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是个来自托德米塔某个小村落的平凡青年,和村中的其他人一样,他在这里出生,长大,为了果脯而在贵族的土地上辛勤劳作,他还幻想着未来能和自己的青梅竹马结婚,直到某一天,丑陋的生物摧毁了这一切。
那些魔物似乎掌握有邪恶的魔法,普通的平民根本不是对手,而那些装备精良的贵族士兵却只是作壁上观,对他们不管不顾,没有人会来拯救他们。
格伦逃走了,从他这个出生,长大的村子里逃走了,他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只是一味的想离开这里,他最终抵达了造章斯克的一个边缘小镇,在这里他邂逅了很多与他一样逃离家乡的废物,虽然村子里的当地人都非常讨厌他们这群恶心的家伙,但大家每天都聚在这里喝酒谈天说地,彷佛这样就能忘记自己悲惨的过去。
又过了几天,在手头的金额再也无法应对卫兵的税金后,格伦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走到尽头了,但是,在那个盔甲男要抓住他的前一秒……
“够了!”
那一天,格伦记住了对方,那个名叫德文的男人,是他重新带给了自己希望,是他告诉格伦人类要自己拯救自己,是他给了无处可去的自己一个新的归宿,格里佛德。
而就在几天后,那一场无路可退的暴动过后,德文就带着他们重新回到了托德米塔,非常巧合的,德文所选择的村子就是格伦的故乡,虽然这里已经和记忆中的过去大不一样,熟悉的房屋都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但是格伦在心里他却莫名地相信德文一定能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
“对A,怎么样啊?”
“三条,你输了,赶紧把今天的饭钱交出来吧。”
“呜,可恶啊,就差一点了,格伦能不能借我一点,我快要没钱了。”
“我才不要呢,你都借过多少次了,有还过吗?”
格伦叹了口气熟练地拒绝道,眼前的一切和他之前想象的大不一样,最近几周聚集到这个偏远小村的人可以说是大幅增加,村庄的建筑也在工匠们的帮助下逐步恢复,但是最关键的军队中好多却都是像眼前这位一样的盗贼出身,他们不仅没有纪律,还总是这里赌博。
“哇,我今天真是走运了啊,同花!小妹妹,这下出不起了吧,是不是该把自己赔给我了呀……”
“嗨呀,那抱歉要扫你的兴了,我这边可是同花顺呢。”
“什……么……”
“没有什么比拿到大牌还输掉更难受的吧,不过也是,没有什么比拿到超级大牌还赢了大牌更爽的了,嘻嘻。”
格伦重新往那边的赌桌望去,盗贼今天的赌博对象原来只是一个娇小的金发少女,后者正笑眯眯地把牌一张张弹到盗贼脸上,等到手里的牌全弹完了,她晃荡着两条腿站了起来,格伦这才发现少女并没有穿鞋子,即便这样白白嫩嫩的裸足也没有沾上一丝泥泞,她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一蹦一跳地跑到了格伦面前。
“呀,你好呀,我是艾尔。”
“我是格伦。”
“你也是来赌博的吗?”
“额,我可没有,我是打算为了下午的哥布林讨伐做训练的。”
“哦,我还以为这边都是他这样的兵痞子呢。”
少女眨了眨眼睛表示理解,不过格伦没看出她对自己有赞许的意思。
“那艾尔小姐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叫我艾尔就好了,我是来看看这边的情况,不得不说,德文那小子还挺能干的,通过过去的经验组织部队将剿灭哥布林,然后以此作为功绩,将格里佛德的王室作为噱头不断招募新人,虽然还有不少像那家伙一样的兵痞子,但是势力是实实在在扩张了。”
“艾尔……对德文先生很欣赏呢。”
“那当然,他可是我选的硬币。”
“明明他组出了像这样的三流军队,真的能做到什么吗?”
少女漂亮的金色眼睛带着些许好奇地转向格伦,格伦感觉一直被她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啊,这个军队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素质也非常差,可以说除了信念以外什么都没有……订正,招募盗贼后连信念也没了呢,或许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呢。”
“什么也做不到吗……”
“虽然德文的策划非常完美,这样规模的军队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是极限了,再加上依靠暗杀通信魔法师导致贵族之间联络不畅的特点,最近接连不断从贵族势力的夹缝中啃下了一块肉,我也觉得那是了不起的胜利。但是在最终的贵族领决战前一切都不好说,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时间?”
“是啊,贵族领可不会允许这样的叛军长时间存在,等到通信恢复后就没有这种好日子咯。”
说到这里,少女突然用几根漂亮的手指遮住了自己小嘴。
“不好,这是不是算军事机密来着,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那个,请问,艾尔?”
“咳咳,不过这对你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吧,不管军队能做到什么或者是做不到什么,大家都已经在尽全力地拼命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有趣了。格伦你又为什么来参加军队呢?如果不想从军的话,村子里也有工人的工作要你完成。”
“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最开始的时候,呆在这里要比过去开心的多。”
“嗨呀,大伙都和你一样啊。”
“什么意思?”
格伦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少女跳脱的思维,少女又挥了挥手指。
“我是说,大部分的人一生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知道想干什么,不知道干成了什么就突然结束了。”
“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人们对自己想做的事感知就事很模糊的,也许一辈子就找不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这样看一味地想追求什么才是痛苦的根源,只要现在自己觉得开心,其实就足够了,因为这就证明了你走在自己想走了路上。”
“格伦你很开心吧,做着这些训练。”
格伦不由地点了点头。
“是啊,即便做了这些训练我还是觉得自己可能会在将来某一天死去,我也觉得很开心,我觉得这样的努力是有意义的。”
“那就挺好了,作为一个人,格伦你已经很完美了,祝贺你啊,这样的话,我可是由衷的希望你能在几天后的大战中活下来。”
艾尔又突然站起来不停地拍了拍手,格伦感觉自己有些被少女的天真可爱给逗笑了,像他这样的人,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什么分别呢,从他抛弃一切背井离乡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不过……
“哈哈,还是谢谢你,起码如你所说我现在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