚买下的,花了很多金币,“有大片的花境和绿茵,以及一座……”
像是米简这个年纪的女孩,他想应该会喜欢这种地方,花与自然总能俘获人心。
但诺瓦总归是没邀请过女生进行过……这种像是约会的活动,所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你还是想要我的血吧。”米简出声打断了诺瓦的话。
诺瓦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碎裂的地砖,看不清神色。
“啧,伪君子,”米简越发觉得这男人心理有问题,又闷骚私底下对人又是这么轻浮,“你明明可以强抢,就像在这里,拿出你的刀刃,划破我的肌肤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血。”
要不是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麻烦,米简早就会向风纪处举报这种猥亵他人还有贼心没贼胆的变态。
“为什么不这么做?”
米简不知何处冒出来一股火气,质问着。
“因为一个可笑的想法,我还不想放弃作为一个‘人’。”
说出这句话的诺瓦,看起来有些空虚,目光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持。
“公爵大人从温暖舒适的公爵府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来找一个温婉可人的妻子回家的才对。”
“又何必一直纠缠我呢,即使真是这样,你也可以去找别人,要是真抑制不住,也可以去找娼妇。”
米简的话或许太过尖锐,让诺瓦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我不会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那肆意侵犯我就是知廉耻的事了吗?”
米简抓着衣服的领口,缩着脖子向后退半步,那种脖颈被人舔舐的感觉太奇怪了。
诺瓦闭上眼回想了一下这个少女的样子,一头漂亮的灰发,不像是帝国的人,白皙的过分的肌肤,却又透着健康的血色,酒红色眸子,像是一杯香醇的葡萄酒。
很美,美的像是一个艺术品。
想将她拥入怀中,肆意夺取她身上的馥郁香气,想撕开她的衣服,想观察她的肉体,想……将她吞入腹中,大啖血肉。
恶魔公爵的恶名远传,可谓是大半个帝国都多少听说过,可还是有不少人巴不得被他看上。
到了米简这里倒是成了一无是处,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是之前两次强行抓住她做的那些事,败坏了大部分好感。
如果米简愿意提供血液,诺瓦弄清楚了为何每次遇见她都会诅咒发作,或许就能找到一些办法解决这诅咒,毕竟现在半点头绪都没有,抑制诅咒的办法还是从学院处申请的不死民类似物。
米简的血肉,对他来说的确有一种吸引力,哪怕现在也是一样。
比起那些不死民类似物,像肉又不是肉的人造物,她的味道绝对不差,最上等的牛肉也不过如此。
更别说那些人造物对于诅咒来说毫无用处,只能做到欺骗。要是被学院发现他把这东西吃了,饶是公爵的他也难逃罪责。
为了那可笑的自认为是“人”的坚持,还是与米简打好关系,哪怕他确是没资格与她站在一起。
“米简小姐,我想我确实对您抱有爱慕之意,请问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即使是纯粹的利用,虚假的话语,这样的他能被称为具有“人性”吗。
“你……”米简的小脸顿时通红,虽然是男人给她表白,但面对这种情况谁的心情还能平静。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白猫不知何时有蹲在米简脚边,喵喵的叫,十分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
白猫又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米简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声枪响响彻夜空,两人同时锁定枪声传来的方向,眼中都多了几分凝重。
“公爵大人,恐怕这件事要稍后再说了。”米简目光回到诺瓦手中的钱袋子上,这点钱拿的真是费劲。
白猫见两人还是不为所动,直接朝着枪响的方向跑去。
见诺瓦有些走神,米简一把抢过那个金币袋子,也快步跟着白猫跑去。
正好有一个脱身的理由,被男人表白谁受得了,要是诺瓦是个美少女,那多少还能考虑一下。
更何况他的目的绝对不是单纯“仰慕”与“爱慕”,说到底还是一己私欲。
白猫的身影在建筑间穿梭,很快便停了下来,它面前躺着一个人。
是一个女孩,年纪不大,断了一只手。
她的心脏被子弹洞穿,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在地上淌着刺眼的血泊,双眼睁大着,满是恐惧与不甘。
眼中已经失去生机,死的很干脆,开枪的人没想给她活着的机会。
“你怎么看,刚刚表达过爱意的公爵大人。”
“创口的大小来看,不是卫兵用的步枪,更像是左轮手枪的口径。”诺瓦检查了一番女孩胸口的伤口,子弹撕裂了骨肉,直击肋骨下的心脏,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洞。
白猫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米简想起来欧若拉的赌约,犯人不是那个恶魔信徒。
而眼前这具尸体,恰好没了一只手臂。
手臂的断口十分平整,至于阿斯克带走的那只手臂的伤口与这尸体是否吻合,就得带回去慢慢比对了。
“枪杀……会是什么人做的。”
“女孩,被锁在,房间,里。”白猫磕磕巴巴的说着话。
“猫,带着她,逃了。”
“人,看不清,铁管,火,和大声。”
“伪装,魔术,很厉害。”
“死了,猫,没办法。”
“对不起。”
米简蹲下摸了摸白猫的脑袋,它有些伤心,似乎在自责没能带着这个女孩逃出来。
“好猫,不怪你。”
“猫怎么会说话?”
米简的摸着猫头的手僵在原处,忘了还有诺瓦这个存在。
“猫,是厉害的猫。”
这一句说的倒是流利,白猫跳上米简的肩膀,她站起身后白猫勉强够到诺瓦的下巴。
“坏人,你,不准,碰她。”
诺瓦对这只猫有些印象,好像在米简房间里见到过。
“现在不是纠结猫会不会说话的时候吧。”
不对,事件还没完成,那报酬是不是也不会给?
白忙活两天,原来才刚刚开始,米简有些郁闷,地上那具尸体本该与她无关。
至少原来的钱拿回来了,接下来的事她不想掺和。
“要上报吗。”
“不,这件事我会处理。”
诺瓦从她身上看到一个吊坠,铁制的,样式是一顶尖顶帽,当然多数人都会称其为魔女帽。
米简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目光落在吊坠上,瞳孔急速放大。
七罪中的暴食,莫名其妙出现失去理智的恶魔信徒,而那祭坛献祭的对象真的是别西卜,还是另有其人。
事情解决的太顺利了,连祭坛都未调查,犯人就自行跑出来作乱,就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导着,刻意掩盖着什么。
以及失踪的女学生,死不见尸,活不见人。
而这个吊坠,能解答很多问题。
“魔女会,七罪魔女的信徒,是暴食的魔女。”
米简捡起那吊坠,这东西她也认识,倒不如说太熟悉了。
毕竟,那个女人就是魔女之一。
她叫微珀丝·茜丽西斯,更为广为人知的名字是,嫉妒的微珀丝。
背后是暴食的魔女在搞鬼,还是微珀丝?
又或者,是她们?
……
某处,某人端着一个望远镜,遥遥看着检查尸体的两人。
“还是被认出来了,她不该带着那个吊坠的……如今看来,他果然是来调查魔女会的。”
“绝不能让他破坏我的‘计划’。”
“还是错判了他,行事太过粗糙,太过着急了。”
似乎在懊恼,低沉的男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诺瓦克洛斯·莱昂西乌斯公爵……你的‘知识’太过渊博,但认知是要和实力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