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你们是那些三流小组织？”
米简将一枚飞刀向身后掷出，精准地嵌入诺瓦的房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米简女士，我们不过是隐秘了些，并不是您说的三流小组织。”
哈尔德一个呼吸间，同鬼魅般站在了桌旁，手中的礼物盒放在上面。
“果然……莫娜莉丝是谁杀的。”
“死神大人。”
“茜尔维娅？”米简有些疑惑，印象中能被叫成死神的，唯有茜尔维娅一人。
哈尔德点头，脸上是忠诚与崇拜：“没错，正是她。”
诺瓦拉开门，将嵌在门上的匕首取下，看向那莫名出现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这家伙是谁？”金粉瓶的金粉瞬间少了小半瓶，却没看见有任何东西生成。
诺瓦目光不善地看着哈尔德，而后者似乎毫不在乎。
“不知道，可能是宗教那些异教什么的吧。”
米简耸耸肩，哈尔德的实力她看不透，身上逸散出来的魔素气息来看，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哈尔德取出两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分别用金色的涂料写着七十八（LXXVIII）与七十九（LXXIX），背面则是雕刻着半开着书页的书本纹样。
“余生秘密结社，诚邀您与诺瓦先生加入。”
黑色的卡片划破空气，在空中勾勒出一条弧线，稳稳停在米简与诺瓦面前。
“顺带一提，死去的莫娜莉丝小姐和朱莉安娜小姐是第五十七席和第五十八席。”
哈尔德的声音暗淡了几分，“分别被称为‘愚者’与‘盲目天才’。”
“余生，莫娜莉丝，朱莉安娜？”
诺瓦接过卡片，这张卡片不像是普通的卡片，而是某种炼金的产物。
“‘逆红化’处理过的黄金，你到底是什么人。”
炼金分为四个阶段，即黑化、白化、黄化、红化，炼金术顾名思义，就是炼成黄金的技艺，简单理解就是将贱金属变作贵金属，或者说贱物质转化为贵物质。
“世上除了我以外，应该无人会炼金术的逆向炼成。”诺瓦尝试解析这张卡片的成分与炼成的技艺，很顺利便解明了，这张卡片的手法也很拙劣。
“诺瓦先生，这张卡片不过是对您的技艺模仿，不必太过震惊，‘我们’比你想象的强大的多。”
面具重新戴上，哈尔德那浑厚而深沉的声音笑了起来，他忽然立正，挺直着腰杆，夸张地张开双臂，高昂地开始演讲：
“同袍！我们生而有智慧，却被有限的眼光束缚，我们的灵魂拘泥于狭小的笼子，只得窥见有限的知识！”
他猛然一跺脚，继续说道。
“你愿意作茧自缚，盲目地活着？”哈尔德猛然握拳，激昂的语调又高了几分，“不！绝不！”
楼下传来几声叫骂，骂的很难听，因为现在是午夜时分，房间的隔音虽然不错，但可惜窗户和门都大开着，哈尔德这种行为就是在扰民。
米简张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哈尔德的话语截断。
“真理之门背后是绝对的真理，让我们触及本质的交界！”
“……这条路是荆棘的，这条路是孤独的，却又不是荆棘遍布，不是孤独的……”
那问你，所以你在说什么？
米简感觉到楼板被某些物体敲打出声，大概是楼上或者楼下的人不堪哈尔德富有穿透力的吼叫。
她扯过桌布盖住了礼物盒，顺手反锁了门。
“诺瓦，你去把他丢下楼，我去应付被怪叫引来的人。”
把哈尔德这家伙留在这里会把风纪处的人引来，事态升级前先把事态本身处理掉。
“好。”
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来人的询问声，诺瓦扎起步子，右手成拳，将还在鬼叫的哈尔德打飞。
他的身影从阳台翻下，确保房间内只剩下两人之后，米简才打开门。
“抱歉，管家小姐，刚才我在和他吵架。”
管家看见房内除了米简外还有个公爵大人，到嘴边的条条矩矩又被吞回肚子里。
“两位还请不要打扰到别人，至少不要在阳台和走廊内喧哗。”
“抱歉，我们没想这样，并非有意，还有今天的事尽量不要传出去，好吗。”
“当然。“管家似笑非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与飘忽。
又花费了一些嘴皮子，打发走了管家，米简眉头紧锁满头黑线，一脸不悦地看着诺瓦。
可以预见明天会传出来怎样的谣言，一生清誉算是彻底被这变态玷污了。
“那人是谁，余生又是哪里的结社。”诺瓦将门窗都关上，扭头向米简问道，“我从未听过在米尔顿还有这样的社会团体。”
米简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给诺瓦讲了一遍，哈尔德这人似乎是被茜尔维娅指使来的。
“忘记问他茜尔维娅在哪了。”米简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不该这么快把那怪人丢出去。
“我看你这里不太安全，要不然到我那里再坐坐。”
回应诺瓦的只有米简的一声冷哼。
黑卡上的数字散发着淡淡微光，卡片捏在手里的触感就像是满是巧克力粉的巧克力，有种奇异的毛绒绒质感。
米简手上这张是七十八，那诺瓦手上的就是七十九。
“席位？”
有什么意义，所谓的余生秘密结社，倒不如问为什么朱莉安娜和莫娜莉丝同属于这个组织。
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还有哈尔德口中所说的真理之门，所谓一切‘真理’和‘知识’的象征。
