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有布偶兔子,那兔子对她很重要。
邻居们都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的。
可实际上疏离对那只兔子很不珍重,一发脾气就扔那只兔子,幸亏那只兔子质量好,现在还没有坏掉。
疏离也不爱洗那只兔子,明明很爱干净,衣服从来不穿过三天,连我的衣服穿久了有时也要遭她嫌弃,可她却从来都不清洗那只兔子,还要我来经常清洗。
那只兔子经常被她扔得到处都是,还是要经常清洗的。
大家看到她平时都带着那只兔子,可她高兴了也会扔下那只兔子不管,有一次玩得高兴了,自己不知把兔子丢到哪里了,第二天跑来问我,兔子去哪里了。
她太过大条,以至于我曾经真的以为那只兔子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那天我们的邻居,一个经常呆呆的萝莉般的小女生,来我们家玩,只是想要摸一摸那只兔子,就让疏离尖叫一声,把兔子藏在身后。
那个小女孩叫玲子,经常请我们去她家吃饭,她奶奶做的饭非常好吃,她和我们也很要好,尤其是和疏离。
可疏离居然不让玲子碰她的兔子。
我无法理解。
「明明琉离都可以摸的」
玲子惹人怜爱地说道,可回复她的是疏离坚定的回答,「不能!」
兔子对疏离很珍贵,疏离又不珍重它,但有时疏离又对它过于敏感。
有一次玲子买了一只和疏离一样的兔子。
那种形制的兔子商店里已经没有出售的了,玲子应该是好不容易买到的。
可当玲子把新买的兔子拿给疏离看,疏离一把抢过那只兔子拿剪刀剪了个粉碎。
我实在看不下去,去抢她的剪刀,还把自己的手腕划伤了,好在不严重。
疏离直接喝走了玲子,把被剪的不成样子的兔子一把扔进了火炉,然后给我包扎伤口。
她给我包扎伤口时十分细致小心,和之前的凶恶样子判若两人。
可当我提出让她去向玲子道歉时,她把那只兔子剩下的散碎布条也扔进了火炉,提着她自己的兔子就回房间了。
之后她一整天没和我说话,后来还威胁我不准去和玲子道歉。
玲子也许久都没有过来。
后来她们还是和好了。
听疏离说,是玲子主动过来道歉,说不该和她买一样的兔子。
其实我本来,也有着买一只布偶的打算,虽然没准备买兔子,但这件事之后,我也熄了这份心思。
不得不说,虽然疏离平时很温顺,但她发起火来,我也是有点害怕的。
阿,作为一个哥哥,我可真是够差劲的。
不过……疏离有兔子,樱有白鹤。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发现了这件事情。
在樱的钥匙扣上,有一只小白鹤,这只小白鹤一直戴在她身上。
疏离的兔子是母亲送的,樱的白鹤我就不知道哪里来的了,也没有机会去打听。
不过我对樱的单相思感觉到了一个能把自己烧成灰的程度,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想和樱更接近一点。
至少,说句话。
于是我鼓起勇气向樱请教一道数学题目,虽然已经在心里规划了百八十遍,可真到实施的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通红。
那陪读拦下了我。
「你干什么呢?」
我差点无地自容。
毕竟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外向的人,与班上的人亦都是点头之交,也许在樱以及那个陪读女孩的心里,我这样的人多半是跟之前那个男生一般心怀不轨。
呼……鼓起勇气
我说我要请教一道题目,那陪读说她来教我。
其实这道题目我已经钻研透了,她说什么我都应答,最终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失败。
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个陪读追到我的座位旁,热情地对我说,「认识一下,我叫美杏,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我茫然地和她伸来的手握在了一起。
「你家里没有教导过,和女孩子握手,只可以握指尖吗?」
听到这话,我的脸又涨得通红,羞愧得低下了头。
疏离在小时候就非常黏人,一点也离不开母亲。
后来我也被黏上了,母亲总算可以解脱一些。
曾经听母亲说,疏离小时候必须一直由母亲抱着,不能放在地上。
父亲很讨厌这样的疏离。
不过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不过疏离确实是离不开人的一个人,小时候,我去哪里疏离都要跟着我,也不说话,连饿了渴了也不说,还是听到她的肚子咕噜噜叫,我才知道要带她回家吃饭,或是去买吃的。
之所以疏离能一个人待着,好像就是从那只兔子开始,兔子取代了母亲的位置,陪伴在疏离的身边。
不过兔子终究不是母亲,深刻认识到这一点,还是那一天我看到疏离缩在床上哭泣,那只兔子扔在一边。
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一直都不会安慰人,小时候,疏离的头碰到了柜子,坐在地板上哭,我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直到疏离哭够了自己停下。
我对疏离也并不算好,小时候我把她当做我的跟班,可她只是跟着我,并不听我的话,我们经常闹矛盾,比较严重的一次,她抓了我的脸,我把她的布偶兔子拔掉了一只耳朵,不知道那次我怎么会拥有那么大的力气。
后来上小学,疏离比我低一级,我们两个不再是形影不离。
下课时,我没去看过疏离,疏离也没来看过我。
只是上下学我们还一起。
疏离在学校是比较出名的人物,因为她的可人容貌和清冷性子。
不过她绝对不是好惹的存在,在她一年级刚入学时,有一个男生拽了她的头发,据那个小男生说,只是轻轻拽了一下,想要和她说话而已,却直接被疏离把桌子上的一杯热水泼到了那个男生的脸上。
幸亏水已经放凉了许多,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但已经让她的名声传开了。
后来到高年级时,疏离还收到过许多情书,单我看见的就有几次。
『看不出来你在学校还蛮受欢迎的嘛,不过现在要以学业为重,谈恋爱什么的还是要在中学之后再考虑哦……』
有时候看见疏离心情不错的时候,我还打趣了几句想缓和一下兄妹之间有些紧绷的关系,疏离的小脸却瞬间黑了,面无表情的用那双水灵灵的美眸瞪着我,也不知道是对我有意见,还是我又说错话了。
不过疏离一点也不给那些人面子,有次放学,有一个男生递给疏离一个信封,那精致浪漫的信封疏离刚一接过,就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没和那个男生说一句话。
看来我说的话,疏离还是有听进去的,虽然现在我与她交谈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关系也越来越冷淡。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理解疏离,和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疏离也不再缠着我,她有她的兔子。
虽然我是哥哥,但我现在在疏离面前,甚至会有一点莫名其妙的自卑。
疏离在看我的时候,我总感觉那个眼神,就是在看一个废物哥哥。
也是,谁会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阳光帅气的开朗大男孩呢,而我却与这些优良的品质都完美的避开了。
一个体弱多病,颓废内向又不堪的废物哥哥。
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兄妹二人现在是相依为命的二人。
未来我们总会过上各自的生活,可现在我们只有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