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乔念因得了舒窈与怀苓的笔记本,虽说内容与考试并无太大关系,可对乔念来说,有用。
如有神助一般,以往不会的题目通通迎刃而解。
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整个人也容光焕发了。
当考试结果出来时,就是一整个震惊住了,乔念还真的拿了年级前十,位居第七。
总算是没有辜负江若光和怀苓一直以来的悉心指点,当然,舒窈也有功劳。
乔念此时呆呆地站在分数公告栏前,像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考这么高的分。
“念念好厉害~真的冲进了年级前十呢~真棒真棒~”舒窈比乔念还开心。
“是啊,念儿真厉害。”怀苓掩嘴轻笑。
“只、只是运、运气好啦...”乔念经不起夸,缓缓垂下头,手指绞啊绞。
“我不管,念念就是最厉害的!诶!如此开心的日子,要不我们去餐厅订个包厢庆祝一下怎么样?”舒窈很兴奋地说道。
“可以,想吃什么菜?我来订。”怀苓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吩咐下去。
“念念想吃什么呀?尽管说哦,钱根本用不完呢~”
“唔...我、我就吃、吃家常菜就好...”
“好,那我就订一个中式餐厅的包间吧。”
————
傍晚时分,街灯亮起。
三人牵着手来到一家餐厅前,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黑漆金匾上写着四个字,花田月下。
里边没有散座,全是包间。一室一景。
前厅品茶区用屏风分隔,精工细缝的各色花纹,寓意富贵满堂。
走廊通道如小巷,转角处,悬石置花造景,淡淡其香,灼灼其华。
怀苓订的是一雅间,其名兰隅。
入座后,服务员递上一菜单。
菜名也很有古韵,反正乔念都不认识,索性就让她俩去点了。
不一会儿,陆续上菜,四冷菜,四热菜,一份汤品,主食是米饭。
还有一些甜品。
很平常的菜,乔念都会做,只不过那些文绉绉的菜名乔念就不会起了。
三人细细品味,觥筹交错,喝的是橙汁,未成年不能饮酒哦。
乔念一喝到这酸甜可口的橙汁就贪杯了,人有三急,和舒窈她俩说了一声就直奔洗手间。
格调到底不同,连洗手间都装修的雅致。
乔念正在洗手,忽地耳边传来一阵声音,待听清之后,小脸蓦地苍白,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低着头,咬着下唇,心里祈祷着不要注意到她。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续进到洗手间内,共五人。
乔念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屏气凝息。
原本是不会注意到乔念的,一帮人说说笑笑,声音老大了。
但是为首的那女生忽然瞥见了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看背影觉得很像一个人。
“喂,你在哪里干什么?”声音尖锐,嗓门也大,给乔念吓得一哆嗦,慌忙摇着头。
“你摇头干什么?哑巴了?说话啊?!”
在乔念摇头时,瞥见了那姣俏的脸蛋,“哦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们都过来,瞧瞧这是谁?”
其余四人闻言从隔间出来,“是谁啊?”
“是乔念啊,哈哈哈哈哈,还记得我吗?”这几人已经将乔念围住,“哟,还穿着缃高的校服呢,该不会是去哪里偷的吧?”
却说怀苓因上次发消息给乔念到现在都没有回,打算在今天问清楚的,见乔念去洗手间了,正好可以斟酌一下措辞。
就在乔念前脚刚踏出包间门口,怀苓就眼皮直跳,起初是以为没休息好导致的眼部肌肉抽搐。
用手按着也还在跳,蓦然有种不好预感,急忙跟上前去。
到洗手间就看到了这一幕,声音如淬了冰一般:“你们想干什么?”
这声音犹如一根冰针直直刺进这五人的心头,遍体生寒。
急忙让开,怀苓才得以看见蹲在洗手台角落里的乔念,浑身颤抖,在小声啜泣。
怀苓心脏一阵疼痛,如刀子剐心一般。
疾步上前,将乔念一把拉起紧紧抱在怀中,声音慌乱:“念儿别怕,我来了,别怕,我在呢...”
“呜...”乔念小手紧紧攥着怀苓背后的衣服,小脸埋在怀苓胸前不断抽噎着,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委屈终于得到了释放。
感受着胸前一片湿濡温热,怀苓的心都快碎掉了,一只手轻轻抚着乔念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乔念的脑袋,温柔缱绻。
“念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在的。”声音温柔到骨子里。
而与之相反的是那如毒蛇一般的极具攻击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五人。
人在极度害怕时,手脚是不听使唤的,刚才乔念如此,眼下五人亦是如此。
只见那五人哆哆嗦嗦站在原地,和乔念刚才一样,大气不敢喘。
怀苓低下头,柔声问道:“念儿,可以和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
乔念带着哭腔的奶音在洗手间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原来,为首这女生名叫宁玲,是乔念和怀苓的初中同学,在初一分班之后见到怀苓第一眼时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分座位时又分在了怀苓前桌,名字里的后一个字和怀苓的后一个字是同音,她就觉得是缘分,是上天安排。
可就在开学没多久,班里转来了一个女生,叫乔念,那容貌比怀苓都不遑多让,而老师又恰好安排她跟怀苓作同桌。
而怀苓对乔念的态度又耐人寻味,宁玲感到了危机,心中埋下了一颗嫉妒的种子。
但是乔念的容貌和涵养都和那些世家大小姐一模一样,矜贵,娴雅。
宁玲只好忍气吞声。
就在偶然一次经过老师办公室时,看见了一档案柜,眼见四下无人,便偷溜进去,打开档案柜,翻找,找到了乔念的学籍档案。
家庭关系那一栏赫然写着养父母,略一思索,便猜到了七八分。
原来并不是大小姐,而是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手里头有着乔念的把柄,以此来威胁她离怀苓远一点,否则就将此事告知怀苓。
这显然是乔念的软肋。
那个下午,乔念脸色苍白的央求宁玲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而宁玲则是以此为契机对乔念进行校园欺凌。
校园欺凌又分精神欺凌和身体欺凌。
许是担心乔念会告诉怀苓,也担心怀苓会看出来,所以只对乔念精神欺凌。
所谓精神欺凌无非就是团体孤立、嘲笑、被污蔑、物品无缘无故消失...
这是一种“长期的、持续的、隐秘的、难以直接察觉的”精神伤害,严重危害身心健康。
而乔念被欺负也不敢说,也不敢告诉舒景阳和林意,连舒窈也不敢说。
对于舒父舒母的收养教育之恩,此生无以为偿,又怎敢惊动他们呢?
唯一可以依赖的也只有怀苓,可是又被威胁不能接近怀苓。
乔念想着只要远离了就没事了吧,可怀苓却主动靠近,会给她讲题,会关心她,会帮助她。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这么一个人,长得还漂亮,很难不心动。
于是乔念偷偷写了一封情书放在怀苓抽屉,可转念一想,她们都是女生,这样可行吗?
遂又将情书拿了回来,放在自己的抽屉。
可谁知这情书竟被宁玲拿了去,此后欺凌变本加厉。
乔念又不敢说只能自己躲在角落里抹眼泪。
在这种长期的精神欺凌下,乔念变得自卑,说话也结巴了。
初中三年,每天放学回家都会伴随着几声嘲讽谩骂,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孤儿”。
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也不想啊,她比谁都想要爸爸妈妈,可是没办法。
就在乔念磕磕绊绊地将事情说清楚后,洗手间门外一阵脚步声,进来几个黑衣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