比她还要疯，至少米简没有自负到能洞悉一切，渴望一切。
其实可能有点。
“你怎么看。”忽想起诺瓦说过他有自己的情报网，米简觉得他知道的比她多。
“是说，今晚到我那里睡的事？”
“滚出去。”米简没好气地挥挥手。
诺瓦同样在观察这张卡片，从他的反应看来这材质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对未来爱人如此刻薄，米简小姐真是狠心，铁石心肠的女人。”
诺瓦装作伤心的模样，依靠着墙壁，哀叹道。
“你的情报网没告诉过你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吗。”
米简想起身上穿的还是薄纱材质的睡衣，上身只是轻盈玲珑的短袖，下身只有一条短短的裤子以及那件贴身的布料。
她随即把放在衣帽架上的斗篷取下盖住身子，这件睡衣在某些情况下有些透光，不能让这变态占便宜。
“别再装成这副腔调了，可看不出来你有几分真心。”
“我当然是真心的，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容貌。”
米简耳根红润了些，不管多少次被人夸赞容貌，作为原本是男人的她还是不能接受。
诺瓦收敛起玩心，稍稍正色，沉吟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连我也不知道的组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弱的根本入不了眼；另一种就是神秘到连我都难以触及，但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米简刻意的遮掩让诺瓦开始在意起她的衣服，他不禁装作无意，朝着米简的胸前看去，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米简还能长大，以后肯定会是那些权贵的争抢对象，当然现在也很不错。
“你是在想正事吗，”米简察觉到诺瓦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心中有些不悦，“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当然。”诺瓦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刚刚哈尔德消失在夜色中，而且受了他一击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这次的事件，真的是莫娜莉丝一人的计划吗。”
米简掀开桌布，礼物盒还在桌上，看着有些瘆人和恶心。
“显然不是，至少你的……”诺瓦顿了顿，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茜尔维娅看起来知道一些内幕。”
米简坐在床上，微张着嘴，撑着手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唉，好累，本来现在应该是我好好休息的时间。”
事态的走向越来越让她烦躁，事端不断生起，而她的计划没有半点进展，不管是消除不死污染的办法还是夺取诺瓦的身体。
“今晚先休息吧，从那怪人的话来看，朱莉安娜也一样被莫娜莉丝摆平了。”
至少这几天不会有太多事了，诺瓦也很头痛，本来来到米尔顿就是为了在这里获得足够多的资源，来处理他的诅咒。
“你还不走，想在这里过夜吗，明天我就传出去你今晚OO我，让你身败名裂。”
“……？”诺瓦叹气一声，他的名声在帝国内本来就不是好名声，再多一个坏名声也无妨，还能顺便宣誓主权。
米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着眼，不耐地看着这个迟迟不离开的男人。
诺瓦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稍稍润了下嘴唇。
事实上这段时间根本是在给学院打白工，先前那些和不死民有关的代替物还是他花了大功夫才从元素院的院长那里求来的。
还有在他房间里的那些炼金人偶，对贤者之石的炼成没有半点帮助，还会拖慢他的脚步，浪费时间。
总归不是一无所获，诺瓦看着开始钓鱼的米简，这个不太讨喜但可爱的小家伙是这一程最好的收获。
让米简爱上自己，然后随意摆布她……
真是无可救药的想法，有这种想法真是枉为人类。
但只要她心甘情愿，就没什么不能的。
诺瓦眼神深处某些东西涌动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而米简终于撑不住睡意，倒在了枕头上。
走到床边，给米简盖上被子，淡淡馨香传来，诺瓦的喉咙动了动，口中唾液止不住地分泌。
“就闻闻……”
稍稍贴近米简的脖颈，诺瓦闭上眼轻轻地吸了一口她的香味。
令人食指大动，不论多少次都是令人沉醉的味道，不久前尝到的实在的滋味更是如此。
随后睁开眼的诺瓦和红色的眸子对上了眼。
“我就知道，你这种变态，会这样做。”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还有某人被赶出房间，紧随着的门被拍上的声音。
诺瓦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多了个小小的巴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