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哇!”
蕾拉猛拉了伊莎贝拉一把,这才让源自远处魔兽发出的白色流光从她的眼前堪堪划过,那头飘逸的长发瞬间被切去一片,化作空气中的几道鎏金缓缓飘落。
女人多少感觉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蕾拉这一下,可能飘落在眼前那个位置的就是自己的头了。
“啊……谢谢。”
伊莎贝拉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过身后的蕾拉却是捂住了她的嘴制止道:
“现在还不是道谢的时候,现在正是好机会,快点准备攻击。”
“嗯。”
“停顿,转移!”
伴随着蕾拉的空间魔法将女人转移到空中,她迅速挥动了一下右手,随后胸前一道难以察觉的蓝光闪过,七个魔法环由上到下整齐排列着,直直对准了眼前的巨兽那毫无防备的后背。
“以鲁达尼亚之名,焚烧吧,煌煌的天火!”
如同血液般鲜红的火焰从绝妙的攻击角度直直冲去,直到这时巨兽才发现眼前的女人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后,还未来得及等它调整好防御的角度,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炽焰就将其彻底吞没,尖锐而瘆人的惨叫声不断在森岭中回荡着。
看到巨兽终于是支撑不住彻底倒下后,伊莎贝拉也缓缓从空中落下,眼里依旧是劫后余生的侥幸,但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狠狠对着远处树枝上的艾尔瞪了一眼。
“可恶,要不是你这家伙不愿意出手,怎么会弄得这么惊险。”
而此时的少女正在空中晃荡着两条白白的小腿,随意承受着女人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看你不是挺不错的吗,虽说是投机取巧,怎么说也能随手放出七环魔法。再说有‘那个’在的话,就算你的脑袋被砍下来也不会死的吧?”
“你这家伙……”
伊莎贝拉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毫无意义,恐怕对眼前的神秘少女来说,这种所谓生死一线的探险也不过是场轻松的郊游罢了,也就只能暂时放下了。
“呼,总算是撑过来了呢。”
有些慵懒的声音,是从树后走出来的蕾拉,大概是又用了那不可思议的空间魔法吧,她才能跨越了整片战场这么快赶到这里。
“刚才……谢谢你了,没想到那家伙的魔法展开会这么快。”
“没什么的,弗朗哥大人不是说了我们要好好帮助彼此的吗?而且你的那个魔法也很不错哦,感觉和我的很像。”
“像……哈哈,你是说同为外道魔法是吗,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之外的人会用外道魔法。”
大概是聊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伊莎贝拉从开始道谢时那不好意思的僵硬笑容一下转换到了寻觅知音后的兴奋笑容,两人之间也越聊越多,经历了这一场战斗的合作,她们已经不再有初见时那剑拔弩张的感觉。
“所以说外道魔法要更多依赖自己的感觉,心灵和那种规则之间的距离越接近也就更好,如果太考虑魔法式上的具体节点反而容易失败。”
“学到了,没想到你才17岁就已经对外道魔法的认识这么厉害,总感觉我这30年人生像是虚度了一样。”
“哈哈……都说的我不好意思了,其实是师傅比较厉害。”
“哎呀,别谦虚了,你真的很厉害啊,我认识的几个外道魔法师都比不上你的。”
听着对方的不断赞美,蕾拉只是害臊地挠了挠头,同时向着树上的艾尔发出了求救信号,不过此时的少女还在想着自己的问题,完全无视了蕾拉。
“外道魔法吗……这里的人是这么称呼那些失败诸天的魔法啊,没想到除了我和哥德尔之外还有其他诸天的魔法流传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是谁在传播这些魔法,真想见一面啊……
“不过今天听这女人的说法来看外道魔法应该也是很少见的存在了……算了,今天既然已经见到了鲁达尼亚的魔法,也算得上一种收获了。”
“喂,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少女们的闲聊,艾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弗朗哥。
“哦,女士们这边已经结束了吗,看起来是我慢了,真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虽然他依旧是豪放的笑着,但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能看出来所应对的对手绝对不比这边轻松多少,剩下的几个男人也都同一表情。
一路上所遇到的魔兽几乎都被弗朗哥用之前的方式牵制住了,但偶尔也会遇到像这样必须硬闯的例子。
看到所有人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弗朗哥轻咳了一声继续道:
“看起来大家都已经到了极限的样子,不过有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彻底穿过魔兽的栖息地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哦!”
异口同声的欢呼,虽然天上依旧是强烈的阳光,但艾尔凭借对时间的感知明白现在已经是近乎两天没有休息了,大概是地底世界的夜晚和外界不同吧,总之现在探险队的状态都接近极限了。
在大家准备布置营地的时候,艾尔绕到了弗朗哥的身侧,有些好奇地提问道:
“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你说栖息地的范围吗?”
弗朗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指着远处散发出臭味的黑色粪便说道:
“是靠这些粪便,用他们结合魔兽的习性就能判断个大概了。”
“没想到你不是随便说说的啊,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哈哈,我还没随便到能拿大家的命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在这种级别的诸天遗迹里,大家能活下来?”
听到这句话,弗朗哥明显楞了一下,艾尔继续说着:
“那三个龙套几乎是必死的,伊莎贝拉死亡率超过9成,你也只有4成概率活下来。”
“这是你的魔法?”
“不……不用魔法我也能看出来,这和战争或是权力斗争这样充满不确定的事不同,这是你们单纯的力量不足,是客观的事实。”
“是吗。”
听到少女的回答,弗朗哥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继续扎起了帐篷。
“只是有死的可能性吧。”
“哈?”
艾尔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难道是想说可能性再低也能抓住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吧?”
“不。”
弗朗哥笑了,他缓缓摇了摇头,用一种少女永远无法理解的洒脱口吻继续道:
“什么时候死去也不奇怪,探险家就是这样的人,每天都是走在生死的边缘,但即便这样大家都不会后悔,生离死别,这样的事就像是贯穿了探险家的人生一般。在旅途中永远告别,然后再一次在早上的酒馆开始新的邂逅。”
“死亡是一切的终点,我们只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选择死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