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手中刚刚领到的金币，仅此一枚，尤妮那份给她当零花钱了。
被枪杀的魔女会信众、断手，恶魔信徒。
专门使用枪支，不在现场留下魔素痕迹，而且是隐蔽性强的左轮手枪。
“会是谁呢，微珀丝。”
米简想置身事外，接着研究这该死的不死污染，可惜毫无头绪，找不到突破口。
原因很简单，没有实验的对象和素材，理论再多也无法实践，写的再多，算的再多，也是废纸一堆。
诺瓦的那个邀约，和那句话，到底有几分是真。
米简的拳头硬了，明明没有一个女生向表白过，到头来第一个表白的人竟然是一个变态鬼畜男。
“米简姐姐，今天不继续了吗。”
尤妮在阿斯克的治疗下很快痊愈，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也落得清闲一阵。
不过现在研究迟迟没有进展，再这样下去真的有可能找到破局的办法吗。
“莫娜莉丝还是没消息，她到底跑哪去了。”
“可以教我一点别的东西吗，米简姐姐。”
尤妮为米简打理着长发，她实在是不会打理这一头麻烦的头发，要是没有尤妮，每天的发型可能就是乱糟糟的鸟窝了。
“别的东西，魔术吗？”
“应该不算吧。”尤妮从她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米简。
米简翻开，里面是一些像是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
蝴蝶为什么会飞；雨为什么会落下；风没有实体为什么能吹动东西；为什么高抛的球会落在地面；为什么光会照亮万物；为什么会有色彩……
米简没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为她解答了一部分。
“物体落在地面因为重力，而风的存在是因为气压与温度……”
好奇不是坏事，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才是坏事，米简倒是乐意给尤妮解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合上那本小册子还给尤妮，尤妮将它重新收好在衣服的内兜里。
“米简姐姐，生活和这些知识，哪个重要呢。”
“怎么问起这个了，这是我问你的问题吧。”
米简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这种日子称得上生活吗，未免太枯燥了。
“变得足够强大，再去想这种问题，会有答案的。”
尤妮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时间也将近下午了。
“米简姐姐，要去吃点东西吗。”
“不了，我想休息一会。”
“那我给你带点零食，饿着肚子可不行。”
尤妮小跑着离开了实验室，留下米简一人在房间里。
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适应了这具身体，真是讽刺。
“唉，‘失去之后才会珍惜’，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怀念站着上厕所的时光，不像现在每次都像举行一个仪式一样，繁杂且不便。
诺瓦那家伙在昨天分别后再也没见过，他似乎对于暴食魔女十分在意，不管原因如何，反正不来烦她米简就是好事。
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那变态舔的那么忘情，真有这么……香吗。
连提起茜尔维娅，怒火都提不起来了，只剩下无力。
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不能自暴自弃，还有一点可能，就不能放弃……咳咳。”
米简忽然觉得喘不过气，头变得有些昏沉，眼前一花，险些晕过去，看来阴阳力又到了临界点，真是麻烦。
捧起一撮头发，又变白了，最近频率越来越高，留给她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抱着长杖往里面灌注阴阳力，这段时间不停灌注，那黑白宝珠的颜色几近纯黑，那点阳力已经被挤在边缘，很是可怜。
“坏了，真的塞不进去了。”
单纯的白发会让人觉得你脑子有点问题，单纯的小女孩形象别人可能会觉得可爱，但是这两个加起来，就是恐怖的象征。
折腾了半天也没办法把阴力导进宝珠内，头发还是一样的洁白，米简不敢在学院内释放阴阳力，也不敢再强行将阴阳力灌入宝珠，到时候直接爆炸，就全剧终了。
“一会尤妮回来了怎么办，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把宝珠里面的阴阳力想办法释放……”
没等米简有动作，门口的禁制被触动，来不及遮住白发，尤妮便推门而入。
“米简姐姐……？”
那抹白色在深色调的实验室里很是显眼，一直研究不死民的尤妮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米简姐姐……是……？”
尤妮手中刚买的泡芙掉在地上，滚落到地上的一沓白纸上，上面写着的文字是葬仪师的研究报告。
也是当然，连尸体都害怕的小姑娘，怎么会不怕会让自己变成血肉怪物，行走的不死污染。
“是，如你所见。”
事到如今即使接着藏下去，尤妮也总有一天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所以米简还是没想通，为什么莫娜莉丝会让尤妮参与到这研究当中，虽然确实有点作用，平民身份也好利用，但相处下来，感觉更像是……养了个宠物？
养的小猫看见主人变成了会吃小猫的大象，总会害怕。
在尤妮呆愣着的时候，又是一人推门而入，是莫娜莉丝。
“我回来了，小家伙们。”
回来的正是时候，米简松了口气。
她手中提着一个盒子，一股某些东西腐烂过后又被盐渍后的怪味充满整个实验室，总觉得在哪闻过。
莫娜莉丝没理会两人的怪异气氛，直接牵着尤妮来到米简面前，径直坐下，手中那盒子放在桌上。
“这几天没出事吧，看到你还活着真好。”莫娜莉丝慵懒地靠在躺椅上，还不忘让尤妮施展风魔术吹凉风，“我去找了一份被污染的样本回来，你们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欸？”
尤妮控制的魔素一个不稳，一阵强风吹飞了桌上的草稿纸，面带惊恐地看着那盒子。
“尤妮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在害怕什么？”
