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受一位老作家的邀请,来到了旧金山。在Fillmore剧院附近的一栋公寓里,我见到了他。他就是在国际上颇有知名度的作家约翰•梅赛那。他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女孩,带子和哭泣》,这本书哪怕是在美国或者全世界都非常有名。
那天,我来拜访他,是因为我想了解他的成功经验,然后在《加州红酒报》上刊登文章----我正好是那里的特约记者。我来到他的公寓门前,十分有礼貌地按下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位虽是古稀之年但十分有精气神的老人。看来他就是我此行所要拜访的对象了。
约翰先生见是我,连忙让我请坐。我们相对而坐。寒暄了几句后,约翰先生给我到了一杯咖啡。我们开始正式聊起来了。
“你好,梅赛那先生。我听说你的著作在世界范围内都非常出名。请问,你写作有什么秘诀吗?”
“嗯。这个……我写书其实并没有什么秘诀,无非就是把语句写通顺罢了。”
“您可真是太谦虚了。”
“不,我没有说谎。这的确是真的。”
“这样啊。那么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书的呢?”
“是1978年。”
“我记得您的第一本书《丑恶》就是在这一年出版的吧。”
“是的。”
“那么,您能给我详细讲讲这背后的故事吗?”
约翰先生露出了可以让我永生难忘的笑容,随后说:“可以呀。”
接着,约翰先生就开始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
1978年的那个冬天,约翰躺在床上。他脑子里几乎都是直升机的轰鸣声和战场上的各种枪声。梦到的也永远都是战场上的厮杀。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堪重负。四年了,他几乎天天这样。这天晚上,他再一次在梦中醒来。他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约翰此时住在旧金山的海特—阿什伯里街区,这个曾经是嬉皮士的总部,“爱之夏”的重要地点。此刻,这里已经没有当年那样的盛况了。他住在他的朋友送给他的公寓里,而这间公寓是他在入伍之前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
一整天,他都坐在书桌前,盯着打字机。他还没有想要做的事情。况且,他还没有灵感。在这四年里,他曾尝试过做不同的工作,比如做社畜,当夜班出租车司机,试着在花店工作,但都失败了。他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更深层次的PTSD中。因此,他不得不去找心理医生。心理医生,那位从德国来的卡尔对他说,即使是自己也治不好他的各种心理创伤了。他整日靠喝酒度日,一直到现在。
这天晚上,他又在噩梦中醒来。如往常一样,他再次坐在打字机面前。约翰点燃了一支烟。烟抽完了,他在唱片架上快速地找到了披头士的单曲《I want to hold your hand》,放在唱片机上,把音量调到最大,随后又做回打字机前。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了灵感。
1950年,在去往塔拉哈西的火车上,玛莎正在火车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火车已经到达终点站了。
火车上的清洁人员叫醒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到站了……
伴随着激烈的音乐,约翰写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他已经累得快睁不开眼了,于是便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
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正在发生一些不同的事情……
我非常确信,这一定是一件最奇怪的事。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事情。从小学毕业后,什么外星人、人工智能机器人、时空穿越者之类的怪谈我一定不会相信了。这些故事都是哄小孩子的。克苏鲁故事也都太假了,没有任何说服力。
现在,我清楚地认识到我已经上高中了,已经不需要相信这些东西。此时此刻,我正期待着一个完美的高中生活。
刚进教室,初中时候认识的好友山本向我友好的打招呼。
“步君早上好呀。”
没错,我的名字叫步野步户(Pono Poto)。刚开始,大家都还以名称呼我,后来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太拗口了,所以到现在我的朋友们都把我名字里第三个汉字当昵称了。
“新学期,新的生活到来了!你怎么看,步君?”
