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开着劳斯莱斯和女友逛步行街,忽然看见一个卖淀粉肠的小摊。心血来潮的我,马上拉着女友下车,非得尝一尝。
“先生,买淀粉肠吗?”
摊主是一个衣服破旧、头发乱蓬蓬甚至比较邋遢的女人。只是我听见这句话,猛地感觉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我愣住,女人见我没回话,抬起头来。
这时我才惊讶不已,这不是婉儿吗?
婉儿是谁,那可是我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恋人!
婉儿认出了我,眼睛里和脸上变出一副激动地表情。就在她马上要笑出声甚至或许想抱住我的时候,却看见了我旁边打扮妖艳的女友。
“思……”话到嘴边,我知道她本来想喊‘思哥’,但却硬生生咽回去,“四根吗,你们买四根行吗,一人两根刚好够吃?”
“哦……”
情绪上来,我刚准备问她些什么,这时忽然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出来,揪住婉儿的衣襟,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听见这声,我身躯一颤,“这是你女儿?好……可爱啊。”
婉儿很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她垂下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或许眼睛中有泪花。
我接过淀粉肠,和女友上车。
驱车离开的时候,女友见我流泪,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淀粉肠,就想起了那段曾经艰苦的岁月。”
但女友不知道,我这句话是真话,也是假话。
1
回去的路上,泪水继续迷蒙我的双眼,让我回忆起了和婉儿的从前。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不到十岁,那时候我就和婉儿在一起了。当时我爸妈开了一家大公司,我自然是家里的少爷。
而婉儿呢,只是我家女仆的一个丫头。
那时候我家境很优渥,但面对婉儿并没有任何少爷的架子。相反的,我们俩总是在一起玩耍,虽然我们那时很小,根本不懂什么叫**情。但两颗小小的心,已经萌生出对彼此的好感。
作为少爷,我总是各种照顾婉儿,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和她分享。
甚至那时候,我总是梦想长大后,一定娶婉儿为妻。
但好景不长,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爸的公司破产了。
一夜之间,我从少爷变成了一个普通小男孩,甚至每天和爸妈东躲西藏,还是避不开上门催债的人。
为了不让我被催债的人吓到,爸妈把我托付给了婉儿一家。
从那以后,我算是正式成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那时候的我,每天不是白粥配咸菜就是馒头和白菜豆腐。可就是在那样的日子里,我却很快乐。
因为我还可以和婉儿在一起,还可以分享彼此最宝贵的东西。就比如现在我还喜欢吃的淀粉肠,当时就是婉儿老是用攒了一两个月的零花钱买的,并且还是我们俩笑着分享一根。
再往后,我爸经过艰苦奋斗,终于东山再起。
爸爸的大公司重新开起来后,我自然被接回去,重新开始少爷的生活。
但婉儿却没有再和她妈妈回到我家,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和婉儿都已经成了大小伙和大姑娘,已经产生了爱情。
所以往后的日子,虽然我们分居异地,但还是通过书信或者电话保持联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那年,可就在我刚毕业的时候,婉儿忽然不再和我联系。我各种寻找她,但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随着婉儿的消失,渐渐地我的心逐渐死了。
二十多岁,我已经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我爸妈果断给我介绍了现在门当户对的女友。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们俩的感情走到了今天。
…………
回去后,我一夜没怎么睡着。
这一夜,我和婉儿的曾经以及婉儿如今的情况,一幕幕浮现在我眼前。
次日清晨我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一个手下再次去那条步行街。
可在里面转了两圈,我却没看见婉儿的身影。
“少爷,你是不是找那个你说的卖淀粉肠的女孩?我们可以向附近的摊主打探一下,他们或许知道。”
手下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马上问附近两个摊主。
“你是说何婉吧?”旁边一个卖臭豆腐的大妈指了指北面,“她家就在郊区金蝉镇曲家村。”
大妈说得很详细,但还是建议我们去了打探一下。
谢过大妈后,我和手下驱车赶到了曲家村。
村子里的路坑坑洼洼,刚下过雨,路上的泥巴不断飞溅到我的劳斯莱斯上,让我隐约感觉到这些年婉儿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一路上,村民们头一次见这种豪车,纷纷驻足观看。
我们和几个村民打探了一番后,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这就是婉儿的家。
2
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我心中酸不溜秋的。
我没想到婉儿如今生活如此不堪,映入眼帘的是残破不堪的院墙,房间是青瓦房,甚至其中一间还漏顶了。
我朝里面看了看,院子里脏兮兮的,除了一口水缸外没有任何东西。
“两位,你们找何婉是吧?”
这边我还没从情绪中缓过来,胡同里一位大爷颤颤巍巍走过来。
他表示自己是婉儿的邻居,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既然婉儿不在家,不妨到他家坐坐,也算是待客之道。
两分钟后,我和手下坐在了大爷客厅内。
继续聊下去,我才明白了一切。
“小伙子,你应该和何婉认识很久了吧?你不知道,何婉这孩子真可怜啊!”