这种问题还用问吗，三岁的小孩都被教过世界上有哪几种可怕的存在，多少人小时候是被父母的一句“晚上不回家就会撞到葬仪师/恶魔/不死民/邪恶魔术师哦”，这样吓回家的。
虽然有些迟了，米简还是利用伪装的魔术给头发换了一个颜色，变回了尤妮常见的灰色。
“米简姐姐……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那这盒子里面，也是……”
“没错哦，也是不死污染过的东西。”
尤妮早该意识到的，每天研究着这样的东西，又怎会不接触，一直以来不明白研究不死民的原因，今天终于明白了。
“把尤妮卷进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米简忍不住向莫娜莉丝问道，哪怕只有她们二人，研究也能继续下去，甚至可以去找其他更有能力的，也想触碰禁忌的魔术师疯子。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桌上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块还在跳动的肉，那股味道就是源自于这块肉上，看不出来来自于何种生物。
尤妮脸色有些苍白，但没有逃走，两只手紧紧抓着裙摆，脸上满是挣扎。
不过她既然不跑，那就代表她选择了这里，米简不会左右她的想法，只是不会让她泄露这里的秘密。
“这块肉是从一个被不死民污染的人类身上取下来的，还新鲜。”
“不死民？污染？人类？”
在学院范围内是怎么找到这三个词结合起来的东西，莫娜莉丝研究这个到底多久了，连污染的血肉都能找来。
要是被学院发现，十颗头都不够杀的。
不过砍十次头能把她砍死吗，米简觉得存疑，但她不想去试试。
“来源就没必要知道了，来做你喜欢做的就好，不过这点还是不够，毕竟脱离了本体，本质上也是一堆‘死肉’。”
“还有，布拉姆先生邀请了你和尤妮去参加庆功宴，听说你们解决了一个恶魔信徒？”
庆功宴，布拉姆……
“是，因为你留下的经费不够用，我和尤妮差点饿死，所以就去找了点活计。”
“那还真是抱歉了，一个月花了几十金币的吞金兽。”
“啧。”
眼前这块跳动的肉，真是令人作呕，见到的人都从生理上抗拒着这东西。
就像是看见葬仪师一样，没人会觉得她们不恶心，本质上，她们和这块肉是同一存在。
不过理化性质要记录一下，还有几种在意的特质也需要试试，先前那种可能对污染有效的魔药……
“米简姐姐，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一直不敢说话的尤妮怯生生地看着米简，眼神中多了几分陌生。
“我还能把你吃了？你碰过我，我也碰过你，事实上是没事的。”
有没有影响米简不知道，从实际上来看，她体内的不死污染不会扩散，仅限在她没有受伤的时候。她身上的鲜血可能有些污染，但是她受伤过几次，结论上来看也不会扩散。
“不会多久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不会有接触了，你就当是做了一个梦，一个魔术师的梦。”
尤妮就像个小动物，平日里逗着玩一玩，米简也没有在她身上投入过多感情的打算。
米简不会伤害她，至少会让她如愿以偿的学到一些知识，再往后的故事，就与她无关了，她的人生刚刚开始而已。
“你要是想离开，去问莫娜莉丝吧，出钱的不是我。”
“我明白了，米简姐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尤妮像是丢了魂一样，将地上散落的泡芙收拾干净，就匆匆离开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回归往日的平静，米简虽然是葬仪师，理论上不会再受到不死污染的影响，但她还是不敢碰这坨肉。
米简重新封好那块血肉，莫娜莉丝带来的这盒子有附魔，姑且算是安全，而且尤妮不会乱碰这东西，她还没这么蠢。
“那个公爵大人也在，听说他看上你了？”
莫娜莉丝打趣道，她玩世不恭的态度总能让人生起无名火。
“没有，是谣言。”
诺瓦还把这些事也说出来了吗，真不害臊，那个变态。
“布拉姆先生说他对你有点意思，不如抛弃你的曾经，尝试去接受一下现在的自己嘛。”莫娜莉丝掩着嘴憋笑，看得米简火气越来越大。
“反正那玩意也不在了，去试试不一样的快乐多好。”
莫娜莉丝贴在米简耳边，以极小的声音：“不过小心不要上瘾。”
硬了，真硬了，米简一拳照着莫娜莉丝脑门打去，却被她灵巧躲开。
“别这么说嘛，布拉姆先生的宴请，不去吗。”
“布拉姆先生的手艺可是一绝，他做的菜没人不夸。”
“你刚说，诺瓦那家伙也在？”
“果然还是心里有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魅力真大啊，连米简这样的‘女孩’的芳心都能俘获。”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实验室烧了。”米简抬手，势要开始咏唱。
“开玩笑而已，小米简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为什么布拉姆知道你和我认识，要你来邀请我去这个所谓的庆功宴。”
米简死死盯住莫娜莉丝的眼睛，她总觉得其中有鬼，之前的事件还没结束，当中还有魔女会在搞鬼。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连莫娜莉丝这女人都在引导着她接着接触这趟浑水。
微珀丝·茜丽西斯会参与其中吗，还是说，是另一位魔女，不知名讳的暴食魔女。
“谁知道呢，或许是公爵大人和他说的，遇见布拉姆先生时，他们两个还在一起聊天呢。”莫娜莉丝表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就当是休假，最近的研究我会接手，会顺着研究的进度进行实验，对于那块污染血肉，我的经验比你足的多。”
莫娜莉丝说的没错，从最初她带来的那一堆资料，米简就知道这女人研究这东西很久了，研究不死民的疯子除了她自己，米简就只见识过两人，其中一个就是莫娜莉丝，另一个是微珀丝。
“累坏了可不好，一定要记得，带着尤妮一起去。”
“记得带上尤妮。”
莫娜莉丝又强调了一遍，像是一个命令。
“只要你乖乖听话，很快就能解决你的不死污染了，你也感受到污染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吧。”莫娜莉丝声音越来越温柔，温柔的像温暖的月，“所以不要带有太多感情了，明白吗。”
“为什么情报不与我共享，这也是‘合作’的关系？”
“当然是，我们‘利害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