“别来烦我。”
之后,经历了醉生梦死般的开学典礼。还没有等我彻底地忘记校长的讲话,上课铃就在不知不觉间敲响了。健壮的班主任三浦走了进来。
“……现在,请大家挨个自我介绍吧。”
自我介绍相当的快,没过多久就轮到我了。我用尽毕生的才华才说出了那些隐藏于心里的那些话语。当轮到坐在我后面的自我介绍时,她说出了让我毕生难忘的话:
“我叫太田久美子。我不喜欢普通的人类。我想见到古神、外星人、时空穿越者和异世界来的魔法师。”
在说出这震惊我一万年的自我介绍后,她平静地坐下来了。沉默片刻后,其他人继续着各自的自我介绍。
根据了解她的人所说,她来自熊本县。她有着极其暴力的个性,曾被校园霸凌,与好几个人对打都不落下风。
“什么,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以前经常去她家,这些都是她的母亲仁菜告诉我的。”
自称来自旭川的河原木同学这样说。
接下来,据说她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参观学校里的社团。可惜她一个社团也看不上。
等我和她正式谈话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一天早上,我急匆匆地起床,以为快要迟到了。等到了学校,这才发现我来早了。我走进几乎人烟稀少的校舍,走过无人的走廊,走进教室,这才发现太田已经在教室里了,而此时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往后瞅了一眼,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我知道这是一个和她说话的好时机,于是对她说:
“今天天气真不错。”
“是啊。”
她仍然看着窗外。
“那个……你开学时候的自我介绍太令人惊讶了。”
“你也这么觉得吗?”
“真的太帅、太酷了!你是认真的吗?”
“废话。我难道不是认真的吗?”
我哑口无言。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话题来了。
接下来。我开始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谈话。经过这些对话,我大致了解了其实她并不是一个非常暴力的人,有时候她也不那么暴力。
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星期,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对我放下防备了。
“什么嘛,即使是这样,那部番还不是那种结局?”
“好像说的有道理。”
这样的谈话总会出现在早会开始之前一直持续到上课铃敲响之后。虽然山本觉得她非常危险,但我并没有察觉到这到底有多危险。
一天下午放学时,她叫住了我,说要给我看些东西。于是,我不明所以地跟着她,来到了那破旧的社团活动楼。她带着我来到了文学部的部室门前,向我展示了她的雄心壮志。
“我要在这里建一个社团,步同学你也要来!”
------------
……玛莎看着远走的杰克,不由得哭出了声。她的心已经饱受摧残。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大雨落下。
全书完
约翰用了十几天,终于把这本书写完了。可是,他才写了仅仅102页,还远远达不到出版的标准。此时的他已经被榨干了灵感,再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句子。无奈之下,他带着他的手稿,去了他的一位朋友家。这位朋友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当文学教授,也在北美知名的一个出版社----斯坦利布里奇出版社当编辑。他叫罗伯特•萨布兰切特。
“嘿,鲍勃,好久不见。”
“你好呀。我们两个好久没见吧?”
见到这位老朋友,罗伯特表现得非常高兴。之后,约翰把手稿拿给他看。看了一会,罗伯特皱起了眉头。
“不行呀。你这个文章简直太无趣、太过时了。”
“那么,现在写什么小说最流行呢?”
“依我看,你可以试着去写一些有关公路旅行的故事。”
“可、可是我完全不会写这类题材的小说。”
见到约翰这样愁眉苦脸,罗伯特就说:“放弃吧。也许你根本不会写除了悲喜交加的爱情小说之外的小说。”
约翰离开了罗伯特的家。一路上,他使劲在想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到底是自己没经历过,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正当罗伯特走在路上苦思冥想的时候,时间就在他不经意间停止了。紧接着,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约翰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女孩抓住了他的衣袖,对他大声说道:
“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约翰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她带着来到了一片陌生的丛林里。
我在神社边上那茂密的树林边上等候了许久。正当我等得不耐烦了的时候,发现久美子带着一个陌生的、脸上长满胡茬的外国男性走了出来。
我一边感叹道久美子那神秘而又深不可测的奇怪能力,一边有些好奇这位外国人的来头。
“看,他就是可以帮助我们打赢‘古神’的人。”
“他是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哟。不过我们可以问问他。”
“Hello, Where are you come from?”
约翰听见那个女孩这样问他。他有些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这座东方的寺庙里除了带他过来的女孩和与另一位在场的男孩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他很快就放松了,用英语对他们说:“Where am I? What’s going on?”
换来的只有对方一连串的问号。也罢,约翰这样想着,看看他们要对他做些什么。他连越共的炮火也未曾害怕过,被俘虏时也没有说什么。只听那两人说了些什么后,把他带下了寺庙所在的山丘。
作为对这件事负直接责任的人,照顾他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我肩膀上。我自然记得久美子对我说的话:明天一定要带他去活动室。
于是,我把他带回家了。一进家门,我就开始紧张起来。打开门,迎接我的自然是我的妹妹。
“老哥,你怎么才回来?”