“她娘家本来就不富裕,还在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因为父母相继去世,被迫嫁给了这边的一个穷男人。”
“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可笑的是,上个月两人才结婚,她丈夫就查出肺癌晚期。这不,何婉哭干了眼睛,只能去步行街卖淀粉肠,补贴一下医药费……”
……
大爷边说边叹气,可我却感到疑问。
“大爷,你说何婉才结婚一个月?”
对啊,怎么了?“”
“那她既然才结婚一个月,怎么会有一个6岁左右的女儿,昨晚我亲眼看见的。”
大爷表示具体怎么回事他只是听说,据说何婉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这个女儿了。
这时候我脑子里‘嗡’的一下,何婉女儿6岁,那岂不是她22岁的时候就有孩子了?但她22岁的时候,正是她人间蒸发的时候。
难道……?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对,尽管我不相信,但人总是会变的。恐怕何婉并不是什么纯洁和干净的女孩,在那之前就已经偷尝禁果,怀孕生了孩子。
难怪,难怪当时她忽然给我玩人间蒸发,原来是没脸见我了!
“大爷,这个给你,等何婉回来后麻烦你转交给她,就说我来过了。”
尽管明白这些后,我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留下。
在我看来,何婉也许变了,也许不干不净了,但我们曾经那份感情却是真实存在和值得回忆的。
因此我必须帮帮她。
回到家后,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但还没过两天,早上女友赵静就疯子一样冲进我的卧室。
“白思,你背着我偷人是不是?”
“你说什么,疯了吧?”
我气鼓鼓地瞅着她,赵静一番话,我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手下将我们前两天做的事情告诉了她,赵静本身就是一个敏感多疑的女人,回想起那天我遇见婉儿时的不对劲,以及现在去找她还给钱,自然误以为我和婉儿不干不净。
“说,白思,那个女孩是不是你多年前和那个贱女人的私生女?”赵静吼叫着,“不然你为什么偷偷去看她,还给钱?”
“静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努力解释,将我和婉儿这么多年的事情以及如今发现的说出,但赵静哪里会相信。
她怒气冲冲摔门而去,留下一句话。
“白思,你要么和她划清界限,要么和我分手,自己选!”
3
之后的日子,我和赵静一直在冷战。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俩还没和好,这天婉儿就来找我。
起初开门见是婉儿,我很惊讶,最终她进门在客厅坐下后,我俩十分钟没说一句话。
“思哥,这个还给你。”最终还是婉儿先开口。
她将那张支票递过来,犹豫了一下继续说:“谢谢你知道我的情况后帮我,但昨天我丈夫已经去世了,这些钱我也一直没敢用。”
我还没说话,赵静忽然‘砰’地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思哥?”她已经在房门后听见了,“哎呦,叫得真亲热啊?”
“白思,你还想解释什么?”
“静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试图继续解释,但赵静坐在我身边,从包里拿出一百万甩给对面的婉儿。
“何女士,这是一百万,只要你今后从白思跟前彻底消失,这就是你的。”
婉儿没说话,赵静以为她嫌不够,继续甩出另一个一百万,道:“这样吧,我再加一百万,你带着这个孽种,今后不许出现在白思和我跟前!”
“不必了。”婉儿轻轻将钱推回来,拉着女孩起身往外走,“钱我不要,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房门被打开,赵静咬了咬嘴唇,看着她们母女出去,脸上表情很复杂。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婉儿刚走出房门,就扶住门框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倒了下去。
“婉儿?!”
我第一时间冲过去,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依然在。
然后在赵静阴云般的表情下,我抱起婉儿,开车送她去医院。
在检查室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期间我心情忐忑,看见医生出来马上迎上去。
“大夫,病人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医生摘掉口罩对我说,“估计是最近操劳过度,身体虚弱所以晕过去,好好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对了,你和病人什么关系,和孩子什么关系?”
医生忽然这么问我,弄得我一脸懵。
“我是她丈夫,孩子是我们俩的。”
鬼知道我当时心里怎么想的,竟然这么回答。但医生听完这句话,忍不住皱眉笑。
“什么?你没必要说谎。”
“什么意思?”
医生拍拍我的肩膀,边准备走边说:“我给病人检查的时候,发现她是一个处女,处女怎么会和你有孩子?”
这……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女孩,猛地明白了怎么回事。
对,这个女孩一定是婉儿收养的。她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反而是一个很干净的女人。
随后的几天,我和婉儿交流,渐渐地我俩感情死灰复燃。
几天后婉儿出院,我让她和女儿搬到了我名下的一所房子内。
期间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母女,我们的感情逐渐加深。以至于,我们发生了关系。
但正是在这段时间,赵静跟疯了一样。
她让人各种找我,得知我和婉儿的住所后,第一时间来了这里。
那天一大早,院门就被赵静砸得砰砰作响,我想她一定是疯了。
打开门后,我还没说什么,赵静上来就甩了我一巴掌,继而怒吼。
“那个贱女人呢,白思?”
