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对王的计划有意见，更不允许因为你而生出变数。”
“你们这群畜生！竟然对莉莉克殿下做这种事情！”阿尔瓦罗用力捏着男人的手，试图挣脱这双手。
“这是必要的，荣耀的牺牲，为了希尔凡伟大的牺牲，”男人的脸贴在阿尔瓦罗面前，凶恶地说道，“王女殿下会理解，也不会拒绝，明白吗。”
男人的语调里有着莫名的狂热与信仰，到令人不适的程度。
“放屁！”
阿尔瓦罗念出唤火术的咒语，一道火焰烧着了男人的衣服，他松开了抓着阿尔瓦罗的手，臭骂了几句，急忙扑灭了身上的火。
“你们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力，甚至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就是你说的愿意？”
“啧，和帝国的人太久了，”男人眯起眼睛，用威胁的眼神看着阿尔瓦罗，“久到连希尔凡的骄傲都忘记了，还是说，你已经和帝国那群人一样腐朽了？”
“救希尔凡有很多种办法，这绝不是最好的办法，让一个无辜的少女去为了你们献出生命，你自己他妈的好意思吗！”
“-Vitis Nexus-”阿尔瓦罗半跪着，双手按在地面，一道绿意从土中破出，粗壮的树藤缠绕着男人。
“你……你胆敢用帝国的技艺来对付同胞，这是叛国的罪名。”被树藤缠着身子的男人看着阿尔瓦罗，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当然忠于希尔凡，但莉莉克……她才是我效忠的对象。”
米简缩着，没敢出声，她只听见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和那男人时不时的痛哼。
一声枪响突兀地响起，一切都寂静了一瞬。
失去了魔素供给的树藤很快便枯萎，阿尔瓦罗捂着被子弹洞穿的胸口，看着手指间无声淌出来的血。
“真是闹剧……以后严格看管从帝国回来的人，”拿着一柄步枪的另一个穿着黑色军服的男人，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人扶了起来，“他们都被帝国污染了。”
“是，维克托长官。”
脱力的阿尔瓦罗半躺在地上，被击穿的肺部不能再维持他的呼吸，他浅而慢地呼吸着，瞳孔几近涣散。
他看着车底的米简，嘴唇翕动着：“救救……莉莉克……教堂，魔……”
在说什么？魔……？
米简定定趴在车底，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米简的视线中，穿着笔直黑色长裤的两人围住了阿尔瓦罗，场面像是他们在处决一个犯人一样。
子弹上膛的清脆，还有上一发的弹壳落在草地上的细微声响。
阿尔瓦罗抬起头，伸手抓着持枪那人的裤子，一口咬住他的腿上。
被咬的人发出一声痛呼，一脚将阿尔瓦罗踹到小楼的墙边，伤口的血溅出，洒在了门前的砖石路上。
“帝国人的疯狗样子，倒是学了不少。”
一道火光随着枪响，阿尔瓦罗胸前多了一个血洞。
“你去教堂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帝国老鼠混了进来。”
“是。”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留下受了重伤还勉强吊着一口气的阿尔瓦罗。
他眼睛一直看着车底不作声的米简。
米简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没有良好的视野，她怕外面还有人看着这里。
阿尔瓦罗的头无力地垂下，生息在逐渐消散。
复杂地看了一眼将死地阿尔瓦罗，她轻叹一口气。
“-Aqua Vitae-”
生命之水的水流堵住了他的伤口，为他止了血，又等了一两分钟，米简终于按耐不住，从车底狼狈地爬了出来，头上还插着几根地上的杂草。
笨拙的拿着手中的枪指着可能出现人的地方，米简俯下身子，酒红色的眸子有些不满地看着阿尔瓦罗。
“不是见你可怜，只是你还有些用。”
米简警惕地看了一圈，教堂方向的灰白色罩子的紫光越来越浓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确认无人后，她才匆匆跑到阿尔瓦罗面前，检查起他的伤势。
枪伤米简没有处理过，伤口里面被子弹搅出一个洞，伤口很复杂，虽然她只会用治愈类的魔术救人。
但魔术一般是促进伤口自行愈合，一般魔术师对抗造成的伤口都是整齐的，或是火魔术炸出来的烧伤和体表的不规则裂伤。
除非刻意而为，不会造成这种伤口，也不会在体内留下像子弹一样的物体。
米简拍了拍阿尔瓦罗的脸，让他维持意识，随后将手塞进他没被洞穿的那个伤口，在里面摸索着弹头。
“啊……”
“忍着点，别叫。”
早知道就把控物的魔术学好点了，米简一脸嫌弃地从伤口里面挖出弹头，随手丢在地上。
“-Aqua Vitae-”
两个伤口在生命之水的水流作用下逐渐封闭，不再流血，但是并没有完全愈合。
“谢谢。”米简忙活了这么一阵，换来的就只有他轻飘飘的一句话。
“然后呢，你对那个东西有没有眉目。”
阿尔瓦罗顺着那只沾着他的血的小手，看向教堂上的灰白罩子。
“国王，要利用莉莉克，制造魔女。”阿尔瓦罗勉强呼吸着，看来说不来太多话。
“详细一些。”米简皱了皱眉头，事情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起来伊莉丝说的话了，这个国家试图制造魔女……
“希尔凡利用伪魔女造式，转化莉莉克，让她变成‘伤悲’魔女，再嫁祸给帝国，引起争端。”
阿尔瓦罗自嘲一笑：“看来我想错了，王国的人，不一定比你们帝国好多少。”
“我只看见了计划的一部分，刚才那个人，叫维克托，他知道的更多。”
“……至于那个灰白色的球，我想应该是仪式开始的象征。”
米简回头看向教堂，天上的乌云逐渐散开，一道黑光落下，她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太阳。
那是一轮黑日，是日食？还是别的什么？
本能地有些恐惧，米简感觉腿软了些，黑光照耀下有一种道不明的诡异感觉。
需要从天象借取力量的‘仪式’，可都不是些简单的东西。
收回看着黑日的视线，米简低垂着眼睑，手托着下巴思索着。
“伪魔女造式……？”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完全没有思路……
不过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把诺瓦那个笨蛋带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