“和同学有点事,在我们稍微玩得久了一点。”
妹妹丝毫不怀疑我说的话,径直走回了客厅。我松了一口气,看见那个外国人毫无阻拦就进了房子。但妹妹和父母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喂,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有陌生人进门吗。
吃完饭后,我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他正在看我的黑历史笔记本。那上面书写的可全是法语和英语的混合物!我一把夺过那笔记本,用蹩脚的英语对他说不要动我的私人物品。
他虽然看起来非常困惑,随后便放下了那个笔记本,躺在地板上。他拿出了一沓有文字的纸,在灯光下看着。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不过看起来看得十分认真。
第二天,我带着他到了学校。奇怪的是,学校里这么多学生,却也没有看见他。我不得不怀疑他有什么特殊体质。
约翰被这个男生带进一间教室。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他到这里来。在这里,他看见了昨天带他过来的女孩。他们好像好朋友似地聊天,约翰完全听不懂他们之间,以及整个教室里的人在说什么,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国家。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眼镜的柔弱女孩走进了教室,示意约翰跟着她走。为了找到“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的答案,他跟着走了。
穿过一些狭长的走廊,他进入了一栋老旧教学楼。她走进了位于二楼的一个房间,约翰也跟着上了楼。房间里有几张折叠椅,有一张那个女孩坐着,另一张很明显是让他坐的。他走进房间,坐在那空余的其中一张折叠椅上。
不等约翰先开口,女孩就用英语率先开口。
“您好,约翰•梅赛那先生,我是安河有希。您也许非常困惑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过我可以解释这是为什么。”
“所以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很简单,因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帮我们打败‘古神’。”
“‘古神’?那是什么?”
“抱歉,这是最高机密,我无权透露。”
“好吧。那我要怎么打败它?”
“很简单。只要对它大喊‘Boom, beep, bang!’,然后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东西扔向它。”
“你是指我的手稿吗?”
“是的。”
他想了想,的确自己写得的确是差了点,但留个纪念也显然是不可能了。于是,他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好吧。那什么时候?”
“中午,在这里会形成一个传送门。到时候只有你和我一起过去。”
约翰往窗外看了看,发现离中午大概还有几个小时。于是,他开始到处东张西望,发现了书架上的那些英文版科幻著作。他对此非常感兴趣。“我可以拿本书出来看吗?”他对安河有希说。
“请便。”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约翰拿出了本看起来非常厚的书开始看。
就这样,过了大约三个小时。那个传送门果然出现了。约翰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可随着传送门的关闭,安河并没有和他一起进去。此时的约翰除了骂街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那位“古神”。
约翰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除了类似沙漠的场景之外什么也没有。没多久,约翰就见到了那个不可描述的“古神”。“奥里安费------”对方发出这样的声音。约翰赶紧使用安河所教的方法。“Boom, beep, bang!!”随后把那些手稿攥在手里,一股脑地扔了出去。“古神”很明显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啊米浴说的道理!!!”这是它最后发出的叫喊声。
随即,整个场景都崩坏了,约翰回到了那个房间。这时,窗外的天色早已到了黄昏,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房间,约翰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有些人进来了。约翰无论是在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见过他们。只见这些人开始在房间里来回寻找着什么东西。这时,那个女孩带着先前见过的男孩以及安河也走进了房间。双方一见面就开始吵架。约翰决定不再打扰他们,转身离去了。
不知不觉间,约翰又回到了那熟悉的书桌旁。这次,他已经有书要写了。他没有放音乐,整个房间只听见他在打字的声音。小说写完后,他再次去找到罗伯特,得到的是非常多的赞扬。很快,书出版了。当问起是从何而来的灵感时,他回答说:“这主要是源于我的一场冒险经历。”
听完约翰先生的讲述,我吃惊极了。没想到约翰先生还有过这样一番荡气回肠的经历。
“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不过,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敢肯定,千真万确是真的。”
说完,他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我没有打扰约翰先生,而是跟他礼貌地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公寓。