“老娘告诉你,今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给我选择。你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分手,和那个贱女人走!”
4
“你走吧,我……”
我下半句还没说出口,赵静眼睛就红了。
“好,好,白思,你有种!”
赵静走后,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回到房间内,看着低头不语的婉儿,安慰了她一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日子随后过得很慢,但我和婉儿的感情却一日千里。
仅仅一个多月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婉儿答应和我举办婚礼。
那一阵子,我把喜帖送了上千份,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婚礼举办前一天,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我没和婉儿住在一起。次日中午,司仪在婚礼大厅主持婚礼,但我左等右等就是没看见婉儿来。
派人去婉儿那边请她,结果半个小时后,手下电话里的一句话让我心凉了半截。
“少爷,这里已经没人了,不过夫人留给你了一封信。”
什么?
听到这些,我愣了半晌,直接去那边。
可当我赶到后,果然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婉儿给我留了一封信,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我今后好好生活。
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就这样,一场婚礼凄凉收场。随后的日子,我动用各种力量寻找婉儿,但不管怎么找,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苦苦寻找了足足个把月没结果后,心力憔悴的我竟然大病一场。
这些日子,我躺在病床上,精神总是有些恍惚。
“少爷,赵小姐来了。”
某天中午,在没得到我允许下,赵静在手下刚通报完就直接进来。
我扭过头去,但不得不说赵静是懂我的。
“小思,你这是何必呢?”
“何婉不值得你这样,她如果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就不会玩失踪。”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两个人有心和坚持没用,这得看缘分。”
……
赵静一边开导我,一边把我最爱吃的东西递到我嘴边。
缘分?缘分!
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蹦来跳去,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很对。不然的话,我和婉儿这么多年,感情怎么会这么不顺利。
或者说,如果她真想和我在一起,为何总是失踪。
“来,吃一口。”
赵静很会察言观色,看见我表情上细微的变化,将我最喜欢吃的人参乌鸡汤递过来。
“嗯。”
我终于松动了,吃下去了这两天第一口实实在在的饭。
随着婉儿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渐渐地,我和赵静感情在恢复。
说实话,赵静各方面条件比婉儿好多了,和我在一起似乎更般配。如果不是婉儿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恐怕……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在赵静的努力,不,是感情攻势下,我终于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答应和她结婚。
我俩的婚礼很隆重,在入洞房的那一夜,我本来还藏着一丝婉儿的心,终于似乎彻底死去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确出乎我预料。
婚后足足一年,我和赵静夫妻生活很正常,但她就是没有怀孕。
无奈之下我们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告知我赵静有不孕症。
我本来就没有嫌弃赵静的意思,赵静却比我还伤心。
“小思,我对不起你。不然,”晚上赵静小心地建议,“我们领养一个孩子怎么样?”
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但就是这样,一个星期后某天,赵静真的给我领回来了一个才一岁多,胖胖乎乎可可爱爱的小男孩。
5
“小静,这是你选养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赵静身边的小男孩后,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嗯,你看他多可爱,喜欢吗?”
“喜……”半晌后,我未经过大脑就吐出一句话,“我怎么感觉他这么像我呢?”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后,我和赵静感情更加牢固了。
日久天长,儿子渐渐长大,一晃十年时间过去了。
然而十年后的某天,我却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在总裁办公室内,秘书告诉我一个女孩想见我。
起初我没在意什么,以为只是找工作的。女孩进来后,我仅仅看了一眼,总感觉这副面孔有些熟悉。
“叔叔,你还记得我吗?”女孩礼貌地微笑着看我,“我就是当年妈妈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妈妈?身边?
“你……是说……何婉?”
“嗯。”
女孩继续笑了笑,但我却无比震惊。
十几年了,何婉足足消失了十几年了。直到今天女孩出现,我才意识到,我从来没忘记过她,更从来没死过心。
“婉儿,不,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女孩却摇头,几滴泪掉落,道:“不好,叔叔,我妈妈去年带我出国,遇上了海难。我被救起了,但我妈妈……遇难了!”
当!
听见这些,我手中的茶杯落地。
现在我明明感觉很想哭,但不知为何哭不出来。
在我的示意下,女孩继续说下去。她表示婉儿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无法照顾女孩,就让她来找我。
见我愣住不说话,海萝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按照海萝的说法,我现在的儿子,其实就是婉儿当年生的。当年这一切都是赵静策划的,她用各种办法威胁婉儿离开。
那时候婉儿已经怀了我的骨肉,被迫离开后,早就知道自己有不孕症的赵静,后来从婉儿手中得到了儿子。
“你不信?”海萝轻轻摇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做你们的亲子鉴定!”
砰!
她丝毫没有犹豫,见我迷茫的表情,直接离开。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我脑子很乱。
这一天我什么都没干,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终于我理清了头绪后,第一件事就是取了我和儿子的标本去亲子鉴定中心。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我不信也得信了,因为儿子的确是我亲生的。
当天夜里,我拿着这张亲子鉴定报告,和赵晶狠狠吵了一架。
但冷静下来后,我必须承认,一切已经太晚了。
毕竟婉儿她……早已经不在了。
在赵静的苦苦哀求下,我们俩勉强复合。
然后我做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海萝。
“海萝,今后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了。”在海萝落脚的酒店找到她后,我将她抱在怀中,“只希望你妈妈在天上,看见这些可以安息。”
日子最终还是一切归于平静,我、赵静、海萝以及儿子,从那以后一家四口继续生活。
时光如穿梭,又过了几年,我和赵静都已经50多岁。眼看儿子长大,女儿也嫁人了,便提前退休让两人接管了家族公司。
上天似乎不愿意眷顾我,在我们退休的第二年,赵静就重病缠身,不久后撒手人寰。
妻子葬礼完毕,可就在我还没从悲伤中缓过神来的时候,我却意外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对方竟然说,她就是何婉。
6
我自然不会信,可手机那边声音虽然陌生,但发过来的照片,的确是婉儿年轻时候的。
不管我承认不承认,那一刻我已经死了多年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
没有再犹豫什么,我第一时间带着女儿和儿子,坐飞机去了何婉说的那个地方。
一路奔波后,车子最终停在了何婉说的那座桥。
下车后,我一眼望过去,果然看见桥上站着一个老妇人。
“婉……儿?是你吗?”
老妇人转过身来,那副面孔不是何婉是谁?
她此时两鬓已经斑白,额头满是皱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思哥!”
泪花四溅,婉儿缓缓走过来,我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这么多年了,我们的感情坎坎坷坷,这会是我们最终爱情的结果吗?
哭了一会后,何婉带着我们去了她的院子。
边喝茶边聊,我们才知道一切怎么回事。除了海萝当年和我说的那些外,婉儿解释说当年她的确落难了,但后来幸运地又被救起。
被救起后,她失忆了,无奈之下只能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地生活。
直到去年医生治好了她的失忆症,她才想起联系我。
“行了,婉儿,别说了。”听到这里,我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
在我们返回老家后,我和婉儿感情重燃。
尽管我们都已经是老人,但这不失为一场夕阳红的恋爱。
在女儿和儿子的强烈建议下,我说服婉儿举办一场我们俩的夕阳红婚礼,这也算是对当年我们俩恋情无果的补偿吧。
都五十多岁了,婉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被说服。
十月八号这天,是婉儿的生日。
我们喜上加喜,儿子和女儿给我们办了婚礼。
婚礼大厅内,同样年长的司仪主持下,我和婉儿穿着西装和婚纱站在一起。
“好,下面我们进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让新郎给新娘戴戒指!”
司仪一声令下,我缓缓跪在婉儿跟前。
但当戒指戴上去她无名指的那一刻,婉儿忽然轻轻倒了下去。她在众人的惊呼中躺在地上,但脸上却是幸福的微笑。
医院急救室门口,我们已经等了足足半天,医生终于出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
医生轻轻摇头,叹气道:“几位,我们尽力了。”
“尽力?什么意思,我老婆她没有任何病,怎么会突然死?”
医生掰开我的手,解释:“你们不知道,病人不是生病了,是这么多年日子这么难熬,身体垮了。换句话说,她熬了这么多年,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可以说是没什么念头,幸福……死了!”
幸福死了?
听见这个词,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流。
是啊,我和婉儿从几岁就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风风雨雨曲折不断。她一定是盼了这么多年,想在死之前嫁给我。
如今她的愿望实现了,能不幸福吗?
事已至此,我明白再伤心也没什么用了。
随后几天,我们收拾了婉儿的尸体,火化后给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葬礼举办完了,但我也整个人恍然若失。
尾声
自从婉儿死后,我再也不过问世事,把一切都交给了儿子和女儿。
不久后,我在婉儿坟墓所在的半山腰,搭建了一栋木屋。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下过山,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扫墓和陪着婉儿。
可我明白,我们俩的恋情,从儿时到老了,一直在坎坎坷坷曲曲折折,这段恋情最终是没有结果的。
但也正因为我明白这些,所以我特别希望在剩余的时间内,在我死之前一直陪着婉儿。等我死后,我可以让女儿和儿子,把我们葬在一起。
或许当我们躺在同一个坟墓中的时候,这才是我们经历了一生的恋情,最终有了一个我们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